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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嫁貴妻 - 第154章字體大小: A+
     
    第154章

     七月二十六,京都城郊外。

     一場暴雨將青石路面沖刷得乾乾淨淨,夏日四揚的灰塵早已被雨水洗滌,長風吹來,將燥熱吹散,微涼的氣息頓時讓人感覺渾身舒爽。

     一輛青油氈布馬車上,一個眉目俊秀明麗的少年倚在車壁上,似笑非笑地望著外面不斷流逝的景致。

     此時他一身緋衣淺淡,袖口領口繡著細碎的雪花紋,盛夏的翠色將袍角拂動,如宮廷玉闕,精緻高貴,端麗風流。

     馬車後面跟著另外十多輛青油馬車,然後就是頹靡的身著銀色服飾的騎隊,這一路,他們都一言不發,直到進得京城,他們的目光才突然閃亮起來,好像闊別已久的遊子,終於回歸了故土。

     京城的繁華,並沒有攔阻得住一騎急來,那騎看到青油馬車前駕車的車伕,忽然就翻身下馬,「寒子鴉,少爺是不是回來了?」

     來人正是聞訊趕來的青衣,寒子鴉將馬車停住,吃驚道:「青衣,你怎的在這裡?少奶奶呢?」

     青衣沒出聲,只是一臉焦急去掀車簾子,馬車裡的傅譽微微一笑,一撩袍角,跳下了車,走到後面的馬車前朗聲道:「黃大人,現在已經到了京城,您去向皇上覆命,我準備打道回候府先事休息,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

     被整得一身疲倦的黃大人探出頭來,笑道:「也好,三少先回候府,本官進宮見皇上,我們就此別過,萬一有什麼事,本官會叫人去候府知會。」

     只剩兩百的羽林軍和那些醫署的大夫跟隨黃大人而去,傅譽望著他們離去,隨後叫後面坐著秀彩的馬車跟上,他重新坐進馬車,青衣也坐了上去。

     「才到城門口,怎的就這般著急過來?」傅譽把玩著手裡的一粒黑色棋子漫不經心道。

     青衣一臉緊張,不僅將候府近段時間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同時還說了九雅被逼進宮的事,「少爺,少奶奶自進去後一直沒有消息,據我們的消息來源說,最近幾天皇宮裡的動靜很大,先是二姑奶奶小產,然後便是皇上將安家給抄了。聽說太孫還特意進宮見過少奶奶,之後就是皇上秘見了少奶奶幾次,隨後我們就完全不知道少奶奶的行蹤了。」

     傅譽也不急,笑了笑,「想不到我不在的時候,老夫人居然會把雨嫣送進宮,這老東西,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治她才好。」

     青衣聽他只說這麼一句話,不由急了,「少爺,現在是皇上把少奶奶押進了宮,分明是想制約少爺,少爺不想想辦法,怎的去管這些烏七八糟了?」

     傅譽斜睨了他一眼,「急什麼?沒聽說安家被抄了麼?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可是你們少奶奶的手筆。既然她還有心思幹這等事,安全上面自沒有問題。再說,皇上是為了制約我才押了她去,現在我回來了,皇上總歸是要和我談條件,這不就是成了麼?還怕他作甚?」只是拓跋越又找了借口去見她,實在是叫人不爽得很。

     青衣依然皺著眉,欲言又止道:「可是……屬下才剛回候府,卻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不知道該不該說?」

     傅譽把棋子丟回棋盒,慢條斯理道:「什麼消息?」

     「雨蝶昨天傍晚說想回一趟宋家,半路上被人劫走了,據屬下問了當時路過的一個行人,說是被四個服飾奇怪的異族人所擄走,動作相當之快,還沒待人喊出聲,馬匹就馱著人飛速離去。」

     傅譽這才動了容,「什麼?雨蝶被人擄走了?」

     他也是從九雅的信中知道了失蹤的雨蝶已在哈圖找到的事,想到之前雨蝶失蹤,九雅心痛失落的樣子,當即便道:「不管怎麼樣,你趕緊讓大魚他們去找,雨蝶不過是一個丫頭,劫她,肯定是想針對少奶奶,如果不想少奶奶麻煩的話,務必動用大力量去找,知道麼?」

     青衣點頭,正準備下車,傅譽突然問了一句,「有聽說齊王什麼時候到京麼?」

     青衣想了一下,「聽大魚說,應該就在這兩天。」

     傅譽輕「嗯」了一聲,青衣見他不再出聲,隨後便下車而去。此時傅譽已經變了主意,馬車很快轉了彎,直接往皇宮而去,快到信陽街的時候,但聽前面一陣喧嘩,轉過去一看,卻是一隊身著上窄下寬異族風格騎士裝的騎士攔在路中間,他們個個長得彪悍俊挺,簇擁著一個英眉大眼頭戴孔雀毛金冠的美貌少女,正狠狠瞪著一個不知被誰摔到地上的紅衣握鞭少女。

