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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鳥語專家 - 第15章字體大小: A+
     
      第十五章:意外(下)

      “我們真的是在戀愛嗎?”沈睿修看著油膩桌子上的豆漿和油條問道。

      “當然。”白齊啃著油條說道,“快點吃吧,這家店的早餐很正點。我一直都是在這裡吃的。”

      “你的示愛方式真是特別。”沈睿修小聲嘀咕道,“上次是挖蚯蚓,這次是大清早把人拖下床,下次是什麼?”

      確實很與眾不同,比如大清早一個電話把沈睿修從床上拖起來一起吃早飯,地點還是在一家早餐店。還好他沒穿著一身西裝過來,不然真是丟臉丟到某種境界了。

      “戀愛嘛,當然是吃飽了肚子才有精神去戀愛。空著肚子大談柏拉圖那不是神經病就是二愣子。”白齊斜了他一眼,自顧自啃著油條。

      “小齊你朋友啊?”白齊顯然是早餐店的熟客了,老闆還沖兩人打招呼。

      “是啊,他懶,我拖他出來早煉呢。”白齊嘻嘻笑著說道。

      汙蔑,赤裸裸的汙蔑。

      沈睿修很想解釋下他真的是個熱愛鍛煉的好青年,一般工作日他都會早起晨跑,然後洗個澡再去上班。休息日就沒這個習慣了,一般會起很晚。

      “喏,嘗嘗這裡的生煎,很不錯。”白齊夾了個生煎給他,沈睿修嘗了一口,確實鮮美。

      “吃完了去哪?”沈睿修問道。

      “楓山公園最近有菊展知道吧。”

      “嗯。”

      “去那轉轉吧,我倒是去過很多次了,你大概沒去過吧。”白齊篤定道,他就住在那裡,為期一周的菊展他已經逛了三五次了。

      “好。”

      剛走出巷子就遭遇了兩只麻雀,其中一隻在墻上跳著腳叫道:「小齊小齊,麵包屑和葡萄乾,你答應我的,今天我一大早就去要了,你居然不在!不許賴賬啊!」

      白齊笑了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紙包,往地上一倒,赫然是麵包屑和葡萄乾。

      “我可是隨身帶著呢。”白齊得意道。

      「這還差不多。」小麻雀滿意地跳下來和同伴一起啄食,一邊得意洋洋地向同伴炫耀道,「看吧,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你就從了我吧。」

      另一隻麻雀邊啄邊嘀咕道:「比起麵包屑我更喜歡小米。」

      「啊?小齊小齊,一年份的麵包屑和葡萄乾可不可以換成小米啊?」小麻雀急道。

      白齊看了看沈睿修攤手道:“你不介意多養兩只麻雀吧。”

      “我想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喏,你以後就認準他吧,保準有你吃的,叫上你的同伴別客氣。這傢伙是個有錢人,吃不垮的。”白齊指著沈睿修對麻雀說道。

      「哇,你仇富啊。」小麻雀笑嘻嘻地說道。

      “對,我就是仇富。”白齊哼哼道,拉著沈睿修走遠了。

      「我也仇富。」一直啄著麵包屑的那只小麻雀嘀咕道。

      「親愛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你還仇什麼富吶,有錢同使啊。」小麻雀一跳一跳地過去啄了啄它的腦袋說道。

      「不許私藏小米麵包屑葡萄乾,不許和其他麻雀眉來眼去,不許和其他麻雀生蛋蛋,不許離家出走幾天不回……」

      「OK!」

      楓山公園的菊展區並不大,繞了一圈也就看過去了,兩人並肩走著走著就上了山。楓山公園既然名叫楓山自然有不少楓樹,加上正是秋季,滿山的楓葉飄紅,看起來也別有一番熱情爛漫。

      藏在樹林中的鳥兒們嘰嘰喳喳著,白齊面帶笑容聽著它們的聒噪,渾然把他身邊的人給拋到了腦後。

      “它們在說什麼?”沈睿修出聲問道。他一直走在白齊身邊,可是對方臉上的表情顯然已經忘記他的存在,正滿心歡喜地聽著這些鳥兒們的八卦。

      “它們在抱怨菊展人太多,吵得厲害;那邊那群在討論最近這裡多了好幾只野貓,天天和原本占領這塊地的野貓打架,半夜咋咋呼呼吵個不停;還有那幾只……”白齊看了看不遠處的楓樹上的麻雀,然後對沈睿修笑,“在說我們呢。”

      “哦?”

      “想知道?”白齊抬頭看著沈睿修笑瞇瞇地問道,一臉狡黠。

      “我忽然有點猶豫了……”

      “哪有給人免費當翻譯的,這年頭同聲翻譯多稀缺啊。我翻譯的還是鳥類語言,全世界能找出幾個人來給你做鳥語翻譯?所以我可是很貴的。”白齊嬉笑道。

      沈睿修面帶縱容的微笑,俯身在他的唇上一啄:“這個算定金。”

      白齊緊張地環顧四周,還好這裡比較隱蔽沒什麼人,然後在他的腳上一踩:“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你給我收斂點!”

      “這裡明明很僻靜……”

      沈睿修還沒說完就被臉色發青的白齊給打斷了:“僻靜?這裡沒人,但是有鳥!”說著指著幾處樹枝說道,“這裡,這裡,還有那裡!”

      回應它的是鳥兒們的調笑:「喲喲,青天白日打啵摟抱,羞羞羞。」「你們人類就喜歡到小樹林卿卿我我的,真是,瞎我們的鳥眼。」「嘿嘿,當心我告訴你爹去。」

      白齊鬱卒了一下,他原本還想瞞著白老爹,結果人家一早就知道了,一直不動聲色,某天吃飯突然說道:小齊啊,什麼時候把人帶來給我看看吧。

      當時可把白齊給嚇懵了。他果然太天真,他老爹平日就喜歡聽鳥類八卦,什麼事情瞞得過他?不過綁架的事情好歹沒讓他知道,不然恐怕不會這麼輕易默許他和沈睿修的事。

      一抬頭正對上沈睿修的眼睛,他眼中微微的笑意讓白齊局促了起來,他乾咳兩聲說道:“反正都在一起了,什麼時候跟我去見見我爸吧。”

      “好啊。”沈睿修倒是很痛快地答應了,“說起來要不是伯父開了這麼一家花鳥店我們還真遇不上呢。”

      白齊斜了他一眼說道:“那也未必,其實有件事情你一直不知道,我也沒告訴你。我以前救過你的小命。”

      沈睿修面露不解之色,看著白齊等他繼續說。

      “你小時候不是被綁架過嘛,那時候有只八哥——也就是玄公子——來找我爸,結果他人不在,所以它就委託我寫了張紙條,上面寫的就是你被關的地點。哼哼,要不是我幫忙你哪這麼容易被救出來?”白齊得意地撇撇嘴說道。

      沈睿修一愣,然後反問道:“那你在病房的時候就知道我是誰了?”

      “廢話,你跟我說起來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心想竟然這麼巧。”事到如今白齊還覺得命運真是神奇,多年前的一張紙條的緣分竟然成全了他們兩人。緣分二字,當真妙不可言。

      “那你是挾恩圖報要我以身相許咯。”沈睿修笑道。

      白齊咧開嘴笑得快意,還拍拍沈睿修的肩膀響亮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對,你就從了大爺我吧。”

      回應他的是沈睿修的吻,溫柔而強勢。白齊想,或許這個人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能夠與他走過漫漫此生的伴侶。

      鳥兒們兀自聒噪著:「啊啊啊啊,瞎了瞎了,我一定會長針眼的!」「喂,我記得上次你還跑去偷看過白齊洗澡。」

      「圍觀圍觀,火速圍觀啊,太激了!居然青天白日就在小樹林裡打啵!」「這有什麼,上次我還看到一對野戰呢。」

      「討厭啦人家剛破殼才三個月,好害羞嘛!」「少裝了,上次還看到你和隔壁街區的阿蒙親熱呢。」「口胡,你偷窺?!」

      白齊忍無可忍地推開沈睿修怒道:“誰再囉嗦今天起別想去我那騙吃騙喝!”

