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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嫁貴妻 - 第100章字體大小: A+
     
    第100章

     此時此刻,不管是正廳還是偏廳,所有的人都擠了出來。誰都沒會料到,剛剛都喜慶有餘的宴請,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了問案,而且還是問的太子正欲提拔的宋大人家的案。

     那邊的肖大太太見此已是大為著急,之前就認為那些東西過於貴重,有些不正常,難道這位姑奶奶竟是膽子大到去偷太子妃的東西,然後又還在眾目睽睽之下炫耀?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所以說這些東西到底是姑奶奶偷的,還是她早備下的,她一下還真不能斷定起來。

     這邊,傅譽已擠到九雅身邊,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裡劃道:「娘子,這種戲過癮吧?」

     九雅一怔,回頭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恍然大悟,他之前就要她睜大眼了看戲,難道就是指的這一出?天,難道這事是他搞的鬼?不由狠狠瞪他一眼,怎麼可以如此胡來,若是因此連累到了整個宋府,不說別的,上有姨老太太,下有金芸,還有一個未曾見面但是聽說與她關係很好的弟弟,那該怎麼辦?

     傅譽抬了抬眉毛,毫不在意她的瞪視,反而還很享受一般,露出謝謝瞪我的表情。

     九雅徹底無語,這傢伙,有時候做事太獨斷獨行了,果然還帶著些與年齡極相符的幼稚。

     太子妃面前,肖氏半天未語,宋庭達大怒,一把將她推倒,喝道:「既然是你備下的,殿下問你由來,就該答得出來不是?悶頭不語算什麼?」

     倒在地上的肖氏趕緊爬起來,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慌,勉強答道:「這些東西是臣婦多年來一樣一樣買下的,怎麼會知道用了哪些工匠,哪些材料?」

     太子妃面上冷若冰霜,緊緊逼視著她,「如果本宮把打造這些首飾的工匠叫來,叫他們來辨認,若是這些東西是出自他們之手,肖氏,你又當該怎麼說?」

     太子妃說得如此篤定,伏於地上的肖氏整個身子都開始抖了起來,因為她也不敢確定這東西是否真是太子妃所有,若是那人偷了送給她的,她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就算她再強悍,此時也不敢抬頭挺胸理直氣壯地再說這些東西是她一手備下來的。

     見她答不上來,肖常丙大驚失色,難道他的妹子竟是如此糊塗,把太子妃的東西給偷了?之前也確實聽說過太子府夜半失盜的事。太子府本是戒備森嚴,但是年前庫房卻失了竊,太子妃的一套首飾以及一件孔雀毛大裘被盜,然而又查不出如何被盜,當夜值守的侍衛全都受了處份。然而,這東西又怎麼會在妹子的手中?他絕不相信肖氏如此大膽,而且她也沒那麼個能耐進入太子府,必定是內有乾坤才對。

     於是他立即附耳太子,低聲說了幾句,太子擰眉,略一思索,便沉聲道:「宋大人,今天此事不可善了,也必當要查出個原委來。所以現在的宴請之事先行作罷,你是主,此下先將客人送走,餘下我們再慢慢細查。」

     宋庭達嚇得是滿頭大汗,稱了聲謝,便起身招集管事送客。太子出了此言,那些還想看熱鬧的賓客們自也不能再看熱鬧,紛紛懷著好奇的心思告辭而去。

     廳堂轉眼就安靜下來,還能留下來的,無非就是宋家的幾個女兒女婿,除了拓跋野一個人坐於偏廳看好戲一般翹著二郎腿看著這邊外,其他的人都站於廳堂。傅譽抱胸站於角落裡,一副大看熱鬧的樣子。

     此時金芸也被拉了出來,而她身上那身孔雀毛大裘更是讓太子妃確定了這些全是她所失之物。太子當即拍桌而起,指著跪伏下面的肖氏怒道:「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狡辯地?快快召來,你是如何從太子府偷走這些貴重之物!」