     「好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衝撞我們的公主,該死!」一個騎士厲聲斥道。

     紅衣少女有些狼狽地拍著身上的灰,眉一挑,嬌聲叱道:「公主?哪裡來的公主?我們大夏可不曾見過敢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的公主!莫不是哪個未開化之地來的蠻夷,一進我們大夏,便自己封了個公主來當?」

     孔雀毛少女臉上戾氣一閃,「什麼?未開化之地來的蠻夷?好個有眼無珠的東西,來人,既然她不長眼睛敢衝撞本公主的坐騎,現在就把她的眼珠給挖了!」

     那些騎士齊聲應聲,立即就有三個高壯騎士沖紅衣少女逼來。紅衣少女人單勢孤,氣勢卻強盛得很,她一揮鞭,鞭梢啪地一聲重重擊在青石地面上,揚起一地塵灰,「呸!這是在我們大夏,豈能容爾等蠻夷囂張?有種放馬過來,姑奶奶才不怕你們!」

     兩方人馬逼近,眼看就要打將起來,路旁瞧熱鬧的路人頓時退後,同時也為紅衣少女提心起來。畢竟如紅衣少女所說,這些身著異服的騎士分明是化外之人,而且他們一路來的時候,馬匹未減速,可是撞翻不少不及躲開的路人。在這京城裡,天子腳下,就算權勢再大之人,也不曾這般橫衝直撞過,而這位所謂的公主,卻偏偏帶著大隊人馬將這事幹了出來。紅衣少女也是倒霉,不知騎在馬上望著哪一處地方出了神,居然沒閃避開,才被人一下子撞翻下來。

     儘管她氣勢不錯,然而那玲瓏的身軀在高壯騎士面前還是盡顯嬌弱,騎士中的一個感覺自己一根手指頭都可以把她摞倒,所以直接伸手往她肩胛上拿。紅衣少女冷叱一聲,手中長鞭如活了一般呼嘯揮起、捲動,眨眼間,騎士的手臂被她像蛇一般纏住,她回身巧勁一帶,騎士就翻滾到了地上,周圍傳來陣陣叫好聲。

     摞倒一人,周圍又有人喝彩,紅衣少女眉開眼笑,同時收鞭揮鞭直擊另外兩人,鞭聲如哨,先是靈活的捲住其中一人,同時飛腳直踢另一人。她身姿美妙,像一隻蹁躚的蝴蝶,根本就讓兩騎士無還手之力。

     而就在她把兩個騎士快要摞倒之際,孔雀毛公主兀自冷笑一聲,突然自旁邊騎士手中接過弓箭,拉弦上箭,對準紅衣少女後背就是一箭。

     紅衣少女此時摞兩個騎士的招式已老,就算聽到聲音,一時也無法避讓開,只聽她悶哼一聲,鐵箭一頭已深深扎入右肩胛,人也被迫棄了長鞭,衝出去幾步,如果不是左手撐地,估計已經要來個狗啃泥。

     孔雀毛公主示意兩個騎士將她提起來,待他們把她押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提起就兩耳光「啪啪」揮在紅衣少女面上,笑面如花道:「也不過如此,居然敢跟在本公主面前嘴硬?簡直是找死!」

     挨了兩巴掌,紅衣少女氣得怒目圓瞪,一口口水往她臉上吐,罵道:「呸!仗著人多又偷襲,姑奶奶就算敗了也不算輸。」

     「是麼?不算輸?那有什麼大緊?」孔雀毛公主讓開她的口水,朝那兩個騎士居高臨下吩咐道:「把她給押著,等找到了地兒,本公主總要讓她知道什麼叫輸,什麼叫生不如死。」

    兩個騎士齊聲應是,同時將紅衣少女的兩臂反絞,在紅衣少女破口大罵聲中,就要用繩子捆了丟上馬。路旁的路人看得直怒,卻又哪裡敢惹這等自稱是公主的貴人?

