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發熱後,陸宴臣的感冒漸漸好起來。
周末休息這兩天,薑予眠一直待在青山別墅。中途陸習給她打過電話,說李航川搞了個什麽年輕人的party,問她有沒有興趣,薑予眠婉拒了。
最近她忙著準備計算機大賽的事,一直在跟隊友磨合。
十一月有場面向世界高等院校的團隊賽,她跟沈清白都在景大的參賽名單中,出國比賽在即,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李航川的party開辦那天,陸習心不在焉。
李航川坐到他身旁,點燃一支煙:“習哥,眠妹還是不肯來啊?”
陸習轉達原話:“她說沒時間。”
“唉。”李航川拍拍他肩膀安慰,“眠妹是跟咱不一樣,忙嘛,理解一下。”
薑予眠是加速往前衝的天才,而他們選擇擺爛。
陸習聽不得他這大實話,隻覺得刺耳極了,站起來反駁:“怎麽不一樣?都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怎麽不一樣?”
李航川正要回,孫斌連忙把人拉開,悄聲提醒:“沒看出來嗎,習哥心情不好,你就別觸他眉頭了。”
也就李航川那個憨憨,自稱遊戲花叢呢,到現在都沒看出陸習喜歡的人就是薑予眠。
說起來也怪陸習死要面子不承認,但凡別人發現點苗頭,他總能憑著那雙刷了鶴頂紅的嘴滅掉所有粉紅泡泡。
哪有人喜歡女孩子像他這樣,既不表明心意,又不付諸行動的。
偶爾吧,他可能是想行動,結果對方沒接茬,他就立馬改口把退路給斷了,他不單身誰單身?
情聖孫斌終於看不下去,打算敲打敲打陸習:“聽說眠妹要代表學校參加什麽超級計算機大賽,習哥你去鼓勵一下唄。”
陸習白他一眼:“她那麽牛,還要我鼓勵?”
孫斌搓搓手:“好歹是個心意。”
受到點撥的陸習一頭熱給薑予眠打電話,恰好撞上薑予眠辦理出國事宜的時候,沒時間跟他多說。
一次機會浪費,陸習摸了摸腦袋,沒再打。
薑予眠出國參賽那天,陸老爺子跟談嬸在家裡念叨,陸習心念一動,借兩位長輩的名義前去送機。
他找到景大那支隊伍,卻發現薑予眠不在其中,一問之下才知,剛才有人找了薑予眠,兩人到邊上談話去了。
機場雖大,薑予眠不會離團隊太遠,所以陸習在附近溜達兩圈就捕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兩道。
沒想到陸宴臣也在,這反倒讓陸習有些心虛,有種偷偷見喜歡的女孩還被家人撞見的緊促感。
他行事向來不受約束,偏就是那份無法描述的感情,壓住了他的本性,像青春期春心萌動的大男孩,竟也變成自己以前最討厭的那種扭扭捏捏的人。
陸宴臣是來交代事情的,他在國外那所公寓空著,定期有人打掃,如果薑予眠到那附近,隨時可以過去。
薑予眠不得不提醒:“我是去比賽,不是去玩。”
陸宴臣默了一秒:“勞逸結合。”
薑予眠申明:“隊員每天都要跟帶隊老師住一起的。”
陸宴臣輕松轉換:“這倒是忘了,不過沒關系,有機會再去。”
說的都是些瑣事,跟比賽無關,薑予眠倒有些意外,因為最近每個人都會跟她說“比賽加油,拿個好成績”之類的話。
臨走前,她還是忍不住轉身問:“陸宴臣,你不祝我比賽勝利嗎?”
他揮揮手,說:“祝你比賽開心。”
好特別的送行祝福。
薑予眠回到隊伍,一位大二的學弟提醒:“薑學姐,剛才有人找你。”
薑予眠疑惑:“啊?誰?”
學弟左顧右盼,指著不遠處靠牆的身影:“哪兒。”
竟然是陸習。
薑予眠主動走了過去,伸手一晃,他似乎在發呆,才清醒過來。
她以為陸習有什麽事,卻遲遲沒聽他開口,薑予眠時間有限,便先問:“陸習,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陸習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沒,就是爺爺跟談嬸不放心你,叫你注意安全。”
薑予眠彎起唇:“我會的,請替我向他們轉達一下感謝。”
準備過安檢了,隊友在召喚她,薑予眠揮手跟他道別,陸習遲疑了半秒,追上去:“誒,小啞巴。”
薑予眠回頭一刹,聽到他說:“比賽加油。”
她回了聲謝謝。
這場比賽遇到的對手個個實力不凡,但他們也是身懷絕技,前期進行比較順利。
到中期,開始因困難產生矛盾,原本團結的隊伍中出現幾聲埋怨。
薑予眠作為隊長理出一套方案,可他們在實施的過程中受挫,開始質疑結果。剛開始薑予眠鼓勵他們振作,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一群人時刻待在一起,連薑予眠都不免受影響。
大晚上,薑予眠睡不著,站在走廊外的大陽台吹風。
沈清白走到她身旁,摸摸站了很久:“你不該這樣。”
薑予眠問:“為什麽?”
沈清白鏗鏘有力:“你是隊長,肩負著整個團隊的重擔,即使所有人倒下,你也不能氣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