      鳥兒們安靜了,沈睿修無奈地看著白齊。白齊總算記起剛剛被他一把推開的戀人,討好地眨眨眼問道:“要不,我們繼續?”

      沈睿修捏了捏白齊的臉,拉著他走出了楓葉林。有些事還是回家拉上窗簾做比較好,唔,還得把家裡那兩只鸚鵡關進浴室裡。

      原來他們很早之前就有了聯系,雖然彼此都不知情,雖然相隔多年不曾知道他們有過那樣一段緣分,可是經曆種種機緣之後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

      其實緣分來得比他們想像得更早,幸而他們彼此沒有錯過。

      第十六章:幸福生活(上)

      白齊的生活就這麼在某個微妙的拐角處一發不可收拾地奔向了和一個男人過日子的道路。

      對此,白老爹十分淡定,簡直是讓白齊匪夷所思的淡定。

      他依舊每天早上起來打開店門做生意,中午人少的時候和隔壁的老大爺磕牙,吃完晚飯去聽附近麻雀的八卦,等日落西山了再優哉遊哉地搖著蒲扇去公園走一圈,權當飯後散步。

      他的生活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兒子出櫃受到任何影響,白齊換位思考一下,自認為無法理解。

      “爸……”某天白齊叫了一聲正在躺椅上曬太陽的白老爹。

      白老爹在冬日陽光的撫慰下心滿意足地閉著眼睛睡覺,聽到白齊的聲音後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眼睛卻沒睜開。

      “我和沈睿修……你真的,不介意?”白齊磕磕盼盼地問道。

      “介意?介意什麼?要死要活逼你們分開?”白蕭睜開眼反問道。

      “呃,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白齊覺得在自家老爹面前臉皮有點繃不住,尷尬地說。

      “小齊啊,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和你的母親離婚嗎?”

      白齊愣愣地反問:“不是因為媽她接受不了……”

      白蕭打斷了他的話:“其實有時候我有點慶幸,幸好,幸好白家血脈到你這裡就斷了。”

      聽到這話白齊內心忽然湧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白家能白頭偕老的夫妻,一對都沒有。”白蕭看著天空長長嘆息,“感情好的多半一方早逝,天災人禍,總之不長久;也有些好聚好散,各奔東西,有時候我也想,這大概就是報應。你爺爺在世的時候曾經遇見過一個江湖術士,請他算過一卦,術師說白家三代而血脈凋零,後嗣斷絕,則不再受勞燕分飛之苦。小齊啊,我比誰都希望你不必受這種苦。”

      “……以前從沒聽你說起過。”白齊喃喃道。

      “和你說這個做什麼?難道要勸你別娶妻生子?你知道我是個信命的人,也認命。認命有個好處,那就是從不執著。世事如此,大抵都是命中註定的。只要你過得好,我也無所謂你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小齊啊,我只想看著你好好過。”

      白齊的眼前忽然有些潮濕,白蕭此刻的笑容裡透出一個父親的慈愛。白齊很少聽他說這麼多關於他的事情,也從未這麼強烈地感受到白蕭對他的愛於寬容。

      “謝謝……”白齊小聲說道。

      白蕭翻了個白眼:“得了吧,跟我肉麻個什麼勁,真謝我養你這麼多年就趕緊給我做飯去,我還餓著呢。”

      “……”

      白齊默默嘆了口氣,他果然不能理解老人家的思維。

      算了,老老實實做飯去吧。

      傍晚的時候沈睿修來接白齊,白齊正在廚房洗手作羹湯喂飽他老爹,白老爹樂呵呵地沖沈睿修眨眨眼,自顧自地喝著南瓜湯。

      “我馬上好了,等我一下。”白齊急急忙忙掛好圍裙洗手,一邊對門外的沈睿修說。

      店裡的鳥兒們都嘰嘰喳喳地議論著,沈睿修大致猜得到它們在說什麼,可是因為語言不通,只能被動接受圍觀。

      「又來接走白齊?口胡,明天早上就沒人喂我早飯了。」

      「你可以問白老爹要啊。」

      「那個老頭子,哼,怎麼可能記得給我們餵食,肯定又去公園找別人聊天八卦去了,最煩這群每天聊八卦的人了,一點沉默是金的品質都沒有。」

      「嚶嚶嚶嚶嚶嚶,都不在乎人家美麗的羽毛因此缺少糧食而失去了光澤,嚶嚶嚶嚶嚶,這是鳥類的一大損失啊。」

      「呸——」「自戀狂!」「臭不要臉的!」

      白齊被這群嘰嘰喳喳的小傢伙弄得耳邊嗡嗡直響,搖搖頭擦乾凈手。

      “記得洗碗啊,可別堆在碗池子裡等著我明天回來洗。”白齊臨走前警告白老爹道。

      白老爹悉悉索索地喝著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伯父我們告辭了。”沈睿修也起身對白老爹說道。

      “走吧走吧,嘖,年輕人啊。”白老爹倚老賣老地搖了搖頭說道。

      面對自家為老不休的老爹,白齊也只能無奈地用眼神向沈睿修示意,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走出了花鳥店。

      坐進了車子沈睿修忽然說:“今天是我生日。”

      白齊一愣,茫茫然地反問:“今天?”

      “嗯。”

      “抱歉我不知道……”白齊囁喏了一聲,覺得很慚愧。

      兩人在一起沒多久,多半也是離多聚少,兩人的關係說不上多親密,白齊總覺得他們在一起後反而顯得有些生分。或許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他們太小心翼翼了,至少他自己,在沈睿修面前總是有些放不開。

      沈睿修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沒關係,不過晚上我要吃你‘親手’準備的飯菜哦。”

      “這個沒問題。”白齊立馬說道。

      其實白齊的手藝也只是一般而已,但是幾個家常菜還是拿得出手的。沈睿修也會一點,按照他的話來說,這叫凸顯一個新世紀新好男人的基本素養,起碼不能是廚房殺手。

      車子在附近的超市停下了,兩人買了點食材準備回去做飯。

      “你想吃什麼?”白齊推著購物車一邊問身邊的沈睿修。

      沈睿修不知怎麼的在薯片的那個貨架站住了,扭頭問白齊:“我可以帶一摞薯片回去嗎?”

      “……”白齊眼皮一跳,“反正是你付錢,想買什麼都隨意。”

      於是購物車裡一般的空間被各種味道的薯片占據了。

      “看不出來你喜歡吃這種垃圾食品。”白齊斜了他一眼說道。

      沈睿修沖白齊笑道:“其實我比較喜歡一邊看電影一邊啃薯片,當然你陪我看更好。”

      “……沈睿修,你今年多大?”白齊有些無語地問道。

      “男人的年齡也是個祕密。”沈睿修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湊到白齊的耳邊輕聲道,“今晚來我房間,我悄悄告訴你。”

      “……沈、睿、修!”白齊咬牙切齒地低吼,耳朵已經紅了。

      始作俑者似笑非笑地沿著他,桃花眼裡盈滿了笑意。

      “好了好了,快點吧,現在都五點了。”沈睿修打斷了白齊的怨念,用買菜轉移他的注意力。

      白齊只得給自己順了順氣,認認真真地思考晚上的功能表。

      “要去訂個蛋糕嗎?不過現在好像來不及了。”白齊問道。

      “蛋糕無所謂,我也不喜歡吃甜膩膩的奶油。”

      “那我給你下長壽面?”

