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愛之幻想
「不夠。」言溯冷淡道,「但你身上帶著彈匣,子彈還有更多。」
甄愛一愣,蘇琪故意提醒言溯數子彈,是想誘騙他在打完第9發後出去?
蘇琪的心思被看穿,更怒,循著他的聲音再度射擊,子彈擊倒了言溯身旁的盒子。一大堆東西滾下來,也不知撞到什麼。地上的傳送帶轉起來。
蘇琪走到架子盡頭,看見一個大池子,泡著各種奇怪的骨頭。
氣味刺鼻,是福爾馬林。
另一邊,言溯撿起一隻空心鐵球,和甄愛閃開。
蘇琪轉回去,並沒看到他們,只聽言溯的聲音在架子間的小走廊裡晃來晃去,完全找不出具體的方向:
「你第一次去找我的時候,說幼師小姐曾被俱樂部抓獲,在一次營救過程中意外逃脫。這件事,你撒謊了。最合理的解釋應該是,你以便衣的形式進入holy gold內部,幼師或許在你的幫忙下被救出來。」
言溯頓了一秒:「但很不幸,你被囚禁了。」
蘇琪定住,不說話。
半晌,她鐵著臉,乒乓地拆換彈匣。鐵器撞擊聲在靜謐的儲物室裡迴盪。
甄愛貼在言溯懷裡,眼睛一眨不眨,蘇琪曾受過那些待遇?她是臥底,只怕當時的遭遇更淒慘吧?
甄愛忽又想起當初萊斯質問言溯,說蘇琪那麼優秀的特工有什麼動機被控殺人時,言溯說:「我能猜得出來,但我不能說。」
原來是這件事?
蘇琪裝好了槍。
死一般的寂靜後,竟笑了:「真聰明。知道嗎?我小時候最大的願望是當警察,可現在,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警察。」
她輕輕地囈語微笑,只是這笑裡帶了刻骨銘心的憤恨和痛苦,「從小到大我都是家裡的好孩子,上最好的大學,幹最好的工作,從沒做過壞事。我曾經是多麼驕傲又自尊的人,卻被他們當工具娃娃一樣蹂躪。作為特工,我受過專業的虐待訓練,可那裡摧毀了一切。一天一天沒日沒夜!煎熬永無止境,想死都不行!」
她聲音顫抖,咬牙切齒,
「我為保護這個國家的女人和孩子奉獻了一切!可我最絕望無助的時候,這個國家,沒有一個人保護我!」
「哦,不對,」她又笑了,像個瘋子,「那些折磨我的人正是這個國家的精英,或許我還曾保護過他們呢!你們說,可笑嗎?」
她眼睛裡笑出一絲淚花,轉瞬即逝。
多可笑啊,在那個永無天日的地方,沒人來救她。她曾發誓,如果誰救她出去,她會從此跟隨。可放她走的是Boss,那個戴著黑色假面從不碰她只在一旁觀賞的沉默男人。
她回到平凡的生活,可一切天翻地覆,接觸撫摸親吻性愛,所有於她都是陰影。
她的身體,她的精神,她的信仰,飽受摧殘。
心徹底冷了,冷到米勒用幾年的時間守她護她愛她,還是熱不起來。
她或許還愛米勒,卻恨他沒能成功拯救她。而她腦子裡想的最多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無數次,他欠身湊近她耳邊,嗓音好聽又蠱惑:「Susie,痛就叫出來。」
那些不見天日的日子裡,只有這麼一個男人與她交談,看她流淚。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不爭氣地患了斯德哥爾摩症。
甄愛聽了蘇琪的話,能夠想像她經受的煉獄。可有件事情她無法理解,以致一直沉默的她忍不住發聲:
「蘇琪,有一點我很奇怪。你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可為什麼你不是報復傷害你的男人,而把同樣的痛苦施加在無辜的女人身上?更讓我無法理解的是,你和當初傷害你的人成為同夥了是嗎?因為這一點,我雖然同情你,但無法理解你。」
蘇琪再度被她戳中痛處,爆發大吼:「沒有經受過我的慘痛,你就沒資格教我怎麼做,也沒資格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甄愛或許其實有資格,但她無心和她爭辯。畢竟,蘇琪的過往無法想像。
蘇琪說話的功夫,還不忘靠近獵物。
而在她說話的間隙,言溯沒閒著,在架子上找到一根扁平的木條和量杯,把杯子倒立形成支架,放上空心球。
佈置完對甄愛使了個眼色。
甄愛心領神會,順著蘇琪的方向潛到她旁邊,刺激她:「蘇琪,我猜,你對支配你的那個人產生了複雜的感情。」
蘇琪怒了,這次聽到甄愛近在咫尺的聲音,立刻轉過去把槍對準她。
甄愛瞬間閃開。
而言溯立在直角上,瞄準蘇琪的手,單手來了一記高爾夫揮桿!
