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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自平行世界 - 第45章字體大小: A+
     
    第45章 你對我這麼好

      高燃懵了。

      蔣翔把手臂搭在高燃肩頭哈哈哈大笑,“高燃,你就扯吧。”

      “笑屁啊!”

      高燃拿手肘撞一下他的腰,咧咧嘴,“你丫的別笑抽過去,我這不是肚子都快餓扁了嘛,就找點事兒逗你們玩玩。”

      蔣翔笑的渾身顫動,“你想學鬼片裏的那一套,也不能這麼糊弄哥們啊。”

      高燃咧開的嘴角有點兒僵硬,“呵呵。”

      他的視線掃過同桌,髮小,廚房燒飯的阿姨,之後又不動聲色收回,若有所思。

      客廳裏的座機響了。

      蔣翔去接電話,“小姑,你跟小姑爺什麼時候回來?沒呢,一會兒就吃了,嗯,我知道,好啊……”

      字裏行間都透著依賴跟親近。

      高燃逕自走進房間,把桌子四周都找了一遍,之後又在不翻動東西的前提下搜索整個房間。

      沒有找到那個相框。

      高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回憶。

      不是做夢,不是幻覺,他扣相框時的觸感是真實的。

      那是怎麼回事?

      高燃抓抓頭髮,臥槽,這事有問題。

      當時他扣下相框出去打電話,在那期間沒注意帥帥跟蔣翔在哪個位置,做的什麼。

      可是帥帥沒有動機啊。

      蔣翔呢?難道是他在扯謊?為什麼?照片不能給人看?

      不對啊。

      如果真是那樣,蔣翔第一次帶他們進房間的時候會,就會將相框拿走。

      高燃的眼皮一跳。

      第一次看房間那會兒,桌上有相框嗎?

      媽的,記不起來了!

      高燃閉了閉眼睛,腦子裏漸漸浮現出一對年輕夫妻跟小孩的模樣。

      還有那一大片茂密的樹林。

      賈帥拿著書進來,“高燃,你怎麼了?”

      高燃回神,“沒什麼。”

      賈帥的目光裏有探究,“你說的相框……”

      “就是一玩笑。”

      高燃敏感的察覺事情不簡單,不能把帥帥拽進來,沒有用處,只會讓他跟自己一樣煩惱。

      他穿上棉外套往門口跑,“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賈帥放下書的動作一頓,側頭說,“外面在下……”

      門口已經沒了人影。

      賈帥輕抿嘴,剩下兩個字從他的齒間溢出,“大雪。”

      社區在繁華的地段,交通購物都非常方便。

      高燃出前門左拐就找到了商店,他撥通電話,“哥,是我。”

      那頭的封北一看陌生號碼,就凶巴巴的問,“你又跑哪兒去了?”

      收銀台的小姐姐看了過來,像是在看一個離家出走,被家長訓斥的小孩子。

      高燃尷尬的背過去,小聲說,“我跟帥帥在同學家裏玩兒。”

      封北問道,“晚上不回來?”

      高燃嗯呐,“雪下的太大了,外面好冷,適合通宵打遊戲。”

      封北的面部抽搐,這兩者之間有個屁關係。

      他戲謔,“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

      高燃說,“不是,有別的事兒。”

      封北的心往嗓子眼提,嗓音低沉,“怎麼了?闖禍了?”

      “沒,我怎麼可能闖禍。”

      高燃的鞋尖蹭蹭地面,“小北哥,我聽到楊警官的聲音了,你是不是有事啊?”

      封北說,“剛才在開會。”

      高燃啊了聲,“那你先忙吧。”

      封北沒好氣的吼,“你電話都過來了,我還能靜下心來工作嗎?”

      高燃怔住了。

      封北手心冒汗,“喂?”

      高燃應聲,“哎。”

      封北吐出一口氣,還好沒把人嚇著,不然他真不知道怎麼收場。

      他轉而又上火,就這遲鈍樣兒,自己早晚要被氣出內傷。

      高燃喊了聲,“小北哥。”

      封北的喉結滾了滾,“說。”

      高燃把相框的事說了,“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啊?”

      封北不答反問,意味不明,“你那個髮小不是跟你在一塊兒嗎?怎麼不跟他討論?”

      高燃咕噥了句。

      封北說,“喉嚨裏咕嚕嚕什麼,大點聲。”

      高燃來氣,“我說我也不知道!”

      封北呵笑出聲。

      高燃的臉莫名發燙,“笑什麼笑,你還沒幫我分析呢。”

      封北唇邊的笑意不減,“兩種可能,一,有人裝鬼,二,有鬼裝人。”

      高燃頭皮一麻,“操,你以前可是跟我打過包票,說要是有鬼,你就跟我姓的!”

