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腦海之中，法則魔方已經運行到了極致。

然後，突然靜止下來。

只看到這時候，法則魔方已經被複原了。

嘭的一聲。

法則魔方碎掉了，一個個組成法則魔方的方塊融入到了柳凡的靈魂金丹之中。

頓時，他的靈魂金丹發出了璀璨的光芒，照耀了整個識海。

驅逐黑暗，帶來光明。

柳凡還不知道這些，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吞噬自己』。

吞噬法則最後的關鍵，竟然是要把自己也給吞噬了。

如果是在以前，他絕對以為這是一個笑話，可是現在他卻不這樣認為了，那心底的聲音在指引著他，告訴他這才是真理。

他只有吞噬了自己，才能讓自己成為吞噬法則的一部分。

角族上位神的一刀越來越近，在這千鈞一髮之間，他知道自己沒有更多的考慮時間了，自己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吞噬自己，去賭一把的話，他很可能領悟出吞噬法則，成就金仙，從而獲得一線生機。

繼續猶豫不決，那就只有等死。

所以他瞬間就有了決定，吞噬法則之力覆蓋全身，他要把自己給吞噬了。

只看到他的身體一點點的消失，等角族上位神一刀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徹底消失了，就像是完全不存在於世間一樣。

神識找不到，肉眼看不到，也感受不到。

他就像是歸於虛無，不再真實存在了一般，若不是關於他的形象還存在於別人的記憶之中，或許都不會有人認為有他這個人存在。

「怎麼回事？」

角族的上位神一刀落空，已經臉上冷汗涔涔。

剛剛發生的事情其實也就不到萬分一秒的時間，而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一個大活人從他眼前憑空消失，對他來講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見鬼了！

這就是他的感覺，甚至他都要以為這是幻覺而已。

「隊長，有點邪門。」

角族的一個中位神沉吟了一下，緩緩道。

「何止是邪門，簡直就像是日了狗一樣，我在戰場上還從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不錯，真的太詭異了，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

……

十幾個角族戰士也都是面面相覷，覺得很操蛋。

可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空間忽然出現了一個微弱的光點，這個光點似乎在很遙遠的未來，又像是在遙遠的過去，又或者是在無窮的時空深處一般。

「這是什麼？」

角族戰士們都發現了，個個臉色微變。

這光點跟著發出了璀璨的光芒，只看到從中走出來了一個身影，從無到有，從小變大，最後慢慢的凝聚出一個身體。

「他……他又出現了？」

「這怎麼可能？」

「誰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詭異了。」

角族的上位神也是忍不住身體一顫，他一輩子見過最邪門的事情，都發生在今天了。

「殺了他！」

「不錯，管他怎麼回事，只要殺了他，把他的身體打成宇宙粒子，他就算是個鬼，到時候也死定了。」

「不錯，動手。」

……

瞬間三個中位神沖向了柳凡，三刀劈砍而下。

柳凡還在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從有到無，又從無到有，真的太奇妙了。

他不禁想到了黑洞。

在科學研究之中，黑洞就是一個一個密度無限大、時空曲率無限高、體積無限小，熱量無限大的奇點，肉眼看不見，也觀測不到。

只有通過一些能量反應才能確定黑洞的存在。

可是在宇宙大爆炸理論之中，如今的宇宙就是有一個奇點膨脹后爆炸形成的。

「我現在應該算是一個人形黑洞了。」柳凡心中暗道，他已經正式徹底進入了吞噬法則的修鍊，邁過了最大的一個門檻，而現在他的身體已經是一種特殊的神體，可以稱之為吞噬神體，一切物質和能量都可以被他吞噬，化為他的一部分。

抬起頭，他看著三位角族的中位神戰士朝著他殺過來。

這時候他的身體衍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像是一個黑洞漩渦一樣，猛地就把三位角族的中位神戰士吞了進去。

