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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嫁貴妻 - 第141章字體大小: A+
     
    第141章

     這一幕,全數落在不遠處隱藏在山丘後的三個人眼裡。三個人趁著無人注意,低聲議論開了。

     「爺,雖然隔得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可是那個胡服少年好像不堪受太孫殿下所辱,現在給跳河自盡了。」杜老大一臉深知其中曖昧的猥瑣的笑道。

     五十歲左右留著兩撇八字鬍的軍醫高坎摸了摸他的小鬍子,「我們無意看到太孫從京城帶人急來,神秘兮兮地,本來以為可以看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秘密,沒料到是看到太孫殿下逼迫小美男的斷袖戲碼。雖然也令人吃驚,不過好這一口的,京城裡多的是,咳咳,沒什創意,稀鬆得緊,爺,你的毒傷反正已經養好,我們今晚就撤吧。塔克族那邊的事情不能再耽擱了。」

     拓跋玥站在岸邊,雙眼盯著河水,答非所問道:「你們說,那小東西真的會那麼傻自己送死嗎?」

     高坎臉一黑,「爺,我們在說馬上去塔克族的事。」

     拓跋玥卻自說自答道:「依我看,她定然逆流而上了。」

     他忽然一笑,「我就知道了,她的本事多得很,說不定現在正在水底一個人游得歡。走,杜老大,高坎,我們到稍前面一點的地方下水去找她,雖然天熱,這裡水裡的寒氣也不得了,可不能讓她一個游得久了。」

     他說著就率先往西走去,杜老大和高坎一臉震驚之色,王爺不會是被毒糊塗了吧?居然要下水去和太孫殿下的小孌童玩?

     拓跋玥算了一下一般人泅水的速度,走得一段距離,估計差不多了,相信他侄子那邊再也發現不了了,才手一揮,三人跳下水,一邊輕喚:「九雅……九雅……」

     杜老大和高坎更為吃驚,難道王爺認識那個太孫殿下的孌童?兩人只覺不對勁,怪不得王爺這麼多年來表現得一副清心寡慾的樣子,原來他是喜歡男人!

     兩個同時為這個想法震驚得身子發麻,趕緊鑽進水裡鎮一鎮,這件事情太令人驚悚了。

     九雅在水裡奮力地游,就在她氣力漸竭準備浮起來吸一口氣的時候,卻聽到附近水聲嘩嘩,不由大駭,難道拓跋越竟是料到她往上游來,已經派人追了過來?

     她不由暗罵一聲,找個黑暗處,悄悄地把頭露出來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立即又鑽到了水裡,繼續奮力往前游。

     拓跋玥和杜老大三人在水裡摸了半天,根本就沒見九雅的影子。杜老大和高坎爬上岸,喘著氣道:「不行了,這次爺估算失誤,又這麼大的河面,哪裡去摸人?誰知道被水流衝到哪裡去了?」

     拓跋玥此時也爬了上來,擰了擰身上的濕衣坐下來冥思苦想,九雅絕不會是一個自尋死路的人,拓跋越在下游用漁網都沒拖住她,她不是游到上游才怪。可是為什麼沒有呢?

     他的眼睛在黑漆漆的河面上尋視,耳朵也靜默而聽,除了蟲鳴蛙唱,根本就聽不到划水聲。

     難道是他估錯地方了嗎?

     他回頭看了看杜老大和高坎,心裡一閃,莫非她以為是拓跋越的人手還在追她,所以才不敢現面?

     他不由暗責,定然是這樣,可憐的小九雅,現在肯定還在水裡拚命的游。

     他當下命令道:「你們兩個,從現在起不准出聲,隔半里路站一個,都守在這岸邊,若是水裡有動靜,也不准出聲,直到有人上岸,你們再叫我。」

     杜老大剜著鼻孔,「爺,不過一個斷袖而已,要費這麼多神麼?」

     拓跋玥懶得理他,起身沿著岸邊往前走去。杜老大和高坎沒法,只好一身濕透的默默排開,等在岸邊。

     不知過了多久,九雅在水裡再也划不動,她手軟腳軟地終於挨不住浮出水面,想往岸邊游,卻沒有了一分力氣。

     她咬緊牙關勉強動了幾下,月色下,她已經看到河岸了,她使力,再使力,雙腿終於再無力划動,只覺身子忽然撞上一物,在眼前昏天黑地之前,她才知道自己很好運的抱住了一根倒在水裡腐朽了的爛樹枝。她暗咒了一聲,下意識的死抱緊爛樹枝,昏了過去。

     拓跋玥和杜老大三個人支著耳朵聽了一夜的水中動向,卻都未發現動靜。杜老大和高坎打著哈欠,拓跋玥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難道九雅已經出了意外?

     他不由沿河岸來回走動著,直到天麻麻亮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不遠處的河面上似乎飄浮著一個黑影。他心下一緊,難道是她?

