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代嫁貴妻» 第161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代嫁貴妻 - 第161章字體大小: A+
     
    第161章

     傅譽見狀大駭,鐵青著臉,抓住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急聲喝問道:「我家娘子究竟在哪一間屋子裡歇息?」

     那管事顫抖著身子指著一個嚇呆了丫頭帶著哭腔道:「回三公子,惜花說在在正中間的廂房……」

     緊緊關注著火場的拓跋玥立即問惜花,「你確定縣主是在中間的廂房?」

     在秦子車狠狠抽了耳光之後,惜花好不容易從驚震中回過神,跪在地上哭道:「縣主真的在中間的廂房歇息,之間縣主說要吃冰鎮蓮子湯,奴婢就去了廚房,誰知道從廚房端了蓮子湯過來,這裡已經火勢滔天,既不見縣主,也不見朱媽媽和惜蕊,她們幾個可能都被燒死在裡面……」

     傅譽聽得低吼一聲,從旁邊一個下人手裡搶過一桶水淋在身上,隨後就朝那已經倒塌的斷垣殘壁中衝去,寒子鴉要拉他,卻是一把沒有拉住。拓跋玥望著他不顧一切衝進的身影,微皺著眉,凝神而思,一言不發,稍後,問惜花的話更為仔細。

     隨後趕來了不少人,馬皇后由太子妃扶著過來,拉住拓跋玥的袖子顫聲問道;「真是縣主在裡面嗎?怎的會出這等事?」

     拓跋玥生份地甩開她的手,疏離道:「母后還是保重好自己吧,這些事不用您操心。」

     他的疏離讓馬皇后黯然,自從這個兒子回京後,除那天逼問宋九雅的事和她說過一次話外,其他時間根本就不太理睬她。雖然他沒有像她想像中一樣採取什麼過激的舉動,但是這種冷漠比罵她一頓還令人揪心。就為了一個女子,難道他要與她這個母親反目成仇,或者再也不要她這個母親了嗎?

     太子妃見此狀心裡暗喜,嘴上卻在勸導,太子和太孫並肩望著火海,沉凝不語,顯然各懷心思。洪武帝一雙濃眉皺得死緊,雖然吩咐著人大力救火,心裡的鬱悶卻是誰都無法理解得透。

     傅譽用木棒挑開一根根焦炭一樣的斷梁,隨後在黑煙繚繞中邊拔邊尋找,心裡期盼著什麼都找不到,然而他的眉梢全是無論如何也掩不去的擔憂和焦急。

     結果他找到了一具燒得焦黑的屍體,衣裳面目都無法相辨,但是那耳墜上的玉珠,頭上的珠釵金簪,他可是再熟悉不過,這些佩飾,正是她今天故作簡樸戴上的,難道這就是他的九雅?她怎麼可以變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她的肚子裡,還有他們的孩子,她怎麼可以就這樣帶著他們的小生命殞去?

     這一瞬間,他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下來,顫著指尖驀然跪下,將那散落的珠釵金簪拾起,低聲念道:「九雅……」

     寒子鴉追著進來,看到的就是傅譽一副跪在一具屍體前失了心魂的模樣,不由悲從中來,回頭怒然望著緊跟進來的拓跋玥,「王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好好的人,為什麼轉眼就沒了?你究竟有何居心?」

     拓跋玥看了地上焦炭一般的屍體一眼,目光便開始四下搜掃,好像透過那些黑煙陣陣的爛木頭,他能看出那裡頭隱藏的詭譎般。

     他的無動於衷,卻是讓寒子鴉大怒,他拔劍在手,驀然就朝拓跋玥挑劍刺去,「好個無恥之徒,受死吧!」

     當劍光在頭頂閃耀時,拓跋玥才迅急偏身避開道:「不要衝動,我敢斷定,縣主沒有死!」

     聽到劍聲已經回過神來的傅譽回身就將寒子鴉的手臂架住,他把臉湊近拓跋玥,瞇眼問道:「如何斷定?」

     拓跋玥看了外面都切切關注著這裡的人幾眼,似笑非笑道:「不知道譽兒相不相信茅山有一種識魂術?」

     傅譽又喜又驚,同時一臉狐疑,「舅舅不會告訴我,你也習了這種道術吧?」

     拓跋玥眨眨眼,神情比任何人都無辜,「沒有,我是個沒有耐心的人,只不過跟著無心道長學過一點皮毛,所以我剛才用神識查了查,發現這個焦屍上游離的根本不是縣主的魂體,不過是個丫頭而已。」

     傅譽自是不信這神乎奇神的鬼神之說,但是考慮到拓跋玥此說所帶的目的性,微微出了下神,忽然點頭嚴肅道:「既然查出不是我家娘子,而這丫頭身上卻戴著我家娘子的髮釵,可想而知,是有故意使了手段,想讓我認為我家娘子已經香消玉殞了,可惡。不過出事總都有蛛絲螞跡,現在滿屋子不見我家娘子,就算她沒受這皮肉之苦,總之處境肯定也不太妙,舅舅,這可是你的地盤,無論如何,也得趕緊幫著把人找回來。」

