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戲,身邊的工作人員正在給周恙解著捆手的麻繩。
言桓上前一步,似乎是想幫忙。
鏡頭前的顧硯微微眯眼,‘唰’的一下從輪椅上站起來,場面足夠驚悚,其殺傷力不亞於半夜見鬼。
嚇得一邊幾個場務差點叫出來。
“導,導演,他他他他他…站起來了!”
“沒事沒事!”木長春尷尬地笑了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給大家解釋這件事,“代步,純代步,別緊張。”
周恙一看言桓過來,急忙掙扎起來,使勁晃腦袋,“不不不,不用過來!謝謝言哥!”
幾個幫忙的都看出來了,這是不想讓言桓動他啊,也在一邊打著圓場。
也是畢竟人家的金主都來了,當著金主的面,這哪還好意思?
大家都是明白人,沒一瞬間,就散了個沒影。
“我來。”
顧硯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周恙松了好大一口氣,明亮的眼睛裡滿滿都是顧硯。
顧硯多好呀,在他和寶玉的cp佔據了這麽多天的榜單,顧硯還是原諒他了。
“你怎麽不表揚我啊?”他今天可是沒有讓別人動呢。
周恙癟嘴,被放下來以後,沒了麻繩的支撐,頓時渾身酸軟,懶洋洋地,趴在顧硯身上。
顧硯一手抄過他的腰,顧不得他身上有多髒,順勢接過趙溪遞過來的紙巾,仔細給周恙擦著臉上的血痂。
“表揚已經配不上寶寶了。”顧硯低頭,捧著他的臉,“下周二是你的生日,忘了嗎?”
周恙一愣,這他確實不知道呀。
原來他跟這人還是同一天生日呢,真巧。
不知道顧硯會送他什麽呢?
似乎看出了周恙的苦惱,不自覺的,顧硯摟緊了他的腰,下巴枕在他軟乎乎的發旋兒上,聲線低沉,“寶寶,送你破、處好不好?”
周恙‘啊’一聲,瞬間紅了臉,埋頭在顧硯脖頸上,緊張的踩著拖鞋的白嫩腳趾都蜷縮了起來。
啊,可惡啊!
他還不滿二十歲呢!
這種事情,怎麽可以在鏡頭前面講啊,萬一被錄進去了呢?
“…願望不能說的,說了就不靈了。”周恙低低呢喃,“而且哪有人會送這個呀?”
顧硯在他耳邊輕笑,“寶寶二十歲,已經熟透了。”
抬眸對上不遠處樹蔭下的言桓,顧硯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神色驟冷,默聲看著他,“我的。”
言桓眉心微蹙,不知道在想什麽。
今天周恙只有一場戲,兩人早早回了酒店。
顧硯這幾天好像特別忙,陪周恙吃完飯,就進了房間辦公。
周恙可沒他那麽淡定,從顧硯開始說的那一刻,他一直紅臉到現在,幾次猶豫在顏寶玉的聊天界面上。
在床上打了害羞地幾個滾,周恙才下定決心,噠噠噠利索跑過去,看了眼認真的顧硯,確保他不會突然找自己,這才反手鎖了門,然後用被子把自己給蒙了起來。
生怕憋死,又露了隻穿著短襪的小腳撐起被窩。
【周飯王:親親寶玉,你有沒有那個呀?[拜托][拜托]】【顏寶玉:弟弟你問的什麽?[疑問]】
周恙撓撓頭,顏寶玉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粥粥,你說的什麽,我給你找找?”
“就是…就是,”周恙好苦惱,聲音越來越小,“那個呀,男生和男生的那個!”
那邊似乎笑了一聲,若有所思地‘啊’一聲,“弟弟長大了呀?”
“…嗯。”
周恙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還有些自豪,“我男朋友說,我已經熟透啦!”
顏寶玉抿抿唇,直覺這件事不太好,首先他男朋友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這種話也能和粥粥說?
於是仔細和他聊了起來。
“粥粥,你真的想好要把自己交給他了嗎?”
周恙不明白,他可是最喜歡顧硯呢,有什麽不可以的呀,嘰裡咕嚕地和顏寶玉說了一大堆顧硯有多好。
顏寶玉是個明白人,這些話聽起來就是騙騙小孩的。
尤其是周恙這種天性單純的。
這麽乾淨的小孩,他不忍心。
“粥粥,”顏寶玉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是被包養的,虞深,就是你上次見到的那個男人。粥粥,我不想讓你跟我一樣。”
周恙頓了一會兒,心裡突然不自在起來。
顏寶玉是真的把他當朋友,不然也不會把這麽重要的事親口告訴他。
他真是個很棒的人,如果不是因為真的有困難,怎麽會做這些事呢。
“沒關系啦寶玉,”周恙安慰他,“其實我也是啦,顧硯有錢,他就包養我啊。說起來,我還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呢。”
“他給了我好多錢,你要是缺錢,你就來找我呀!”周恙咬唇,低低道:“不要再去找虞先生啦。”
顏寶玉不太了解周恙的家世,只是隱隱覺得,他家境應該很好。
又怎麽會被人包養呢。
顏寶玉沒再說話,似乎是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他以為周恙知道這些事情,會像組合裡的人一樣,遠離他惡心他。
逢人都想踩他一腳,只有周恙,想把他拉出來。
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麽全網黑的時候,那麽多人為他說話。
赤子之心,怎麽不叫人喜歡。
周恙見他好久沒說話,以為他有事情,“那我先掛啦!”
