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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嫁貴妻 - 第130章字體大小: A+
     
    第130章

     拓跋越領隊出城,然而等他們五百人的搬運隊到達九龍山的時候,那裡的山道已經坍塌封路,經過迅速疏通山道,到得存放藥材的山凹裡,那裡更是一片山石碎屑,煙塵瀰漫中,哪裡見得到藥材的影子,分明就是他們快馬加鞭趕過來之前,這裡就被人以炸藥摧毀,連藥渣渣都難得尋到半分。舒嬡□鯖讎

     五百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次拓跋越所領,正是洪武帝親自掌控的宮廷前衛親軍,一個千戶長帶領一千一百多人,此下這位陸姓千戶長抽調一半人過來,這麼點事情以為能辦成,結果,卻被人捷足先登,把目標給炸沒了。

     他張口結舌了半天才道:「太孫殿下,這該怎麼辦?」

     拓跋越緊抿著唇角,目光森冷地環顧四周,「看來那兩個傢伙感覺極敏銳,知道我們要來,便先來了個玉石俱焚,看來韋大人的消息還是遲了一步。既然藥沒有了,只能如實稟報,回京!」

     於是一大隊人馬又無功而返,空手而歸,當洪武帝聽到這個消息,氣得把案前硯台都扔了出去,誓要抓住那兩個小牲畜抽筋剝皮。

     然而那去抓捕拓跋野和傅長亭的人也並不順暢,一隊人馬將晉王府包圍的時候,拓跋野根本不在晉王府內,晉王晉王妃聽聞此等事,猶如晴天砸下個大霹靂,想死的心都有了。兩人同時整裝,一起進宮哭見聖駕。

     同一時間,由於洪武帝從得到消息再到派兵抓人,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動作相當的迅速,還沒等傅長亭得到消息,整個候府就被包圍了。

     如若是平時,他知道自己的事已經洩露,並有官兵圍府來抓,他肯定會走了密道潛逃。但是當官兵圍住候府的時候,他卻正在圍著蕭氏和老夫人說大多鋪子不再被他掌管的事。

     由於傅譽手下之人馬成明李大坤辦事效率神速,在毫無徵兆之下,憑著房契,二十多個鋪子同時出擊,瞬間就將各鋪子裡的掌櫃夥計賬房一起拿捏住。馬成明李大坤派出的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向來殺人放火刑訊逼供是好手,各類手段層出不窮,在消息完全被封鎖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讓那些掌櫃賬房將鋪子裡的事務賬目全部交待清楚。

     馬成明李大坤何許人也,專攻各路營生,傅譽手中營生這些年來都由他們兩人親自操作,就算在傅譽不管事之下,他們兩人也能以平穩上升之勢年年將他所有產業大番贏利。同時手下培養了不少經商管理人才。現在突然接令要接收這些新產業,他們居然毫不猶豫,沒有一絲耽擱就將各大鋪子順利接手。

     完事後,掌櫃賬房全數趕了出去,留下跑腿的夥計,再圖日後一起換之。

     待到長掌櫃著哭訴到長亭面前的時候,鋪子已經徹底易主。他勃然大怒,想到之前被官府封了的無數個鋪子,其中有一半是他竊取而來,聽說是皇太孫出面,就因為一根毒針引起的懷疑。那些鋪子中今天上午聽說經由薛大人那裡重新斷給了原東家,他怒雖怒,但他這個幕後主使卻無能為力,因為他決不能將自己監守自盜的事敗露出去。

     然而此時鋪子突然被持有傅譽房契的人撤換,他再撈不著一點便宜,就以為是老夫人和蕭氏搞的鬼。如果不是房契落入他人之手,他怎麼會被人的趕出來?