     拓跋玥微微一笑,手一招,「跟我來,站在這裡可不容易找人。」

     他把傅譽和寒子鴉帶出黑煙之地,洪武帝神色諱莫如深,馬皇后盡量少出聲,明麗卻代著太孫開了口,「齊王殿下說那屍體不是縣主的,那縣主現在在哪裡?我記得,之前是殿下的人把縣主帶離開,人若沒死,總也要找到那個引人出來的婆子。」話裡的含義不無挑撥,自然是在說,人就算沒死,卻在他的宅邸不見了,這事肯定與他脫不了干係。說不準,那美人兒,就是眼前這位齊王殿下給擄走了,還故意在此裝神弄鬼。

     拓跋玥眉頭微蹙,「事情出在我的宅邸,我卻毫無頭緒,剛才管事滿院子的找帶人過來的朱媽媽,也是沒見人影。也罷,總歸是學過一些茅山術,就地用神識查查朱媽媽和縣主究竟在哪裡?」

     太子是完全不相信他會什麼茅山術,而且能用起神識的,聽高人說過,多半是戒了七情六慾的人,拓跋玥還達不到那個水準。於是他忍不住試探道:「王弟不可逞強,雖然人不見了,大家找找就是,搞這些術數,豈不是耽擱了找人的時間?」

     傅譽此時已完全恢復了鎮定,主要是他不相信九雅會這般輕易死去,雖然朱釵是她的,但是並不代表什麼,此時頭腦清明,自是隱隱感覺是事有蹊蹺,需待查證。他一揮手道:「現在找不著人,死馬總也要當活馬醫,就看舅舅的了。」

     拓跋越站在一旁眼底譏誚,看拓跋玥重新組織人去清理燒塌了的屋樑,眼裡更是傲然。

     過得一會,地方已經清理得差不多,拓跋玥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走近原先燒死人的地方,傅譽見他圍著一個兩尺見方的青石地板打轉,心裡已是有了譜,忙叫來寒子鴉和另外幾個大漢,命令道:「你們將這青石板搬開,說不定會有奇跡等著我們。」

     見此景,太子面上更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笑來,他們若敢搬開那板子,後果定然叫他們更難收拾,因為,他已經給他們布了一個大好的死局,不死不休。

     寒子鴉和兩個大漢死勁搬那大石板,那石板卻是紋絲未動,見他們滿頭大汗了,拓跋玥才慢吞吞說道:「想要石板開,其實還有一個更簡便的方法。」

     他說著就在一角牆壁踢了踢,在一陣扎扎聲中,青石板在沉緩中慢慢移開,所有人探目一看,原來,那裡是一個被封嚴實的秘道。寒子鴉氣得眼睛直翻白,這廝先不語,一定要等他出醜之後再說,分明是想看他出醜,誠如傅譽所言,果然是一個眥睚必報的傢伙。

     密道裡,九雅將朱媽媽喝停,隨後邊往密道進口退去,邊警惕道:「請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指使朱媽媽這麼做?」

     那人盯視著她,依然正氣凜然,「縣主無權過問我是誰,只管跟著我走,便會免了皮肉之苦。」

     九雅目光如電,「跟你走?都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朱媽媽倒是好心,上前插言道:「他是王爺所辦尚武館的館長寧先生,雖然知道縣主不願與王爺在一起,但是我們這些人全都是要按王爺的意願來做事,哪怕現在縣主惱恨我家王爺,可是到最後,等王爺寵上縣主的時候,縣主定然會念起我們的好來。」

     九雅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真是一個愚忠的人,可是這個人真的是拓跋玥派來的嗎?她眼珠轉了轉,忽然笑了,「朱媽媽以前有沒有見過尚武館的館長?還有,擄走我的指示真是王爺親口下的嗎?」

     朱媽媽猶豫,「尚武館的館長以前只聽說過,並未見過,至於擄走縣主的指示,呵呵,以王爺的為人,他豈好意思向老身說?老身向來知道他的心思,就這麼辦準沒錯。」

     九雅耐著性子給她分析,「您老只聞其名,怎麼就知道眼前的就是其人?王爺向來心懷寬廣,而且又自傲清高,就算喜歡一個女子,他豈會幹出這等齷齪下流為人所垢病之事?他要的是女子的心甘情願,更不願在女子面前折了他的顏面,朱媽媽,這個人絕對有問題,肯定是哪一方派出來的奸細,假著寧先生的名來騙你……」

     九雅一席話還未說完,那位寧先生就開始變了臉色,到最後,他眼裡陰色一閃,打斷她的話頭道:「縣主好個挑撥離間之計,以為這樣就可以挑動朱媽媽放你出去?」

     九雅嘻嘻一笑,「難道我說錯了?現在朱媽媽上去證明確實被燒死了,可是這燒死的地方卻是齊王府,那麼我的相公為怎麼辦?自然與齊王刀兵相向,最終結果兩人鬥得你我活,然後就有人開始坐收漁利,這計謀不錯。」

     朱媽媽經她提點,腦筋裡一個激伶,終於想到了這一層,她抬眼問寧先生,「你真的是受王爺所托的尚武館寧先生?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的身份?」

