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妖體

原來這東西就是妖丹啊，難怪這麼光滑圓潤，還印著熊貓LOGO，這設定略萌啊。葉遲乾笑了兩聲，幼嫩紅潤的小短手托著銀丹，猶豫著該收起來還是再吞下去。

　這麼重要的東西，應該存在丹田裡才對，可他都吐出來了，還能再吞下去嗎，別人家的金丹都不這樣啊，好歹他也看過幾十本修真文，哪本書裡主角結的金丹都是好好呆在丹田裡，沒有能吐出來的，他這個設定絕壁有問題吧，

　他再回想了一下剛才《天妖化形篇》顯現的那幾行字，左手往大腿上狠狠拍了一把——果然就有問題！說好的天劫呢？連雷聲都沒聽到，怎麼就渡過天劫化形成功了……唔，他的外形的確是有了變化，從正常人變成了小短手。

　這還不如不變呢，起碼之前的外形還更實用點。這本破書就是嫌他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想個法子讓他不痛快吧？

　他順著那隻圓潤粉嫩、手背上還有幾五個陷下去的小肉窩的手往回看，就看到了一截又細又短，卻是肉包著骨頭，看起來軟嫩嫩的胳膊。再下面是直筒一般完全沒有腰線和肌肉的腰腹；肚皮上鼓出來的圓形肚臍；還有兩條大咧咧岔開的，同樣肉感的短腿；還有跗面幾乎都被肉裹著，看不出骨骼的紅潤腳丫……

　就連原本想變成多麼偉岸就有多麼偉崖的男性標誌，現在也縮成比妖丹大不了多少的樣子蜷縮在腿間，看著真是糟心。

　葉遲習慣性地把手按了上去，這幾個月來每次化成人形，他都要先做這麼件事，但這回手摸上去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不是手感不一樣，而是被手碰到的地方，那裡的皮膚已經有了敏銳切實的觸感。而且與熊貓狀態那種既能通過皮毛變化感知外界氣流變動，覆在毛層下的皮膚又無法更清晰地感覺到接觸物體的情況不同，他手指摸到的地方是真正有了觸覺，甚至能感覺到溫度的變化。

　難道化形比之前的變形術高級​​，讓他真的長出幻肢了？他的手僵在那裡，指尖卻是忍不住左碰碰右碰碰，確認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一件光滑微涼的銀絲長袍忽​​然蓋到了他頭上，溫徹斯特的手隨之落下來，調整衣領的位置，讓他小了不少的頭從領口露出來。原本就略大的長袍現在像個面口袋一樣罩在葉遲身上，肩膀直接蓋到了他手肘處，領口更是露出了大半個圓潤的肩膀和線條不怎麼清晰的鎖骨。

　溫徹斯特抄著葉遲的腿抱起他來，微微向後仰頭看著他的臉，雙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以前不都是吸食能量之後就會長大嗎，怎麼這次反倒變小了？難道是吞噬了光明神的神體，所以變成神的形象？可現在這模樣就是你變成幼年人類該有的樣子，和光明神完全不像啊……”

　而且這具身體的重量忽然增加了不止一倍。雖然在銀龍看來也是極輕的，可是葉遲人類形態的體重和原形一向是一樣的，也不知這種增長會引起原形上的什麼變化。溫徹斯特不只在疑惑葉遲的外貌變化，更是能感覺到他的力量也和之前不大一樣了。

　明明是小了許多倍，看起來幼稚無害的身體，卻有種令人無法忽視的特殊力量。那種力量波動似乎就來自於他手上的雪白圓球，既不是魔力也不是神力，淺淡得似乎根本不存在。可就是在他這樣的存在面前，那股能量依然毫不屈服，甚至悄悄融入他的魔力之中，一點點吞噬盜取他的魔力化為己用。

　真是有趣的能力，不過和傳說中的吞噬血脈似乎有些不同。溫徹斯特撩開葉遲額前散亂的髮絲，縈繞著蒼茫氣息的雙眸瞇起，遺憾地用鼻尖蹭了蹭他柔軟的臉頰：“你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嗎？早知道會有這種副作用，就不讓你吞噬神體了。”

　其實葉遲已經知道答案了，之所以一直沒回應溫徹斯特，是因為他正在認真學習妖學基礎知識。

　這本書怎麼說也是個外掛，比一般的考前複習題好用一點。葉遲一想到化形和之前的變化不同，關於這個知識點的問題就自動顯示了出來：No.113 化形與幻形的區別是什麼？

　A：字形不同；B：發音不同；C：幻形是由妖力幻化出形象，屬於法術範疇，化形則是妖類的得到天道認可，擁有了適宜修行的形態；D：以上答案都正確

　葉遲默默地選了最長的，看起來也靠譜的C。很快地，這道題目下方就顯示出了正確答案：D，全部正確。選項下方還顯示出了更詳細的解釋。

　幻形出來的人類外表只是障眼法而已，不管多麼逼真，也只是在本體外套了一個妖力織成的、可看可摸的外套。而化形成功之後，整個身體的本質都會發生改變，本身完全轉化成一副更適宜修行的、和人類極為相似的道體。

　這具道體和人類身體各方面指標都完全一樣，卻又和妖物本體息息相關，年齡性別之類全是比照本體來的。也就是說，他的這副新身體上的每一件零件都是原裝的——包括他的手一直沒放開的那隻小鳥兒和下邊的一對鵪鶉蛋。

　快來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快來告訴他這本書絕對不會出問題，他的性別從來都沒有變過，只是熊貓的身體和人類不一樣，那些愚蠢的人類鑑定錯了而已！