      “這個可以考慮。”沈睿修點頭道。

      天氣冷下來了,太陽落山的時間也越來越早了,等兩人買好東西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候了。

      等到白齊手忙腳亂弄出五六個家常菜和一大碗長壽面的時候,兩人都已經餓得幾近眼冒綠光。

      “第一次做這個,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因為時間不夠了,湯底也不是熬出來的,可能不怎麼好吃。”白齊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不大確定地說。

      沈睿修用筷子戳著飄在面上的鵪鶉蛋問道:“這面真的只有一根嗎?”

      “怎麼可能?如果只有一根面還不能燒斷,你吃的時候還得不咬斷地全部吸進肚子裡,我覺得你的肺活量難以勝任,這個就是普通的龍須面而已。”白齊斜了他一眼說道。

      沈睿修眨了眨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笑道:“我的肺活量你應該很瞭解才對。”

      “……閉嘴,吃面!”

      沈睿修筷子加起一根面條說道:“要真的是一根就好了,這樣我咬這頭,你咬那頭,一起吃面,最後肯定能吃到一塊去。”

      白齊聽得滿臉黑線:“你對八點檔很有興趣嗎?”

      “不是,以前聽我小姑姑說過,她和她老公這麼試過一次,她覺得非常浪漫,當然姑父是怎麼想的我就不知道了。”沈睿修笑笑道,悉悉索索地開始吞面條。

      第十七章:幸福生活(中)

      「小齊越來越偏心了。」在籠子裡的小巴唉聲嘆氣,「以前他做飯總會給我留點吃的。」

      白齊回頭瞪了籠子裡的兩個小傢伙一眼:“還有一點香腸沫,要吃就聽話點。”

      「老婆,你看他、他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寵物。」小巴裝模作樣地嚎了起來,還使勁往小菲身上蹭蹭,也不知道是找安慰還是吃豆腐。

      「安靜點,別打擾我看劇!」正在專心致志盯著電視的小菲不耐煩地頂了頂鬧事的小巴,自己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死盯著電視螢幕。

      白齊嘲笑它:“主人不疼老婆不愛,可憐的小東西。”

      正在努力吃愛心長壽面的沈睿修抬頭看了看白齊,努力咽下面條問道:“它們又在說什麼?”

      “說我見色忘義。”白齊高度概括了以上的對話。

      “要真見色忘義就好了……”沈睿修嘀咕了一句,被白齊瞪了一眼,老老實實扒面去了。

      「老婆,我覺得他也是個妻管嚴誒!」小巴跳著腳對小菲說道。

      「你才看出來?男人就是遲鈍。」小菲沒好氣地說,順帶把擋住它視線的小巴踢開了。小巴的屁股上挨了一腳,怨念地蹲在了籠子角落裡,嘴裡嘀咕著:「家暴什麼的最討厭了。」

      以上的對話,白齊決定讓它們胎死腹中打死不說。

      好在沈睿修也沒問,老老實實扒著面條。

      “飽了。”沈睿修看著還剩小半的長壽面為難地說。

      白齊看了一眼剩下的面條:“還剩一點,多吃點吧,一年一頓也挺難得的。”

      沈睿修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肚子準備再戰。

      「老婆老婆,我們還餓著肚子卻有人吃得快撐死了,我覺得這貧富差距讓人很悲憤!」小巴又開始騷擾自己老婆了。

      正津津有味看著電視的小菲終於毛了:「你很煩啊,不就是我不會給你做飯嘛,這是人類技能,我哪會啊!再囉嗦餓死你算了!」

      「老婆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委屈的小巴想要辯解,卻被小菲凶惡的眼神嚇著了,老老實實蹲在籠子的角落咂咂嘴,又怨念地別過臉瞪著吃撐的那傢伙。

      剛好到了廣告時間,小菲終於想起被它遺忘在角落的可憐傢伙,回頭看了它一眼。小巴小媳婦似的看著它。

      小菲也覺得有點過分了,一跳一跳地來到它身邊用鳥喙蹭了蹭小巴的臉頰:「好了好了,好好的一隻雄鳥,這麼委委屈屈的樣子也不怕人家看笑話,下次不搶你栗子了,嗯?」

      「也不許凶我……」

      「我凶過你嗎?」小菲理直氣壯。

      「好吧,我懂,那是愛的教育……」小巴自我安慰著。

      “兩個小傢伙又在嘀咕什麼?”沈睿修終於把剩下的面條都下了肚,為了表達他的誠意還把湯給喝了個幹凈,此刻皺著臉痛苦地揉著肚子。

      “畫餅充飢,以及愛的教育。”白齊言簡意賅地概括。

      “我只覺得小巴總被欺負。”

      “它管這個叫聽老婆的話,萬事老婆做主。”

      “……妻奴?”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籠子裡的小巴可不幹了:「我那是尊敬疼愛老婆!」

      白齊面無表情地指著小巴說道:“通常妻管嚴都是這麼自我辯解的,這沒法掩蓋它妻奴的本質。”

      “辯解什麼?”沈睿修聽不懂小巴方才的吶喊,只得求助於翻譯專家。

      “它說它這是尊敬疼愛老婆。”

      沈睿修同情地看了它一眼,那眼神讓小巴內心很悲憤。

      「看什麼看,沒見過妻管嚴啊,討厭討厭討厭!動物都是很尊重雌性的,懂的討好雌性的雄性才能繁衍後代!」炸毛的小巴撲騰著翅膀在籠子裡上躥下跳,不過這會兒沒人理會它了。

      白齊撇撇嘴,他繁衍後代的任務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能了。

      當真是應驗了那時候聽到的那兩只麻雀的話:白頭到老,斷子絕孫。

      “你不吃嗎?”沈睿修見白齊的碗裡還剩下小半碗,不禁問道。

      “大概是看你吃得這麼撐,我的胃口被你一起敗壞了。”白齊嘆氣道,“現在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為了你的小肚子著想,去洗碗吧。”

      沈睿修看了滿桌子的盤子喪氣地問道:“我是不是第一個自己洗碗的壽星?”

      “總之不會是最後一個。”白齊鎮靜道。

      沈睿修聳聳肩,端起盤子一邊說道:“我有點後悔沒買個小型洗碗機。”

      “因為平時都是我在洗。”白齊淡淡道。

      沈睿修哀怨地瞪著他:“你生日的那天我也幫你洗。”

      白齊嘴角一彎:“乖。”

      “洗碗有獎勵嗎?”沈睿修還不死心。

      白齊點點頭:“有的。”

      沈睿修的眼睛亮了,端起盤子一股腦兒塞進洗碗槽幹活去了。

      白齊深吸了口氣,看了看時鐘。廚房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伴隨著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一瞬間有一種難言的寂靜。

      “小齊。”沈睿修的聲音忽然從廚房傳來,帶著一種戲謔之感,“你是在思考怎麼把自己系上蝴蝶結打包送給我當生日禮物嗎?”