     「且慢,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把人押走,還要真當這京城沒王法了,這可不行,我們得報官才好。」隨著這一聲閒散的男聲,眾人就見到從一輛青油馬車的車轅上跳下來一個戴著斗笠青衣男子,男子身形勻稱,衣袍下的肌肉飽滿,自有一股勁氣待發的強大氣場。

     兩個騎士衝上來攔在孔雀毛公主面前,大喝道:「你又是何人?可別多管閒事,不然,定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原來這下車的正是寒子鴉,他一般是不願惹這種事的,但是傅譽忽然吩咐他來探探那孔雀毛公主的底,便就以此理由走了出來。

     他將斗笠慢慢一揭,一張輪廓分明帶著極濃男人味的俊臉頓時顯露在眾人眼前。別人倒沒什麼,孔雀毛公主卻是瞧得眼前一亮,暗自咦了一聲,方自推開面前的騎士上前說道:「這位公子,剛才可是這位姑娘出手先傷了人,就算要報官,本公主也不會怕的。所以還請你別管為好。」

     寒子鴉懶懶地抱胸摸下巴,斜睨著她,「剛才我可是聽到姑娘說要把她帶到別處去用私刑,這可不行,既然姑娘不怕報官,想必在京城裡還有些人脈吧,不知道姑娘和京兆府尹薜大人是否熟識?如果不認識他,恐怕真要報官,姑娘就麻煩大了。」

     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更是讓孔雀毛公主看得目不轉睛,她不怒反笑,挺著胸脯圍著寒子鴉直打圈,「這京兆府尹麼?本公主倒不認識,不過這皇太孫,本公主卻是認識的,不知道在京城裡,是太孫大呢,還是府尹大?」

     寒子鴉聽得眼睛一閃,又故意激道:「太孫殿下眼高於頂,向來又遵紀守法,他又怎麼會為了姑娘去犯那不法之事?」

     孔雀毛公主頓時笑他見識短,「眼高於頂又如何?如今本公主可是皇太孫的未婚妻,我們哈圖已經送了大批的嫁妝跟在後面,只等擇一吉日,本公主便會與皇太孫完婚。難道未婚妻被人欺負,皇太孫也會坐視不理?」

     沒錯,她正是不遠千里從哈圖帶著嫁妝直奔拓跋越來的明麗公主。當日,九雅交給阿滿的合歡丸讓阿滿充分利用,終是讓未深知明麗性情的拓跋越與她有了肌膚之親。經過那一夜合歡,明麗頓時對拓跋越迷戀更深,之前她就在想辦法如何征服拓跋越,只是拓跋越太冷漠,她一直找不到機會。而阿滿的合歡丸正合了她心意,讓她有了一個粘上他的借口。

     那日,當兩人還相擁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已經暗地讓親衛招了她父王過來,假裝捉姦在床,讓拓跋越退無可退。拓跋越暫時又不能得罪他們,於是不得不簽訂了婚約書,同時明麗答應要幫他把大赫雷王那邊的事搞定。

     眼看拓跋越回大夏,明麗當即就歡天喜地的開始準備嫁妝,然後拉了整整十輛大車,帶著她的夜鷹騎朝大夏京城飛馳而來。由於她已經等不及馬車的磨蹭,便先帶了二十四騎進京,嫁妝在後面慢慢跟來。

     但是她也不是個莽撞之人,進京後,並沒有立即去找拓跋越,而是先行對拓跋越的事情進行打聽,待聽說他真的沒有太孫妃後,這才大大方方前往太子府去見她的未婚夫。

     一旁被押質著的紅衣少女聽了她的話,不由呆了一呆,情不自禁叫道:「你果然不是我們中土人,可是太孫殿下沒道理要娶你這麼個蠻夷成親,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明麗公主聽得大怒,轉回頭伸手就朝紅衣少女臉上扇了過去,罵道:「不是中土人又怎麼樣?將來本公主與太孫的兒子還要有更大的出息,到時候你再來看本公主是不是往自己臉上……」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手腕就被人一把握住,打不到人,她回頭怒瞪,寒子鴉抓緊她的手腕,閒閒道:「既然是哈圖來的公主,就該當有公主的樣子,這麼樣不打就罵,皇太孫會娶你這等跟潑婦一樣的女人麼?」

     他的手如鐵箍,明麗掙了幾下沒掙動,一下子就來了狠勁,另一手從頭上取了一根鋒利的簪子就朝寒子鴉手腕上插,寒子鴉豈會讓她插中,轉過來將明麗的手腕一扭,明麗就不能動彈。看到主子被欺負,騎士們大叫著放開公主,同時抽刀,寒光閃閃中,看熱鬧的路人生恐殃及池漁,紛紛走避開,整條街道上的氣氛立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明麗冷笑道:「如果你不想死得很難看,就趕緊放了我!」

     她說著就扭著頭往回看,想看到寒子鴉臉上懼怕的表情,然而頭才扭到一攔,就見那輛青油馬車裡走下來一個人,一個她認為非常好看的少年郎。此人身形修長,緋衣淺淡,微微揚起的眉,壓住華光流溢的眸子,張揚而又沉斂,他笑吟吟地撩眉轉目時,天地間紛亂嘈雜的聲音都似被他容光所懾,靜了一靜。