蘇琪餘光裡察覺到不對,來不及轉身,空心鐵球擊打過去,準確無誤地撞上她的手腕。
巨大的力量。
蘇琪痛呼一聲,槍墜地。
甄愛瞬間撲上去,先搶到了,蘇琪很快跪身要摸腳上的槍,黑漆漆的槍口已對上她的額頭。
甄愛靜靜看她:「手舉起來,不要動。」
蘇琪惡狠狠回瞪她,但照做了。
甄愛低頭去卸她腳下的槍,蘇琪看準時機,抬手就要扭她,沒想甄愛早預料到她的意圖,飛速抽出她腿上的槍。另一手抵著她的腰,扣動扳機。
「砰」一聲槍響,蘇琪渾身僵硬,臉色發白。
可沒有痛感,低頭一看,並沒受傷。子彈穿透了她的外套。
甄愛是在給她警告:「我說了不要動!」
蘇琪這才知甄愛不像她想像的那麼柔弱。她的臉色難看起來,看仇人似的,恨不得把甄愛吃掉。
甄愛陸續拆下她身上其他的槍,站起身,讓她起來。
蘇琪不甘心地看了甄愛身後的言溯一眼,竟有心思稱讚:「S.A.先生,球技不錯。」
言溯沒理。
她哼一聲:「S.A.先生,我在holy gold俱樂部見過你的這位小女朋友,她沒你想的那麼好。」
言溯不鹹不淡地看她:「放心,我比你瞭解她。」
而甄愛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
蘇琪一梗,見他們倆這麼互相信任,神色複雜,不全是恨。
言溯不肯碰蘇琪,甄愛也不想和她有身體接觸;於是,蘇琪在甄愛的槍口下,乖乖轉身走在前面。沒幾步,頭不回,手卻朝後面伸過來。
她袖子裡還有支袖珍槍。
言溯不曾鬆懈,反應極快地抱住甄愛閃進旁邊的走廊。甄愛立即朝蘇琪開槍。子彈打得架子上的東西亂飛。
袖珍槍只有一枚子彈,蘇琪抓住機會立刻跑開。
不料她沒看清路,一腳踩在高速滑動的金屬傳送帶上,纏進帶上的固定鐵鏈裡,人被拉倒在帶子上快速地被拖走。
金屬帶的盡頭是高濃度的福爾馬林池。
言溯很快找到傳送帶電源,可開關鬆動了,電源怎麼都關不上;
甄愛追著蘇琪過去,見了這情況,第一反應竟是撲上去扯住蘇琪的手想把她抓住;可那傳送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陡然間加大馬力,硬是拖著蘇琪和甄愛往池子過去。
Chapter 96
金屬傳送帶徹底失去控制,言溯一回頭,見到這種場景,立刻奔跑過去飛身抱住了甄愛的肩膀,用腳腕勾住了旁邊的架子。
傳送帶挪動幾厘米,將三人拉成直線,一寸一寸地繃著,停住了。
一秒又一秒,帶上巨大的機械力量迅速聚集到三人身上。
蘇琪的腳纏在帶子上,發動機的馬力拉扯著她的腳,像受著分屍的極刑,要把她活生生撕裂。可無論她怎麼努力,繩索都掙脫不開。
甄愛雙手死死拉著蘇琪的手,兩人的手臂都抓得紅白紅白的,破了皮。
至於言溯,他僅憑腳踝勾著架子,抵抗著整個傳送帶發動機的力量。
機械的力量就連手腕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是腳踝。
不出十秒,言溯的額頭就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壓迫在他身上,撕扯著他的腳腕,挫骨撕皮般無法承受的痛。