     寧先生也不急,微微一笑,從懷裡摸出一個象牙牌子來,遞上道:「朱媽媽看看這個東西能不能證明我的身份?」

     朱媽媽疑慮地過去接過牌子,還不待九雅發出警告聲,寧先生猛然翻掌拍向朱媽媽胸口,朱媽媽儘管應急後退,但仍是被牢牢擊中一掌。同時寧先生攻勢兇猛,掌如旋風,腿如鐵桿,重重將朱媽媽罩在勢力所及的範圍內。朱媽媽身手並非不堪一擊,雖然被動,仍能與寧先生以快打快地有守有攻。

     兩人你來我往,勁風在地道內迴盪,九雅瞅準時機飛快朝地道口奔去,此時她已經能清楚地聽到地面上有大量的人聲,甚至還能聽到寒子鴉大罵齊王之聲,她大喜,就欲去頂那青石板,然而腦後一陣勁風,顯然是有人襲擊,不得不緊急打住身子矮身避開。同時一隻拳頭已經砸上石壁,石屑四分,那力道之重,若是落在她頭上,想必會碎得跟西瓜一樣。

     好在這拳速及緩,不然九雅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過的人,對方不過是想威嚇她。

     「誠如你所說,如果你現在出現在眾人面前,我就會說,朱媽媽和我是受了齊王指使才擄的你,相信全朝文武包括皇上也在上面,這麼一來,齊王將是一個萬惡不赦之徒,擄搶外甥媳婦,還製造假像,此無恥之徒豈能容於朝廷,不被唾罵於天下?於是眾臣彈賅,齊王失了聲譽,最後就只有死路一條。看來你是想看到這種場景出現吧?」寧先生的聲音猙獰地在身後響起。

     九雅慢慢回過頭,只見朱媽媽已經像死去一般被他揪著頭髮拖在地上,那人眉目已是變得陰冷,且胸有成竹,完全不懼九雅真的敢叫敢往上爬。

     此時,她已經能聽到寒子鴉和人在合力扳青石板的聲音,如果此時幾人出現在人前,可能真的會出現此人所說的情況。看來,設下這一局的人,定然又是太子府,事到如今,他們已經不惜用任何力量來打擊齊王,同時再讓傅譽與齊王相鬥,今天的這一局,很難解。

     而能想出此計謀的人,想必少不了拓跋越,現在她無論怎麼走,都是一條只利太子府的路。

     她強自鎮定下來,扶著頭髮笑了笑,「你待怎樣?」

     寧先生咧嘴一笑,「如果你聽話,就馬上跟我走,以後的日子還會很好過。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把朱媽媽推上去,並且倒打一耙,同時也實話告訴你,我確確實實是齊王尚武館的館長,只不過是前任館長,別人卻不知道我是前任的,話可是任我怎樣說都行不是?所以我數兩下,如果你不答應,我便也不想動了。」

     聽著上面拓跋玥悠然說著有其他更好的法子打開地道,九雅根本就沒有了考慮的時間,她伸出左手,筆直朝寧先生走去,面無表情道:「你還是帶我走吧。」

     寧先生大喜,看來這位縣主還是很維護齊王的。

     然而就在他欲將九雅點倒扛上肩的時候,只覺肩頭一痛,他痛呼著扭頭,一個黑紅色物什突然躥進他微張的跟裡。他急忙丟開九雅,噁心地掐住自己的喉嚨,可是那東西像水流一般依然順著喉管往肚子裡鑽,他跳著腳憤然大叫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九雅退避著,「沒什麼,不過是一條帶了蠱毒的劇毒蜈蚣,就在你剛才大叫的時候,蜈蚣受到驚嚇,想必已經刺穿你的胃壁,劇毒迅速在你體內運轉開,瞬息就可以要了你的狗命!」

     「好你個毒婦,我死也要拉你墊底……」寧先生狂叫著抽刀朝九雅劈來,九雅嚇得抱緊頭,隨後只聽得大刀匡鐺落在她面前,過得一會,再睜開眼,寧先生已經面色烏黑的瞪圓了眼蜷著身子倒在地上。

     她只覺後背都濕了,一屁股頹然坐在地上,此時躺著一動不動的朱媽媽忽然緩緩撐了起來,「縣主,既然事已至此,我們就將錯就錯,你還是隨著老身去吧。王爺念你念得緊,老身不忍他日日如此,就算王爺此下要背負一些被傅譽誤解的罵名,但是王爺向來聰明,這種事他能應付過去。你隨我走……」

     她搖搖欲墜,明明受傷不輕,居然還要來擄她,而且這種論調可要不得,任何人聽到此事都理不清。再聽著頭上已經響起扎扎之聲,九雅牙一咬,揮起手上大刀閉著眼睛一刀刺向朱媽媽胸口,朱媽媽應聲倒地,由於九雅力道並不大,朱媽媽並未斷氣,在上頭眾人都在驚呼「有地道」之時,她迅急拔刀劃向朱媽媽臉面,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誰也不會認出這就是齊王的奶娘!