     趕忙急步走過去,果然看見有人抱住一根爛樹枝,披散的長髮下,是她獨特的蓮青色胡服,他連忙下水,邊輕喚道:「九雅……」

     沒有反應,他游攏過去,先摸了摸她胸口,溫熱,氣息微弱,顯然是力竭昏迷了。

     他把她自樹枝上抱了下來,然後相托著游到岸邊,揚聲道:「高坎,人找到了。」

     高坎和杜老大一骨碌從地上坐起來,飛快地奔過來,一看,抱在王爺臂彎裡的,哪裡是什麼少年郎,分明是個好看得緊的小女子。

     兩人眉飛色舞,杜老大去找供避風的地方,高坎拿了九雅的脈,稍後微皺眉道:「應該是身上有傷,泡了一夜水,寒氣入侵,需要馬上用藥醫治,不然會壞事。」

     拓跋玥不信任道:「就你半吊子醫術,究竟行不行?可別誤診了,那才會壞事。」

     高坎摸著嘴上小鬍子咳了一聲,「爺怎的就這般不信任人?好了,先給她弄暖和了才是正道。」

     杜老大在一片荒野中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熊窩,他三拳兩腳把熊夫妻打走,然後把患者引進去。

     拓跋玥把九雅放在一堆乾草上,杜老大想去找柴來燒火烤病人,高坎一把拉住他,「她已經寒氣入臟腑,一把火一烤,就入骨了,再也休想把寒毒拔出來。」

     杜老大一翻眼,「那怎麼辦?難道看著爺的心上人就這麼病怏怏的不睜眼?」

     拓跋玥也看著九雅那一身粘乎乎的濕衣,濕衣下裹著女子凹凸有致的身體。他一臉正人君子的挪開眼,咳了咳道:「不管怎麼樣,總得弄點火把她身上的衣服烤乾,這麼樣裹著,沒病都要有病。」

     杜老大嘿嘿一笑,「爺,這可是給你的好機會,我把火燒好,呆會你就盡情給她脫吧,脫吧。」

     他轉身大笑而去,高坎也是一臉算計,拓跋玥沒好氣地沖杜老大後背說道:「我豈是那等沒素質的人?就你們才如此猥瑣。」

     杜老大更是笑得大聲了,素質算個屁。

     不一會子,他就撿來了不少柴禾,三下五除二架起來,火一點,出去了,高坎早就把屁股一拍,說是要找藥。

     拓跋玥不屑於他們如此輕看他,並沒脫九雅的衣,只是把她移得離火近了一些。他絕對是君子坦蕩蕩,不趁人之危,只在火邊守著她。

     她的臉很快就燒紅起來,他不時給她翻動著身子,讓她身上的濕氣一處一處地慢慢烤乾。

     然而直到中午,衣服是烤乾了,她整個人又陷入冰冷之中,身子還在微微發抖。

     他抵著她的後背輸送真氣,熾熱的真氣一進去就如肉包子打狗,沒了影兒。他嚇了一跳,趕緊收手,不是吧,寒氣重得嚇人。

     左等右等,終於等到天黑,高坎才慢吞吞地走了進來,兩手空空,一根草都沒有。

     拓跋玥趕緊把之前的情況給他說了,高坎似模似樣的給九雅又重新拿了脈,好半晌,終於歎口氣道:「讓你別用火烤,你偏要用火烤,她的身體本就是屬純陰之體,好吧,寒氣全部入骨,神仙也難救。」

     拓跋玥皺緊眉,上下打量他,「你這麼個樣子,讓我覺得她不會是一個沒救的樣子。說吧,究竟想提什麼條件?」

     高坎摸著小鬍子神秘一笑,「還是爺最瞭解我,確實還有一法,那就是爺用你的純陽內功,將她全身經脈疏通,然後運行三十二周天,把她骨子裡的寒氣給驅出來。」

     拓跋玥為難,「可是剛才的情況很不妙,我怕我還沒接通她的經脈,我就內力耗盡而亡。」

     「我給你說個法子。」高坎附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拓跋玥望著火光中一臉煞白的女子沉吟,高坎拍拍他的肩,「此處爺的功力最高,她的體質極怪,不能再拖了,不然過不了今晚,死了就不好了,爺還是犧牲犧牲你的高深內力吧。」

     拓跋玥臉紅了紅,目光在火光中明滅不定。

     黑暗中,九雅只覺自己忽然輕飄飄起來,可以身隨心動的四周飄飄蕩蕩,她只覺整個身心都舒泰了起來。然後她就看到了一處從天空中驀然射下一束像探照燈一樣的光亮。她忍不住一下子就飄了過去,光束突然一收,她居然被換到了另一處光明磊落之處。

     此處無分天地,整個視野裡都泛起一片瑩瑩白光,不刺眼,讓人感覺到潔白。而在這些潔白之中,有不少頭上頂紗的白衣人慢慢走來走去,好像沒有意識一般。

     她只覺奇怪,這是什麼地方?以前好像沒有見過?她慢慢地隨那些身影飄忽,身心特別愉快,她無憂無慮地跟著前面一人飄,不知這人準備飄到哪裡去?