     「姨娘,奶奶,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讓你們這麼對我?我沒有按時給府裡交錢嗎?年年那幾十萬兩的銀子從何而來?還是貪墨了,讓你們不滿我的行為?可是我一樣都沒有,退一步說,就算你們不滿意我,也該提前通知我一聲不是?你們就這樣一聲不響換掉所有掌櫃和賬房,有沒有考慮我的感覺?有沒有顧忌到我的顏面?我到底是不是你們傅家的子孫?」

     傅長亭一臉自卑悲憤,以從未有過的大聲音逼著老夫人和蕭姨娘追問。

     老夫人和蕭姨娘剛才沒久之前被九雅氣過,本來還在商量怎麼樣去安平候那邊耍點脾氣把房契要過來,等她們想好注意叫人去找安平候,安平候卻不在府裡,只得在那裡等著。哪知這個時候傅長亭就來告訴了她們這樣一個消息,兩個人也是大為吃驚,沒料到宋九雅的動作這麼樣快,才剛拿到房契就把所有的鋪子換人接手。

     「豈有此理,那個小賤人,居然敢這樣欺負我們候府,郝總管,你現在出去,無論如何得把候爺找回來,這樣的媳婦我們傅家可要不起,趕快叫他回來把那個小賤人處理了出去!」老夫人當即發怒,拍著桌子捶著板凳,一定要把宋九雅趕走。

     郝總管出去,蕭姨娘給傅長亭順著氣,「長亭,我們哪裡不讓你管鋪子啊?實在是宋九雅那個小娼婦幹的好事,她不知道用了什麼花言巧語,竟然從你爹那裡把候夫人的房契都騙到了手。她才剛把房契擺給了我們看,想不到一轉身就著人把鋪子全部接手了,那小娼婦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她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定然是外面有姘頭,只要你爹一回來,一定會追她的責任,把她趕出去。」

     傅長亭心裡一緊,又是宋九雅?他已經忍她很久了,想不到上次使了那麼個計,都沒能讓她和傅譽分開,這小娘們究竟有什麼能耐?還有府裡莫名其妙出現的毒針,聚寶樓突然出現的毒針殺人,看來全是那小娘們兒搞的鬼。現在又奪了鋪子,一時間,他恨得牙癢癢的,如果九雅在這裡,說不定他現在就把她給霹了。

     他們三個人都在咒罵九雅的時候,安平候終於是被郝總管找了回來。老夫人劈頭蓋臉就罵道:「秋禮,你憑什麼要把那些鋪子給譽兒媳婦掌管?她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連我們整個候府的利益都不顧?你是不是要把你這個老娘氣死才甘休?」

     傅長亭亦一臉老實巴交地跪到安平候面前,「爹,究竟是我做錯了什麼,要這麼樣對我?你告訴我……」

     安平候負手看了他一眼,目光肅冷地盯著老夫人:「是我不顧我們整個候府的利益嗎?娘,你可知道這小畜牲幹了什麼好事?」

     老夫人喝道:「什麼好事?長亭向來老實,他幹的自然全對我們候府有益的好事?你以為打理那些鋪子不要人力精力麼?這麼幾年來,他兢兢業業,不驕不躁,沒有一句怨言,有哪個像他這麼辦事踏實的?啊?」

     安平候歎了口氣,把傅長亭從地上拉了起來,再轉過身道;「娘,當初我交給你的時候,總共是四十六家鋪子,到我清查的時候,鋪子多還是那麼多,可是你知道有多少鋪子都被人詐騙走了嗎?那麼多鋪子,你們知道一年還要給別人還債的事嗎?當初一年贏利的數目娘難道還不清楚,現在一年贏利又有多少?」

     老夫人近乎固執地說道:「雖然少了,長亭也說了,現在生意不好做,生意有起有落是很正常的事,你憑什麼又以這一點來論斷他?現在清言不在了,傅譽又有病,你如今就這麼一個健康正常的兒子,你不把這些東西交給他,難道全要交到宋九雅那個外人的手裡?你究竟吃了她的什麼迷魂藥?」

     安平候望著老夫人,平日冷凌的眼眸裡有一種近乎悲哀的神情在流溢,這個老夫人,還是當初那個英明果斷的母親麼?護短,不講理,固執,聽信饞言,看不到人陰暗的一面,真的是老糊塗了嗎?