     肖氏此時已被嚇得語不成聲,她顫著聲音小聲說道:「回……回太子,這些東西……這些東西……」

     肖常丙再也忍不住,怒眉一豎,罵道:「你若是再吞吞吐吐不說出實情,是不是想整個宋府都跟著你一起下監?想把你的女兒都變成盜賊?」

     他這是在暗示她,如果再不說出實情,宋府遭殃都事小,恐怕他這個太子身邊的人都要跟著受連累,整個肖家都要被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肖氏如何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但是那件事說出來,恐怕她此生都要淪為被人漫罵的淫婦,一生都休想抬得起頭來。

     所有人都盯著她,兩個高位者亦冷冷逼視,終於,金霞忍不住了,搖著她的手臂大哭道:「娘,這東西既然不是你偷的,那你就說來處啊。難道你就忍心見我們都跟著關起來?娘啊……娘啊……」

     聽著她的哭叫聲,肖氏終於痛哭失聲,悲聲道:「回太子殿下,臣婦未有偷盜,此物都是一個叫李大申的人送給我,臣婦絕沒有干偷盜之事……」

     肖常丙大聲追問道:「李大申?李大申又是何人?他現在在何處?」

     宋庭達一聽李大申這個名字,立即覺得不妙,那李大申不是天玄宗那個李姓男子麼?他什麼時候又和肖氏接觸了,並且還將贓物送給了她?

     肖氏已經顧不了許多,如實說道:「李大申是住在東街的一個富戶,如若殿下現在派人去,還可以將他抓來對質,這些東西,全是他贈與我,如若臣婦知道是贓物,臣婦就算死命也不會受。」

     「好,來人,即刻將東街李大申帶來!」太子下令。

     五六個侍衛出來應了,轉身而去。宋庭達知道那李大申是天玄的人,自是沒打算這些侍衛能將李大申抓來,然而,過不一會子,只見兩個侍衛押著一個一身白袍眉清目朗約莫三十五六歲的男子走了進來。宋庭達大吃一驚,這個李大申居然沒有逃?

     李大申被人押到太子跟前跪下,看到肖氏跪在那裡,竟是一點也緊張,還微微朝肖氏笑了一下。肖氏眼眸一蕩,隨即紅了臉垂下頭去。

     肖常丙暗怒,他自是看出這個李大申與肖氏的眉來眼去,沉聲喝道:「敢問你可是李大申?」

     李大申朗聲道:「草民正是李大申,不知今日太子殿下突然召見草民有何貴幹?」

     太子細盯著這個李大申,溫文得很,不像個干偷盜之事的人,便也不急,指著金霞和金芸那一身好聲問道:「這些東西,剛才肖氏交待是你所贈,是不是這樣?」

     李大申看了那邊金霞一眼,隨即坦然道:「沒錯,這些東西是正是草民送與肖氏之物,不知有何不妥?」

     肖常丙待問,太子揮手止住他,他總覺得,這個李大申是個人物,雖然自稱草民,但那份雍容鎮定絕非一般小民所有,此下自不應太過得罪,這件事情後面說不定能牽出更多的人物。於是便緩聲道:「那敢問,這些東西你又是從何得來?」

     李大申輕笑出聲,「這些東西,是草民年前花高價自一個叫黃新蟒的手中買得,他說這是他祖上之物,因為急於用錢,才想脫手。於是草民便花了六萬兩銀子從他手中購得,哪,這裡還有當時購買的單據,殿下請過目。」

     他說著就從荷包裡取出一份單據,肖常丙接過遞給太子,太子一看,點了點頭道:「嗯,確實是購買單據,但是你可知道那黃新蟒又是何人?」

     李大申搖了搖頭,「草民只是在街市偶然見他,不知他是何人,這個……不知殿下為何這般追問?」

     肖常丙終於能插上了嘴,「黃新蟒是朝廷捉拿了四年未果的江洋大盜,專事盜竊官家貴重之物。李大申,想不到你如此大膽,竟敢幫著江洋大盜銷贓,該當何罪?」

     李大申動了動眉毛,「這位大人,草民並不知黃大蟒是個江洋大盜,更不知這些是偷盜之物,一直以為是人家祖傳,俗話說不知者不罪,大夏律法好像也有這麼條規定,不說官府一直未將那江洋大盜捉拿歸案讓他逍遙法外,還叫草民白白損失了六萬兩銀子,如今竟還要問草民的罪,草民何其冤啦?」