下頜都咬合得緊繃起來,可他仍沒有半分鬆懈。
幾秒鐘,蘇琪的腳被生生拉脫臼,痛得死去活來。她見甄愛臉色蒼白,指甲都摳進她肉裡了還不鬆手,不可置信:「為什麼要救我?」
甄愛使了全身的力氣攥住,疼得沒有多餘的力氣理她,可心疼言溯,不免又氣又恨:「我不想救你,我要把你交給警察。活的!!」
蘇琪愣了一秒,蒼白的臉上竟浮起一絲奇怪的笑。
發動機的力量迅速堆積,言溯緊緊蹙眉咬著牙,臉都白了,卻還以驚人的毅力支撐著,雙手死死攬著甄愛,腳腕也沒有半點鬆開。
就連特工蘇琪都驚訝他的耐力,他沒有半分懈怠,但滿滿噹噹的架子鬆動了,搖搖晃晃了一秒,傾斜,一下子整個斜歪歪地倒下去。
瞬間,幾十排儲物架像多米諾骨牌,連鎖著霹靂啪嗒地震般倒塌。盒子,紙張,器具,稀里嘩啦地響。世界都坍塌了,滿空間翻滾。
三個人陡然失去支撐,飛速朝池子滑過去。
雜物從四面八方砸過來,言溯翻了個身,把甄愛護在懷裡,用自己的背替她擋開地上形形式式的雜物。
四周已經沒了任何可依附的地方,言溯看一眼面色痛苦的甄愛,命令:「Ai,鬆手!」
「不!」甄愛突然就帶了哭腔,語氣裡全是淒涼的不甘心,「她死了你怎麼辦?他們已經懷疑你了。我要把她交給警察!」
言溯一愣,心都痛了。
蘇琪被拖得高速後退,散落在地的雜物全往她身上撞,差點兒把她紮成刺蝟。她像是不痛了,望著和她一起急速滑行的他們兩人,忽然淒淒地笑:「鸚鵡螺。」
「什麼?」
「我被他設計了,他早就想殺我,他從沒把我放在眼裡。」蘇琪笑得悲涼,喃喃的:「我忘了我的驕傲了。呵,為什麼我是女人?為什麼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種欺凌女人羞辱女人摧殘女人的方式?可悲的是,我也變成了這樣的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金屬傳送帶拖著連在一起的三人飛速駛向福爾馬林池子。
言溯沒再勸甄愛,而是抱著她和她一起滑過去。他知道,只要他不鬆手,甄愛就一定會鬆手。
果然,蘇琪被拖到池邊的瞬間,甄愛猛然回神,意識到他會跟她一起被拖下去,驟然鬆了手。
蘇琪被機械的拉力扯進了高濃度的福爾馬林裡,剎那間就捲到3米深的池底,卡住帶子停了下來。
甄愛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高速滑向池子,墜落下去,臉即將碰到池面的一刻,被言溯拉住。
刺鼻的甲醛氣味讓甄愛作嘔,眼睛被池面揮發的毒氣刺激得酸痛難忍。
她微張著口,眼睜睜看著池子底端,濃濃的液體灌進蘇琪的耳鼻喉嚨,她的身體像風中的紙片,瘋狂地抽搐著。
甄愛呆呆的,一動不動。
池底看上去那麼淺,就像兩人只隔著一道鏡面,伸手就能碰到。
言溯把她抱起來,她忽然像驚醒了,撲過去要撈蘇琪。
「Ai!」言溯用力把她拉回懷裡緊緊攬住。如果池子只有1米,還可以跳下去把蘇琪的頭托起來,可水太深了,毒劑濃度太高,不出幾秒就會死人。
現在下去救。
「來不及了。」