     他淡淡道:「是,娘說什麼都好像是長亭占理,可是那些被人騙走的鋪子連帶要賠付的,就算把我們候府的所有家當全部賠進去都不夠,長亭,你說這只是生意不好虧負下來的嗎?」

     傅長亭後背有些發涼,忍不住後退兩步,目光閃爍道:「爹,你別聽三弟媳胡說八道……沒有那樣的事……」

     「沒有那樣的事?那薛大人今天開庭審的案子是什麼?你難道也把爹當了糊塗蟲?」安平候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只是目光逼視著他,「你是不是想哪一天府裡稍有不如你心意的時候,便將所有的產業都一個人私吞了?還叫我們候府還欠你的債,然後人人都看你的眼色過日子?」

     「我沒有,我沒有……」傅長亭一步步往後躲,蕭氏見狀一把攔在他面前,怒聲道:「候爺,長亭他是你兒子,不是個乞丐,你怎麼把他想得這麼壞?在生意上出差錯,怎麼可以把他之前的辛苦都一起否定?他向來宅心仁厚,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人的事?」

     看到這張臉,安平候忽然想起九雅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期間他想了不知多少個可能,是蕭氏害了他的夫人嗎?一個未足月就生下孩子的女人,如果今晚在墓裡沒有她的遺骸,那麼她究竟遭遇了什麼不幸?

     忽然之間有一股莫名的怒意湧上心頭,他抬手就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一字一字道:「滾開!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日後沒有允許,你再踏進這間屋子,我就打殘你的腿腳!」

     蕭氏被打得當場落了兩顆牙齒,捂著滿口的血悶聲痛哭,老夫人大怒,「你這是瘋了麼?無緣無故為什麼又要打她?」

     安平候冷冷地看著她,沉重而緩慢道:「這麼些年來,我是看在母親還明理的份上,才把這府裡的事一律都交給您管,可是現在看來,是我識人不明,做錯了。都有多少年了,母親大人就不知道這府裡有多少人在貪墨銀子?您不是最看重整個候府的利益?您做了什麼?就是和所有人一起瓜分著府裡的財產,直到被剝得只剩一個空殼為止?好,既然你說為整個候府著想只是一句空話,那我還管什麼?那些鋪子本來就是譽兒的,我現在只不過還給他,又有什麼不對?」

     老夫人氣得直喘,正待教訓,郝總管就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狂奔著跑了進來,「候爺,不好了,有好多官兵包圍了我們候府……」

     屋子裡的人齊驚,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見齊通領著走了進來,安平候吃驚道:「齊大人,這是幹什麼?」

     齊通一臉冷肅,「候爺,我這可是奉了皇上的令,來捉拿人犯傅長亭!得罪了,來人,將傅長亭抓起來!」

     他身後十多個親衛拔刀就朝傅長亭圍去,傅長亭眼光四轉,大聲問道:「我犯了什麼罪?皇上為什麼要抓我?」

     齊通冷笑,「皇上已經拿到了證據,你和晉王世子合夥倒賣囤積藥材,甚至還有散播霍亂疫病之嫌,你還想逃嗎?抓起來!」

     老夫人和蕭氏還沒緩過神來,十多個親衛就齊齊撲向傅長亭。傅長亭萬沒料到此事會洩露,他顧不得許多,突然出手拍向一個親衛,試圖突圍衝出去拒捕。齊通臉色大變,怒喝道:「還敢拒捕?外面的人聽著了,若見到人犯衝出,立即亂箭射死!」