　最一開始的震驚過去之後，葉遲全身心都沉浸在喜悅中，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到外面，告訴全世界這個大好消息。他激動地睜開眼，順手抱住溫徹斯特的脖子，在那片光滑柔軟的亮銀色長發上狠狠親了幾口，笑容燦爛得像是能發出光芒：“溫徹斯特，我是男人，你知道嗎，我不是母熊貓，我是公的！”

　溫徹斯特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他們兩人已經身在洞外，頭頂崖縫中落下的陽光正巧落在葉遲比深淵更黑的長發上，給那顆小巧的頭顱鍍了一層融融淡金。

　銀龍的手指繞過一縷長發，看著手上漆黑與雪白交織出的熟悉色彩，微笑著答道：“我知道，你的人類形態從一開始就是男性，我早就接受了。相比起這件事，”他的手指勾著那縷烏髮落下，按在自己唇上：“表示慶祝的話，不是該親這裡嗎？”

　葉遲激動的笑容一下子凝在了臉上，他雖然一直沒節操地住在龍穴裡，可這麼光明正大地、不附加練功需要的親吻，是不是進展太快……咳，進展的方向不太對？可是被他亙古洪荒般蒼涼的目光牢牢鎖定，葉遲的嘴裡忽然有點髮乾，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反正他現在已經變小了，親一下應該不要緊吧？

　他像做賊一樣左右瞟了瞟，確定了四下無人，才低下頭快速親了一口。這簡直都不能算一個吻，兩雙唇只輕輕地沾了一下，眨眼就分開，只留下一聲清脆又甜蜜的“啾”。

　溫徹斯特嘴角略略挑起，嫣紅的舌尖掠過自己的唇瓣，回味般說道：“還是成人形態更好，快點長大吧。”

　他背後的雙翼猛然展開，在狹隘的山縫裡輕拍了一下，整個人便扶搖直上，飛落到山頂上。他們出來得太晚，天劫已經完全過去，連頭頂的劫雲都散得乾乾淨淨，露出明淨的天空和一輪白亮刺目的太陽。

　葉遲是快飛到山頂才想起來天劫的事，當時他還想提醒溫徹斯特，讓他做個迎接雷擊的準備。結果出來才發現，天上還是碧空如洗、萬里無雲，真是白浪費了感情。

　他很自然地把問題歸咎到《天妖化形篇》不靠譜上，拍了拍溫徹斯特的肩膀，讓他放自己下來。但一直溫和從容的銀龍卻忽然露出了極嚴肅的神色，雙翅護在身前，閉目感受著空中的力量波動：“空氣中魔力波蕩得很厲害，有光明教會的魔法與極強大的雷系魔法交戰留下的痕跡。至少是法神級的雷系力量，可是眾神之戰時雷神已經隕落了，近兩千年也沒有什麼出名的雷係法師……”

　他細細感受著魔力留下的痕跡，反推當時激烈的戰況，身上瀰漫出一片防護性質的光明能量。葉遲先是跟著擔心了一陣，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什麼雷係法神，那是劫雷吧？他的天劫恐怕不是沒不來，而是被光明教會攔住了！

　教會怎麼一改往日風格，忽然開始學雷鋒做好事了？葉遲頗感意外，不過也沒有去感謝他們的打算，只拉了拉溫徹斯特的衣領，把自己的猜測和結成妖丹，要渡雷劫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雖然其中有很多涉及文化差異，不好翻譯的地方，可是銀龍連當初只會蹦單詞的小熊貓的意思都能理解，還親自教會了他說大陸語，現在理解起這些來並不費力。他按著葉遲的說法對比了一下空中的魔力痕跡，身上的魔法防禦漸漸放鬆，神色卻是比之前更加嚴肅：“這麼說，你以後還會遇到這樣可怕的雷系魔法攻擊？這次幸好奧西烏斯山上有教會設下的結界，那些人大概是以為自己受到攻擊，才會盡力幫你擋下雷擊，下次你在外面遇到這種事怎麼辦？”

　是啊，這次運氣好，有光明教會替他擋了，下回……這可是個避雷針都沒有的世界啊！

　看來那套不靠譜的妖學基礎知識也得學起來了，說不定裡面就有抵擋天劫的法子呢？葉遲一口吞下妖丹，胳膊肘抵在溫徹斯特肩頭，單手托著下巴深沉思考，忽然聽到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試試那個吞噬精氣、借用魔力的能力增強了沒有。以我的力量應當可以抵擋這種程度，甚至再強些的雷系魔法，如果你能存儲更多的精氣，我就不必擔心你回家……到底不是我的……”他似乎是嘆了口氣，徑直往山洞走去。

　葉遲雖然早覺著這功法太掉節操，但跟溫徹斯特用習慣了，不自覺就听從他的指導，從妖學基礎知識裡查詢起更有效地保留精氣的方法。這本書果然不負他的期待，很快顯示出了一道相關問題：No.37 以下四個選項中，哪一項所含精氣濃度最高，最持久？

　選項有血液、唾液、汗液、莖液四種。沒看到答案時，葉遲就隱隱覺著不妙，可是為了渡劫，他還是在選了A之後堅持往下掃了一眼，果然又一次看到了這本書無止境的下限——正確答案是D。

　這是要讓他採集那啥來喝嗎？葉遲震驚得肝兒都顫了，好在下面的解題分析立刻把他從這邪道上拉了回來。其中不僅舉例分析了吸食其他三種液體為何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更詳細描寫了妖物採補的具體方法，最後還貼心地配上了精美的雙修採戰3D體位圖。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總覺著有點問題，應該再改改，今天改不出來了，明天我重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