     自他進來起,一直都是談笑自若的樣子,一旁的肖氏側目偷瞄他,他本就五官俊朗,此刻的鎮定自若,更是讓她感覺他是如此的風度翩翩,心裡又是難過,又是歡喜。

     太子和太子妃對視了一眼,自是覺得這李大申並不能拿來問罪,如今失物已經找得,只要下令去抓那黃新蟒便是。太子才剛準備吩咐下去,太子妃卻突然道:「敢問李大申,你與肖氏又是什麼關係,會將如此貴重之物贈與她?」

     李大申含笑,「草民與肖氏只是朋友。」

     「朋友?朋友之間會送如此貴重之物?究竟是什麼樣的朋友?」太子妃忍不住追問。

     李大申解釋道:「日前與肖氏認識,她總憂心於她的六姑娘沒有什麼嫁妝,將來到了婆家會被婆家人瞧不起,草民看她幾乎快憂心成疾的樣子,實在不忍心,便將這些東西贈與了她。」

     太子妃其實早就看出了他與肖氏之間有一股曖昧的氣流,不僅她看出了,連宋庭達自也是感覺到了。他不禁臉色發綠,這個賤人,居然還給他紅杏出牆?是不是讓她的日子過得太好,飽暖就開始思淫慾?

     太子妃意味深長道:「李大申,你可真大方啊,人家的女兒沒嫁妝,你這個朋友倒是捐贈了,不知道這件事,宋大人知不知道?」

     宋庭達綠著臉,半天沒有吭聲。

     聽到這裡,九雅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看來傅譽並不是一個沒有分寸之人,翻過來覆過去,無非就是牽出了肖氏和這位李大申有一腿的事。那麼,這就意味著肖氏不守婦道,那麼,肖氏的下場會是什麼呢?

     旁邊的老太爺和姨老太太似乎也看出了關竅,老太爺氣得幾乎有些發抖,顫著手指指著肖氏道:「我們家沒讓女兒嫁得風光過?你就急你自己的女兒沒嫁妝,可是人要臉,樹要皮,就算是喝稀飯,有這樣接受人家饋贈的道理麼?何況我們根本不認識這個什麼李大申李小申,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管你的事?啊?」

     肖氏一張臉羞得無地自容,要說認識這個李大申,還得從年前說起,那時九雅和金媛嫁了還沒多久,一日,宋庭達並未在府中,這位李大申就登門拜訪。經他自我介紹,才知他就是那個天玄宗與宋庭達接頭的人。他來告訴肖氏,說那個頭目臨死之前,不僅免了宋家十五萬兩的債,並且還贈送了一些房產給他的沖喜小新娘。而他來的目的,就是請宋家的人去看房產,等確認之後,就可以將子虛老先生贈送的房產去戶部過了房了契。

     肖氏聽得有如此自天而降的大財,哪裡想讓宋庭達知道,她首先就想到金霞和金芸嫁妝的事,當即就約了李大申第二天見面去看房產。然而李大申第二天並未急著領她去看那些東西,而是領著她雪中賞梅花,煮酒彈琴,吟唱那浪漫風花雪月。李大申本就長得俊朗,又是風度翩翩,還胸腹有才華,一舉一動,一言一笑,不知比宋庭達強了多少倍。

     肖氏畢竟也才三十五六,又如何禁得住如此誘惑,第二日游得一日,第三日竟是又如約而至,嘴上說是要去看房產,然而李大申卻又將她帶往別處,又是一番吟詩弄賦,對肖氏又溫柔有佳,如此又糊弄了一日。於是接二連三,肖氏嘴上說不會再出來見他,但是當想到李大申一個人清清冷冷地等在風中的情形,便是管不住自己的雙腿赴了約。

     一來二去,兩人雖然沒把情字給說開,可是那種朦朧的情意已是自然滋生,肖氏認了李大申是知已,便將她的愁苦說了出來,李大申自是當了黑騎士幫她排憂解難,不日就拿了這些東西過來。見如此貴重之物,肖氏大喜,在她的心目中,金錢就是衡量感情深度的最好尺寸,受了禮物,心下對李大申更是愛慕。