     傅長亭依然左衝右突,此時他寬厚的身形竟如獵豹般靈活,揉近,拍肘,取刀,橫刀狠劈,都是又狠又準,轉眼就是三個親衛死在了他的刀下。

     見此,安平候護著驚呆了老夫人迅速退出去,齊通既然是洪武帝親衛軍郎將,抓捕要犯的手段自不必說。他再一揮手,五十多個弓箭手已經翻上牆頭,還剩下的十來個親衛急退,箭矢如雨般朝傅長亭疾射而去。傅長亭身形翻滾,大刀舞得水潑不進,他邊舞邊退,待到月洞門邊,他身形驀然拔起,待躍牆突圍而出,然而他只覺眼前黑雲如浪滾一般突然壓頂襲來,他想墜身,下面卻是一片刀光,然後身上一緊,他已經被裹於一張大黑網中。四周的人將網一提一翻,他已經徹底沒有了攻擊能力,束手就縛。

     望著被砍傷的三個親衛,齊通臉色難看到極點,叫人扶了他們,回頭對安平候道:「候爺,多有得罪,人犯已經抓到,我等得馬上去復皇命,告辭!」

     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大聲道:「你們憑什麼抓人?」

     齊通冷笑兩聲,「有話去問皇上,與我們多說無益。」

     眼見就要被提走,傅長亭困在網裡大聲呼救,「爹,奶奶,救我,我什麼都沒幹,我是被冤枉的……救我……」

     「我的兒……」蕭氏慘叫著要去追,卻是哪裡追得上,待她出來,傅長亭已經被押上車,五百親衛呼嘯而去。

     傍晚時分,城南觀景樓上,一片繁華勝景。已是華燈初上,酒樓裡傳出一片絲竹歡笑之聲,達官商賈,文人墨客,販夫走卒皆雲集於此。中間夾雜著狂拳行令,鬧酒唱曲之聲,滿眼望去,到處都是形狀各異的美麗花燈,各式各樣的貨物在燈火闌珊處各顯其美。

     在觀景樓大廳上,一個少年公子坐於一張四方桌前正與三個公子哥猜拳行令,他一身黑色錦袍,裡面露出白色綾錦深衣,鮮明而艷麗,襯著一張眉目精雅得令人窒息的臉,丰神皎潔,清艷如月。

     此時他聲音最大,一輪拳劃下來,指著對面的公子大笑道:「你又輸了,罰酒罰酒,這次罰兩大杯,一滴都不許漏。」

     對面的公子已經喝得紅臉巴希,苦巴著一張臉,「傅三少,你就不可以讓我一讓?我們幾個都輸過,為什麼你一次都不輸?酒我一個人喝得最多,到時候酒錢又還要我結,很不公平啊。」

     傅譽神采飛揚一把將酒壺放在他面前,撫掌大笑道:「方公子財大氣粗,酒量又大,豈會在乎這點酒錢,你看你那肚子,就算再灌你十斤八斤都灌得下去,喝喝喝,推三阻四跟著娘們兒一樣,令人鄙視得很。」

     旁邊兩位公子一左一右將方公子按住,端起酒杯,從頭開始傾斜,其實這哪裡是灌酒,分明是在淋酒,方公子無奈張著嘴,一半喝了,一半沿著衣服流下來了。一杯完,再接著一杯,心裡叫苦不迭。

     見把他灌完,傅譽還要繼續,他忽然覺得後背一涼,一個帶著銳氣的硬物已抵住他,然後就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耳邊說道:「三少,終於找到了你,我們借一步說話。」

     傅譽眉毛不動聲色的抬了抬,嘴角勾出了笑意,同時朝那三個公子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現在內急,失陪一小會哈。」

     那三個公子見他身後站著一個垂著頭看不到容顏的身長公子,以為是他的相熟,也不在意,揮揮手道:「快去快來,灌了我們這麼多,總要找你報仇,這酒錢也非要你出不可。」

     傅譽大搖大擺而去,他身後那個穿紫色錦袍的修長男子緊緊尾隨,那男子直把傅譽抵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客房裡,才一臉陰冷的抬起頭來。那臉如冰天雪地裡的一抹紅,陰柔而俊美,寒意微涼,正是拓跋野。