     「娘子!」傅譽當先跳下來,只看到九雅渾身是血地扔下大刀,他急呼地把她一把摟在懷裡,心裡怦怦跳著,這女子,終於是完好無損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差點以為她……幸好老天還眷顧。他緊緊抱著她,好像要把她揉進骨子裡一般,一種失而復得和自責的心理讓他幾乎語不成聲,「娘子,都是我不好,讓你又受驚嚇了……」

     九雅第一次動手殺人,心裡亦嚇得磣人,然而她向來會控制情緒,只是抱著傅譽,從他身上尋找著真實的存在感,「沒事,我沒事,我很好……」

     拓跋玥和太子同時跟著跳下來,看到地道內躺在地上的兩個人,拓跋長吉臉色難看到極點。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地道裡?這兩個人又是誰?」拓跋長吉當先問道。

     九雅暗自深呼吸兩口氣,推開傅譽,目光在齊王面上一掃而過,淡淡道:「有兩個賊人從地道出來,趁我不注意,居然想從地道擄走我。還好,我向來有些法子,可以讓一些意欲對我下暗手的人悲慘的地死去,於是這兩個人就躺在了地上,我活了下來。」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是當中的過程可想而知不知有幾多驚險,傅譽冷眼一看那躺在地上恐怖死去的男人,一腳將他踢飛,森冷道:「舅舅府藏亂賊,險些害人性命,可有何話解釋交待?」其實他一眼便認出了地上那被劃得血肉模糊的臉的人是朱媽媽,此中一些關竅和利弊他一瞬就想明白,也明白九雅剛才持刀就是在干劃爛臉的事,於是也不挑明,只是隱晦地責問。

     拓跋玥向來觀察入微,只一看地上那被劃得血肉模糊的臉,再那一身衣裳,就認出了是朱媽媽,剛才如果沒看走眼,那地上的刀,正是九雅扔下的,那麼……他神色冷了冷,「原來我的宅邸裡還能滲進意圖對縣主不軌的惡人,都該死得很。好在縣主機警,獨自一人解決掉,肯定也受了不少驚嚇,不管怎麼樣,都先上去了再說吧,隨後我一定將此事查清,給縣主一個交待。」

     九雅點了點頭,傅譽冷哼一聲,扶著她往上走。拓跋長吉卻一副憂心的樣子走向朱媽媽,「這個臉被劃爛的,從服飾來看,應該是一個中年婦女,怎麼看著有些眼熟,讓我仔細看看,說不定還能查出什麼端倪。」

     傅譽頓住,回頭皮裡陽秋道:「這下面血腥味重,二舅不覺得難聞麼?有什麼事,倒可以到上面去看。」

     「也對,看我這急性子,」拓跋長吉哈哈一笑,隨後朝上大聲吩咐道:「秦子車,王爺吩咐你下來搬屍體認人呢。」

     其實秦子車早守在地道口,還不待九雅兩口子上去,他就已經跳了下來,拓跋玥臉色暗變,面上卻不動聲色,一把攔住他道:「血淋淋地,叫兩個奴才下來就行了,我們上去吧,這兩個人,總要弄明白他們的來路。」

     拓跋長吉故意拉撥著朱媽媽的衣裳,秦子車一下子瞪圓了眼,正要大喝,拓跋玥手下暗點,飛快點住了他的穴,朝上淡淡喚道:「來人,秦子車有些不適,將他扶上去。」

     秦子車不能言不能動,怒目圓瞪,盯著拓跋玥,好像要殺人一般。

     兩個大漢下來,將秦子車架走,拓跋長吉沒有達到目的,只覺煩悶。拓跋玥淡笑道:「走吧,皇兄,不過是兩個死人,值得皇兄這般關懷備置麼?」

     拓跋長吉面色瞬息萬變,強忍罵意,冷笑道:「王弟好手段,以為任何事都會在你掌握之中麼?這秦子車,就會讓你頭痛萬分。」

     拓跋玥輕聲一笑,「不勞皇兄擔心,這點事我還能應付得。」

     待拓跋長吉走後,他走近朱媽媽,輕歎了一聲,將掌抵在她還微有跳動地胸口,內力暗吐,一個自小哺育他的婦人,就此與世長辭。

     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一個是前任尚武館館長後來因犯事被趕走的寧笑,一個是他最信任的奶娘,再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卻心智頗高的女子,他選擇,相信那個有勇有謀,在大事之下會兩弊向橫取其輕的女子。儘管這個過程是痛苦的,後果是嚴重的,但是他沒辦法不這樣做,他相信她已經為他把風險降到最低——不論什麼時候,他都有一種她與他不用言語也能心意相通的感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好好的接風宴,因為一場莫名大火而中斷,以為被燒死的寧和縣主從一條密道中發現,地道中死了兩個人,誰都不認識,據齊王的解釋,是有賊人不知怎麼挖了地道,然後想擄走縣主,結果被縣主挑動兩賊人,兩賊人互相殘殺,最後毫髮無傷的得救,兩賊死。

     這是一個很簡單而又直觀的解釋,受驚的寧和縣主好不容易將情緒平靜,再娓娓將事情道來,眾位與宴的朝臣無一不信,一個刑部長年接觸刑罰的趙姓官員卻道:「不對,這位沒了面皮的婦人死法極為奇怪,先是受了內傷,後又胸口中了一刀,再然後是臉上的面皮被毀,齊王,依下官看,這婦人定然是一個大家認識的熟人,不然,不會被毀了面容,分明是怕人認出來。」