話音沒落,池底的蘇琪早已靜止不動。
甄愛被他箍在懷裡,一聲不吭。起初只是固執又反抗地使勁,像不聽話的孩子,非要掙脫他,漸漸委屈地哼哼,後來輕輕抽泣起來,再過一會兒,終於不可抑制地大哭:
「她死了你怎麼辦?阿溯,你怎麼辦?」
「沒事,我不會有事。」他摸摸她的頭,不停地哄。目光卻不經意間漸漸下落到福爾馬林池子裡。
蘇琪背上刺入的各種異物掉進池底,她的身後,血水像花兒一樣在略微渾濁的液體裡蔓延開來。她驚愕地張著眼睛和嘴巴,屍體半浮在各種骨頭之間。雙手張開,白色的池底有兩條交錯的黑色十字線,就像掛在十字架上。
掉進池子前,她懺悔了。
那段虐待視頻裡,綁在十字架上懺悔然後被殺的儀式,還在繼續。
蘇琪的衣服前胸畫著兩個白骷髏,四隻眼睛陰森森地盯著言溯。
第6個人死了,只剩最後一個了。
他懷裡的人嗚嗚地哭著,肩膀直顫;
他摟緊她,低下頭,深深埋在她髮間。
沒一會兒,警察們全來了。不是地方警察,而是FBI。
言溯早料到自己被他們監視,是以並不訝異他們的速度。甄愛瞬間止了眼淚,悄悄地在他衣服上蹭乾眼淚,和他一起站起來。
萊斯見到言溯,目光犀利地把他上上下下掃一遍,第一句話便是:「S.A.,現在最大的懷疑對象死了。而現場只有你,和你的,學生。」
由於言溯和甄愛有重大嫌疑,妮爾他們按規矩都沒人靠近和他說話。但洛佩茲叫了醫生過來給他們檢查和處理傷口。
法政人員迅速開展工作,檢查傳送帶,蘇琪的手槍等各個地方。
甄愛裹著毯子,讓醫生處理傷口,言溯也是,他剛才攔著甄愛,替她抵擋帶子邊的雜物,背上受了很多處傷。雖然不重,可看著那麼多道長短不一的傷口,甄愛很心疼。
言溯感應到她的眼神,回眸笑了笑:「聽說傷疤讓男人更有男人味。」末了,語氣別捏地加一句,「Ai,我很驕傲。」
為安慰她,他竟然說了句他從來不會說也不認為合理的話。
「什麼男人味?沒邏輯。」甄愛癟嘴,湊過去,「我聞聞,怎麼聞不到?」
言溯低頭看她,笑著不說話,其實知道她表面輕鬆,心裡卻在隱隱地替他擔心。
Rheid走了過來,等言溯周圍的醫護人員都散開了,才低聲問:「S.A.,發生什麼事了?」
「正當防衛和意外事故。」
「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
言溯沉默半秒,搖頭:「不能。」
「現在情況對你很不利。」
「我知道。但,我沒有任何想說的。」
Rheid便不問了,只讓他注意休息。
在現場待了不過兩個小時,指紋傳輸對比結果出來了。
空心鐵球、傳送帶開關......全部只有言溯的指紋,包括甄愛拿過的槍。
甄愛一聽,條件反射地說:「不可能,那幾把槍我......」
「律師還沒來。」言溯低頭看她,溫溫地斷了她的話,「現在說話會對你不利!」
甄愛止住,直直地看著他,眼睛裡一點一點瀰漫出了水光。
一定是他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擦掉了槍上的指紋,不可避免地會連蘇琪的一起擦掉。沒了指紋,只有留下他自己的。
與其她被懷疑,他認為他被懷疑比較好嗎?