     傅譽背著他嘻嘻一笑,然後左手翻腕向後如靈蛇般拍去,拓跋野冷笑一聲,手中匕首朝前一送,同時右手迎擊他左手,然而他左手匕首卻是刺了個軟綿綿,似空非空,他還在驚異之中,傅譽腳下暴起,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踢向他下陰,招式又狠又辣又准,拓跋野驚得連連後退。

     傅譽腿攻如切梨肉,奪命之勢如焚茶,轉眼就將拓跋野逼至角落,終於在窗口猛然暴起如潮殺氣的時候,他才旋身退開至門邊,與三人逞攻守之勢。

     他身形勇悍厲練,如一柄鋒銳出不空回的金輪,此時端端地拂袖而立,滿臉譏嘲道:「拓跋野,如今你已經成了喪家之犬,居然還敢在我面前撒野,難道不怕受那牢獄之苦了?」

     拓跋野俊面戾氣濃濃,他咬著牙道:「為什麼只抓我和傅長亭?那些秘密又是誰洩露出去的?你說,是不是幹的好事?」

     傅譽哈哈大笑,一腳踏在板凳上,灑脫中帶著痞氣,「是又怎麼樣?難道你當初邀我入伙安了什麼好心?說什麼賺大錢,說什麼缺資金,全是放屁!這事,前期肯定是賺錢,可是賺錢之後,你不把我送到皇帝面前才怪!你這一箭雙鵰之計,不僅可以讓齊王兵敗如山倒,還要連我們候府帶著我們魯西都一起搭進去,拓跋野,你這腌臢貨到底想幹什麼?我並不記得我與你有仇,更不記得我們候府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要拖我們下水,嗯?」

     拓跋野臉色瞬息萬變,「奶奶的,難道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想幹什麼?」

     傅譽輕蔑地一撇嘴,「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只知道你這貨陰險毒辣得很,無事不會把好事送到我頭上。只是,當知道你這貨曾經一再惹我家娘子的時候,我才細細去查你。呸,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敢動我的女人,分明是你嫌命長。你想拉我們下水,自己找死撞上來,我豈有不用之理?」

     拓跋野目光陰沉,「你就是因為我曾經想動宋九雅才這般對我?」

     「不錯!」

     拓跋野一時快悔斷腸,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動宋九雅。明明此事就快成,居然被傅譽這狡猾東西擺了一道,他心裡恨得快吐血,「也就是說,我們的事以及藥材貯藏地點是你故意洩露出去的?難道你不怕我也去告你,那上面,可是我們三個人同時簽了字按了指印的,難道你自己也想去送死?」

     傅譽嘻嘻一笑,「你現在可以把你那一份合約拿出來看看,那上面可有我的簽字,可有我的指印?」

     拓跋野臉色一緊,那東西他並沒帶在身邊,「難道你在上面動了手腳?」

     傅譽嘴裡嘖嘖有聲,「看來你還真是沒見識,難道你沒見過有一種特製藥水做的墨?更不用說那印泥了,不好意思,過了這麼幾個月,那上面已經全無我的一點痕跡,這事只好讓你和長亭擔了。」

     拓跋野氣得七竅生煙,罵道:「聽說長亭已經被抓了,你以為你們候府躲得過麼?你害我也就罷了,既然知道結果,為何還要把你二哥拉進來?」

     「我就知道你對這一點不明白才故意跑來這裡問我。可是,並不是你問,我就會回答。既然你不說為何要拉我們候府和魯西下水,至於你這個問題,我也不說。好了,我們的緣份僅止於此,我要走了,你們繼續忙。」

     傅譽說著就朝門口走去,拓跋野豈會容他離去,他朝那兩個封住窗口的漢子一揮手,三人同時暴起朝傅譽撲去。傅譽身形蘊滿力量,箭一般進門上撞去,只聽砰然一響,木屑四飛,他的人再次撞向欄杆,同時大叫道:「嫌犯在此,官兵大哥可以弓箭伺候了。」