     明麗一時間都看直了眼,半扭著脖子,張著嘴,忘了今昔何昔。

     本來,她生長於大草原,父親嬌寵,她又自小比兩個哥哥要聰明,無論是武藝還是計謀上都要勝出他們一籌,族人更是把她看得重,所以便養成了她嬌縱跋扈的性格。而她最大的嗜好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子,在哈圖族,只要是她看上的少年,她沒有不想方設法弄到手的。

     不過草原上的生活艱苦,再好看的男子,也會顯得骨骼粗大皮粗肉糙,那日第一次看到拓跋越的時候,她簡直認為他是天神下凡,望著他的容顏,一個人暗自心馳神搖不已。於是便主動搭腔,幾乎是拓跋越說什麼她答應什麼,當她終於把拓跋越弄到手後,便覺得她的黑鷹騎士根本就是醜八怪,不及卓然疏冷的拓跋越之一分。她一直都在想,中土究竟是一個怎樣地靈人傑的地方,居然會養出拓跋越這等冰雕玉刻氣質出眾的美男子?

     等真正踏上大夏國土,這一路來,把所有人都與拓跋越相較之後,也沒見到幾個能入眼的,倒是覺得大夏的男子過於柔弱,有些竟還擦脂抹粉,一度讓她差點嘔出來,心裡生了大夏的男兒也不過爾爾的感慨。

     然而眼下自馬車上走下來的少年郎,不僅有如玉的容顏,分明還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艷色風流的氣韻,沒有柔弱,沒有粗獷,完全是一種由內而外流溢出的華貴,讓人神智暈眩。他身上有著與拓跋越截然不同的光艷晶亮,一時間,她不由生出一種想法,這個男人,只要讓她靠一靠,她死也願意了。

     「原來是太孫殿下的未婚妻,失敬失敬,寒子鴉,還不放開公主?怎能如此失禮呢?」傅譽負手慢慢走過來,笑語晏晏。

     寒子鴉眉一挑,看他親自下來,再又看明麗一副魂已歸去的樣子,心裡暗自好笑,撇了一下嘴,便是甩開了明麗的手腕。

     明麗恍似不覺,一邊嚥著口水,一邊不自覺地迎著傅譽走過去,嘴裡喃喃道:「你是誰?我覺得和你好眼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被一個女子當街如此大膽地盯著,還用如此不入流的搭訕法,傅譽只覺無語,然而卻面不改色笑瞇瞇道:「公主如此美貌,如果曾見過,我一定不會忘記,應該是沒見過。」

     明麗聽著他暗啞的聲音,只覺一股清流自頭頂灌入,他的讚美,更讓她飄飄然。

     明麗站在他面前,仰望著,直勾勾地盯著他,柔聲道:「是麼?原來沒有見過,可是我卻感覺見過你千百遍一般。敢問公子貴姓,我們先找個地方喝兩杯熟悉一下,如何?」

     寒子鴉聽得抿嘴直笑,那些騎士面無表情,紅衣少女都為她的無恥羞紅了臉,世間怎麼會如此厚顏的女人?居然還是太孫的未婚妻?太離譜了吧。

     傅譽眉目絲毫不為眼前的女色狼所動,不惱不怒不喜不樂,只是笑道:「今日可能是不行了,因為我還有急事,如果公主無事的話,想麻煩公主讓你的人把路讓開?還有這位不識好歹的紅衣姑娘,一看就生厭,不若讓她走,怎麼樣?」

     紅衣少女聽得滿頭烏雲,但是她也不是沒腦子,明白眼前這位風姿雋秀的少年在為她開脫,心下稍生了感激之心。

     明麗眼見傅譽不斷對她展開笑顏,已經完全找不著北,她完全不自知她說了什麼,然後就見少年郎鑽進馬車走了,望著那一街塵煙,她如癡呆了一般凝立在烈日中,久久不能回神。

     紅衣少女捂著受傷的肩追上傅譽的馬車,道謝道:「謝謝公子相救,不知公子貴姓,容小女子他日登門拜謝。」

    傅譽挑開簾子上下打量她,似笑非笑道:「舉手之勞,不勞姑娘如此。」

     他的拒絕,並沒讓紅衣少女堅持,只是一禮道;「家父是嶺南青陽王蘇孝天,小女子蘇纓,他日公子若是有事,若能幫得上,家父一定不會推拒。」

     傅譽挑了挑眉,青陽王?這位青陽王可是大夏封的唯一一個外姓王,當年幫先帝鎮壓嶺南蠻子,多年來都移居嶺南,忠心之極,未練兵,卻仁義治下,稅收依然歸由皇朝,從未為朝廷添過亂,就算以洪武帝那樣的人,也從未懷疑過青陽王,駐守嶺南一帶,完全是洪武帝用來穩固嶺南蠻子的一把非常好用的利劍。想不到今天竟然還有幸救下了他的女兒,倒是個不錯的開始。

