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今日怎麼突然對這件事有了興趣？」

聖主微微眯了眯雙眼，好奇的看了看兩人。

以往每次到半生節，這夫妻二人都是不聞不問，全權由他做主決定，而今年竟然頭一次主動問起來，倒是有些令人奇怪。

「洛聖，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三人立下半生節是為了什麼嗎？」

洛聖，這是聖主的本名，多少年他已經沒有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過自己的名字了。

突然被對面的行天尊者叫出，洛聖聖主都忍不住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坐在行天尊者旁邊的傾城尊者開口道：「當年我們三人一同登上十三神界巔峰級別，成為最強的存在，遵循天道，掌握了整個十三神界的生死存亡，為了不讓十三神界因為過多人類的存在而崩塌，才創立了半生節。」

「而半生節也的確為十三神界帶來了快速有效的拯救，人類的數量隨著每百年一次的半生節而漸漸減少，數千年過去，現在的十三神界已經完全能夠承載現在的人類數量了，我與行天認為……」

「認為什麼？！」

女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洛聖聖主冷冷的打斷了。

傾城尊者微微皺眉，洛聖聖主不屑的嗤笑一聲，開口道：「你們認為半生節已經沒有必要存在了是吧？」

「是，我與傾城就是這個意思。」行天尊者似乎早就料到洛聖聖主會是這個態度，所以面不改色，直接承認了他的話。

「呵，不要忘了半生節究竟是怎麼創立起來的！當初這個十三神界之所以還能被拯救，是因為你們和本座都付出了永恆的代價，才能從天道那裡換來這半生節，用這半生節才救下這快要崩塌的十三神界！」

洛聖聖主似乎厭惡極了這半生節，卻又對這半生節異常的執著，尤其是剛才行天尊者承認他們此次的目的之後，洛聖聖主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他開口之後提到的「永恆的代價」五個字，似乎戳痛了三個人的心。

傾城尊者和行天尊者兩人沉默著都沒有開口，但眉目間的悲痛還是能看出幾分。

洛聖聖主哪裡管他們痛不痛，他只知道自己早已經對當初的決定後悔了，可是什麼都挽回不了了。

他冷言道：「自創立了半生節之後，你們便撒手不管，去過二人世界，過逍遙的夫妻生活，讓本座一人管著這半生節，每百年都要承受當年的痛！」

「現在你們想回來就回來了，想廢除半生節就廢除半生節？怎麼，逍遙夫妻的生活太悠閑了？想回到當初，找回當初那種為了全人類而無私奉獻的高尚感覺了？！」

傾城尊者微微蹙眉，絕代芳華的臉龐就算露出不悅也是令人驚艷的。

她開口道：「洛聖，當年你知道為了十三神界我們不得不做出犧牲，你痛苦了數千年，而我們也是一樣，我們三人都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是啊，哈哈哈哈哈我們都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洛聖聖主仰頭悲憤的大笑，眼中淚光一閃，他腦海中只浮現了一個越來越模糊的人影，似乎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笑出淚花，張了張口，凄涼說道：「誰能想到天道說的最重要的東西竟是我的憐華啊！」

行天尊者和傾城尊者都沒有開口，他們明白洛聖在當年得知真相之後是多麼的痛苦。

憐華是洛聖的愛人，兩人都是孤兒，從小一起流浪，靠著乞討為生，而憐華比洛聖要大一歲，總覺得自己是姐姐，便一直護著洛聖長大。

每日乞討來的食物憐華總是讓洛聖吃的最多，自己則留下些許，或者說已經吃過了。

靠著這樣居無定所的乞討流浪就到了洛聖十歲那年。

憐華為了實現洛聖無意中那一句嚮往成為玄師的話，連著好幾個月總是晨出晚歸，做盡了各種臟活累活才終於攢夠了銀兩送洛聖進入了第十三神界的一間玄師學院。

那時候，十三神界還沒有消失，那裡的玄師學院只要湊夠錢就能進入，而洛聖知道憐華的付出后，努力學習修鍊終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玄師。

甚至在一場獸潮中靠著以一當百的力量一舉成名，成為了整個十三神界最出色的年輕玄師。

只是世事無常，當他出了學院再去找憐華的時候，憐華竟是被抓走，賣進了青樓之中遭了無數凌辱。

當洛聖趕到時，憐華已經精神崩潰，變得瘋瘋癲癲。

洛聖想要報仇，但是玷污憐華的人卻是整個十三神界有權有勢有錢的人，而且不只是一人。

洛聖當然打不過，甚至差點兒被廢，也是那個時候遇到了君行天以及月傾城二人。

在二人的幫忙下，他日日夜夜瘋狂的修鍊，踏入玄尊殺了世家卻殺不了將領，他再瘋狂修鍊，踏入玄將殺了將領卻殺不得界主，他繼續瘋狂修鍊，終一舉踏入將星。

與率領整個十三神界的界主大戰，屠殺了無數人，甚至因為戰鬥是外放的力量過於強大，超出十三神界的承載而導致第十三神界的崩塌。

他一戰成名，驚動了天道，而天道也選擇了讓他們三人管轄十三神界的存亡。

也告訴了他們三人這十三神界將要毀滅的消息，三人對這個世界都還有念想。

尤其是洛聖，他唯一的念想便是憐華，憐華已經瘋了，他更不想因為世界毀滅而再也見不到憐華。

於是他們向天道求來了一道法旨，他們用這道法旨創立了半生節，以鮮血和殺戮換拯救了這個世界，而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他們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洛聖，君行天以及月傾城為了心中的念想，他們自然答應了天道說的代價，只是那個時候他們根本不知道代表著公正公平的天道竟跟他們玩了一場文字遊戲。

最重要的東西不是「東西」，而是人。

洛聖失去的是憐華，君行天和月傾城失去的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