     太子立即點頭道:「趙大人說得沒錯,下地道的時候,本宮好像看到縣主手裡持刀,是後來才仍下的,難道她的面皮是被縣主所劃?既然如此,縣主能否告訴大家,這婦人究竟是誰?你為什麼要劃她的臉?」

     傅譽譏誚一笑,「我家娘子一個弱女子,身無縛雞之力,想不到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居然還被人懷疑持刀傷人,世間怎麼還有比這更令人氣憤荒唐的事?你們如此問,究竟想知道什麼?」

     那趙姓官員煞有其事道:「自然是想知道這擄人的婦人是誰?如果是熟識的人,說不定這後面還有隱藏的主使,必須要問清楚,然後將敢於在齊王府向縣主動手的惡人捉拿歸案,都是一片好心。」

     另一個官員亦幫著腔著道:「齊王殿下,這事關係到您的清譽,萬望一定要查清楚,不然,您可能要背上罵名,畢竟是在您府上出的事,再說……這外界可有很多不利於您的傳聞,這件事如果不說清楚,或許別人對殿下的猜忌更大。」

     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也就是在挑動所有人都來懷疑他,認為是他故意著人想擄走宋九雅,再製造一個死相,婦人的臉被劃花就是一個熟人的最好的證據,他的目的就是為了佔有宋九雅。拓跋玥聽得搖頭直笑,歎息道;「是非曲直,縣主最清楚,當事人都說不認識,定然就是不認識了,大家還想知道什麼?」

     「不對,剛才在地道下面秦子車看到這個婦人之後情緒相當激動,王弟,何不讓秦子車來認認此人,說不定他認識呢?」太子再次插言道。

     「秦子車喝醉了酒,已經人事不醒,皇兄想讓一個酒醉的人來說什麼?」說到這裡,拓跋玥淡淡下逐客令道:「出了這檔子事,本王也是不願意的,現在縣主驚嚇過度,需要回去休息,本王也要清掃,所以再不便待客,各位請便吧。」

     洪武帝一直沉默,此時馬皇后挺身而出道:「各位都到前面大廳堂吧,這裡的事留待齊王自己去處理,不過就是兩個賊人,縣主好在也安然無恙,都散了吧。」

     那些欲拈出什麼鉤子來的人見實在挑不動什麼事,只好悻悻而去。太子本想在兩個死人身上找出點什麼事來,挑三撿四的半天,卻是一個破綻都拿不到,與他們事先算好的相去甚遠。暗恨宋九雅難纏之際,卻還是小小慶幸了一下,以秦子車的精明,想必已經認出那個被劃花臉的是他的老娘,這後面,夠拓跋玥傷腦筋的。

     九雅和傅譽當先辭別帝后,然後才向拓跋玥告辭,拓跋玥深深看了一眼一臉奄奄然的九雅,避開眾視線,低聲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九雅搖頭,「此事非舅舅所願,怪不得你。只是給你惹了麻煩,希望不要出什麼大事才好。」

     拓跋玥輕描淡寫一笑,「只要人好好的,什麼麻煩都可以解決。」是他奶娘參與鬧出來的事,她都選擇相信他,此事足矣,再大的麻煩事,相對此,他認為已經不算是麻煩。

     傅譽扶著九雅咳了一聲,「舅舅別逞能了,現在雖然破了太子府的毒計,但是秦子車是出名的孝子,你趕快想想接下來的應對之策吧,我們就此告辭了。」

     他和九雅上車而去,拓跋玥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苦笑了一下,心裡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九雅和傅譽回得候府,那榮昌王和月嬋居然也與他們先後而到,傅譽卻是一反常態,並未惡言相向,反倒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與他們打著招呼。榮昌王受夠了他的氣,自然是理都不理,月嬋則是小心肝跳了又跳。

     九雅懶得理會傅譽的反覆無常,自己先回了淳華院,一頓好洗,便是歇下來。這次的接風宴,本來是全力防了皇帝和傅長亭的,料不到卻是太子府動了大手腳,皇帝和傅長亭那邊卻隱而未發,不由讓人的神經還是難以鬆下來。而且,那只控心蠱已經被送到那個寧先生的肚子裡,寧先生死,蠱蟲斷沒有活著之理,所以,她不得不擔心當洪武帝知道她已經破蠱的時候,並且並未真的中他的蠱,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戲騙他,不知道他又想出什麼惡毒的點子來下手。她的心不得不再次被提到最高警戒。

     接下來幾天,傅譽就專陪著她養胎,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讓他仍是心有餘悸,不敢再放鬆一步,發誓之後再也不離她一步,一定要護得她周全。

     有好幾天,齊王府並未傳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好像風平浪靜得很,而跟蹤二十四騎的大魚,似乎並未查出雨蝶的下落,好像是二十四騎相當機警,行蹤上並不露一分一毫,讓人無跡可察。

     到得第五天,京兆府突然傳來消息,說是關在大牢裡的人犯突然遭到侵襲,居然在半夜的時候有人闖入,打暈獄卒,砍了安子程的手,挖了他的眼,最殘忍的是,還割了他的命根子。當夜安子程差點血盡而亡,幸得他的家人與他關一起,大呼小叫地喚來了外面的獄卒,才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安子程給抬出去救治。

     可是就算救治過來,安子程也只是個有一口氣在喘息的廢人,很久以後,聽說他的家人實在不堪忍受他的殘疾,讓一個下人動手,終於是結果了他的性命,讓他解脫,去陰間享福了。

     這都是後話,當時京兆府傳出有人侵襲大牢的時候,薛大人大怒,因為一年前發生過茂國公府的奴才被人全部殺死在大牢的事還沒結案,眼下又出了這一件事,叫他如何往上頭交待?於是又是到處緝拿兇手,一段時間,京城裡一度陷入緊急搜捕狀態。

     而就是官府在四處緝拿兇手的時候,傅譽卻接到了宋庭達送來的難以啟齒的消息——金芸失蹤了!