     她在宋府裡整日神不守舍,宋庭達自是有所察覺,不過他以為肖氏只是在為兒女的事憂心,便沒多想,若他知道她已經生了外心,早就會把她休了。

     肖氏也自知自己的行為不合世俗,再發展下去將會受萬人唾罵,曾經也約束過自己,然而她只覺對那李大申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明知不可為,她亦想為之,像上了毒癮一般,戒也戒不掉。這是嫁給宋庭達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感覺,她只覺又刺激又興奮,偶爾竟有不顧一切的衝動。到現在,她終於明白當被四姑娘金貞為什麼要跟著一個外鄉人私奔了,原來女人動了情,竟是如此的瘋狂。

     此下老太爺如此不顧情面的逼問,眾目睽睽之下,還當著兒女女婿,肖氏羞愧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李大申卻是歎著氣,無比惆悵道:「宋老太爺,請您不要如此逼問於她,我們雖然是兩情相悅,但是我們也止乎情,合乎理,沒有幹什麼世俗所不容的事。我贈與她貴重之物,也只是我的一片心意,也是她對兒女對整個宋家的一片愛心,您如此斥責於她,她又當如何想?」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分明是火上燒油,並且承認了他與肖氏之間有那個什麼。宋庭達再也按捺不住,顧不得臉面,一腳就將肖氏踢翻在地,「賤人,如此丟我宋某人的臉,沒給你吃穿嗎?有吃有穿還不知足,還要給老子戴綠帽子,我……我今天就打死你個賤人!」

     肖氏蜷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眼看宋庭達就要下狠手,臉色氣得鐵青的肖常丙攔道:「在太子面前,豈能容你如此放肆?宋大人,目下案子還未完結,真正的偷盜之人還未抓到,不是應該先讓金霞和金芸將贓物脫下來還給太子妃嗎?」

     宋庭達強忍怒氣,就吩咐人把金霞和金芸帶下去將首飾和衣服換下來,太子也不去管那個李大申,只是將他帶進書房,兩人在書房說了很久,太子才帶著太子妃乘車而去。等九雅和金媛進書房的時候,宋庭達已經面如死灰的癱軟在地上。

     肖常丙送完太子過來,忙叫人把他扶起來,低問道:「太子和你說了什麼,竟嚇成這樣?」

     宋庭達雙目無神,眼睛空洞,好半晌,才見他挪了挪眼珠子,嘶著聲音喃喃道;「就是那個賤人,我們宋家快要完了,左也是一刀,右也是一刀,叫我怎麼辦?」

     九雅也是覺得奇怪,不知他是受了什麼打擊,安慰道:「父親,車到山前必有路,雖然母親所做的讓父親丟了臉面,好在知道的人不多,只有自家的人,太子和太子妃自然也不會到處亂說,您就不要傷心了。」

     聽到她的聲音,宋庭達的眼睛裡驀然流露出愧疚和傷心,他握住她的手,哽咽道:「九雅,爹對不起你,此生爹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娘和你。當時若是堅定一點,你現在也不是這麼個樣子,我們宋家也不至於遭此大禍啊……」

     肖常丙沉了臉色,「姑爺,你這都說的什麼話?太子難道待你不好麼?現在宋家完全可以背負上偷盜之名,但是太子都沒有追究,你還在這裡埋怨些什麼?」

     宋庭達大吼,「你知道什麼?若不是你那個貪得無厭又淫蕩不堪的妹妹,我宋庭達會成怎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肖氏如此無恥,我宋庭達一定要休妻!這就是你們肖家出來的好女兒,你們給領回去再教養!」

     肖常丙和隨後趕來的肖大太太臉上青紅交加,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九雅竟也是聽得心裡好不舒暢,肖氏,你終於也是被休的一天?今天如此出醜,是不是你該得的報應?

     金媛在後面聽得直想笑,想不到肖氏也有今天的時候,一直就欺壓著她們這些庶子女,以前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令她感覺是痛苦的回憶?