      內心糾結的事情忽然被戳穿,白齊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動作太猛險些帶翻了椅子。

      沈睿修面帶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靠在廚房的門框上:“你可以慢慢想,這堆碗盤很難處理,我覺得我至少還需要十分鐘。”說著還揚了揚手上沾滿了泡沫的盤子。

      白齊默默起身,把正在大肆嘲笑他的兩只鸚鵡關進了書房,自己找出睡衣鉆進浴室。

      這絕對是白齊生平洗得最糾結的一次澡,主要是想到不久後會發生的少兒不宜的事情他就覺得空氣有點不夠用。

      自從綁架事件發生後他們就正式在一起了,偶爾白齊也會宿在沈睿修家裡,但是令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是他們竟然……沒做過……

      這麼純潔的男男關係讓白齊覺得很不正常,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種半同居的環境下兩人這麼“相敬如賓”……這這這……簡直太不對勁了。

      有次白齊忐忐忑忑拐彎抹角地和沈睿修提起,沈睿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就問了一句話:“你真準備好了?”

      白齊立馬敗退。

      沈睿修問的正中要害,他確實沒準備好。雖然沈睿修這傢伙時常衣衫不整地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但是他躁動之餘還是帶著一絲恐懼。

      關掉水,擦乾身體穿上睡衣,白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瞬間有些恍惚。

      柔和的燈光下的年輕人看起來有些瘦,發梢上還沾染了細細的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滑。

      浴室門被輕輕敲響了,沈睿修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溺死在裡面了。”

      白齊面無表情地拉開門,繞過沈睿修徑直到床上躺平。

      “來吧!”

      就義一般的口氣讓沈睿修頗為無奈。他做到窗邊撫摸白齊的有些潮濕的發絲:“我覺得我們之間有點誤會。”

      白齊緊閉的眼睛睜開了,定定地看著沈睿修。

      沈睿修嘴角一彎:“這是做愛,不是上刑。”

      白齊的臉色千變萬化,據他所知同性之間的第一次都和上刑差不多。

      見白齊還是一臉警惕,沈睿修含笑摸了摸他的額頭,從床頭櫃裡拿出一物塞進他手裡:“那第一次讓你來好了。”

      手裡的潤滑劑冷冰冰的,白齊愣愣地看著,又難以置信地看向主動在床上躺好的沈睿修:“你……你讓我來?”

      沈睿修嗯了一聲,十分主動地解開了襯衫的衣扣露出健康的蜜色肌膚,臉上帶著曖昧氣息的笑容在燈光下有些晃眼,白齊的眼睛死死跟緊他縴長有力的手指,衣扣漸開,現出精緻的鎖骨,然後是胸前若隱若現的乳首。

      白齊咕咚一下嚥了口唾沫,握著潤滑劑的手更是緊了緊。

      沈睿修靠在床頭勾起一抹微笑:“幫我脫。”

      這種時候從善如流才是本能,白齊餓狼撲食一般坐到了沈睿修的腿上,一口啃在他的嘴上。沈睿修低低笑了一聲,按住他的後腦煽情地加深了這個吻。

      “唔……”唇齒交纏之間,來不及吞咽的唾液從嘴角流了下來,沈睿修的手靈巧地解開了白齊身上的睡衣帶子,睡衣被褪到腰間,白齊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勉強掙開沈睿修的熱吻喘息著問道:“你不是說讓我來?”

      沈睿修的唇上泛著潮濕的水澤,他微微一笑,舌尖在下唇上掃過:“你繼續。”說完好整以暇地任由白齊折騰。

      大概是沈睿修臉上那種事不關己卻又曖昧煽情的笑容讓白齊覺得有些羞惱,他覺得這是一種嘲笑。白齊一口啃在了沈睿修的鎖骨上,對著他的喉結又是咬又是舔,可是沈睿修非但沒有一點情動的樣子,反而低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白齊懊惱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按照你這個速度,到天亮也未必能做完。”沈睿修背靠著柔軟的枕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床頭燈散發著溫柔和煦的光亮,沈睿修長長的睫毛投在臉上猶如兩把小刷子,他此刻曖昧又縱容的笑容因為嘴唇的微腫顯出幾許情色的意味,加上他衣衫半解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白齊覺得這傢伙簡直是個勾人的妖孽!

      白齊深吸了口氣準備再戰,這次目標是沈睿修的胸口。因為緊張而手心出汗,白齊的手在沈睿修的胸前摸來摸去,沈睿修寵溺地任由他胡來——不過這傢伙的技術……真是太糟糕了。

      舌頭在乳尖上舔過,白齊忐忑地抬頭看了沈睿修一眼,這傢伙臉上還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配合一點行不行?”白齊終於惱羞成怒了。

      沈睿修很委屈地反問:“我還不夠配合嗎?”

      白齊噎住了,喪氣地往他身上一靠,沈睿修卻好像被刺到了一般抖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白齊緊張地坐了起來看著他。

      沈睿修指了指肩上的舊傷,白齊一愣,那是綁架那次受的傷,沈睿修肩上中彈,幸而子彈沒有卡在體內,連醫院都不用去,包紮一下就完事了,不過左手因此有陣子不方便。

      “還會疼嗎?”白齊擔心地問道。

      “沒事,不要碰到就好。”沈睿修安慰似的說,“如果讓你掃興了,我很抱歉。”

      白齊越加說不出話來,氣氛一下子有些冷。

      “還是……還是你來吧,我怕待會兒會弄疼你。”白齊低著頭小聲說道。

      沈睿修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你不必……”

      “今天還是你生日。”白齊打斷道,“你來吧。”

      說完不由分說地把攥在手心的潤滑劑塞回給了沈睿修。

      沈睿修抬起白齊的下巴,臉上的笑容越加溫柔:“恭敬不如從命。”

      第十八章:幸福生活(下)

      溫熱的舌頭從白齊的喉嚨下掠過,潮濕的津液在空氣中微涼,白齊不覺顫了顫,坐在沈睿修腿上的身軀立刻僵直了。舌頭配合著唇往下挪移,沒一會就咬住了白齊的乳尖,白齊渾身一顫,兩手搭住沈睿修的手臂,張開嘴大口喘息。

      “真敏感……”沈睿修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在此時此刻湧動著情欲的氣氛中顯得無比挑逗。

      白齊從來不知道男人的乳首也會這麼敏感,或許是因為對象的關係,此刻被濕熱的舌頭舔舐,被尖銳的牙齒溫柔地啃咬,被豐潤的唇瓣摩挲,乳尖發熱挺立,他幾乎要忍不住發出異樣的聲音。

      沈睿修的手已經探進了白齊的睡衣下,大腿內側的嫩肉被反復揉掐,卻偏偏無視熱情勃發的挺立,白齊被他挑逗得幾乎要瘋了,跨坐在沈睿修身上不斷磨蹭,可是始作俑者卻在他的乳尖留連,修剪整齊的指甲在白齊發熱的大腿根部搔刮而過,白齊終於忍無可忍地一口咬在他沒受傷的肩上。

      “快點!”白齊悶悶地低吟了一聲。

      沈睿修低笑了起來:“這就忍不住了?”

      “閉嘴!”