      封北認命的想,封字都倒過來了,我還怕跟你姓?

      “瞎叫什麼,冷靜點。”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鬼!”

      高燃深呼吸,躲開小姐姐的打量,真是的,這個點怎麼沒人來買東西啊,他的存在感根本降不下來。

      “先不說是哪種可能,為什麼會被我看到?”

      封北懶懶的說,“你可愛唄。”

      高燃翻白眼,“能不能正經點?”

      封北啪嗒按動打火機,“同樣有兩種可能,一,對方知道你跟我的關係,想通過你再找上我,想讓我查出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這通電話來說,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二,你自身有什麼東西招惹到了……”

      高燃打斷男人,“肯定是一。”

      封北忍俊不禁。

      要是能時刻都把小混蛋帶在身邊就好了,消除疲勞提神的作用比風油精管用百倍。

      高燃又喊,“小北哥。”

      封北聽著身心舒坦,“嗯,在呢。”

      高燃猶豫了會兒問,“你爸媽是在你多大的時候離異的啊?”

      封北停下把玩打火機的動作,“怎麼問起這個?”

      高燃忙解釋,“隨便問問,要是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封北說,“挺小的時候。”

      高燃問道,“那你想他們嗎?”

      封北嗤笑,“想他們?我吃飽了撐的?”

      他輕描淡寫,“我不能自力更生前都吃的百家飯,給一口吃一口,給一碗吃一碗。”

      高燃問,“不給呢?”

      封北說,“餓著,餓狠了就吞口水,能撐一撐。”

      高燃沒了聲音。

      封北冷漠道,“這些年他們沒有管過我的死活,我也沒那個閒心去想他們過的怎麼樣,各過各的吧。”

      高燃疑惑的說,“那你大爺呢?他把房子轉給你了,對你很照顧的吧。”

      封北說,“房子是我拿命換來的。”

      高燃半響才發出聲音,“我沒有聽你說過。”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封北說,“我救過他兒子的命,親戚跟村裏人常掛在嘴邊說,他覺得他們一家都欠我,炒股發達後搬去市里,老房子就沒用了,給我正合適。”

      高燃心裏有些不好受。

      之前高燃以為小北哥的大爺是他唯一的親人,原來還有這件事在裏面。

      摻雜了別的東西,本質上就不一樣了。

      封北知道少年心裏所想,“自己的孩子跟親戚的孩子不可能擺在一個水平線上,這是普遍現象。”

      高燃一個激靈,這就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那如果當做親生的孩子對待呢?”

      封北笑道,“通常情況下,對於你說的現象,按照正常邏輯推理,不是報恩,就是贖罪。”

      他以兄長的口吻說,“高燃,你記著,每個人做每件事的背後都有一個目的。”

      高燃整理了一下思緒,“那你對我這麼好,目的是什麼?”

      封北的神經末梢因為前半句話抖了抖,“我對你好?”

      高燃想也不想的說,“好啊。”

      封北克制著激動的情緒,“都好在哪兒?”

      高燃撓撓臉,難為情的說,“你不是很忙嗎?下回再說下回再說。”

      害羞了。

      封北雖然失望,卻沒逼迫,“行吧,下回再說。”

      高燃想起來還有個問題沒得到回答,“目的呢?”

      封北充滿深意的拉長聲音,“目的啊……”

      高燃等半天都沒等到後續,以為男人不會說了,話到嘴邊就聽到對方說,“有兩個。”

      兩個?高燃好奇的問,“是什麼?”

      封北點根煙抽,“其中一個是想培養你,希望你能掌握所有刑偵推理類的知識,可以儘快獨當一面,將來進我這一行,做我的左膀右臂。”

      高燃早就猜到了這個,“那另一個呢?”

      “動點腦子行嗎?別那麼懶。”

      封北挑唇,“剩下一個等你自己去發現,那樣才會有驚喜。”

      高燃,“……”

      靜了一分鐘不到,封北說,“下午接到個報案,三中高二五班一個女同學跳樓自殺了,生前早戀,懷孕,墮胎,家裏覺得她不爭氣,不自愛,丟人現眼,吵啊鬧啊的,導致她走上一條死路,還沒成年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高燃驚愕,他前段時間才跟蔣翔議論過那個女同學。

      封北歎道,“學生就該做學生該做的事,偷吃禁果的代價有時候會很慘重,很多學生承擔不起。”

      高燃也歎氣。

      這話題變得沉重起來。

      高燃啃了啃嘴角,說出心裏的擔憂,“前段時間張絨早戀的事被發現了,班主任通知了她媽媽。”

      封北說,“她媽媽去學校鬧了?”