     終於,她看見了一座金玉鑲嵌的碧玉大門,大門敞開,兩個面目聖潔慈祥分不清男女的人站在兩側,他們放行前面的身影,然後微笑著看她,同時做出裡面請的手勢。

     九雅毫不猶豫就要進去,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身後不遠處有叫她的聲音,她回過頭,並沒有熟悉的面孔。細細聽了那叫聲一會,實在覺著熟悉,便轉回身子去尋聲原。

     終於來到一處黑白相間的大殿堂,她總算找到了聲原,是一個站在下面石地上的男子在抬頭喚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那人是誰,結果一看,居然是她認識的人當中的齊王殿下。然而她才一眨眼,似乎就變成了傅譽。

     他的聲音喚得急為熱切,她身子突然一震,才憶起,原來傅譽是她的丈夫,她已嫁給他為妻。可是現在她為什麼來了這裡,他卻在下面呢?

     她微急,趁著會飛,一下子就飄了下去,來了此人面前,她捧著他的臉深情的喚:「相公,相公……」

     虛無飄渺的傅譽笑了,然後他牽著她的手,四下裡開始找出路,找回家的路,兩人都不怕累,累了就歇,歇好了又找……

     她都不記得找了多久,直到身子一暖,她忽然感覺到從雲端跌下地面的恐懼,毫無預兆地睜開眼,頭頂上就變成了青色晃動的車頂。

     她眼睛骨碌轉了轉,只覺渾身上下熱乎舒泰,已經憶起之前還在水裡的事,難道她已經被人所救?

     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落目就見軟墊那邊,一身湖藍長袍的拓跋玥在閉目打坐。

     居然又是被他救了。

     她坐起來爬到他面前,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見他沒反應,正準備退回去,他忽然睜開了眼,眼裡清明一片,他指了指對面,「坐。」

     九雅依言坐下來,不好意思道:「謝謝你又救了我。」

     拓跋玥沒應她的話,只是不著邊際道:「原來你已經成親,嫁給了誰?」

     九雅沒料到他忽然說起這事?他怎麼知道她嫁了人?

     到了此時,她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我嫁的人……要說我現在應該叫你一聲舅舅才是。對不起,我們認親認遲了。」本想回京之後再認親,未料會在這裡又遇了他。

     拓跋玥的目光停駐在她臉面上,「舅舅?」他的眉一動,「難道你是嫁給了傅譽?」忽然之間,去年在馬車上的事便已歷歷在目,那個時候,不就是已經有了徵兆嗎?

     九雅點頭,有些不知如何啟齒,只含糊其詞道:「去年,你突然出征,我們宋府發生了很多事,最後,我母親便作主把我嫁給了傅譽……」

     拓跋玥臉色一變,有些透明的白,「那我給你留的書信呢?我明明讓你等我至少一年,最多兩年,我就會回去娶你,這跟下了婚書一樣,你為什麼不等?難道我就如此不入你眼嗎?」

     九雅一愣,「你給我留過書信?沒有啊,我沒看到你給我留的書信。」

     「什麼?沒看到書信?」拓跋玥惱怒地將面前一個白瓷碗扔到了車壁上,瓷碗應聲而碎,掉落地上。他回頭盯著她,「你可知道,我出征那一晚特意到過你們宋府,本想見你,但是你母親卻不允,為了不壞你名節,我也就沒有強求。於是便把書信留她讓她轉交你,想不到她會如此大膽,居然敢截留我的信!」當時他那般警告她,想不到那婦人居然不怕死?

     九雅再次怔愣住,她真的不知道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細節。怪不得,拓跋玥這次見她會如此自然地問她是否來看望他,原來,他已把她視作他的未婚妻……

     拓跋玥突然扶住她的肩,聲音嘶啞,「你告訴我,你和傅譽是什麼時候成親?」

     九雅機械道:「去年十二月。」

     拓跋玥心裡一冷,去年十二月?他害怕肖氏使壞,曾一再交待姨媽不時去看看她,結果姨媽那邊隻字片語都沒有。母后也知道他的意思,為什麼幾次的書信來往中,她也沒有提及此事?為什麼都要瞞著他?

     他慢慢鬆開她,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敲了敲車壁,馬車停下來,他跳下馬車,默然走到路邊,負手站在一株楊樹下,讓清風緩緩吹拂他的袍擺衣襟。

     九雅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此時此刻,她感受不到他任何情緒,不似悲傷,沒有憤怒,只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蕭瑟和孤寂。

     說到底,她真的不瞭解這個人。

     而現在再說什麼都已陡然,她畢竟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

     她找到已經刷得乾乾淨淨的靴子穿上,然後走到他身後,她輕聲道:「謝謝舅舅又救了我,我現在就回鄣州,我們就此別過。」

     「你知道你昏迷了幾天嗎?」拓跋玥突然開口,對於她稱呼的舅舅,並未有任何表示。

     九雅一抬眉,「不止一天?那會是幾天?」

     「三天,你已經昏迷了三天。」拓跋玥轉過身來,臉上的神情,已恢復一片雲談風輕,他笑了笑,「太孫拓跋越一直派人在柳樹屯附近找你。我估計,你這一現面,他會立即來抓你,你現在,還準備去鄣州嗎?」