     裡面三人緊追他而出,一時沒剎住身形,三人同時暴露在燈光之下,同一時間,從對面屋頂樓閣有疾箭如蝗雨般射過來,拓跋野怒罵,「傅譽,你居然設陷阱害我?老子從此後跟你勢不兩立!」

     他邊罵邊往屋內滾,傅譽在下面拍手大笑,「世子,你先躲過此關再說吧,你現在已經是朝廷欽犯,如果你還想活命,就乖乖就擒,說不定還能留一條狗命。如果頑抗,一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而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拓跋野避入屋內,三人朝外面一看,四周全是劍拔弩張的官兵,三人略一商量,已制定了一套逃離方案。只見其中一人從身後包袱裡取出一個黑色圓筒,另一個人從背後取下背上厚背刀,一個人往木製地板上砍,待到上面露出一個窟窿,黑色圓筒就被點燃扔進去,然後就聽下面傳來爆炸聲,人們的尖叫聲,煙霧瀰漫中,被炸傷受驚的人們四下逃竄,現在一片混亂,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拓跋野帶著兩個人跳下去趁亂以煙霧為遮掩各自分開逃奔,四周的官兵雖然知道他們混在裡面,卻實在無法傷及太多民眾,何況還是慌亂之中不怕死橫衝直撞的人,只能撲過去一個一個抓捕查看。他們只此一動,拓跋野早已逃出他們的包圍圈,待他們反應過來,他已經掠上屋頂飛奔而去,一路爆炸聲不斷,不知又製造了多少血案。

     傅譽看著覺得好不可惜,和那個千衛長說了兩句,希望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等等,就飛快往候府裡趕。

     當夜,洪武帝就對傅長亭進行了突審,然而當時的突審很是詭異,刑部親自將傅長亭押進皇宮承德殿,洪武帝只帶了他身邊的德公公,單獨對傅長亭進行了長達兩個時辰的審問。

     兩個時辰後,洪武帝離開,傅長亭再次被押往刑部大牢。

     安平候府裡,此時卻是一片亂,蕭氏哭求著安平候去向皇上求情放了傅長亭,老夫人亦一臉不敢置信,直說傅長亭那麼老實的一個孩子,怎麼不可能幹出如此有違國法的事。

     三夫人三老爺和大夫人同時都在,一臉唏噓,他們也沒想到傅長亭是這麼個人。

     此時連和老候爺同支的宗親也來了,候府發生這麼大的事,一個弄得不好,他們也將要被牽連。

     安平候雖然從那些鋪子上的事知道傅長亭並非表面的那老實,但是沒料到他還能幹出這等事,去了一趟太子府,方知此事是真。並且那藏貯藥材的地方都找到了,但是很不幸已經被毀,皇上正大怒,誰也不知道此事該怎麼辦。

     大廳上,聞采荷一臉似解脫的漠然,無喜無悲,春梅和著蕭氏的聲音哭得甘腸寸斷,如果傅長亭出事了,她這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難道讓她孩子還沒生出來就成了寡婦嗎?怎麼可以這般命苦?

     一些宗親叔伯和安平候商量了一會,也沒商量出一個好主意來,蕭氏的哭聲更是讓人心煩意亂,安平候喝斥道:「哭什麼哭?還不到一邊去?」

     蕭氏的心都快碎了,清言死,璟雯被廢,長亭如今又被抓,她謀算了一生,就為了他們,現在忽然間這些希望全破滅了,她覺得老天實在對她不公,安平候的喝斥聲不僅沒讓她安靜,她反而像潑出去了一般起身抓住安平候的袖子恨聲道:「候爺,這難道就是我的下場?我沒有做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的兒女?清言不在了,你又認承那小娼婦來害我的女兒,現在長亭也被她害了,你還我兒子,你賠我女兒,不然我馬上就要了那小娼婦的命!」