      高燃說沒有,去的只有男生的爸爸,張絨她媽從來都不會去她的學校。

      “放寒假以後,我沒見張絨出來過,小北哥,你說她會不會鑽牛角尖啊?”

      封北說,“看性格,同一個事,有的人一晚上過去就都走出來,有的人怎麼都走不出來。”

      高燃聽完更擔心了,“張絨慢熱,內向,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想通,而且她媽媽脾氣不好,訓她時像……像訓小狗。”

      封北說,“那你有空上她家串串門吧。”

      高燃撇嘴,“她媽媽覺得我不是好學生,不喜歡我上她家裏找她。”

      封北嘖了聲,“說起來,我見過你左邊那家的母女倆,張桂芳對陌生男性有警惕跟排斥,那個程度超過了正常值。”

      高燃詫異,他沒發覺。

      “凡事都有緣由,張桂芳可能是有過什麼陰影。”

      封北說,“反正你有機會就去開導開導她,小孩子嘛,接觸新鮮的事,忘性不大也會變大。”

      高燃嗯嗯,“小北哥,我掛了啊。”

      封北喊道,“等等,把你同學家的地址告訴我。”

      高燃奇怪的問,“你要這個做什麼?”

      封北說,“怕你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高燃無語,“想太多。”

      封北是想太多,控制不住。

      人總會在面對和某個特定的人相關的事情時,想得尤其多,變得草木皆兵,生怕出個岔子讓自己抱憾終身。

      封北查了附近治安的同事,讓他們晚上留意一下。

      高燃回蔣翔家,進門就聞到香噴噴的飯菜味,做飯的阿姨已經走了。

      蔣翔在倒雪碧,“你要是再不回來,我跟賈帥可就先吃了,是吧賈帥?”

      賈帥在打香皂洗手,“嗯。”

      一個班的,都是男孩子,真相處了,距離很快就會縮短,打成一片。

      高燃脫了外套坐在桌前,“對了蔣翔,阿姨什麼時候來的?”

      蔣翔說沒看時間。

      高燃又問賈帥,賈帥也不清楚。

      賈帥把高燃翻過來的毛衣下擺給翻回去,“你還沒洗手。”

      高燃拉開椅子去水龍頭下衝衝。

      蔣翔一臉新奇的跟賈帥說,“高燃竟然聽你的。”

      賈帥將桌上的菜盤擺整齊,“看他心情,大多數時候他誰的話都不聽。”

      高燃回到桌前,“你倆聊什麼呢?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蔣翔一臉冤枉,,“誰說你的壞話了,我跟賈帥在說你牛掰,三分玩兒的溜到飛起。”

      高燃夾雞丁吃,“那是,也不看看我練了多少年。”

      蔣翔發現賈帥一直吃蔬菜,他抽抽嘴,“我家阿姨最拿手的是土豆粉蒸肉,不嘗嘗?”

      高燃啃雞翅膀,聲音模糊,“我們班長特挑食,什麼雞鴨鵝豬牛羊的血,肉,內臟都一概不沾。”

      蔣翔,“……”那還說無所謂。

      高燃吃了三碗飯,他能吃,好吃,將來不努力工作努力賺錢,都怕沒得吃。

      飯桌上,高燃沒提三中女生跳樓的事。

      新聞還沒出,也沒上報紙,他又離得遠,沒理由知道的嘛。

      所以他就沒說,省得還要解釋。

      況且也不好解釋,麻煩。

      吃過晚飯,三人就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打遊戲。

      賈帥不擅長,玩一會兒就退出,他在沙發上坐了不到半小時,上房裏洗個澡睡覺了。

      高燃跟蔣翔戰鬥到淩晨三點多,兩人幹掉了好幾瓶汽水,零食包裝袋丟的到處都是。

      地毯上被他倆搞的一片狼藉。

      蔣翔把手柄一丟,背靠著沙發打哈欠,“媽的,跟你玩十把輸九把。”

      高燃把紙條貼蔣翔額頭最後一個空地兒,噗噗用嘴一吹,他滿臉的紙條亂飛。

      “可以了,帥帥就沒贏過我。”

      蔣翔一個白眼過去,“你成績排名也沒贏過他吧。”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高燃拿了根火腿腸,拽了外面那層紅皮一撕到底,沖這流暢的勁兒,就知道是好貨,不便宜。

      他常吃差的火腿腸,撕不下來,中間斷好幾次,還得用牙啃。

      蔣翔在袋子裏扒出一根吃,“還來不來?”