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陣的吵鬧聲,周砹著拖鞋,走到門口,趴在貓眼上細細觀察著。
不遠處的樓道口,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可惜他都不認識,那兩個人像是在吵架。
周恙聽的不大清楚,於是把門悄咪咪打開了一條縫。
女聲有些尖銳,“你為什麽要投資這部劇,最近顧家風聲緊,那邊的警察隔三差五就找我,你在外面也不讓我省點心!”
周恙微微蹙眉,顧家,那不就是顧硯的家嗎?
男人毫無忌憚地倚在牆上,嘴裡叼著一根煙,“只不過是站起來一個瘸子,你緊張什麽?”
瘸子…他直覺肯定是對顧硯不好的。
雖然偷聽確實不對…
周恙緊張地抿抿唇,悄悄把門合上,又把顧硯從書房裡拖了出來,踮腳趴在貓眼上,焦急地指著不遠處的兩個人,“顧硯你快聽!”
“我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到底是為了誰?要不是你,我分分鍾都呆不下去,我至於做那些事!”
男人臉色有些不耐煩,“別說是為了我,你自己不也想拿到宋家那一份,我有分寸,你別拿我當幌子。”
說著說著,只見女人又開始抹起了眼淚。
“好了,你也別在這裡晃,到處都是人,很容易被發現的。”
…
周恙見他看的出神,像是在思索什麽,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做賊一樣生怕外面人聽到似的,踮腳附在顧硯耳邊,悄悄道:“他們都走啦!”
顧硯這才收回目光,落在周恙身上,眼底漾起的深意周恙看不懂,“寶寶,你真的不是福娃麽?”
“可以買個彩票試試?”
周恙摸摸腦袋,為什麽大家都這麽叫他啊。
不過既然顧硯都這麽說了,他眯眯眼,笑的眼睛彎彎,“那你幫我嗎?”
他不懂啦。
顧硯一邊交給周恙買彩票,順手給樂源打了個電話,“給柳情和宋希做個親子鑒定,再查一下最近有沒有以宋希的名義注冊新的公司。”
難怪他查不到柳情轉移的資產,他總以為,柳情會把資產轉移到海外,會以顧城的名義注冊新的公司,沒想到被小孩歪打正著的,碰上這一幕。
顧城和宋希同年同月,他早該想到的。
與此同時,周家可謂是亂翻了天。
周老爺子自打知道薛妄做的那些事,心裡那個悔啊,就一直琢磨著要不要給小孫子打個電話,可這人一上年紀,臉面就掛不住。
整日焦灼地,等著周恙給自己打電話,這一晃,一個月都過去了。
別說老爺子了,就是周憫和文東,也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隔三差五地,就把周恙演的電視劇和綜藝又刷一遍,連花絮也不放過。
一大堆保姆帶著管家,每次看見周恙哭,也跟著哭。
周恙笑,他們也跟著笑。
把周憫和文東弄得哭笑不得,每次回家,都像是進了邪、教組織,一堆人手裡拿著抹布掃帚,圍著沙發變著法兒誇周恙。
文東和周憫一下班,又是這副模樣,一堆人像沒看見他倆一樣。
“小少爺穿這件衣服可太好看了!”
“恁看看這娃長得,跟咱們老爺子忒像,多俊呐!”
“我覺得,那個獎就該是咱們少爺的,這演的多好!”
文東扶額,接過周憫遞過來的水,“其實小恙演戲挺好的,這些天沒你護著他,小孩在劇組玩的也挺快樂。”
文東的話裡有話,就算沒了周憫護著他,顧硯也遲早會這麽做。
周憫一蹙眉,發現事情遠遠沒有那麽簡單。
“小恙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文東想了想,“十一月二十號,就是下周二啊。”
“去臨城!”周憫水杯憤憤拍在桌子上,“明天就去!”
都是男人,顧硯那個心思,他周憫猜不出來?
文東瞥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淡淡哼了一聲,“比起你,人顧硯好歹算個君子,至少等到小恙成年。”
作者有話要說: 顧硯:比起大舅哥,在下勉強算個人。感謝在2021-01-2822:00:19~2021-01-2921:13: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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