     蘇纓已經道謝而去。

     等到了皇宮門口下了馬車後,寒子鴉隱忍多時的取笑終於發了出來,「少爺,你這下好了,把明麗公主都勾引住了,小心她要甩了太孫轉頭嫁你啊。」

     傅譽嘻笑道:「娘子曾對我說過,說這位明麗公主算是一個極品,無論如何也得讓她嫁給太孫才是,我可不敢沾一星半點。」

     寒子鴉憋著笑,正要說話,傅譽突然一本正經道;「聽說雨蝶昨天被人擄走了,我看你們兩人好像有些情況,你不趁現在我進宮的時候去找找她麼?」

     寒子鴉一呆,雨蝶這個名字,如一根針一般將他釘在了當地。

     傅譽瞅著他的模樣,笑了笑,吩咐秀彩等在此地,逕自朝宮衛走去,過不一會,便由人領著進了皇宮。

     此時此刻,御書房裡,洪武帝和馬皇后都在,黃大人已將他親眼所見的事一一向洪武帝稟報。

     聽他一再怒罵新宜縣郡和榮昌王勾結害死百姓的事,洪武帝心裡就不舒服。再聽他說起傅長亭派人刺殺,榮昌王假意月嬋公主被南平王擄走,調兵攻進台城,然後又欲殺他這個朝廷命官,幸得息王相救的事,洪武帝就恨不能吐血。旁邊有馬皇后在座,他又不得不陰著臉聽著。

     馬皇后自是瞭解洪武帝的為人,但是洪武帝陰沉起來,她卻也難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問了一些齊王的事,洪武帝就下令讓黃大人回府休息,暫時休養,不用上朝。同時還讓人親自把他護送回去,並守衛他的安全,黃大人也不是傻子,這種架勢,分明是皇上把他軟禁起來了。他實在不知道他哪裡做錯了。

     待黃大人走後,帝后就如何處置睿王一家的事重新進行了探討,最後洪武帝決定,息王未退出台城和順昌以前,還是善待他們一家為最後,總要留一步,他將來好收拾息王。當然,最後一句話他不會對馬皇后說,只在心裡打著冷算盤而已。

     當宮人稟報傅譽也進宮的時候,洪武帝眼裡迅速掠過陰戾的笑意,他來,分明是送死的來了。

     於是他立即很好心的叫人去通知九雅也過來,說是好叫他們夫妻二人好團聚。

     傅譽被宮人領進來後,先是一番見禮寒暄,洪武帝給他看了座,大笑道:「這次真讓你辛苦了,好在疫情已經得到控制,朕大感心喜,當日得知寧和縣主差點被人害死,朕心裡難過了好一陣,這才把她接進宮來,一來讓她陪陪你妹妹,二來嘛,也讓她無憂無慮的在宮裡靜養。這下好了,既然你已經回來,朕也就放心將縣主交給你帶回去好生安慰了。」

     傅譽心裡微一詫異,皇上會讓九雅跟著他回去?他不是想借她來談條件麼?怎的這般輕易讓她跟他走?

     儘管心裡疑惑,面上卻是一臉感激之色,「謝皇上關心,讓您費心了。」

     然後洪武帝就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對於息王的事,還有台城順昌的事,他是隻字不提,好像根本沒有那麼一回事一般。馬皇后又一直臉色淡淡的,很少說話,一時間,倒讓傅譽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直到九雅被宮人帶著出現在他面前,闊別幾月的女子如今婷婷玉立一身清艷地望著他,他心底裡的歡喜便是再也掩飾不住,目光癡癡地喚道:「娘子……」

     九雅看了洪武帝一眼,隨後垂下眉眼道:「相公。」

     傅譽絲毫沒有覺出她的異樣,情不自禁拉起她的手,如果不是有外人,他早已經拉她入懷。他低聲笑道:「娘子過得還好麼?」

     洪武帝一瞬不瞬盯著九雅。

     九雅感覺得到,她慢慢抬起頭,目光清澈,「皇上讓我進宮,有吃有住,自然是好的。」

     盯著她,傅譽心裡微動,正要回頭對洪武帝說話,宮人又進來報道:「皇上,剛才太子府著人來問,說是哈圖族的公主來了京城,現在已在太子府,太子問,是不是現在就帶哈圖公主進宮……」

     馬皇后接口道:「哈圖公主是今天到的麼?」

     宮人回道:「聽太子府的人來說,是剛剛到的。」

     馬皇后道:「經過長途跋涉,那就先讓她休息吧,待養好精神,再來宮中進見。」

     宮人領命而去,洪武帝暗地觀察了一會九雅和傅譽的對話,見她表現得不喜不悲,神情又自然,心裡大為放心,於是也不再多囉嗦,讓九雅稍事收拾了一下,只說待他們休息過後,將會設一個洗塵宴,之後便放了他們回候府。