      高燃幾大口下去,他起身到陽臺那裏看夜景,臥槽,雪還在下,明兒不知道怎麼回去。

      “不來了。”

      蔣翔說,“上我屋睡唄。”

      高燃扭頭,“幹嘛?你一個人不敢睡?”

      蔣翔說他放屁,“我下了兩個電影。”

      高燃說,“鬼片?”

      蔣翔擠眉弄眼,“這回絕對好看。”

      高燃不動聲色的吸一口氣,“假的,我不信,吃飯前看的那部也是你找的,一點都不恐怖。”

      其實超恐怖,他全程都在背九九乘法表。

      蔣翔信誓旦旦,“這回的兩個鬼片要是不好看,我陪你十袋火腿腸,外加兩個大雞腿。”

      高燃的臉一抽,哥們,你這麼說,我就更不敢看了。

      房裏沒點燈。

      高燃開門進去,視線正對著那張桌子,上面隱約放著一個東西,是相框。

      等到他把燈打開,桌上空空的,連個毛都沒見著。

      似乎是看花眼了。

      高燃杵在原地,人沒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賈帥對光線很敏感,燈一開他就醒了,他坐起來理理額前發絲,“你們不接著玩了?”

      高燃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若無其事的抓後頸,“困。”

      “那就洗洗睡吧,已經很晚了。”

      賈帥撩開被子去衛生間。

      高燃把脖子裏的那塊玉拽出來,手放上去摸了又摸。

      他走進衛生間,沒像平時那樣跟賈帥玩鬧,心不在焉的低著頭擠牙膏刷牙。

      賈帥沖了馬桶,人沒立刻離開,而是靠著門邊,眼皮微垂。

      他知道髮小膽兒只有芝麻大,半夜都不敢看鏡子,不小心看到了,就會背乘法表。

      高燃快速洗漱完了出去。

      賈帥看了眼他濕漉漉的臉跟脖子,“怎麼不拿毛巾擦擦?”

      高燃說,“自然晾乾,對皮膚好。”

      “……”

      賈帥進去拿了毛巾扔給高燃。

      房裏再次陷入黑暗。

      高燃焦慮不安,腦子裏全是人和事兒,思維非常活躍,越想睡就越清醒,他在被窩裏翻來翻去。

      沒有藥,沒帶在身上,也沒有小北哥,人不在身邊,煩躁又很痛苦。

      另一頭的賈帥剛睡著,臉就被他的腳給踹了一下。

      高燃說,“帥帥,要不你到我這頭睡?床很大,擠不著。”

      賈帥拒絕了,說不習慣。

      高燃沒再多說,從小到大,他跟帥帥一個床睡了很多次,有時候都是枕的一個枕頭,隨意的很。

      這個世界的帥帥卻跟這個世界的他分頭睡,不習慣。

      夜裏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現象,安靜一片。

      天剛亮,高燃就起床了,把幾個屋轉一遍後回了房裏。

      賈帥還在被窩裏睡覺,他的睡相很好,平躺著,手放在腹部的被子上,不會扭來扭去。

      高燃作怪,把碰過水的手往他領子裏伸。

      那手冰冰涼涼的,賈帥的眼皮一睜,入眼的是一張熊貓臉。

      “你不是說失眠症有好轉嗎?”

      高燃說,“時好時壞。”

      賈帥蹙蹙眉心,“跟那個男人有關?”

      高燃微愣,“哪個男人?你說小北哥啊?”

      賈帥平靜的說,“你們不是經常在一起睡嗎?”

      高燃震驚的抬起頭。

      賈帥說,“是不是只要有他在,你的失眠問題就能減弱?”

      高燃還沒緩過來,他語無倫次,“那個什麼……我……你……你是怎麼……”

      賈帥說,“有一回我去你房裏,發現床頭的地上有一點煙灰。”

      高燃,“……”大意了。

      他想起來什麼,“也許是我自己抽煙呢?”

      賈帥輕笑,“當然不止那一點。”

      高燃窘的摳摳小手指,他以為很小心的,回去得跟小北哥說說。

      賈帥夠到毛衣套身上,“你想過嗎?為什麼他對你的失眠症有影響,為什麼偏偏是他?”

      高燃的神情呆愣,他還真沒想過。

      被帥帥一提醒,高燃才意識到,小北哥在自己這裏有多特別。

      上午高燃跟賈帥沒走,兩人被蔣翔拉著看鬼片。

      蔣翔膽子很大,全程沒有在怕的,自己看著不爽,就嚇旁邊的兩人。

      賈帥支著頭,眼皮半搭著,睡著了。

      高燃被蔣翔嚇出一身冷汗。

      女鬼殺死四個人後,高燃實在是受不了了,他邊往嘴裏塞薯片邊找話題。

      天南以北的亂扯了會兒,高燃終於扯到重點上面,“蔣翔,你家有相冊嗎?”