言溯見她要哭了,彎彎唇,摸摸她身上的繃帶:「真是不堅強,有那麼疼嗎?」
甄愛不覺得好笑,目光筆直望著他,點了一下頭:「有,很疼。」
言溯臉上淺淺的笑容瞬間就凝住了,眸光深深,把她的頭攬進懷裡,低聲安慰:「沒事的。他們想給我定罪,彈道測試和硝煙反應都過不了。」
萊斯走到言溯跟前:「S.A.YAN,我們有足夠的證據懷疑,你在蘇琪死亡案裡有重大嫌疑,請你配合我們回警局一趟。從現在開始你有權保持沉默,你對任何一個警察說的一切都將可能被作為法庭證據對你不利......」
甄愛聽著,心一度度變涼,言溯握握她的手,表示沒事。
萊斯飛速說完米蘭達警告後,徵詢,「請問,你願意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回答我們的問題嗎?」
言溯平靜地聽完,搖搖頭:「我選擇充分行使我的沉默權。」
萊斯:「OK,在律師到之前,我們不會問你任何問題。」
眼看著警察要過來請言溯,甄愛下意識地緊緊摟住他的手臂,低著頭,不說話,也不鬆手。
萊斯瞇眼,問:「小姐,你是重要的證人,如果你願意和我們回去作證......」
「可以。」甄愛立刻點點頭。
言溯不說話,握住她的小手,走了出去。
坐在警車上,甄愛情緒很低落,言溯卻始終淡靜,安撫地摟著她。某個時候,他望一眼窗外茂盛的夏天,忽然自顧自笑了。
甄愛歪在他懷裡,仰頭望:「怎麼了?」
言溯:「你更加珍貴了。」
他雖然嚴於律己,認為自己承受的痛苦不是傷害他人的理由,卻也從不會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要求別人,所以他認為蘇琪的墮落情有可原,也替她惋惜同情。
他恪守自己的原則,但不批判他人的想法,也無意強求和說服。
正因如此,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才格外珍貴。
今天的事再次讓他發現了他們倆的共同點,甄愛和他一樣。她不僅這麼認為,更在不經意間這樣實際行動著。
她真的,每一天都讓他刮目相看。
甄愛沒聽懂,擰著眉看他。
言溯也不解釋,揚了揚唇角,道:「別擔心,我們晚上還可以一起吃晚餐。」
億年難遇的夜晚,不能錯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動物系小劇場(四)
小海螺背著重重的殼,走啊走啊,走到天都黑了,還不停下,她一定要趕快去找哥哥。
走著走著一下子撞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身上,那傢伙一下子縮起來,變成硬梆梆的了。甄小愛眨巴眨巴眼睛,一下子撲上去抱住他的殼,親暱地喊:「哥哥,哥哥,我是小愛呀!」
月光下,對方慢吞吞得從殼裡鑽出來,有些迷糊,「誒?我怎麼不知道我有妹妹呀?」
甄小愛定睛一看,呀,認錯了,是隻蝸牛。
她慌得鬆開他,趕緊縮回來。小心翼翼的說:「對不起,我認錯了。」
蝸牛看了她一會兒,說:「你是從哪裡來的蝸牛?」
甄小愛搖頭:「我不是蝸牛,我是海螺。」
「可你長的就是蝸牛的樣子,」蝸牛不滿,「我難道不認識我的同類,我看你的花紋挺好看的,你不要去找哥哥了,跟我回家,我們結婚吧。我給你種菜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