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嗎？」

哪怕女人的臉距離陳曦也就只有兩三公分，可他卻依然看不清女人的樣貌。

只覺得眼前一片朦朧模糊，甚至連她的五官都分不清，感覺就像打了一層厚厚的馬賽克似得。

陳曦並不知道女人想問什麼，卻也不敢再輕易開口回答了。

畢竟，他連女人問的問題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答錯了該怎麼辦？

銀行卡密碼輸錯三次都會被暫時凍結，更何況眼前這個詭異莫名的神秘女人呢？

女人雖然近在咫尺，但陳曦卻完全感覺不到她存在的痕迹。

沒有體溫、沒有呼吸、沒有聲音，也沒有任何味道。

無論是氣息、氣機，還是氣勢……

這女人統統都沒有。

她就像是一副毫無生機的靜態畫。

只要陳曦閉上雙眼，就再也無法察覺到女人的存在。

但只要他一睜開眼睛……

女人模糊的臉卻又會立刻浮現在他眼前。

「你，願意嗎？」

亦如之前那樣，女人等了約莫有兩分鐘，見陳曦一直沒有回答后，就再次開口詢問了一遍。

她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溫和低柔。

陳曦聽后，心裡的壓力卻是越來越大。

究竟是回答呢？

還是不回答？

陳曦被女人死死的束縛在原地，除了腦袋可以動以外，身體已經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這麼僵持下去顯然也不是個辦法。

於是，陳曦再三考慮后，便試探性的問道：「敢問……」

「你的問題是什麼？」

「只有一句願意與否，這讓我如何回答？」

陳曦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看看女人是否還是跟之前一樣只會機械性的提問。

但沒想到女人聽完以後……

腦袋頓時就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正在上下打量他。

見狀，陳曦心中頓時有了一個猜測。

這女人……

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倒影？

果不其然。

當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便給出了問題的題目——

「你，願意為了愛人犧牲自己嗎？」

「我願意！」

女人話音剛落，陳曦就果斷給出了答案。

這不是廢話嗎？

如果不是為了盈盈，他又怎麼可能輕易被三位天尊擊敗？

陳曦怎麼也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雖然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回到黑暗空間，但卻並不妨礙陳曦大膽推測……

此事應該和眼前這個神秘女人脫不了干係。

既然女人把他從鬼門關里撈了回來，想來也不是閑著無聊逗他玩。

因此，陳曦再三考慮后，便決定先回答女人的問題。

他倒是也想看看，女人接下來又會有什麼奇怪的反應。

然而，陳曦沒想到的是……

他給出了答案，女人卻如同電腦死機了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陳曦鬱悶了。

足足過了有兩三分鐘后，女人才終於有了動作。

只見，她慢慢抬起右手，然後輕輕的把手放在了陳曦的臉頰上。

這隻戴著鐐銬、遍布傷痕的手臂是那麼的真實。

陳曦卻沒有任何被異物觸碰的感覺。

這個場景很奇怪……

就像陽光照在手臂上，然後手臂的影子再映在陳曦臉上似得。

陳曦完全感覺不到女人在摸他。眼睛卻又可以清楚的看到，女人的手掌正在他臉上不斷摩挲。

什麼情況？？？

女人的行為讓陳曦心裡很不舒服。

但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如此輕薄。

堂堂化神巔峰，如今卻淪落得這般下場。

著實可悲可嘆吶！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默默忍受吧……

陳曦一臉麻木的閉上了眼睛，腦子則飛快的轉動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詭異。

以他的閱歷，竟然都想不明白這女人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

此情此景，倒是像極了他以前對待小姨子時那樣……

當初還是普通武者的秦妤卿，不也是任由陳曦隨意捏扁搓圓？

化勁不懂化神的世界。

亦如化神不懂洞虛的世界。

即使面對師尊的時候，陳曦也沒有如此茫然的感覺。

所以很明顯……

眼前這個神秘女人……

可能並不僅僅只是洞虛……

想到這裡，陳曦便忍不住睜開眼睛，並不斷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

他試圖從女人身上發現什麼秘密。

可就在這時……

無盡虛空深處，卻又猛地劈下了一道閃電！

電光閃過的一瞬間，不光陳曦被驚了一下，就連那女人似乎也被震住了。

女人連忙回頭看去，身上的鎖鏈頓時『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

隨後，陳曦的神識才像是通了電一樣，終於在虛空深處察覺了一絲真元波動！

這股波動來得極其猛烈，可謂是——

天崩地裂！

石破天驚！

第一道閃電剛剛消失，緊跟著又一道劈了下來。

一道接著一道，絲毫不作停歇。

僅僅幾個呼吸間，就有成百上千大道閃電劈在了虛空深處。

明亮的電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每一道閃電當中，似乎都蘊含著一股龐大無匹的真元波動。

陳曦從未見過如此誇張的真元波動，只覺得自己在這股波動面前是那樣的渺小，簡直就像普通人面對煌煌天威時那般倉皇失措！

虛空深處有大恐怖！

就像小狗面對老虎、草蛇面對蛟龍時那樣……

境界差距所帶來的強烈威壓，幾乎快要讓陳曦喘不過氣來了。

威壓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

這裡可以打個比方……

當陳曦面對地球那群什麼都不懂的武者時，他只要刻意露出一絲敵意，那麼對方瞬間就會被嚇得屁股尿流，估計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就是威壓。

只有兩者之間存在絕對的境界差距時，才會出現的特殊現象。

它源自生命本能，所以哪怕修仙者也不能例外。

即使在天璇界待了整整五百年，陳曦也從未見到過如此強烈的威壓。

這位忽然出現在虛空深處的大人物……

何止是洞虛？

哪怕說他是浴劫真仙，陳曦現在也會百分百的相信啊！

而就在陳曦苦苦抵抗著那股強烈威壓的同時，女人身上的鎖鏈則突然被收緊，一股未知的力量正試圖將她拉回到紫色火焰當中！

女人試著掙扎了一番，但她身上的九條鎖鏈卻像是通了電一般。

越是掙扎的厲害，鎖鏈就越是會給帶來她更大的痛苦！

終於。

女人撐不住了。

可就在她即將被鎖鏈拉回紫色火焰的一瞬間……

女人卻是猛的伸出右手，然後一指點在了陳曦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