     平日優雅的貴婦人,此時已跟潑婦沒兩樣,幾個叔伯看得直搖頭,「候爺,這個時候就要冷靜,豈能被個婦人鬧得如此家宅不寧?快讓人把她扶走吧,我們還得仔細想想辦法才好啊。」

     蕭氏一聽他們如此說,頓時轉過身來大罵道:「你們兒女沒出這樣的事,便在這裡說風涼話,平日你們都依附著候爺,如今我們候府出了事,假著想辦法之名,分明是來看笑話,該走的是你們才對。」

     她也不是個糊塗的,如今長亭犯了這麼大的事,又是落在皇上手裡,已經是必死無疑,這些人說什麼救與不救,不過是在走過場。真正能救長亭的,只有安平候。

     幾個叔伯臉色驟變,他們好心來幫,居然被她罵得如此難聽,一個堂叔伯拂袖而起道:「好個不知好歹的潑婦,候爺,也罷,我們就此別過,看來這裡根本不需要我們。」

     一眾人齊齊憤然離去,安平候也不挽留,老夫人坐在一旁直抹著眼淚,「秋禮,難道就真的沒有法子了麼?你這一房現在就他這麼條根啊,怎麼都不能見死不救……」

     「怎麼就只有二哥這麼條根,難道我不是爹的兒子?」隨著這一聲,傅譽和九雅已是並肩走了進來。

     老夫人此時已沒力氣跟他們治氣,腔也不答了。

     傅譽臉上平靜,但是眼裡夾著無邊的恨意冷冷掃過蕭氏和老夫人的臉面,然後將手裡的一個小冊子遞給安平候,「爹,你現在可以看看二哥的真面目,看他究竟幹了一些什麼事?還有那夜大哥在去武德的山道上出事的事,看看究竟是姨娘二哥有沒有關聯。」

     蕭氏面上一緊,死盯著傅譽,「你胡說什麼?你大哥出事和我有什麼關聯?」

     傅譽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之前你和大姐以及皇太孫為了順利趕走九雅,就想把正直的大哥趕走,順帶再製造一個他出事的假像,把我也引誘過去。這樣,才能讓你們順利對九雅下手。可是誰知道,二哥不知在哪裡聽到大哥出京的消息,居然埋伏在半路上,親自動手將大哥殺了丟下山澗,如此謀害同胞兄弟的惡棍,爹,你還有救他的必要麼?」

     老夫人聽得心裡巨震,失聲道:「什麼?是長亭殺了清言?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氏自是不信,大聲道:「老祖宗,他這只是在害長亭而已,這種話豈能相信?」

     而自傅譽把小冊子交到安平候手裡的時候起,一旁的聞采荷就變了臉色,整個身子都跟著顫抖了起來,好像疾風暴雨中將要凋零的小花一般。

     安平候沒理會他們,將小冊子拿起一頁一頁地翻看,越看到後面,他越是驚震,一向平穩的手都還開始抖動了起來,直到最後一頁看完,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好半晌,他才機械地轉過頭看向聞采荷,艱澀道:「這些可都是真的?」

     聞彩荷滿臉是淚,一下子跪到安平候跟前,「爹,求您救救我們一家吧,那畜牲,說要滅我們全家,媳婦苟且偷生至今,死不足惜,只是家裡的老父老母和兩個妹妹實在無辜……」

     她壓抑幾年的悲痛一時間如找到了發洩口,頓時捂面失聲痛哭。

     安平候咬著牙,「畜牲,畜牲,枉我還想著怎麼幫他,結果這世間沒有他幹不出來的事,殺大哥,害妻子,謀財產,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畜牲!」

     蕭氏還待狡辯,恰在此時,洪武帝身邊的德公公來請,安平候趕緊跟著進了宮。

     老夫人拉著傅譽問長亭殺清言的事,蕭氏無處找人殺血,回頭看到在扶聞彩荷的九雅,她眼裡驟然一冷,忽然從旁邊的水果盤子裡拿起一把刀就朝九雅後背刺去。九雅實在沒料到蕭氏會如此喪心病狂,自沒防著,傅譽被老夫人拉住,一時竟是沒有掙開,眼看刀要入肉,才抬起眼的聞采荷突然將九雅推開,蕭氏一刀沒收住,噗地一聲就刺到了聞采荷肩井上。