     宋庭達希望他這個女婿去看看,看能不能商量著把金芸找回來,雖然不敢聲張,但是金芸畢竟是宋家的女兒,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失了蹤。傅譽拿著信哭笑不得,對正在做孕婦操的九雅道:「你爹還真不見外,這等事都和我這女婿說,也不怕我笑話麼?」

     九雅伸著腰瞄他一眼,「我爹已經把你看成乘龍快婿還不好麼?信都只送你手上,也不說直接給我,可見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到不可撼動的地步,恭喜啊,相公。」

     傅譽撇著嘴,「你別給我貧嘴,說吧,你最疼愛的妹妹失蹤,為何一點也不著急,是不是知道她的去處?」

     九雅笑了笑,停了手,盤膝坐在涼席上,毫不隱瞞自己的猜測,「實話告訴你吧,之前你四弟曾過來找過我,說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讓我好好照顧他母親,我一直都還在琢磨他這話的意思,這兩天忽然聽到安子程被人殘殺於大牢的事,於是我就是明白了你四弟的意思。」

     「有這樣的事麼?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傅譽有些吃驚,坐在她身前低聲道:「難道……你懷疑是四弟對安子程下了手,為金芸報了仇,然後便帶著她浪跡天涯去了?」

     九雅微帶一絲憂鬱地點了點頭,「我想事情肯定是這樣的,想不到我當初只是一個念頭,你四弟就如此奮不顧身,真正性情中人,我沒有看錯他。只是……他母親養他這麼些年,他卻一走了之,一個母親失去了多年養育的兒子,以後該如何過活?」

     傅譽沉吟了一會,忽然笑道:「娘子不用擔心,我大伯母是一個相當有智慧和淡然的人,四弟也不是一個為了女人而拋下慈母不顧的人,如果此事真的是他所為,那麼我相信他還會回來,只是要給他一點時間。這段時間,我們就跟大伯母多親近親近吧,大伯母……實在也是一個可憐又可敬的人,我們只當她是除我母親外最值得尊敬的長輩,不要讓她覺得孤獨而更加去思念四弟,好不好?」

     九雅重重點頭,「訖今為止,你大伯母確實是一個讓我感到最舒心的長輩……」

     她的話並未說完,卻突然打住,傅譽奇怪道:「怎麼了?」

     九雅想了想,搖了搖頭道:「說到最舒心的長輩,忽然想起在塔克族的時候遇見的大赫雷王后,真的很奇怪,過了這麼久,她的模樣,她的言行舉止,都會讓我覺得溫柔舒心到無以復加,嗯,你大伯母似乎也及不上她,不知道這次烏托來的時候,會不會帶他母親過來。」

     「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居然會讓娘子一再念想,娘子一向少敬佩人,如果有機會,我倒也想見識見識。」傅譽已經聽九雅提過幾次赫雷王后的事,此時見她再次鄭重提起,評價中似乎比大伯母還高一籌,不由有些悠然神往起來。

     九雅笑了,「以後肯定會有機會的。哦,對了,你這幾天每天都樂滋滋的,又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說吧,究竟在搞什麼鬼?」

     一想到這事,傅譽就忍不住眉飛色舞起來,笑嘻嘻道:「娘子,明天有空不,我準備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看一齣好戲,怎麼樣?」

     分明是一副壞蛋的樣子,九雅好奇地上下打量他,最後崩出一句,「相公,是誰要倒大霉了?」

     傅譽哈哈大笑,「明天你只管看戲就是。」

     下午的時候,傅譽去了一趟依然寄住在老夫人院子裡的月嬋那裡,他的大駕光臨,讓正在對鏡望著額上的傷疤顧影自憐的月嬋受寵若驚,她趕緊起身,顫著聲音將他迎進來。

     傅譽四下打量著她居住的廂房,「這裡還住得慣麼?若是差什麼,倒可以差人到我那邊去要。」

     他如此熨帖人心的話,立時讓月嬋悲從中來,淚珠子不聽使喚地直往下落,「譽哥哥……你這是真心的麼?不是在耍著我玩在嫌棄我麼?」

     傅譽低下頭,一臉憐惜,「你看你,還說不會像以前一樣喜歡哭了呢,只一句話,就讓你哭花了臉。看來之前是我對你太嚴苛了,還不是因為,當初你父兄在台城那般對我的原因?」

     他越說,月嬋越是淚如泉湧,連聲賠著不是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父兄的錯,但請譽哥哥看在我們多年的情份上,原諒他們的過錯好嗎?我願意補償,只要譽哥哥給我機會,我一定要補償。」