     九雅想了想,「我妹妹和青衣魅影還在鄣州刺史府江大人那邊等我,如果我老不現面給他們報個平安,他們肯定要擔心,恐怕會要出亂子。」

     青衣魅影等不到她,肯定要傳信給傅譽,讓他擔心,這樣可不好。

     「我已經讓杜老大留在鄣州找你妹子,讓他們不用著急你的安危。」拓跋玥柔聲道:「由於你身體有不適,我要給你驅寒毒,還要趕路,所以我們現在正在去塔克族的路上,最多還有一天的路程就到東部大草原。好了,現在已經到了這裡,既來之,則安之,別想了,我們上車吧。」

     九雅退後一步,似乎故意要和他撇清關係一般,「舅舅為什麼不經我的允許就把我往塔克族帶?就算我有寒毒,我自己是大夫,只要把我叫醒,我自能醫治。」

     拓跋玥望著她,一言不發,半晌,才淡淡道:「你既然是我的晚輩,就當該聽從長輩的安排。」

     他自顧上了馬車,九雅臉色陰晴不定,怎麼辦,真要跟他到塔克族去嗎?金芸……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安子程,她暗咬著牙,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她最終還是上了馬車。

     在東部大草原上,塔克族和哈圖族原本屬於赫雷氏一族,後來老赫雷王去世過早,王后無力壓制王族長老異心,被迫將赫雷氏一分為二,各佔南北,成就了如今的塔克族和哈圖族。

     九雅從看過的大夏志上瞭解到,塔克族和哈圖族以遊牧為主,是一個馬背上的民族,民風彪悍。因為地處東部,北接柔然,物資相當貧乏,所以年年都會以大量的牛羊到大夏換取生活必需品。不過,兩族與大夏並不因為這項貿易而變得有多親近,在邊境之地,各方百姓稍有不慎,還是會發生小規模的群毆衝突。大夏則由於北部柔然年年作亂,難以顧及,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東部的情況都是得過且過。

     而此次拓跋玥丟下盧邑戰事,不進京城,專程繞路到塔克族,恐怕此行與反擊太子之勢有關。一路馬車,她也不知道傅譽和朝廷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但願,一切都還在傅譽的計劃之中前行。

     出了關後,在去塔克族的路上,九雅細細檢查過自己的身體,拓跋玥說她身帶寒毒,現在她是感覺不到分毫。但是整個身體裡無論是從經脈還是骨骼,都感覺是暖融融的。其實以前也曾用藥草調養過,雖有進展,不過實在沒達到現在這種完美度。

     到了塔克族後,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風光立即吸引了她,湛藍的天空,如雲一般湧來湧去的牛羊,牧民嘹亮的歌聲,一頂頂白色帳篷,這一切,都如詩如畫般逞現在眼前。

     塔克族大赫雷王在王帳以重禮接見了他們三人。

     「本王真是沒料到,今日齊王殿下會親自大駕光臨,簡直讓我們整個塔克族都蓬蓽生輝,哈哈……來,我們這裡的馬奶酒不錯,干!」

     大赫雷王深目隆鼻,一耳戴大圓環,粗獷豪爽,舉杯就一干為敬。

     拓跋玥左邊坐著九雅,右邊是高坎,他神色淡定,一身清貴之氣,亦舉杯道:「多謝大王如此盛情款待,本王承情。」

     他亦舉杯一飲而盡,然後倒扣杯底,以示已盡。

     大赫雷王大聲叫好,接著道:「據本王所知,齊王殿下去年末始就去了盧邑與吳越陸大將軍對陣,至今未聽到大敗吳越之音,不知齊王殿下為何會忽然來了塔克?」

     拓跋玥不動聲色,微微一笑道:「對於本王來說,抵禦南敵,若不能先安內,這外敵勢必難以抵擋。本王特意放下戰事遠走塔克,實在是與大王有重要一事相商。」

     大赫雷王亦是老而彌辣的人精,拓跋玥如此明顯的暗示,他又如何會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長笑了一聲,不待拓跋玥將那事挑明,便道:「多年來,柔然在北地強悍,搶我良駒,殺我族民,齊王殿下卻能北征柔然,並未與我們塔克有任何摩擦,且讓柔然無力再進犯我們,實在讓我們塔克不少老百姓稱頌。但是假以時日,齊王殿下能保證我們塔克繼續承受大夏餘蔭,不受柔然騷擾麼?」

     拓跋玥含笑道:「本王的一貫宗旨,遠攻近交,保持我大夏周邊一片寧靜祥和。但是有惡鄰也不怕,他日,本王承諾,一定擔負起維護我們大夏周邊鄰近的和睦相處,如若有人挑事,自當將此類惡賊滅之。」

     九雅慢慢地喝著難喝的馬奶酒,從拓跋玥的言談,現在完全可以確定,他將會和塔克族赫雷王合起攻擊太子府,拓跋玥曾在北征戰過柔然,可以說,整個北方大軍幾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眼下盧邑的戰事雖然不容樂觀,但是只要各方到位,他要將吳越軍殲滅甚至殺死對方的陸大將軍亦不是難事。

     所以說,現在以他手裡實控的軍權,馬上要將整大夏翻個天都不難。但是,從他東來與赫雷王相與的情況來看,他還是極為講究策略,任何事都要進行得名正言順,將來後人翻閱史冊,才不會說他是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還要說他是被兄長所逼,洪武帝不得不順位於他的英明之君。