     聞采荷捂肩痛呼,傅譽過來一腳將蕭氏手中的刀踢飛,同時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怒道:「你現在也想死了麼?」

     蕭氏像瘋了一般哈哈大笑,「我不會死,我怎麼會死?養了你這麼多年,原來是在養虎未患,早知今日,當年我就該把你一把掐死!」

     老夫人怒喝,「紫芝,怎可胡說!」

     蕭氏被她一聲吼得清醒,轉而就開始流淚痛哭起來,傅譽忍耐著,終是沒有將拳頭砸下去。因為他實在害怕他的母親是被蕭氏關押著了,但是如今又沒得到姑媽的話語,又不能胡亂洩了此事,只得強忍恨意怒氣,一把將蕭氏摔在地上,「先留著你的狗命。」

     他轉身拉了九雅,並不再理會這裡的人,回了淳華院。

     才進去,卻見寒子鴉一臉清白的走了出來,「少爺,不好了,聽說九龍山的藥材被炸毀,這下事情可能要麻煩了。」

     傅譽也是聽得一怔,「怎麼會這樣?知道是誰幹的麼?」

     寒子鴉搖頭,「不知道,難道是拓跋野消息得的早,第一時間就把藥材炸毀了?」

     幾個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三個人正說著話,雨蝶端著茶水進來了,她一臉冷漠,將茶水放到九雅和傅譽面前,退了一步道:「少奶奶,奴婢想明天回宋府看一下我娘,不知道可不可以?」

     最近幾日,九雅已看出雨蝶的笑顏少了很多。儘管她當面對自己有說有笑,但是她感覺得出來,那是她強裝的,她時常坐在一處發呆發怔,不知歎了多少口氣。她雖然看出她有心事,但是她知道雨蝶是個有主見的,既然沒說,肯定是她自己能解決,便也沒問。

     現在她突然說要回去看她娘,雖然很正常,卻也很反常。

     她笑了笑道:「好,上次我們回去你都沒去成,這次我准你兩天假,和你母親聚一聚吧。」

     雨蝶垂下眼眸道:「謝謝少奶奶。」

     她轉身而去,眼底似有憂傷流過。旁邊的寒子鴉呼吸滯了滯,轉而也垂下了眼。

     九雅皺著眉,似乎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不正常,正要問,寒子鴉卻起身走了出去。

     「娘子,眼下藥材被炸,這下我們可能有麻煩了。」傅譽還在思索剛才得來的消息。

     九雅回過神來,「我不認為藥材被炸有麻煩,我只擔心皇上不安好心,會借此將我們一大家子都扣押起來。」

     傅譽笑了,「這倒不會,第一是拓跋野的父親是晉王,晉王是誰?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如果因為此事我們候府要受牽連,除非皇上先把晉王一起解決了,而爹並無犯過錯,皇上無故動了他,勢必要引太子陣營的人的動盪,因為這就是擺明了皇上想剝了太子的勢力扶持齊王。皇上現在兩邊勢力都在努力平衡著,在無相當說服力的證據之下,他暫時還不會動整個候府。再者,現在藥材被炸,是壞事也是好事,不信你等著瞧,皇上明早就會召見你。」

     九雅相信他分析的話,但對他最後的一句話自是不信,難道他還會料事如神?

     然而到了第二天,她才徹底佩服傅譽的預料。而事情的發展,卻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只在一早,昨日被人那般押走的傅長亭居然無罪釋放了,他一身趾高氣揚的走回來,把老夫人和蕭氏喜得連連直拜菩薩。

     還沒等九雅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宮裡果然就有人傳召了她和傅譽進宮,這次是馬皇后親自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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