     傅譽憂慮地歎了口氣,「這兩日,我不時想起以前我對你做過的過份的事,那次將你騙到怡紅院,那裡的老鴇以為你是個走失的小姐,便強行把你留在那裡,想悄悄好生調教你長大,日後好為怡紅院撐下門臉……那一次差點釀成大錯,好在人多,在我的堅持下,終於是將你找了出來……到現在為止,那件事一直都讓人記憶猶深,雖然是不好的回憶,可是每一憶及此,便會想到妹妹對我的情深意重還有初為少年的情懷,好想再回到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候啊……」

     月嬋仰起小臉含淚語不成聲道:「譽哥哥……讓我們回到從前吧?如果你對我還有初為少年的情懷,那麼我們就從你記憶最深的地方開始,譽哥哥,我也想和你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

     傅譽深深凝視她的美顏,半晌,才沉重歎口氣道:「看到妹妹如今形消骨立,說不心疼是假的。也好,為拾童年回憶,不如我們明天午時相約在怡紅院琴香閣見吧。」

     月嬋聞言又喜又悲,捂著嘴悶聲哭道:「譽哥哥,對不起,這麼些年來,為了那些名利,父兄都是阻止我嫁給你,我也糊里糊塗的聽了他們的話。現在你能原諒我,不記以前父兄對你的一切過錯,就算是現在讓我馬上死去也願意……」

     她搖搖欲墜,傅譽沒有扶她,而是一臉沉重地走到窗邊,慢慢道:「過去的都已過去,那些錯事,我都不會記在心上,妹妹也放開懷吧……好了,我們都該好好收拾一下心情,明天見。」

     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月嬋漸漸收起了眼淚,兩個美婢立即走攏過來,一人問道:「郡主明天真的要去怡紅院嗎?那裡可是妓院,郡主去恐怕不太方便吧。」

     月嬋用她遞過來的巾子慢慢擦著眼淚,陰鬱道:「去,為什麼不去?不過就是在琴香閣見面罷了,那裡人多,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與我幽會的事。」

     「可是郡主的名聲……」

     月嬋冷冷盯了她一眼,「名聲有性命重要?我一直委屈自己寄居這裡是為了什麼?真的是要陪那個老太婆麼?」她狠狠揉著巾子,「我不會讓他只回憶回憶就算了的,明天我非得鬧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才好。」

     她略一思索,就對左邊的一個美婢低聲說道:「我明天走後,你得利用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小綠傳個消息到淳華院,讓宋九雅去怡紅院捉姦,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她面授機宜,兩個美婢聽得點頭不已。

     淳華院裡,傅譽才走,熊媽媽就輕手輕腳走到正在歇息的九雅身邊低聲道:「少奶奶,有沒有睡著?」

     九雅微睜開眼,「怎麼了?」

     「香草來了。」

     「快叫她進來。」九雅立即坐了起來,交待道:「小心點,別讓人看見了。」

     熊媽媽點頭而去,過得一會,就見一身翠綠的香草小心謹慎地走了進來,進來就在地上磕頭道:「少奶奶金安。」

     九雅揮了揮手,柔聲道:「起來吧。」

     香草恭敬地爬起來,九雅問道:「現在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香草抬起頭,小聲說道:「回少奶奶,太子府別院裡頭的大姑奶奶馬上就要生了,可是別院裡的幾個下人什麼東西都沒準備,之前姨娘問太子府那邊,他們只說太子妃已經準備了,生的時候自然會拿來,然後就再也無人來問津。但是瞧著大姑奶奶生孩子就這兩天的事,太子府依然不見派一個人過來,所以姨娘是叫奴婢回來拿一些布料,連夜趕製一些襁褓尿布之類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熊媽媽問道:「現在姨娘的情緒怎麼樣?」

     香草回道:「奴婢一直都跟在她身邊,時不時會寫幾個字嚇她一嚇,如今時常都魂不守舍的,如果不是大姑奶奶的事支撐著她,估計念叨著大少爺,真的會要瘋了。」

     九雅點頭道:「做得好,不過這幾天可以緩一緩,等大姑奶奶把孩子生下來了再說。」

     不是她心軟,想當初蕭氏對蘭郡主做出那樣的事,這麼多年來又讓傅譽背負著害死他娘親的罵名,豈會對她心軟?只不過,她相信以明麗的性子,絕對會有所動作,所以,她願意坐在觀虎鬥,她要蕭氏和她的女兒也體會體會當年蘭郡主的悲痛。而這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還蕭氏的罪孽——她下毒毒害傅譽的仇,更是一點一滴都要讓她還回來。

     香草走後,熊媽媽在旁邊說道:「剛才聽郝總管說,太孫已經準備和明麗公主大婚的事了,若是他們大婚的時間,大姑奶奶給他們添了新丁,不知道明麗公主在大婚的時候會不會安心?」

     九雅重新躺下,道:「這是個人心性的事,我可不敢下定語。不過,若想讓明麗公主堂堂正正把大姐和她的孩子接回太子府,可能比登天還難。」

     熊媽媽歎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其實都是報應,怨不得誰。如果不是她們當初把事做得太絕,少奶奶說不定還會幫她們一把,可是,唉……」