     天下之事無不講究一個民心,他將太子府推向風口浪尖,等到時機成熟,只需他一個抽刀斷流,太子府倒塌,便成必然之勢。

     到了這時候,她不禁開始懷疑,盧邑如今的戰局,不定就是他順勢設計,此人高瞻遠矚的目光,全面佈局的心計,真真正正絕非太子府之流能與之抗衡。

     拓跋玥也不避嫌,公然當著她與赫雷王大談利益交換,兩廂飲酒暢談,極為投機,直到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怒氣沖沖地走進來。

     「父王,明麗那個死丫頭又來了,這次她不僅帶了個人把我打敗,一手漢字更是寫得好看得緊,現在該我應戰了,孩兒不想兩場都輸,父王,你去把明麗那丫頭給打發了。」此子正是赫雷王的獨子烏托王子。

     赫雷王一看見他,便沉了臉,「你不是我們塔克的第一勇士麼?怎的把明麗帶來的漢人都打不過?別說你那手漢字,你母后天天讓你練,你就敷衍,輸了也活該。」

     烏托睜大眼,「父王,你不知道那人有多厲害,不知道怎麼用了巧勁,三兩下就把我摔到了地上。還有那手字……」他愁眉苦想了一下,「對了,我還是叫她去應敵,她的一手字不是很好麼?」

     他起身就待走,赫雷王生氣地叫住他,「難道你還想讓你母后代你應敵?」

     烏托咧開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父王誤會了,難道您不記得我之前帶回來的漢人女子?她的一手字比母后不差哦。」

     他轉身風雷而去,赫雷王直搖頭,「這麼個性子,都是讓他母后給慣的。」說到這裡,他忽然一臉驕傲地對身邊的一個侍衛說道:「看王后怎的還沒來?她不是說想見識見識漢王的麼?」

     「誰說沒來?這不是來了麼?」

     就在這一聲柔軟的女聲中,但見一個身材纖長一身水色迤地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細看女子,三十多歲的樣子,或許更年輕,姿容嬌媚,所有的線條都別特別柔和,像春風初初拂過的柳枝。特別是她的笑容,像要將天地萬物都化為一灘春水一般,柔情萬端。

     九雅都看得驚呆住了,旁邊的拓跋玥先還只是粗粗看了兩眼,但是越到後面,他的神色越是震驚,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般,雙目直視,都不知道他的模樣有些失態。

     高坎在旁邊扯了扯他,壓低聲音道:「爺,別看了,儘管是美人,但是年紀可要比爺大,不能大小不忌啊。」

     拓跋玥這才回過神來,強壓心中的震驚,赫雷王大笑道:「齊王殿下,這便是本王的王后,可不一般吧。」

     拓跋玥含笑,「料不到大王的王后竟是如此絕色,在我等地大物博的漢女中都實屬難見,塔克族原來還是地靈人傑之地,大王有福了。」

     赫雷王謙虛道:「哪裡哪裡,依本王看,齊王殿下身邊這位女子才是少見的人間絕色,齊王才是有大福了呢。」

     九雅臉一紅,此時由於那頂帽子不知掉哪裡去了,沿路又找不到合適的,只能把頭髮綁高了斜斜簡單地辮了一股辮子下來,用頭巾在末梢繫了個結,簡便而又不失嫵媚,再加上她本來就眉目絕麗,那種獨有的另類風情更讓人難以忽視她的存在,無論站在哪裡,絕對都是一個發光點。

     她忙解釋道:「大王誤會了,齊王殿下是我舅舅,絕非大王想的那種關係。」

     赫雷王一愣,拓跋玥咳了一聲,亦道:「本王確實是她的舅舅,大王不要把關係弄混了。」

     赫雷王還未從不敢置信之中緩過神來,赫雷王后就笑看九雅道:「好個標緻人兒,我們在塔克這邊,早就久仰齊王殿下的大名,本來以為是一個莽夫,結果卻是一個清俊出眾的偉男子。再看這位小姑娘,靈秀出眾,看上去似乎與齊王殿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結果卻是長幼之分,令人好不惋惜。不過,想不到大夏出來的都是這般丰采人物,越發讓我嚮往大夏的風土人情了。」

     她說話有條不紊,娓娓道來,聽得人舒服不已。

     拓跋玥有意無意地盯著她,好似漫不經心的接口道:「他日若是有機會,大可讓大王帶王后到我們中土去。若是有那麼一日,本王一定隆重接待。」

     九雅望著赫雷王后,沒來由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高坎好像也有這種感覺,一會看看赫雷王后,一會又看看拓跋玥,最後和九雅對視一眼,兩人分明同時有了同一個想法。