     想不到皇上會如此輕易放他們小兩口離開,傅譽大喜,待出了皇宮,寒子鴉仍漠然等在馬車前,見到九雅,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跳上了車轅。九雅神色淡淡,倒是秀彩下了馬車,一臉欣喜地圍著她打轉。

     幾個人稍一寒暄,便是各自上了馬車。

     馬車上,九雅才一坐定,傅譽就將她摟進懷裡,低喚道:「娘子,這幾個月可辛苦你了。」

     九雅抬眸輕輕睨了他一眼,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皮囊,再把左手臂上的衣袖掀開,只見一隻五寸來長的黑色蜈蚣伏在她手臂上,蜈蚣一見光,便朝那皮囊口子裡爬去。待蜈蚣整個進去後,九雅將口子塞緊,這才鬆了一口氣道:「總算是出來了,憋死我了。」

     傅譽實在不懂她為什麼讓一隻蜈蚣伏在她手臂上,目光流轉,一臉疑惑。

     九雅把皮囊放下,顧不得許多,先就勾了傅譽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嘻嘻道:「如果不是這只蜈蚣,皇上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我出來。」

    傅譽自是很樂意被她如此勾引,壓低了她的氣息暗啞道:「娘子,為夫願聞其詳。」

     於是九雅就把發生在宮廷裡的事全部說了出來,當說到從江淑妃那裡聽到楊貴妃請了苗族巫師布吉欲對她使用控心蠱的時候,感慨道:「真是好險,如果不是江淑妃有個何德這樣的心腹在重華宮,這一次可能真的要栽一個大跟頭,要被他們所用了。」

     傅譽聽到如此驚險,心下百味雜陳,撫著她的長髮歎息道:「娘子,可讓你受苦了,早知道會這樣,你就應該等了我一起回來,如果因為這樣你出了什麼事,日後叫我如何過下去?」

     九雅故作委屈狀地靠在他懷裡,「這不是沒事麼?怎的一見面就責備我?」

     傅譽好笑,捏了她的鼻子佯作生氣道:「責備你又怎的?以後再不許這樣。再大的事,日後都交給我,如今我已病癒,再無顧忌之下,看別人又能奈我何?」

     此時,他的眉宇間已淡淡浮起一抹隱忍多時的殺氣,一些人,一些事,也到了他該清算的時候了。

     九雅一愣,他的殺氣,讓她見到一種他從未有過的雄心壯志,心裡不由暗喜。忽然,他將那皮囊拿起,笑道:「這東西可以扔了嗎?感覺噁心得很。」

     她笑道:「現在還不行。這只蜈蚣是吸食了布吉控心蠱的蠱蟲,由布吉操控,如果沒有我的血餵養,皇上定然能察覺。所以在宮裡的時候,蜈蚣我根本不敢離身,就算是現在,為了讓皇上放心,我也不能把蠱蟲弄死,到時候,說不定這東西還能用上一用,所以你現在就別打它的主意了。」

     說到這裡,她仰起小臉問道:「相公,現在外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傅譽垂目看她,組織了一下措辭,「不算好也不算壞,齊王撤軍,將吳越的爛攤子甩給了他,雖然現在已經收伏了三藩,但是畢竟時日尚短,又有吳越作為牽扯,自是無力過江與齊王一爭高下。不過在我看來,現在最主要的不是這些,而是盡快將京城的事處理後,我們趕緊離開,好協助外祖穩定三藩之地,日後再圖他謀。」

     九雅看著他,半晌,才輕道:「再圖他謀?相公是想吞下整個大夏嗎?」

     這是一個極其敏感的問題,傅譽沉默了一會,忽然輕歎道:「這江山,原本就是我外祖的,當年若不是因為外祖倍受打擊,又如何會退守魯西?」

     九雅不解,「既是如此,外祖如今為何在遲暮之年又要重新進駐這京都呢?」

     傅譽淡淡道:「外祖有那心,無非都是為了我。這些年來,這京都裡的人、事,已經讓他怒不可遏,外祖的性格極剛,他說隱忍這麼多年,那些人卻還是不放過他,不讓他有一個安生的晚安好過,那麼他勢必要以牙還牙,以解他心頭之恨。」