      話音剛落,沈睿修一把將他按倒在床上,白齊一時措手不及,突然顛倒的體位讓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著沈睿修,他一手撐在白齊的臉旁,漂亮的桃花眼裡盈滿了笑意。

      “如你所願。”沈睿修喑啞的聲音響起,熱情得像是要融化一般的吻已經落了下來,舌頭撩開嘴唇在口中肆無忌憚地橫行,努力往喉嚨深處探去,白齊被這種充滿侵略意味的深吻震懾,抵住上方的沈睿修想要緩口氣,沈睿修卻趁著他掙紮的時機一手拉下了他的內褲。

      早已蓄勢待發的火熱一下子解脫了束縛,縴長有力的手指在殷濕的玲口一刮,白齊渾身一顫險些泄了出來,沈睿修的吻更加煽情,幾乎讓白齊窒息當場。

      “沈……沈睿修,你……”好不容易爭取到一口新鮮的空氣,白齊瞪著沈睿修,用顫抖的聲音抗議。

      沈睿修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淺笑,舌尖從濕潤的唇瓣上滑過,模樣無比勾人。

      “我保證會讓你很舒服的。”沈睿修低聲說,嗓音因為浸潤了情欲而低啞磁性。

      白齊被他的聲音所誘惑,呆呆地看著他分開他的雙腿,直到急需紓解的地方被溫柔地含入了一個溫熱的所在,白齊低呼了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睿修。

      柔軟濕熱的口腔包裹著他,舌頭靈活地從炙熱的頂端滑過,沈睿修壞心地一吮吸,強烈的緊致感和無可抵擋的快感讓白齊悶哼一聲,舒服得他連腳趾都蜷曲了起來,腹下一緊射了出來。

      “對……對不起。”白齊慌亂地道歉,從來都是有需求自己解決的悶騷青年第一次被人這麼對待,完全是潰不成軍地繳械了。

      沒想到沈睿修反而笑了出來,拇指擦去嘴角的濁液低聲道:“第一次嘗試,感覺倒也不壞,你的反應讓我尤其有成就感。”

      白齊直愣愣地看著他,不覺吞了口唾沫,沈睿修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湊近白齊的臉頰,睫毛幾乎要掃到他的臉。

      “繼續?”喑啞的聲音問道。

      白齊暈乎乎地點點頭,事實上他現在舒服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沈睿修勾出舌頭在白齊的鼻尖上舔過,像是寵物一般的親昵舉動讓白齊放鬆下來,半瞇著眼睛舒服得直哼哼。

      “很舒服?”沈睿修帶著輕笑的聲音響起,旋即耳朵被輕咬住了,耳垂被含入口中細細吮吸,酥酥麻麻的快感並不強烈,卻很輕易地讓人卸下了警惕。白齊已經有點困倦了,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沈睿修的手在他的腰間緩緩下滑,危機感讓白齊渾身一顫,密處被突然探入的感覺怪異而別扭,他強忍著推開沈睿修的沖動,強自閉上眼睛忍耐。

      “來,翻個身。”沈睿修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第一次還是這樣的體位比較舒服,不然你會很疼。”

      白齊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他悶不做聲地閉著眼睛,僵硬地蜷起膝蓋翻了個身。

      “真聽話。”戲謔的聲音還不放過他。

      “要做快做!”惱羞成怒的白齊怒道。

      濕熱的吻落在白齊赤裸的脊椎上,沿著脊椎的線條一路往下,水澤的聲音和脊背上傳來的潮濕柔軟的觸感讓白齊才萎靡下去的分身再度站了起來,抓著床單的手指更是收緊了。

      潤滑劑被擠入體內的感覺有些冰涼,可是隨即探入的手指進出的時候他很快覺得熱了起來,不是生理上的快感,而是心理上的。因為是沈睿修,所以覺得可以接受。

      修剪整齊的指甲在柔軟的內壁上輕輕刮過,帶來異樣的感覺,手指逐漸深入,一根根增加,大量的潤滑劑被擠了出來,乳白色的液體如同精液一般,襯著淺色的穴口更顯得情色異常。

      白齊的喘息聲逐漸清晰了起來,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一種酥麻的快感從脊椎尾端竄了上來,他不禁哆嗦了一下,口中發出輕微的呻吟。

      沈睿修趴在他身上親吻他的後勁,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呢喃:“有點催情的成分,這樣你會好受一點。”

      燥熱的感覺讓人情動,白齊低嗚了一聲,手指更加緊抓身下的床單,身體隱祕處被進進出出的手指擴張著,感受得到對方灼熱的視線,那種從裡到外被掌握的感覺令人恐懼。

      “這裡……吸得好緊。”沈睿修輕輕舔舐著白齊的耳後,戰栗的感覺讓白齊緊閉著眼睛,情色的挑逗更是另人臉紅。

      “閉嘴,要做就快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沈睿修輕笑了一聲,一手扶住白齊微微汗濕的腰一挺身。

      “唔……”白齊低低痛吟了一聲,密處被撐開的痛苦讓他眼前一瞬間發黑,沈睿修在他的後頸輕輕舔舐著,細微的酥麻感稍稍緩解了這一刻的痛苦,下一秒溫柔的親吻變成了毫不留情的啃咬,

      穴口被突然撐開,完全被貫穿的那一刻白齊覺得自己被撕裂了,前戲和擴張好歹沒有出血,可是那種被撐開的感覺讓他全然僵在了那裡動彈不得。沈睿修似乎也在忍耐著,一手在他身下套弄,另一手在他的胸前揉捏。

      緊張和僵硬的感覺因為摩挲在他皮膚上的手而逐漸緩解,白齊皺著臉低聲說:“你動吧……”

      話音剛落填滿小穴的巨物終於撤出了一些,再用力貫入,白齊低吟了一聲,嗚咽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滲了出來,遠比手指粗大的硬物在體內進出,伴隨著令人臉紅的水澤聲,緩慢而有力的挺動沒一下都讓白齊顫抖著嗚咽出聲。

      反復進出抽插之下,之前的痛苦減輕了一些,體內傳來的酥麻感逐漸取代了痛楚,白齊兩眼迷離地半睜著,口中發出細微的泣音。火熱的手掌摩挲著前端的挺立,白齊被這種前後夾攻的快感弄得呻吟連連,幾乎是尖叫著射了出來。

      痙攣的身體連帶內壁都緊緊絞住了沈睿修,緊致得令人疼痛的內壁濕潤而火熱,沈睿修按住白齊的腰肢用力進出了幾下,終於也泄了出來。

      精液在體內噴發燙得白齊渾身一哆嗦,整個人徹底軟在了床上喘息。

      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疲倦的感覺包圍著他,白齊呢喃了一句昏昏沉沉地想要睡了,沈睿修掰起他的臉狠狠要了個舌吻。

      “算了,今天就放過你吧。”

      白齊迷迷糊糊地聽到這麼一句,還沒來得及細想就陷入了黑甜的夢鄉中。

      第十九章:長相守(上)

      白齊是被廚房裡飄來的魚粥的香味勾醒的,他睜開沉重的眼皮,喉嚨幹澀,四肢無力,他花了半分鐘盯著天花板發呆,然後勉勉強強坐了起來。

      床頭櫃上有一杯溫水,蓋著蓋子。白齊端起來喝了一口,感覺喉嚨裡幹澀的感覺好多了。

      推開被子下床,剛一沾到地面的時候白齊的臉抽了一下,總算沒有大礙,走路不成問題,他循著香味去找吃的,一看到客廳的時鐘才發現原來已經十點了,怪不得他會覺得餓。

      “醒了?”沈睿修聽到拖鞋的聲音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勺子。

      “……嗯。”白齊見他一臉自然,也不禁放鬆下來,還笑了笑說,“我餓了。”

      “粥馬上就好,上次就說了要煮給你喝,結果最後成了你煮給我喝,還是一大碗沒有配菜的白粥。”沈睿修一邊說一邊剪開盒裝牛奶的封口倒了一些到粥裡。

      “魚粥也要加牛奶嗎?”白齊不禁問道。

      “聽說加一點會更香。”沈睿修用勺子攪了攪魚粥,自己舀了一小勺嘗了嘗,滿意地咂咂嘴,“味道很不錯哦,去坐好,我盛給你。”

      “有你這麼自誇的嗎?”白齊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有理由驕傲的,這可是第一次做魚粥。”沈睿修從碗櫃裡找出兩只瓷碗盛滿魚粥端去餐桌,又找了點牛肉醬蘿蔔幹之類的配菜一並放到桌子上。

      “好了,真是難得在家吃早飯。”沈睿修遞了個勺子給白齊,自己也坐了下來,“嘗嘗看。”

      白齊嘗了一口,鮮嫩的魚肉配上粘稠豐潤的珍珠米以及粥中淡淡的奶香,口腔中一下子盈滿了食物香甜濃鬱的氣息,白齊心滿意足地咽了下去,還舔了舔嘴唇。

      “好吃。”

      沈睿修支著下巴看著他,像只看著雞圈裡的雞仔搖著尾巴的狐狸,白齊被他看得發毛,趕緊低頭喝粥。

      “還疼嗎?”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白齊險些嗆住了,他低頭看著碗裡的魚粥,搖了搖頭。

      “那舒服嗎?”