     於是她轉身走出了書房,再次來到廳堂,李大申已經不在,偌大的廳堂裡,除了金枝以外,就剩肖氏一人虛脫了一般趴在地上。

     「娘,想不到你竟然幹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這不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嗎?你這麼幹,可有想過我的臉面?以後叫我在婆家怎麼立足?」金枝沒有去安慰肖氏,反而蹲在地上一臉嫌惡的大聲責怪。

     肖氏慢慢將頭從地上抬起來,隨後又慢慢坐起來,神色木訥地望著她最疼愛的女兒,眼裡沒有眼淚,只有不認識一般的痛楚,「娘如此做,不都是為了你們?自小到大,娘生恐你們受熱受寒,有好吃的好穿的,都只顧著你們姐妹三個。我為你們幾個,可以毫不羞愧地說,已經付出了我所有的心血,到現在,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難道我用心血養大的女兒,最終只知顧自己的臉面,也不知道來安慰你這個即將被趕出家門的母親?」

     金枝大叫道:「我不要聽這些,做為一個女人,你不守婦道,不顧爹和我們的臉面,就是萬惡不赦,怎麼還有臉說為我們付了一切……」

     她說著就站了起來,肖氏一把抓住她的裙角,哀泣道:「金枝,難道你忘了,你小時候發燒,娘三天三夜沒有合眼,就是為了照顧你,生恐你有個三長兩短,難道就不記得了嗎?還記得你那次出水痘的時候,所有人都怕傳染,娘卻不顧一切地陪著你關在屋子裡受熱,你還記得嗎?還有你和金媛搶東西,用刀子刺傷了她,差點就要被你爹打,不是娘幫你頂了才少挨了一頓打嗎?娘對你從來就只有付出,難道就不能容許娘犯一次小錯?你次次犯的錯娘都可以包容,幫你隱瞞,難道娘只錯一次,就要被你如此棄如敝屣?」

     金枝一時間也是聽得放聲大哭,母女兩個抱在一起哭個不停。金媛一步一步走過去,笑吟吟道:「哎喲,什麼事啊,兩母女哭得如此傷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哭喪呢。我們宋家又沒死人,是在哭誰啊?」

     兩母女根本就不理她,金媛心頭有恨,豈能就此放過?仍是笑吟吟道:「聽說父親要休妻,這下不知道要把這府中事是交給我姨娘呢還是五姨娘,反正以後啊,誰也管不著了,大家終於都可以鬆散過日子了。那些個存下來的嫁妝,不知道應不應該跟著分一點呢?」

     肖氏氣得大怒,怒罵道:「滾!滾!小賤人,讓你有了今日,就是來搓磨我的麼?」

     「滾?誰滾啊?應該是你滾吧?搓磨你,這麼多年來,不是你在搓磨我麼?我就像一個乞丐一樣,每日就期望著您老人家大發慈悲,多給點兒吃喝,結果呢?把我像打發乞丐一樣就打發了。好吧,都說惡人自有惡報,現在就是你報應來了的時候,紅杏出牆?偷漢子?真好啊,有膽再偷幾個試試?」金媛大笑,邊笑邊拍著手,可以說是恨有多深,現在她笑得就有多恐怖。

     肖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你你了幾聲,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金枝平日是個利齒,現在卻也不敢駁金媛一句,只在那裡招呼和幾個小丫頭過來,把肖氏先抬回富貴軒去。

     金媛好不解恨,金秀卻是過來搖了搖頭道:「雖然她很可惡,可是你這樣與她逞口舌之爭,與她又有何異?六妹,算了吧,她以後的日子自是不會好過,沒必要再在她的傷口撒鹽,這樣反而會讓你夫君看低了你,知道嗎?」

     金媛含著淚,突然哽咽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這些年在府裡頭吃的苦,真的是數也數不清,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我天天都在咒她不得好死,現在總算親眼見到她報應,我心裡痛快啊。不發洩出來,哪還能叫痛快?」

     金秀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以後都會好,不是已經有了丈夫嗎?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事了,徒傷神。」

     一提起夫家,金媛又忍不住暗歎氣,那裡的日子也不好過得很,婆婆是個勢利的,夫君又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這破落的人生,該何日才是個頭?