      蔣翔說,“有啊。”

      高燃伸懶腰,“給我看看唄?你昨晚跟我說你哥帥,我看看他有沒有我帥。”

      “人是高材生,還會拉大提琴,不但帥,還酷。”

      蔣翔去翻了丟給他,自己繼續找電影,期間還要跟女網友聊天。

      高燃把相冊放在腿上,從第一頁開始翻。

      前五張都是風景照,有湖邊,石橋,松樹林,平房,田埂。

      第六張是個年輕女人,頭髮燙了,嘴巴塗了口紅,穿的呢子大衣跟皮鞋,闊腿褲,挺時髦的。

      高燃指著照片問,“這是誰啊?”

      蔣翔瞥了一眼,“我小姑。”

      高燃一愣,不是照片裏的女人,他往後翻,又指著一張照片問,“這個呢?站在你小姑左邊的你小姑爺?”

      蔣翔扭脖子看,“對啊,那是我小姑爺,他跟小姑的感情非常好,我從來沒見他們吵過架。”

      高燃又往後翻,把一本相冊從頭翻到尾,一口氣翻了幾遍,看到了蔣翔的小姑小姑爺,還有他那個又帥走酷的哥哥,以及幾個親戚,就是沒有相框裏的那對夫妻跟小孩。

      “你呢?怎麼沒你得照片?”

      蔣翔說有啊,他翻了給高燃看,“這不就是嗎?”

      高燃看看照片裏的小男孩,八九歲的樣子,“我說的是你小時候。”

      蔣翔說,“那沒有。”

      他忙著跟女網友曖昧,“我最早的照片是上小學拍的,在那之前沒拍過。”

      高燃不言語。

      他又一次翻起相冊,一張張的摩挲。

      不多時,高燃發現有張照片裏面還夾著一張,是風景照。

      高燃發現照片裏的幾棵樹跟那一大片樹林裏的樹很像,他仔細看看,越看越像,“這是什麼樹?”

      蔣翔叫他等會兒,忙完了湊頭看看,“荔枝樹。”

      高燃笑著說,“沒見過。”

      蔣翔說,“我也沒見過,問我哥才知道的。”

      他喝口汽水,“我小姑跟小姑爺以前有一大片荔枝園,後來把園子賣掉改做生意了。”

      高燃哦道,“這樣啊。”

      “別看了,都是些老照片,沒什麼好看的。”

      蔣翔拿走相冊,叫高燃看電影。

      高燃的心思不在電影上頭,滿腦子都是那個相框裏的事照片。

      蔣翔看出高燃在發呆,就趁音效出來時嚇他。

      高燃被嚇的心臟疼,不自覺的往賈帥身邊靠,心裏罵罵咧咧。

      人果然不能扯謊,早點老實告訴蔣翔,自己怕鬼不就得了,偏要嘴硬,活該啊。

      賈帥的眼皮掀開,他放下支著頭的手,坐直了身子。

      高燃看髮小醒了,一下子就有了依靠。

      下午高燃跟賈帥回去了。

      高燃一到家就把書包丟地上,吃藥睡覺,他醒來天都黑了。

      趴著睡的,玉又忘了拿下來,胸口硌出了一塊紅印。

      劉秀叫高燃下來看著老太太,她要燒飯。

      高燃抓抓亂糟糟的頭髮,“來了!”

      高老太在屋裏看電視,看不懂也看。

      高燃坐在老人旁邊,不時把劇情講給她聽。

      大概是電視劇太好看了,高老太這回給了不少回應,還會主動問。

      晚上劉秀的水準失常,菜一律偏鹹。

      高燃夾一點菜扒拉幾大口白飯,湊合著吃了兩碗。

      劉秀看兒子放下碗筷,“不吃了?”

      高燃搖頭。

      劉秀說,“怎麼吃這麼少?”

      高燃喝了一杯水,“媽,不少了,帥帥每頓都只吃一碗飯。”

      劉秀說,“他運動量小,你不同,跟只猴子似的,一天到晚上竄下跳,消耗大,不吃怎麼行?而且你現在正在長身體,至少要三碗起步。”

      “……”

      高燃上樓,準備把蔣翔給的一包牛肉幹拿出來,吃幾塊解解饞。

      他拉開書包拉鏈,看到了什麼東西,手一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臉煞白。

      書包裏放著一個相框,是正面朝上的,照片裏的一家三口都在看著他。

      高燃把相框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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