     九雅笑看她,「熊媽媽這是在可憐她們?」

     熊媽媽趕緊搖手,「不是不是,如果奴婢可憐她們,就不會讓我外甥女香草去幹那等事了。」

     一提到香草,九雅就忍不住稱讚道:「雖然香草是個孤女,但是看得出來,辦事極為有條理,有嚴謹,這件事了後,就脫了她的奴藉,再給她說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吧。」

     熊媽媽很是感激道:「謝少奶奶厚恩,當初香草對於我是三少的奶娘卻一點不得勢的事頗有微詞,連被賣進府來後都不曾過來拜見我,眼裡完全沒有我這個長輩。」

     她歎了口氣道:「可是她畢竟是我親弟弟的女兒,我又怎麼放得下她?好在她眼看少奶奶得勢,這才聽了我的勸幫少奶奶,將來謀個好出路。現在瞧來,她也還是尊敬我這個長輩的,不然以她的倔性子,肯定不會答應反戈的事。」

     那日少奶奶說要對蕭氏下手,一時卻愁著找不到好的人手,於是她才毛遂自薦,將香草拉了進來。開始香草不願意,她認為她已經得到了蕭氏的信任,日後的日子也不會不好過,當少奶奶許以她更光明的前途後,她總算是答應了下來,於是才有了蕭氏老看到鏡中有血字的畫面,或者讓青衣在窗外扮鬼嚇蕭氏的事。全是香草在旁邊推波助瀾。

     「不管怎麼樣,她也算是一個忠義的人,熊媽媽就多用點心,算是代我還她一個人情。」

     熊媽媽應了是,忽然想到一事道:「剛才小詩去軟香院轉悠的時候,聽說春梅挺著大肚子笑得幾得歡,著人前前後後打掃著,是不是二爺要回來了?」

     九雅瞇了瞇眼,「可能是吧,已經消失很久了,又一直不見動靜,也應該要回來了吧。」

     一些事熊媽媽也是心知肚明的,笑著勸道:「二爺回來後,奴婢倒是希望少奶奶能回宋家,不然,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事來。」

     「可別想太多,我們只管過我們的。」九雅不置可否,兩人又說了一會府裡各房的事,直到她累了,熊媽媽才悄然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月嬋就開始梳妝打扮起來,描了蛾眉,點了絳唇,穿了素花圓領寬袖挑金線繡滾邊衫,月牙色繡各色蝴蝶月華裙,這身裝扮,更讓她顯得純淨如嬌嫩的百合花,傾城之色盡顯無疑。

     兩個美婢此時為了避嫌,已裝扮成了兩個小廝的模樣,其中一個捂嘴笑道:「郡主如此絕色,不信傅三公子不動心。如今約到兒時的地方去找回憶,這下子可要把那個縣主給氣歪扳倒才好。」

     另一個笑著附和道:「就是,最好她氣得像潑婦一個大罵郡主,傅三公子憐惜之心一起,自然會有她的好果子吃。」

     月嬋也是自我感覺良好,抿嘴嬌媚一笑道:「別貧嘴了,昨天交待的事,可有安排好?」

     「已經安排好了,小綠那丫頭已經答應,只等我們一出門,就會去淳華院那邊嚼舌根,不信那位縣主不去捉姦,到時候看傅三公子不覺得丟臉不?」

     幾個人安排收拾停當,時間已經差不多,便辭了老夫人,三人坐了馬車徑直向怡紅院行去。

     一般的妓院,是時間越晚越熱鬧,上午的時候,往往是恩客和花娘還在相擁歇息的時候,所以過午來時機最相當。但是月嬋幾個到得怡紅院門前,卻是看到整座怡紅院裡都熱鬧得不正常,大堂裡,坐著不少衣飾華貴的大爺和公子哥,他們要麼各自摟著相好,要麼交相高談嬉笑調侃,熱鬧異常。在大堂的裡面搭著檯子,萬花點綴,地鋪紅毯,檯子裝扮得絢麗繁華。

     月嬋幾個下得馬車,卻是為眼前此景發怔,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很冷清麼?怎的會這般熱鬧得不像話?

     還不待她們想問,站在門口正在東張西望的一個龜奴就注意到了她們,他只覺眼前一亮,然後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打招呼道:「請問小姐……可是月嬋郡主?」

     儘管此時周圍不曾有人經過,月嬋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強自定了定神道:「你怎麼知道是本郡主?」

     那龜奴哈著腰道:「早有人過來吱會過了,說若是一個絕色女子過來,肯定是月嬋郡主無疑,那人還交待,務必要讓小的帶路,把郡主悄悄領到琴香閣去……」

     龜奴一臉曖昧,月嬋更覺嬌羞不堪,原來傅譽如此細心,竟還先就安排好了,看來……他對她,並非真的無情無義了。

     她低著頭隨龜奴走了一個隱蔽的側門,繞開大廳,便是上了二樓,龜奴打開一間包間,討好道:「這裡就是琴香閣,郡主請進。」


    上一頁 ←    → 下一頁

    東方夢工廠你是我的榮耀曖昧技師男神抽獎系統超級神基因
    魔天記首輔家的小嬌娘戰天龍帝陰人勿擾女村長的貼身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