     整一出大戲,拓跋野從頭到尾的看好戲,傅譽亦笑得像個壞蛋,白希候無所謂,王習之這個大女婿是最看不得肖氏的,他更是置身事外。肖氏落難,除了她三個女兒,整個宋府沒有一個人為說句話,如今她也是真正見識到不得人心的下場。

     結果,因為要顧及肖宋兩家的顏面,在肖常丙和肖大太太的勸說下,宋庭達終於放棄了休妻的念頭。然而肖氏,此生只能在宋府新僻的一個佛堂裡了此殘生,終生不得踏出一步。

     金霞和金芸只覺她們的支柱突然倒塌,兩人哭得天昏地暗,可是這事誰也改變不了。在九雅快要回去的時候,卻聽姨老太太終於歎了一口放鬆氣道:「八丫頭,你的姨娘,總算是熬上頭了,下次回來,你定然可以看到宋府裡另一番景象。」

     因為九雅還有事情要處理,便沒在宋府多留,更沒把姨老太太的話往心裡去,她和傅譽一回候府,進門就先把秀彩叫到一邊把進藥的事交待了,秀彩立即出門而去。

     雖然今天的事看得很爽,九雅還是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找傅譽問個清楚,但是才出門,就聽熊媽媽說傅譽去找了傅長亭,她不得不作罷。

     忽然想起雪晴的事,便去了三夫人的攬月居,天色已黑,三夫人也恰好坐在雪晴的屋子裡,九雅進去的時候,三夫人正哄著什麼。

     雪晴看到九雅進去,立即就蒙頭大睡,九雅也不和她計較,隨意坐下道:「昨晚相公罵了雪晴,她現在是不是心裡很不舒服?」

     三夫人臉上笑得有些勉強,「其實不帶她,好生說就是,女孩子家,臉皮薄,這麼一罵,哪還能舒服得了?」

     九雅歎著氣,直話直說道:「也不知道雪晴怎麼就對晉王世子看對了眼?他有那麼好麼?」

     她的話說得如此直白,三夫人有些赫然,「這不都是女兒家的心思?之前晉王世子到府裡來過,這丫頭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叫鬼迷了心竅,一門心思只想著他,我這當娘的,也實在沒有辦法。」

     九雅淡笑不語,三夫人不得不腆著臉道:「譽兒媳婦上次答應把晉王世子約過府來玩的事,不知這事還做不做得數?」

     「這事自然做得數。」九雅看了床上的雪晴一眼,笑道:「三嬸,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三夫人一醒神,自是知道她有話不方便當著雪晴一個姑娘家說,便心領神會的起了身。兩人到了暖閣,三夫人坐定後問道:「譽兒媳婦有什麼話要說?」

     九雅稍一沉吟,「其實我只希望你能將雪晴管著一些,她不就是想嫁給晉王世子麼?我幫著搭橋不是不可以,但是後果怎麼樣,我可醜話說在前頭,我不能打包票,因為我實在不看好晉王世子,就算他是我親戚,看在三嬸的面上,我才說了實話。」

     三夫人神色一凜,她知道九雅也不是個隨便搬弄是非的人,既然她說不看好,自然是晉王世子有不被看好的一面。但是雪晴極強,不答應她,不讓她吃吃苦頭,可能日後就要成為蕭氏一個利用的工具。

     當下便歎口氣道:「三嬸也知道你是為了雪晴好,但是那丫頭,唉,我也實在沒有辦法,你就幫幫她吧,你只幫著搭個橋,其他的,就看她的命了。」

     九雅暗自搖了搖頭,這個時代哪裡還有壓制不下兒女婚事的父母,分明是三夫人還留戀著晉王世子的那個家世。可是她哪裡知道拓跋野十足是個混蛋,哪個女人嫁給他都會倒八輩子霉,偏就雪晴牛氣,硬是看中了他。