      這下白齊是真被噎住了,他深吸了口氣惡聲惡氣道:“下次換我壓你你就知道了。”

      結果這個厚臉皮的傢伙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好啊,時間你定,地點我定。”

      “地……地點?”白齊有點反應不過來。

      “比如你家,比如外面……”沈睿修笑盈盈地說道。

      “……你想都別想!”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間,窗臺上傳來篤篤篤的聲響,白齊抬頭一看,七八隻麻雀站在窗臺上啄玻璃,他不由放下魚粥去開窗。

      「新婚快樂,我們是來要喜糖的。」「嗯嗯,我要小米,他要麵包屑,我們不挑食,不挑食的麻雀才是好麻雀。」「百鳥朝鳳,百雀朝齊,哈哈哈哈,沒有貢品哦,我們是來索要打賞的。」

      白齊的臉抽了抽:“不勞而獲是可恥的。”

      「口胡,我們只是來討喜酒的!別以為男人和男人結婚就可以省下酒席錢,上次鄰街那對雀夫夫就這麼不聲不響地結婚了,連請客都不請,真是太小氣了,白齊你可不能學它們啊,不然我們就給你老爹說八卦去,專挑你們不分場合卿卿我我的部分!」麻雀們紛紛威脅道。

      白齊尷尬地笑了笑,默默扭頭對沈睿修說:“拿點麵包來,我要投食堵上這群小傢伙的嘴。”

      沈睿修拿了一個食盒過來,裡面是分格的,有放葡萄乾的也有放小米麵的,林林種種,看得這群麻雀們口水直流。

      「伙食真好,求常駐求包養啊,我可會賣萌了!」一隻圓滾滾的麻雀說著一縮腦袋收起小細腿把自己團成一個球——當真是圓的。

      「我我我,我會打烏鴉,非常神勇!那只烏鴉嘴敢來你這裡詛咒你我就幫你打跑它!」另一隻麻雀趕緊表明自己作用重大,圓溜溜的眼睛直盯著白齊。

      「我幫你監視你男人,他敢出軌我就敢告狀!」

      一時間耳邊都是嘰嘰喳喳的吵鬧聲,白齊聽得耳暈,搖搖頭抓了一小米喂它們。麻雀們不挑食,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啄著小米吃得很開心。沈睿修也依樣喂這群小傢伙,有膽子大的麻雀還跳到了他的手上啄著小米,手心癢癢的感覺讓沈睿修不覺微笑了起來。

      “這群小東西很可愛吧。”白齊撫摸著一隻麻雀的羽毛說道。

      “嗯,我一直覺得它們應該很怕人,每次一靠近就嚇飛了。”沈睿修低聲道。

      “麻雀們很聰明,記憶力非常好,也很勇敢。如果你救過它,它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記得你,而且對你很親近。”

      “真不可思議。”

      白齊沉吟了一聲,又抓了一把小米喂它們,麻雀們已經吃飽了,嘰嘰喳喳地感謝他的“喜宴”,齊齊飛跑了。

      “冬天的時候它們會比較常來,因為缺少食物,平時它們能找到食物填飽自己的肚子。到哪裡都能見到它們充滿活力的樣子,真是可愛。”白齊喃喃道。

      “富有愛心的麻雀王子。”沈睿修調侃道。

      白齊瞪了他一眼,正對上沈睿修的眼睛,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滿地充盈著一種名為溫柔的情緒,滿得像是要溢出來。這樣的眼神,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從中辨認出,這是愛。

      “其實我一直想找到這麼一個人,可以陪我一起喂麻雀,不會因為我聽得懂鳥語而疏遠我,也不會想利用我去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更不會因此恐懼我。”白齊看著在花園裡的樹枝上跳來跳去的麻雀們輕聲說。

      “你已經找到了。”沈睿修將手覆在白齊的手上,骨節分明的手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修長而有力,那是一隻可以信任的手,乾燥溫暖,一如它的主人。

      “嗯。”白齊抬頭對上沈睿修,不由微笑了起來。

      他曾奢望的愛情,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他已經找到了。

      第二十章:長相守(中)

      日子就這麼平靜而暗潮洶湧地過了下去,暗潮洶湧自然是暗在某些不足為人道的地方,比如說關燈拉窗簾後發生的事情——沈睿修一開始還奇怪白齊為什麼對拉窗簾這麼有執念,直到某天他在窗前發現兩三隻麻雀,以及和麻雀擺事實講道理的白齊。

      ——“你們能不能別整天盯著我啊。”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你們這是偷窺啊!麻雀大爺們,講點道理吧!我請你們吃飯行不?”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老爹?那個老頭子又想幹嘛?!”

      ——“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算了,你們贏了,我還是老老實實拉窗簾吧。”

      白齊垂頭喪氣地給這群小傢伙們喂了點麵包屑,又拉上窗簾鬱卒地走開了。

      “怎麼?又被這群小傢伙欺負了?”沈睿修端著一杯咖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笑著問道。

      “你以為我是那只倒楣烏鴉嗎?怕麻雀怕得丟盡了烏鴉的臉。”白齊斜了他一眼說道。

      沈睿修抿了一口咖啡指了指茶幾上的薯片:“要不要陪我看電影?”

      “好啊,難得你今天休息,平日看你朝九晚五的,比上班族還上班族。”白齊在沙發上坐下,隨手拆了一包原味薯片。

      沈睿修笑了笑:“喂喂喂,我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當然是朝九晚五了。”

      白齊冷笑了一聲,伸手在沙發墊下一摸,摸出一把槍來:“正常人會把在沙發裡塞這種東西嗎?”

      沈睿修立刻委委屈屈地說:“明明是你摸的位置不對……”說著自己也伸手在沙發墊子的接縫裡探來探去,隨即展示了一下手上的東西——一管潤滑劑。

      “你看,我在哪裡都有準備,不管是浴室還是陽台還是花房還是沙發,任何地點都不能放過。”

      “……”

      白齊無力和這傢伙爭辯這個,默默去放電影啃薯片,所幸這裡的家庭影院效果不錯,能鎮得住在沙發裡亂塞潤滑劑的變態。

      “小齊你真是越來越冷淡了。”沈睿修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難道真的要我自己做好準備工作乖乖躺好你才會興奮起來嗎?”

      “你死了我會比較高興。”白齊沒好氣地說。

      “……你你你你戀屍?”

      “……滾你丫的!”