     宴散之後出來,有人安排了帳篷,三個人坐在帳篷裡,高坎終於忍不住說道:「爺,你與那位王后說了那麼多話,還盯著她看了又看,是不是也覺得她與爺長得很像?」

     九雅也托腮望著拓跋玥,拓跋玥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你也這麼認為?」

     九雅點了點頭,「真的很像,那眉,那眼,特別是笑的時候,簡直是太像了。」

     拓跋玥坐下來又喝馬奶酒,「我看是你們兩人誇大其辭,心思太多。天下人相似的何其多,或許是有一點點相似,卻被你們形容成這樣,不可理喻。」

     九雅搖著頭,過了一會,忽發奇想道:「不對,依我看,會不會是你們兩個有什麼血緣關係?」

     拓跋玥斜睨著她,笑吟吟道:「我們也沒任何血緣關係,為何你一定要叫我舅舅?」

     九雅閉嘴。高坎小聲嘀咕,「狗屁舅舅。」

     九雅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高坎一臉心虛,目光閃爍地起了身,擺手道:「沒說什麼,是說這舅舅好。」

     他逃難一般急速離去,他一走,帳篷裡就安靜了下來。九雅不出聲,拓跋玥也不出聲,只是一杯又杯地喝著酒,而他的眼睛,卻是越喝越清亮

     九雅想了一會,忽然親自為他執壺倒酒道:「我知道,舅舅這一回去便會有大的作為,但是,我相公被制京城多年,活下來也不容易,所以,到時候能不能請舅舅給他留一處憩息之地?」

     拓跋玥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傅譽現在的病都好了麼?」

     九雅很誠懇道:「確如舅舅所料,相公的啞病好了。」

     拓跋玥端杯望住她,「你醫的?」

     九雅本不敢居功,想了想,還是點頭道:「是。」

     「那他的痙攣症呢?」

     「那個也有所好轉。」

     「倒是個神醫。」拓跋玥笑了笑,輕飲一口,「那就是說,傅譽可以長命百歲了。」

     不知道為什麼,九雅心裡一寒,忙小心翼翼道:「不管他能不能長命百歲,他總之是我相公,我會一直陪他到老。」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拓跋玥仍是臉上笑意,卻不達眼底。九雅沒答,她只想說就是字面上的那個意思。過了一會,拓跋玥才轉了話題,「你說憩息之地?恐怕這地兒不小吧?」

     九雅微微一笑,「不多,就盧邑新宜羅樟一帶。」

     「還外加台城順昌魯西三地,對不對?」拓跋玥自己倒著酒,「你這要的憩息之地可不小,離江以南就只有兩州三郡沒收入囊中,你們兩人守得住這片基業麼?」

     九雅的腦筋迅速轉動著,他這麼說,看來已經知曉傅譽要同時吞併兩藩獨自為大的意圖,此人果然能在不聲不響間,就將一些形勢和別人的意圖看得清清楚楚。

     她輕笑道:「如果舅舅大方的話,倒可以把那兩州三郡都分撥給我們,至於守不守得住,舅舅可以拭目以待。」

     「你倒是會獅子大開口,那你給我說說,我憑什麼要把那塊肥沃的土地讓給你們去經營?」

     九雅露齒一笑,毫不退讓道:「很簡單,如果舅舅現在不答應,盧邑那邊的十萬大軍,既有可能不保。同時,這東來的目的,也可能很難達到。如果此來目的落空,那麼,舅舅回京後,與太子府的周旋將會白熱化,又要費事得多。而且,如果我是太子的話,現在就可以讓皇上病倒,當皇上不能言不能動後,這皇位,接過來可是名正言順得很,舅舅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呢?」

     拓跋玥放下杯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你有什麼把握讓我東來的目的不達?以為就憑你在人前一句話,就可以揭穿我?」

     九雅慢悠悠道:「不敢,我自知我微言輕,說出來的話別人都不會信。可是舅舅現在可以去哈圖族看看,剛才把烏托王子打敗的漢人究竟是誰?」

     拓跋玥微動容,「是誰?」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定然是太孫拓跋越。」

     拓跋玥臉色一變,忍不住低喝道:「是你幹的好事?」

     九雅純真地托腮,「我什麼都沒幹,只不過當知曉舅舅要來東部塔克族的時候,就留了心。若想要從舅舅這裡找個安穩地過日子,必須要撿在這個時候談判才成,不然,等到他日舅舅坐上高位,我們位份懸殊,可沒有了談判的條件。」

     拓跋玥瞇著眼,「那拓跋越要抓你,你居然還敢拔他的毛,你膽子果然不小。」

     九雅笑嘻嘻道:「不敢不敢,別的不擅長,對於虎口奪食,倒是我喜歡的刺激之事。」

     她也拿了只杯子倒酒喝,估計拓跋玥這下要氣死,還會大發雷霆,他好心一再救她,她居然在背後裡算計他,是個人都會把她掐死了事。

     所以她要喝酒,把自己的膽子再壯一壯。

     只是等她一杯酒喝完,他居然都沒有來掐她,她忍不住偷偷瞄過去,他的神情卻讓她下巴都快驚撞桌子上面。

     他一直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瞧她偷瞄,才輕緩道:「九雅果然是九雅,一點都滲不得假。好吧,我現在答應你,不過,我倒要看,你如何又將拓跋越擺平,希望你的手段,不致讓我失望才好。」