     他頓了一下,又道:「你可知道,當年外祖本就與現在的皇后娘娘有婚約,甚至外祖當年因建功業績較多,亦是聖祖最認同的繼承人。可是當今皇上卻是狡詐多端,在一次外祖北御柔然之際,硬是強行與皇后娘娘有了肌膚之親,後來馬家顧於臉面,不得不退了外祖的婚,轉而直接支持皇上。而聖祖在先太后的鼓動之下,又有皇上的多次栽贓,生生讓聖祖對外祖生了厭惡之心。外祖在失了愛人和聖祖的無故指責之下,再加身邊的將領一再被關押下監,便是心灰意冷,生了退意。不願再與當今皇上相爭,找了魯西邊地,打算了此殘生。」

     「外祖一生只得我母親一女,一直愛如掌上明珠,本準備母親大了,找一個能繼承魯西的女婿,他便可以頤養天年。可是事不從人願,母親後來竟然與因戰逃往魯西的父親相遇,兩人一見傾心,母親不顧外祖的攔阻,一定要遠嫁京都,外祖傷心欲絕,他害怕這是皇上斷他香火趕盡殺絕的陰謀,一再勸母親,母親都聽不進去,她並不認為我爹是那種聽任人擺佈的傻子,在她的心目中,認定父親是真的喜歡她。」

     「可是後來證明,外祖的顧慮是道理的,並且還演變成了事實了。母親被人害死了,我又中毒,外祖日夜煎熬,如果不是還想著為我治病,老人家怕是早已一坯黃土……」

     講到這裡,傅譽忽然長歎一聲,「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老天又讓我遇上你,短短一年時間,便將一切劣勢逆轉,每當外祖回想起這麼多年為我母親和我的事所受的折磨,就咬牙切齒,一邊感謝上蒼把你送到了我面前,同時又發誓要讓那些折磨我們的人一一悲慘的死於他利刃之下。外祖的心情,我最是理解,而我心頭的恨,亦不比他少得絲毫,所以,這江山,我是要的,不為我自己,為了外祖,為了我那被人陷害死去的母親,我都要將這一切奪回來。」

     九雅默然,事到如今,想起安平候對傅譽的態度,連她也不得不懷疑,當年安平候逃到魯西與傅譽的母親一見傾心,極有可能也是當今皇上的安排。後來蘭郡主的死,安平候不查事實,只是一味怪責到傅譽的頭上,誰又能擔保他本就知事實,只不過想借此來掩飾他的卑劣呢?

     從後來傅譽的中毒,再到老夫人和蕭氏想方設法圖謀他的財產,塞女人上他的床,妄圖在她們的控制之下接了息王的爵位,這一樁樁,誰又能說不是被人算計好的呢?

     「娘子不出聲,難道是在反對我的做法嗎?」傅譽忽然問。

     九雅搖了搖頭,柔聲道:「你們都承受了這些,我又怎麼會反對?只是,我在擔心……」

     「擔心什麼?」

     九雅咬著下唇,她是在擔心,這京城到時候真為齊王所佔的話,以齊王的心智,哪怕傅譽坐擁離江以南的郡地,恐怕也難以打過江來,與齊王一爭高下。畢竟離江以北才是大夏真正的根據地,地大物博,物資富饒,傅譽就算有能力拿下來,恐怕也要爭個十幾二十年。人生苦短,拿如此漫長的時間去爭這江山,值得麼?

     她雖然沉默不說,傅譽卻似乎能猜到她所想,笑了笑,低聲道:「娘子多慮了,有些事我總要去爭一爭才能不悔不是?想當初,如果我不是懷著對你必得之心,如今說不得你已經是別人的女人,所以還是爭一下的好。」

     他如此作比,九雅忍不住笑了,捶了他胸口一下,嗔道:「又在說胡話了。」

     傅譽戲笑,「真是胡話麼?如果我當日不爭,你能擔保,舅舅這次班師回朝說娶你的話,你能拒絕得了他?」

     九雅歎了口氣,靠在他胸口,道:「相公,你還在介意他麼?」

     傅譽笑了,淡道:「你都曾被他一再相救,我對他只有感激,不曾有一些其他。我知道你對他無心,可是並不能斷定他對你無心。罷了,面對他這樣的人,我不會再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般跟他去計較,總之,我知道你的心是向著我的就是了。只要你在我身邊,他做任何事,我都不會再去發怒,更不會讓娘子難看。」從她的信中,瞭解到她與齊王的談判,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的真心,雖然她總是吝嗇於對他說愛他,可是他看到了她的真心,這比說千遍萬遍的甜言蜜語還讓人安心,足矣。

     九雅聽得心神大慟,未語,只是定定地看著他,這個少年,當初一再患得患失的蠻橫少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生了如此大的信任?每次說到齊王,他總像一隻帶刺的刺蝟般,說著傷人心的話。所以她小心翼翼著,生恐刺痛了他,想不到,他現在言語,讓她感受到了一個不是僅靠執拗和霸道死抓著她的少年,她彷彿看到了某日他站在齊王面前,已經能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一般為她撐起一片美麗純淨的天。