      處得久了才能發現沈睿修這傢伙那張微笑面癱的臉下真正的模樣,肚子黑,經常性精蟲上腦,還喜歡在各種地點精蟲上腦——按照這傢伙的歪論,禁欲太久小蝌蚪都會變成青蛙的,看電影吃薯片的時候非常幼稚,會做的菜不超過五個,還通常千方百計找出不下廚的理由,不會洗衣服——他覺得這是不必要的技能,討厭青椒和香菜,嗜辣,重口味——各種意義上的。

      看完電影兩只鸚鵡已吵吵嚷嚷索要吃的了,沈睿修找了個蘋果開始削皮滿足兩只努力攢體重準備生寶寶的鸚鵡,當然主要分量是落入了小菲的嘴裡。

      白齊一直對沈睿修削蘋果的技術很好奇,可是每次問起他都是笑而不語地看著他,一臉意味深長。

      一旦看到沈睿修笑成這樣白齊就有很不好的預感,通常這個衣冠禽獸的傢伙發情前都會這麼笑,起初白齊還會被他這種笑容晃到眼,暈乎乎地就被推倒在床,後來隨著次數多了警覺性大大提高,再好看的笑容也架不住次數一多就免疫啊。

      家裡兩只鸚鵡自從知道白齊對沈睿修攤牌了自己懂鳥語的事情後更加肆無忌憚了,想吃蘋果了直接就蹭到沈睿修身邊口吐人言了:“蘋果,apple。”

      雖然發音有點奇怪,但是沈睿修還是聽得懂的。

      看沈睿修削蘋果是件挺享受的事情,主要是他削皮的技術太熟練了,流暢的一路削下去看起來好像蘋果皮是自動脫落的,白齊數度想要指導,被沈睿修那種斯文敗類的笑容嚇退,改作乖乖欣賞。

      “你到底能把皮削到多細?”白齊好奇地問道。

      “沒試過,可以試試看。”沈睿修頭也不抬地說道,把手頭上削好的那個遞給白齊。

      兩只鸚鵡立刻撲了上來求食,白齊只得再找了一把小刀把蘋果切碎了喂鳥。

      拿起小刀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對了,我經常看到你吃蘋果的時候拿舌頭舔刀鋒,但是從來沒見你割傷過,這是怎麼做到的?”

      白齊曾經因為被誤導拿手指試了一下,結果是他的手指受創。

      沈睿修抬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樣子:“你看得挺專注啊。”

      白齊乾咳了一聲:“誰讓你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我暗地裡詛咒你舔破舌頭很久了。”

      “哦?”沈睿修飽含深意地應了一聲,那神情似乎在說以後收拾你。

      「老婆,我總覺得他在醞釀什麼壞事。」小巴嘀咕道。

      「肯定的啦,你看這傢伙三天兩頭把我們關書房!」小菲也應和著,「然後自己和小齊做各種壞事。」

      「就是,人類最奇怪了,一年四季都發情。」

      “你們倆再嘰嘰咕咕的現在就關書房。”沈睿修雖然聽不懂它們在說什麼,但是直覺肯定不是什麼好話——看看白齊的臉色就知道。

      兩只鸚鵡立刻安靜了。

      白齊在心裡默嘆他這個前主人正是一點威嚴都沒有,以前就是靠食物來威壓眾鳥,可是沈睿修一句話就夠了。

      差距啊差距。

      “這樣夠細了吧。”沈睿修展示了一下最多只有0.5釐米寬的蘋果皮,問道。

      “厲害。”白齊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

      沈睿修笑了笑,繼續削皮,因為削得非常細,一圈一圈的蘋果皮螺旋落下,中間絲毫沒有斷開的趨勢。

      白齊看得目瞪口呆,眨巴眨巴眼看著貼在沈睿修指尖的小刀。修長有力的手指握著水果刀,另一手緩緩轉動蘋果,果皮就好像自動脫落的一半一圈圈滑落下來,厚度均勻,薄如蟬翼。

      白齊第一次覺得削皮也是種藝術,不記得是在哪裡看見過的,會削蘋果皮的男人大多是稍有潔癖,十分有耐性的人,個性大多也很謙和——這點白齊有點懷疑,眼前削蘋果皮的傢伙的本質是個喜歡出賣色相經常笑得一臉斯文敗類還一肚子壞水的傢伙,尤其在床上。

      「老婆,我覺得人類真是難以理解。」小巴開始嘀咕。

      「怎麼了?」

      「我覺得蘋果不用削皮就很好吃,但是人類非要說皮上有農葯。」

      「閑得蛋疼吧。自己撒農葯自己削皮。」

      「嗯,人類老愛幹一些奇怪的事情。」

      “倆小傢伙嘀咕什麼呢?”沈睿修一邊削皮一邊出聲道。

      白齊嘴角一彎:“詆毀你。”

      兩只鸚鵡立馬跳起來抗議白齊的誹謗了。

      “好了。”沈睿修展示了一下手上光潔豐滿的蘋果,又指了指地上一圈一圈的蘋果皮。

      白齊拍了拍手:“厲害,要不量一下到底有多長?”

      “算了,挺無聊的。”沈睿修笑笑說,拿刀將蘋果切成四瓣,兩只鸚鵡已經飽了,此刻只能抱怨一下鳥類的食量太小,

      於是削蘋果的人和看削蘋果的人將削好的蘋果吃掉了。

      期間因為太膩歪被兩只鸚鵡吐槽瞎鳥眼,兩個小傢伙為此得到了在廁所待上一整天的待遇。

      第二十一章:長相守(下)

      偶爾也會去沈家祖宅,陪沈老爺子和玄公子吃頓飯。大概是半年前兩人被沈老爺子一通電話從被窩裡緊急呼叫到了祖宅,結果兩人剛一出客廳就看見旋梯上睡衣長發眼神矜傲孤眥的俊美少年,頓時陷入了目瞪口呆的境地。

      反倒是旋梯上扶著扶手的少年見了他們只是淡淡一句:“你們真慢。”

      白齊這才反應過來:“玄公子?”

      “裴玄,字墨初,你們可以叫我阿玄。”少年拋下這句話就提著過長的睡衣下擺晃晃悠悠地回餐廳去了。留下兩個過度震驚言語不能的傢伙面面相覷。

      時間久了反倒是習慣了,在花園時常可以看到玄公子陪沈明晏下棋,以前是八哥的時候沒法光明正大和沈明晏下棋,現在成了人倒是得償所願了。

      沈明晏只和玄公子下了一局就明白了他和白齊之間的貓膩,原來以前一直是他和玄公子在下棋,白齊反倒像個提線木偶似的依玄公子的話行事。

      “來了?”玄公子端著黑檀木的茶盤從二樓走了下來,見到白齊和沈睿修也只是略一點頭招呼。

      白齊看著他一身酷似古裝的衣服不禁嘆了口氣,這傢伙的生活習慣還停留在古早古早的年代吧,留著這麼長的頭發死不肯剪,也不嫌熱,還有這衣服,這麼長的下擺也不怕走樓梯的時候滾下來。

      “去亭子裡坐吧,我答應給明晏泡茶,便宜你們了。”玄公子淡淡道,下一秒一腳踩在衣擺上,茶盤在扶手上一撞,整個人從樓梯上一溜煙滾了下來。

      “砰砰砰砰砰砰……”

      碰撞聲終於停下了,白齊咽了咽口水看著倒在他腳邊的玄公子,茶盤連同茶託茶杯茶寵一股腦兒從旋梯上乒呤乓啷滾了下來,砸了玄公子一身。

      玄公子頭朝地一時間不知死活,撞見這尷尬一幕的兩人一時都不知怎麼辦才好,也不知道玄公子傷沒傷著。

      “……你沒事吧?”沈睿修抽了抽嘴角問道。

      聽到沈睿修的聲音玄公子哼哼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背上被熱茶濕了一大片,墨色的錦衣因為水澤而顏色更深,浸開來的沸水燙得他嘶嘶吸著涼氣七手八腳地把衣服從身上扒了下來,飛快地跑到臥室更衣去了。

      “我就說穿這麼長的衣服不安全。”白齊愣愣地說。

      沈睿修搖搖頭去花園找沈老爺子了。沈明晏一聽玄公子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還用泡茶的沸水倒了自己一身,頓時表情古怪地嘆了口氣。

      “第三次了。”沈明晏起身說道,“阿玄說他走不慣樓梯,大白天又不能飛來飛去嚇人,我去看看他。”

      說完便離開了亭子,留下白齊和沈睿修面面相覷。

      “我現在有種很可怕的想法。”白齊喃喃道。

      “嗯?”沈睿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似乎也對此很好奇。

      “那個下巴抬得老高白眼看人的傢伙……大概,或許,可能是個阿呆。”白齊緩緩說道,立刻被自己的設想寒到了,抖了抖胳膊齜牙咧嘴的。

      “要跟我來一局嗎?”沈睿修指了指亭中石桌上未著一子的棋盤問道。

      白齊斜睨他:“一局什麼?五子棋嗎?”