     「既然三嬸心意已定,我自也不好說什麼。」九雅稍頓了一下,斟酌用詞道:「不知道對軒哥兒下毒手的兇手,三嬸心裡有了眉目沒有?」

     三夫人心裡一緊,「軒哥兒說一直都沒再見過那人,至今還不知道是誰要對他下毒手。」

     九雅喝了口茶,「這事三嬸想過沒有,軒哥兒那麼小,肯定是不可能與人結仇,那麼,是否有利益之爭?」

     三夫人冷笑,「他才五六歲,有什麼利益之爭?」

     九雅狀似無意道:「是麼?軒哥兒其實如今也是老夫人這一房的,如果到時候大哥承了爵位,若是要分家的話,可能軒哥兒也要分得一筆不小的家產。」

     三夫人手裡茶杯都差點蕩潑了,她的手指緊緊握杯,指骨泛白,不知道在想什麼。

     九雅繼續道:「不知道三嬸是否還記得藍針殺手?」

     三夫人把有些沉重的目光移向她。

     九雅低聲問道:「我想問一下,藍針殺手以前在府裡出現過沒有?」

     三夫人想了一下,「沒有。」

     「也就是說,是在我進門之後出現的,那麼,那藍針殺手為什麼一直要針對我?三嬸想過沒有?」

     三夫人搖頭。

     九雅冷笑道:「因為害怕我懷上相公的兒子,到時候,等相公過了身,不是還要分一筆財產麼?想必三嬸也清楚,所以連蕭姨娘都一直在打注意把她的侄女塞到淳華院。」

     三夫人皺眉否定道:「以前或許是有,但是自那件事後,若琴已成不潔之身,她不可能還有那麼個打算。」

     「是麼?」九雅嘴角翹起一抹嘲諷地笑意,「可是那天我卻聽到蕭姨娘又在和老夫人商量怎麼用手段讓相公收了若琴的事。而我如今年齡還小,想給相公馬上生一個肯定不可能,所以說,蕭姨娘還在想著讓若琴懷上相公的孩子,將來不僅可以分候府的財產,到時候可以連相公外祖的爵位也繼承了。」

     三夫人整個人都驀然站了起來,「什麼?若琴成了那個樣子,她還在打注意……」

     她的臉色變得鐵青,咬牙道:「難道她又想占候府的爵位,又佔候府的財產,最後連息王那邊的注意一起打了,怎麼還有如此心貪之人?」

     總算是激出她的怒氣了,九雅心裡稍定。又接著道:「我聽說,現在府裡的田產都是由二哥打理的吧?」

     三夫人哼道:「正是。」

     「雖然我還沒有真正的看到賬目,但是我可以肯定,現在公中的田產一年到頭的收入肯定是一年比一年少。而這些賬目蕭姨娘也肯定不會讓三嬸看到,只不過每月用一些蠅頭小利將大家的嘴籠絡著,沒人鬧,她就和她兒子一起得著利,直至府中田產無幾,等得大哥一承爵位,老夫人一過世,首先第一件事,就會要提出分家。而這一分家,把賬本拿出來一看,什麼都沒有了,大家分什麼?以後三叔和三嬸吃什麼?軒哥兒吃什麼?」

     三夫人越聽她說越是心裡不是滋味,以前這些事也不是沒想過,但是一直就顧著眼前利益,便是睜隻眼閉只眼,現在聽九雅提出來一分析,方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九雅繼續勸說,「爹可能是已經發覺了他們的意圖,這次才借我之手開始管賬目,無非就是想中止他們的斂財,不讓這個家給散了。所以,三嬸,如果為了大家的長遠利益,想想軒哥兒所面臨的危機,您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三夫人聽到這一步,自是明白了九雅的意思,她又坐了下來,沉默了半天,才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

     「沒錯,這是一個互利的事,雖然你想把如夢塞到大哥屋裡,但是一個妾室,若被正室壓著,真會有好日子過麼?真的能生下一男半女來麼?」九雅將所有的可能都擺到三夫人面前,就不信她不是個明白人。

     其實她這也是打的一個賭,賭三夫人並沒有與蕭姨娘同流合污,而傅長亭的事,相信蕭姨娘也不知道,但是也一併往蕭姨娘身上推,這事就更容易讓人感覺危機就在身後,時時刻刻都是危險萬分了。

     三夫人暗自權衡著,九雅也不打擾她,讓她好生想通。

     過了良久,三夫人終於點頭道:「老夫人本就極偏心傅清言,一直以來就不太喜歡譽兒,再加上大姑奶奶又是皇太孫妃,幾乎對蕭氏的話是言聽計從。如果真讓蕭氏如此下去,老人家糊塗,可能這府裡頭真的會出大事。好吧,譽兒媳婦想讓三嬸怎麼幫,三嬸一定相幫。不看別的,就看在上次你救軒哥兒一命的份上,也該還你這個人情。」

     九雅大喜,「三嬸說得太客氣了,如今我最擔心的,就是蕭姨娘用出什麼我想都想不到的手段,讓若琴進我們的院子,我只想讓三嬸幫忙打聽一下蕭姨娘最近的動靜,不管有什麼事,我都好先做個預防。」