     兩人對視,四周寧靜,日光清幽,彷彿天地間只餘二人的存在。

     回到候府,門房看到兩夫妻忽然相攜回來,大是吃驚,立即讓人往老夫人那邊通報,同時屁顛屁顛上前一副天上掉了肉陷餅地叫道:「三爺,三奶奶,你們可回來了,老夫人可是天天都盼著呢。快進快進。」

     傅譽懶得理他們,寒子鴉把那門房推開,幾個人欲待回淳華院,這時老夫人身邊的丫頭急急過來道:「老夫人聽說三爺回來,都差點喜得眼淚掉下來,叫三爺趕緊兒過去讓她瞧瞧呢。」

     「是麼?」傅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既然奶奶如此想念我,我總該要先去向老人家請個安才是。娘子,我們一起過去?」

     那丫頭臉上明明一滯,分明是不想讓九雅過去。緊張了多天,一鬆懈下來,只感渾身疲乏,九雅現在實在也不想見到老夫人,便道:「相公先去吧,院子裡多日未住,待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小丫頭這才鬆了口氣,傅譽朝九雅微一眨眼,「那娘子就在屋裡等我吧。」

     他和那丫頭轉身而去,秀彩提著九雅的包袱道:「少奶奶,依奴婢看,那老夫人分明又在出什麼幺蛾子,你怎麼不跟去瞧瞧?」

     九雅搖了搖頭,「如今相公今非昔比,她出什麼幺蛾子我都不用再擔心,倒是忻望她自己能自求多福,別惹了相公才好。」

     寒子鴉忽然接口道:「少奶奶說是說得有道理,但是有些事,就怕少爺還有坎過不去,若是少奶奶能在旁邊幫他提點一下,少爺肯定心裡要舒坦得多。」

     九雅聽他終於說話,停下步子,側目看他,認真道:「等下就要見到雨蝶了,你現在有想好怎麼對她麼?」

     寒子鴉不看她的目光,別開頭,淡道:「她並不在院子裡。」

     秀彩奇怪道:「你又沒進去,怎麼知道?」

     「剛才得到消息,聽說她昨天回宋家的路上被人擄走了,現在還沒找到……」

     他一句話未完,九雅就再也忍不住一個耳光扇了過去,罵道:「既然知道她被擄走,你為何還呆在這裡不去找?妄她還想著你,想和你團圓,你怎能如此冷血?」

     寒子鴉眼角微抽,他冷冷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九雅更怒,秀彩立時拉住她,小聲道:「少奶奶,這裡人多,可不能讓人聽了嚼舌根。」

     九雅忍著氣,咬牙道:「原來你當初在新宜作出四下找她的行為都是在作戲,好個卑劣的男人,真的是雨蝶瞎了狗眼,你枉作一世男人!」

     她氣得甩袖大步走開,寒子鴉盯著她的背影,眸子裡漸漸露出痛苦之色。

     裴媽媽熊媽媽得了信,幾個早在門口等著,一見她們兩人,春菊就接了秀彩手裡的包袱,歡喜道:「秀彩姐,你們總算是都回來了,可想死我了。」

     秀彩點著她的鼻子,「你這丫頭,幾月不見,嘴巴可變乖巧了,這話聽得我心裡如喝了蜜,乾脆回頭就求少奶奶給你找個如意郎君給嫁了吧,可不能浪費了這張小巧嘴。」

     春菊羞得無地自容。

     秀彩自會作人,在路上買了不少禮物,一一分給院子裡的丫頭婆子,院子裡一片熱鬧。

     趁著大家高興,九雅問起雨蝶的事,裴媽媽歎了口氣道:「昨天就讓她不要出去,她偏說要去看看她娘,好在之前青衣回來說,他已經派人去找了,說是幾個異族人擄走的,有了目標,找起來不會很麻煩,叫我們不要擔心呢。」

     異族人擄走?九雅思索著,雨蝶並未與人有什麼利益之爭,異族之人擄走她,是什麼意思?她忽然想到今天在御書房聽人說明麗公主來京的事,難道是她擄走了雨蝶?可是雨蝶與她並沒有什麼衝突,她為何要擄走她?

     想到有可能是明麗,她就坐不住了,正想去找傅譽,熊媽媽有意無意地說道:「少奶奶,今兒上午月嬋郡主就過來拜會老夫人,老夫人歡喜得不得了,現在都可能還在,少奶奶不要過去打下招呼麼?」

     一說到月嬋,九雅就倒盡胃口,正好小詩端了熬得香噴噴的驢肉丸子進來,她果真就捂著嘴開始嘔起來,秀彩嚇了一跳,趕緊把痰盂給她端來,吃驚道:「少奶奶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在宮裡吃壞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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