     九雅被他笑得心裡忐忑,估計這廝心裡早把她的十代祖宗都數了個遍,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舅舅但請放心,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何況拓跋越卑鄙至極,為了牽制我,居然敢動我妹妹,這一筆賬,我一定要加倍讓他給還回來!」

     拓跋玥眼裡是滿滿的讚賞,「好,我拭目以待。」

     九雅欣喜,立即就要簽下文書,留作日後對現的憑據。

     她出去找筆墨,出了帳篷看到兩個端著杯盤的少女,便問道;「你們可有筆墨紙硯,借我一用?」

     其中一少女知道她是貴客,恭敬道:「筆墨紙硯我們這些下人可沒有,在這王帳附近,除了王后常寫字,都極少用到,姑娘可以去向王后借。」

     九雅直皺眉,旁邊一個少女似乎怕她驚動王后,便想了想道:「我記得烏托王子帶回來的那個姑娘一來就讓人去買了筆墨紙硯來,不如奴婢帶姑娘去那邊問問?」

     這最好不過。九雅讓她帶路,少女帶著她過了幾座帳篷,便停在一座較小的帳篷前。還未進門,就聽到裡面傳出男子的嚷嚷聲,「為什麼我跟著你一樣寫,就成了鬼畫符?是不是你使了什麼妖法?不依不依,反正若是明日和明麗那丫頭比字,你非得代我出場,這勞什子字我是不想練了。」

     這分明是烏托王子的聲音。接著一個清麗的女聲歎口氣道:「王子,你怎麼可以不學寫字呢?日後你是要當大王的人,有很多文書要批閱,現在不學,難道還要我來代替你一世?」

     「為什麼不可以代我一世?雨蝶,你就留在我們塔克族吧,當我的王妃,永遠陪在我身邊……」

     聽到這裡,九雅終於忍不住一步就衝了進來,急呼道:「雨蝶……」

     果然,在她掀開簾子之後,就看見烏托王子倚在一張矮几上,上面擺滿了筆墨紙硯,他正一臉不耐又帶著央求的側目望著坐在他身邊的女子。

     女子容顏清雅素淨,儘管一身綵衣,卻一眼就讓九雅認了出來,正是在新宜忽然失了蹤的雨蝶。

     雨蝶聽到她的呼喚聲,驀然轉過身來,見到九雅,立即爬起來,跌跌撞撞撲過來,驚喜道:「少奶奶……你怎麼來了……」

     九雅一把抱住她,又驚又喜道:「雨蝶,雨蝶,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為你不在了……天哪……居然在這裡見到你,太好了……」

     她喜極而泣,雨蝶也抱著她直跳,大叫道:「少奶奶是接到我的信過來的嗎?」

     九雅推開她,奇怪道:「信?什麼信?你有給我寫信嗎?」

     雨蝶急道:「我到這裡之後……」

     還沒待她說完,烏托王子就過來打岔道:「這個就是你天天念著的人?好吧好吧,你們敘舊,我先走了。」

     他轉身就心虛地往門外溜,雨蝶氣惱道:「烏托,是不是你根本就沒傳我的信?」

     烏托更是溜得快,雨蝶直跺腳,九雅拉住她,擦了擦眼裡的淚水,問道:「你明明在新宜的人,怎麼會到這裡來?還以為你被傅長亭害死了,一個個都跟著好傷心。」

     雨蝶和她坐在氈毯上,眼裡的淚水卻像斷線的珠子一般直往下掉,抽泣道:「不是奴婢故意要到這裡來讓少奶奶擔心,實在是……」

     她幾乎語不成聲,九雅拍著她的背讓她慢慢平復,好半晌,雨蝶才慢慢說道:「那日我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飯,不想二爺突然就跑到了廚房裡來了,他對我動手動腳,我就用菜刀傷了他。結果我還是被他一棒打倒,他用麻袋扛著我出去。在半路上,我還聽到寒子鴉和姑爺的聲音,可是任憑我如何呼叫,他們都聽不到。二爺把我擄到河邊背風處就想非禮我,幸好被正在追一隻野狐的烏托王子看到。他帶人當場就把二爺打走,我當時嚇得呆了,他便帶我一路急馳回了塔克……」

     九雅恨得直咬牙,「果然是傅長亭,那畜牲居然一直抵賴,他是三天沒女人就犯事,居然把主意打到你身上,非要剮了他不可!」

     雨蝶抹著眼淚,「到了這裡後,我便醒了神,立即就寫了信,讓烏托送到新宜去,可是看剛才的樣子,他分明沒把信寄出去,少奶奶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九雅笑道:「不是老天爺的意思麼?我也是莫名其妙就來了這裡。」

     她接著把發生在新宜的事都說了出來,兩人一直唏噓,末了,九雅摸著她的肚子憐惜道:「這段時間,可苦了你,肚子裡的可還好?」

     雨蝶沉默了一下,「原來少奶奶都知道了,自然是好的。」

     九雅望著她,「那你準備和寒子鴉準備怎麼辦?」

     「……能怎麼辦?他既然不願娶我,我也不能難為了孩子……」

     「他沒說不娶你,我問過他,他說只要你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和你拜堂。」

     雨蝶冷笑,「拜堂?他以為我稀罕和他拜堂?玉如,花娘,他隔三差五就喜歡玩那些女人,我豈會願意受他這種侮辱?這種男人,我寧願孤身一人,也絕不會嫁。」

     她說得果斷絕決,分明心裡早已打定主意。九雅心裡暗歎,真是個傻姑娘,既然有這種心意,當初為什麼不與寒子鴉說清楚了再好?不過也是,誰沒有少女情懷,平日看寒子鴉一派正經,也沒見他跟著丫頭有過眉來眼去,誰又知道他是個花心郎?