     三夫人歎了口氣,「放心吧,此事我不會讓她得逞的,她的那些手段,我多少還有些數,有什麼事,我一定預先通知你。」

     她頓了一下,「再有,那賬目上的事,你開始去,他們肯定不會讓你看到真正的賬目,我以前曾嘗試看過,但是都是他們做好的假賬,平得跟真的一樣。這事啊,你還得把賬房那幾個給好好收拾了,不然這事你絕對查不到底細。」

     九雅笑道:「此事我省得,既然爹都沒去插手,而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想必也知道事情極難,我會想法子的。」

     兩人這一溝通好,又搭成了共識,九雅心裡總算是落下了一個石頭,在這府裡頭,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三夫人雖然也不見得有多好,但是最起碼,她現在沒得到什麼好處,所以必定會同仇敵愾。會在最適當的時候只會在敵人背後捅一刀,而不是來捅自己,不是嗎?

     她回去的時候,秀彩已經回來了,秀彩已經讓季掌櫃將所缺的藥材清單寫好了送到王習之那邊去。

     她辦事,九雅很是放心,見她說完要出去,便喚住她道:「明天你還是上街市一趟,四處去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租一處,算做我們另外製藥的所在。」

     秀彩一怔,「這藥少奶奶沒準備在府裡制了麼?」

     九雅點頭,「藥劑量太大,運進運出不方便,還是在外面更隱秘一些。畢竟這事,我沒準備讓別人知道。」

     「可是……若是出了府,我以後豈非不能天天在少奶奶身邊?」秀彩有些沮喪。

     「那有什麼關係呢?這就說明秀彩的翅膀硬了,哪天遇到如意郎君,自己想嫁便可以嫁了不是?老守在我身邊作甚?」九雅打趣她。

     秀彩嗔道:「看少奶奶說的,三句話就沒了正經,我是擔心少奶奶身邊人手不夠,使喚起來不方便。」

     九雅這才正了臉色道:「放心吧,明天我還會讓裴媽媽去趟市場,再買六七個丫頭回來,有了錢,怎麼會人手不夠呢?你說是不是?」

     當天晚上傅譽回來得極晚,九雅已經累得先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她去老夫人那邊請安,想不到不僅蕭姨娘三夫人明瑤姑媽聞彩荷在那,連那個若琴也在。

     老夫人把九雅喚到身前坐下道:「譽兒媳婦,聽說你昨天去賬房鬧了一通,還差點要了人的命,是不是這樣?」

     九雅看了一臉平靜的若琴一眼,笑嘻嘻道:「誰差點要了人命啊?是那些不長眼的居然敢動手打孫媳,龜毛看不過眼,才過去咬了一口,幸得我手裡還有一粒解毒丸,不然就真的出了人命。」

     「是麼?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動手打主子?這事我怎麼沒聽說過?」老夫人沉了臉色。

     明瑤姑媽磕著瓜子,「老祖宗是天天關在這院子裡不知外面的事了,那些個賬房的人可神氣了,每次我派我的小丫頭去支銀子,總是推三阻四,有次不是也將我的小丫頭給打了?唉,只怪我在這府裡頭人微言輕,說出來也沒人會替我說話,所以就一直憋著,想不到昨兒譽兒媳婦也遇到跟我一樣的一出,太可悲了。」

     蕭姨娘臉上泛起青氣,「姑奶奶就說這些沒邊的話,都已經給你說了好多次了,上次那丫頭去支銀子,管事不在,讓她稍等一會都不行,偏還在那裡罵,人家也是好生生的賬房先生,怎麼會願意被一個小丫頭罵,自然就生出了事,哪有姑奶奶說得那麼難聽?」

     九雅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接口道:「看來這些管事們常常都不在啊,我昨天去,不僅管事不在,他們是連賬目都說沒整出來,還打發我晚上去看呢。打發我晚上去看也就罷了,偏我只隨便看了看賬目,他們就像殺了他們祖宗一般衝了過來,一下子就把我打倒在地。奶奶,你說這像話麼?爹是讓我管賬目來著,他們這些奴才不給看也就罷了,還打人,這事我可沒準備罷休,回頭無論如何得告訴爹,叫他把賬房的那些敢欺主的狗東西給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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