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溯看了自家哥哥一眼。

大概全天下所有的哥哥心思都是一樣的，都不希望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孩子摻和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

但是——

裴綃諭是青鸞，生來就有守護一方平靜的責任。

裴溯心裡很明白，當年裴綃諭受傷閉關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因為他將裴綃諭保護得太好了，所以裴綃諭單獨遇上那些事情的時候，沒有完美解決的能力。

他斂下眸子，心想或許是該改變一下了。

而且，葉扶予這兒也一樣。

他撐著下巴，低聲道，「二十天以前，我路過東海的時候看到海浪掀了十多米高，將附近的漁船全部都掀翻了。但當時我也沒多想，隻以為是正常的海浪和事故。直到我把那些個漁民撈起來，看到有幾個漁民胸口空了一塊，心臟消失的無影無蹤。」

「東海是龍族的天下，但很奇怪，我在裡面感受不到一絲絲的龍族氣息。」裴溯垂眸，用及其不正經的語氣道，「畢竟龍這玩意兒，真的臭。」

裴綃諭：「……」

葉扶予：「……」

你說這話，藺洲知道嗎？

無視兩個小崽子一臉無語甚至還想要去告狀的表情，他繼續道，「你們大概想不到，等我過去，才看到海底一片廢墟。而東海的龍族看到我就動手，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差點被吃了。」

「什麼意思？」裴綃諭問。

「意思是，那已經不是曾經的龍族了。」裴溯撐著下巴，「曾經的龍族高傲，是天道的寵兒。而現在，他們就像沒有意識的牲畜，見到什麼吃什麼。而且，他們的龍角全部都不見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到他們這麼慘，我竟然還有點開心。」

葉扶予：「……」

裴綃諭：「……」

似乎是嫌帶給葉扶予和裴綃諭的震驚還不夠，他繼續道，「東海的龍族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被葉青衣和藺洲全部都給殺完了。」

葉扶予忽然覺得說話有點艱難，「殺龍啊？」

裴溯微笑著看向葉扶予，語氣輕鬆，「是啊。不用震驚，相信我，你若是知道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情，你會想將他們千刀萬剮的。」

說完這些話後，裴溯便不再繞著這個話題開口了，反倒是毫不介意的抖出了自己當年乾的那些蠢事兒，「來。我來給你講講你哥被拔了衣服之後的反應。」

葉扶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幾乎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道：「您請說。」

「葉青衣當時真的太生氣了，一生氣就拽了我的頭髮，然後就把我辛辛苦苦親手做的假髮給拽掉了。」

葉扶予覺得故事的最後跟她想的可能有點不一樣。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在他的注視下，裴溯一邊嘆氣一邊感慨，「可惜當初老娘實在是打不過他。然後我就被他按在地上揍了半天，扒了衣服掛在樹上，從此以後，原山所有的精怪都知道老子光著屁股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