     九雅拍了拍她的手,「如果是這樣,那便由我來養你吧,不管怎麼樣,我就是你的娘家人,寒子鴉若是不改,你便一輩子不原諒他。」

     雨蝶嘴角卻是慘淡一笑,接觸這麼多日子,她豈不瞭解寒子鴉的個性?就算他在少奶奶的壓制下嘴裡答應了,身子不出軌了,可是他心裡,肯定要對她不知有幾多怨懟。她要的是兩情相悅,這種怨偶,並非她嚮往的。

     當天,九雅就拿了筆墨讓拓跋玥寫下了一封外人無論如何也不能看的文書,便縮在了雨蝶的帳篷裡,此次東來,居然收穫不小。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傳來了吵嚷之聲,九雅和雨蝶洗漱之後,烏托就風一般的捲了進來,看到九雅還在,他先是愣了一下,轉而才小意地走到雨蝶面前,「雨蝶,明麗那丫頭已經帶人來了,你可不可以代我出戰啊?」

     雨蝶別開頭,表示她很生氣。

     烏托個子高大,皮膚微黑,但是面相卻純真,他上前來扯了雨蝶一角袖子撒嬌一般搖道:「雨蝶,求求你了,我知道我錯了,沒給你傳信,還不是怕你被人接走?」

     他說到這裡,就紅著臉對九雅說道:「你這次來,不會真把她帶走吧?我……我可喜歡她得緊。」

     雨蝶紅著臉罵道:「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烏托瞪大眼爭辯。

     九雅只覺他有趣,忍不住問道:「你說你喜歡她,可是你為什麼喜歡她?她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喜歡?」

     烏托一臉希冀,「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會答應讓她留下來?」

     九雅不置可否,「要看你答得好不好,還要看表現。」

     雨蝶臉上已經通紅,跺腳道:「少奶奶!」

     烏托看了她一眼,摸著腦袋不好意思道:「我喜歡她長得好看,還喜歡她的字寫得好,說話總是一套一套的,像我母后。還有……還有,她喜歡看書,我覺得她看書的時候的樣子最好看,比我母后還好看……反正數不完,這樣說可行?」

     九雅當下就有了意,這憨小子可不比寒子鴉,直來直去,爽朗可愛,如果……他能包容雨蝶肚子裡的孩子的話,倒是個不二人選。

     當下一正臉色道:「王子為什麼想要贏明麗公主?」

     昨晚她已經向雨蝶打聽過明麗公主的事,雨蝶雖然來此沒多長時間,但是由於烏托天天受她騷擾,便偶爾自身邊的下人嘴裡聽到一些明麗公主的生平事跡。

     這位明麗公主自小沒了娘,在小赫雷王的嬌縱之下,性格跟一個男孩子一樣。她不僅馬上功夫高,而且還和差不多的武士天天在一起練武撕殺。又喜讀漢文詩書,比她兩個哥哥強多了,甚得小赫雷王喜愛,甚至嬌縱之餘,常常放話,將來就讓她當了哈圖族女王。

     這麼一個公主,偏偏有一大不登大雅之堂的嗜好,就是喜歡美男。她部族裡那些陪她練武的武士中,只要有長得英俊的,她莫不都要染指,卻沒人敢忤逆她,第一因為她是公主,第二她功夫高,哪個敢不從,當即就要被打死。

     當然,儘管這樣,哈圖族裡的人都不敢隨便議論,消息壓制著,倒是讓塔克族這邊的人知道了不少。

     烏托翻著眼睛哼聲道:「明麗每次都打我不贏,這次她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幫手,打賭說,如果我這次兩場輸了她,就要答應她一個條件。其實答應一個條件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輸給她,還讓她提條件,那才丟臉。昨天我已經輸在那人手裡,現在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輸了,拉個平局,她奈我不何。」

     九雅朝雨蝶使了個眼色,「好,看王子乃真性情,我就代雨蝶答應幫你。」

     烏托大喜,雨蝶不解。九雅暗握了她手一下,低聲道:「務必要拿出你最拿手的字去贏那個人,對我幫助很大,我知道你行。」

     她知道雨蝶沒事時就會拿筆練字,而雨蝶自小就能識字,以前在巢盛的時候肯定也是自小受過熏陶,只不過後來命運多舛,隨她母親賣了身。

     但是不管她這次能不能贏,那都不要緊,只要她表現了自我價值,讓烏托更待她另眼相看,那才是重要的。

     再有……她暗暗一笑,她現在就要為金芸報仇的事埋下罪惡的種子,等回到京城之後,這一筆一筆的帳,都該一一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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