      “我十八班武藝樣樣精通,歡迎隨時考驗。”沈睿修拈起一粒白子款款微笑,“你先行,誰輸了明天誰做飯。”

      “你明天要上班來著,還是我來吧,換一個賭。”

      “那好,我贏一局晚上多做一次。”沈睿修不害不臊地說。

      白齊的臉皮在他的鍛煉下已經越長越厚,此刻只是鄙視地瞪了他一眼反問道:“一夜七次郎你能嗎?”

      “比你能一點。再說我行不行你應該最清楚才對,要是你記性不好我很樂意晚上幫你回憶一下。”白子拈在指尖貼著抿起的薄唇,沒臉沒皮的傢伙笑得一臉勾人。

      “……”

      白齊沒好氣地盯著棋盤,心裡把這個人形赫爾蒙散播器推倒一百遍。

      不到五分鐘抓耳撓腮的白齊就小聲問道:“可以悔棋嗎?”

      沈睿修笑得一臉高深莫測:“你說呢?”

      白齊一拍桌子:“再來,我就不信我會再輸!從小到大我和我爹下這個從來沒輸過!”

      “好啊。”某人答得很歡快。

      一局又一局,當白齊意識到自己欠下的“次數”足夠他還個十天半個月了,這才白著臉囁喏:“賭約可以作廢嗎?”

      “你說呢?”

      還是同樣的反問,眼前的人卻笑得越加得意且危險,直笑得白齊背後涼氣嗖嗖,果真是只搖著尾巴的大狐狸,還正在盯著雞圈裡的雞仔看。

      他還是回家去躲兩天吧……

      末了他還嘟噥了一聲:“這麼小氣又睚眥必報……”

      沈睿修笑了笑:“睚眥必報在我看來是個中性詞。得罪過我的人我自然不會和他客氣。”

      白齊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得罪過你嗎?”

      “你四肢完好地活在這裡還能和我一起下棋,當然是沒有。”

      白齊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上次我被綁架……”

      “你想知道?”沈睿修眨了眨眼凝視著白齊,漂亮得淩厲的桃花眼中濃濃的肅殺意味顯得有些陌生。

      “……還是算了,你的事我管不了。”白齊撇撇嘴自討沒趣。

      就算在一起了,他也不會真去一一瞭解沈睿修的事情。他們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彼此的世界在某個地方交集,因此他們相遇相知,並且最終走在了一起。可這並不代表要完全融入對方的世界。

      就像……沈睿修永遠也聽不懂鳥類的語言,他也永遠都不想瞭解一個他所不熟悉的世界。

      “好了好了,真沒事了,你不是都上過葯了嗎?一點燙傷而已。”遠遠傳來玄公子的聲音,他換了一身衣裳,卻還是寬袖博琚的衣裳,長長的黑發隨意束了起來,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俊美公子。

      “以後走樓梯小心些,隔三差五滾一次樓梯也真是夠折騰人了,再這樣下去我只好讓人在樓梯上鋪軟墊了。”沈明晏半是無奈地說道。

      “摔一跤有什麼大不了的,又死不了。”玄公子撇撇嘴滿不在乎道。

      “行了,不是說要幫我泡茶嗎?來吧。”

      棋盤被撤了下去,黑檀木的茶具再次端了上來,看玄公子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也頗為享受,白齊不怎麼懂品茶,牛嚼牡丹一般的喝法讓玄公子的眉頭就沒平過,直道這傢伙糟蹋了他的好茶。要不是看在沈睿修的面子上真該把他掃地出門。

      用過晚餐沈睿修就和白齊回家去了,他們也只是偶爾來吃餐飯,見沈明晏和玄公子這樣相互作伴過得也頗為有滋有味,也不由放心下來。

      坐在車上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白齊看著燈火通明的沈家祖宅喃喃問道:“睿修,你覺得他們這樣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沈睿修將車子從車庫開了出來,停在沈宅門口並不急著離開,只是一手放在方向盤上看著窗外的沈家。

      “嗯?”

      “互相陪伴共度此生,很好。”沈睿修淡淡道,旋即微笑了起來,“如果我們能這樣過一輩子,那更是在完滿不過。”

      白齊回給他一個微笑:“確實不錯。”

      沈睿修笑了笑,沒有接話。車內沒有開燈,從沈宅透出的燈光稍稍明亮了陰暗的車內,沈睿修一手支在車窗上沉默著,眼中倒映了星星點點的燈火,宛如夏夜流螢。

      沉寂之中彌漫著的溫馨和柔和的情愫,白齊靜靜地看著身邊的人,他長長的睫毛因為昏暗的光線而投出兩道羽扇般的剪影,薄唇微抿,嘴角卻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也就是這一個微笑讓白齊意識到他又……看呆了。

      雖然經過種種“磨礪”他已經對愛人的那張臉有了一定程度的抵抗了,但是要完全免疫還是任重而道遠……尤其是這傢伙沒臉沒皮地用美色擺出各種不要臉的表情,而腦中游滿了小蝌蚪的時候,這種抗性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沈睿修的呼吸貼近了白齊的臉頰,鼻尖在白齊的臉上蹭了蹭低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略顯沙啞的聲音在晦暗狹小的空間中顯得尤為曖昧,白齊被這種磨砂過一般的聲音迷惑了,微一抬頭吻上了他的唇。

      柔軟的唇瓣交纏在一起,鼻腔中充滿了對方的氣息,濕熱的舌相觸相纏,抵死般纏綿在一起,呼吸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就好像交換著最私密的訊息。

      親昵和包容的感覺淡化了親吻中的色情氣息,反而更像是一種確認,確認他們在一起。

      “白齊,能遇見你真好。”呢喃一般的聲音在白齊耳邊響起,

      白齊不禁微笑了起來,帶著莫名的釋然。

      “回家吧。”沈睿修說道。

      “嗯。”

      沈睿修一手開車,一手還握著白齊的手上,白齊掙了一下沒有掙開,也只得任由他握著,一邊小聲嘀咕:“拉拉扯扯的你以為你多大?”

      沒臉沒皮的傢伙彎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握著白齊的手更加緊了緊:“幸福是要自己抓緊的,我一直這麼相信。林子裡有那麼多的鳥,但我卻抓到了最適合我的一隻,這原本就是件很幸運的事情,我很慶幸。”

      車子向前行駛,馬路兩旁的街燈向前蔓延開去,車內因為這些路燈忽明忽暗閃閃爍爍,白齊側過臉看著窗外,溫柔的情緒在胸口蔓延,那種感覺使他不由微笑了起來,握著沈睿修的手亦緊了緊。

      能這樣相伴一生,再完滿不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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