三人慘叫的聲音都是被吞噬了，根本無法傳出來。

「這怎麼可能？」

角族的上位神臉色大變，根本無法眼前的狀況。

柳凡這時候已經動了，他主動出擊，化身黑洞，一個個的角族中位神和下位神，紛紛被他吞噬。

「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角族上位神握著戰刀，嚇的後退了萬里。

「怪物？」

「那些人呢，他們都被你弄到哪裡去了。」

「他們已經成為了我的一部分。」

「混蛋，你吃了他們？」

「你可以這麼理解。」

說著，角族上位神戰士咆哮起來，朝著柳凡就是一刀劈砍了過來。

柳凡臉色凝重，他雖然已經是金仙境界，不過也只是初入金仙境界，面對不朽境三階的上位神，依然不敢小覷。

「砰！」

兩人交戰到了一塊，柳凡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吞噬對方。

仔細一想，他就知道了原因。

這就像是黑洞一樣，吞噬比自己質量小，體積小的物體還可以，吞噬超過自己質量和體積的物體，就會像是蛇吞象一樣。

不過就算是不能吞噬對方，他的實力提升十倍之多，而對方雖然也是上位神，但卻也只是低等角族，而且領悟的法則也只是三等法則。

相比起來，兩人戰力差距並不大。

砰砰砰！

短兵相接，兩人都是爆發出了最強的戰力。

漸漸地，柳凡的優勢體現了出來。

戰力差不多，他消耗的仙力可以快速補充，角族的這位上位神戰士就不行了。

忽然！

柳凡露出了一個破綻，角族上位神戰士想著速戰速決，一下子就掉入了陷阱。

「嗤！」

柳凡的胸口被男子一刀洞穿，可是這時候柳凡卻是冷笑一聲，手中的劍直接把男子的腦袋砍了下來。

男子的頭還在，並沒有死亡。

可是柳凡吞噬法則運轉，這時候男子無比虛弱，根本抵擋不住吞噬法則的吞噬。

「大叔，殺死你的人，被我殺死了。」

柳凡拔掉了胸口的戰刀，他被刺穿的胸口很快就復原了起來。

那邊，角族大軍已經開始清掃戰場。

柳凡怕被發現，根本不敢停留，身影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一個月後，第七軍團星。

柳凡輾轉幾次才回到了這裡，現在的第七軍團星顯得寂靜了許多。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得到了消息，整個第七軍團前往鷹嘴崖去支援的軍隊，總共回來的不到十萬人。

赤焰軍，更是只有三千人活著回來了。

其中隕落的主神都有二十七位之多，有六位還是封號神將。

這一次大敗，也直接使得角族沿著鷹嘴崖朝前推進了十個光年。

「柳凡，你還活著？」

「喬治亞，聽說赤焰軍只有三千人從戰場上活了下來，沒想到這你都沒死。」

「我不是和你說過么，我最擅長逃跑。」

「能把逃跑隨口掛在嘴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人，臉皮也是夠厚的。」

「一般，一般了。」

喬治亞嘿嘿一笑，他不知道被別人拿這個開涮了多少次，早就習慣了。

「火猿呢，他死了么？」

「沒，將軍命硬著呢。」

「果然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你是在詛咒將軍么？」

「詛咒？」

「壞人怎麼可能只活千年，將軍在域外戰場都有幾千萬年了。」

「這只是我們華夏的一句諺語，意思是好人都活不長，而壞人反而想死都死不了。」

「那我就懂了。」

柳凡和喬治亞這個單細胞動物溝通，就這麼直接。

火猿的營帳之中。

柳凡走了進去，發現裡面竟然只有火猿一個人。

「你還活著？」

「是不是以為我死了，你的賬就不用還了。」

他想著火猿死，沒想到火猿也是這麼想他的。

「怎麼會，我火猿豈是那種人，就算你死了，我也會把欠你的東西，一分不少的還給你的家人。」

「我信你才怪。」

「呵呵。」

「別呵呵，你的人品，我早就見識過了，你借牛神將那一件神甲，這次牛神將是不是死了？」

「他沒死，有點可惜了。」

柳凡一怔，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是多巴不得自己的債主全部死光，還可惜了。

「雷諾大叔死了。」

柳凡想了想，轉移了話題。

「是那個一直跟在你身邊，看你眼神就像是看自己兒子一樣的男人么？」

「嗯。」

「節哀！」

火猿沉默了，聲音有些沉重。

「他來到域外戰場，只是為了積攢夠一千萬功勛點，然後兌換一瓶靈魂泉水，好去救自己的兒子，他有錯么？」

「他沒錯。」

「在去鷹嘴崖的時候，他已經積攢了九百七十四萬功勛點，只差最後二十六萬功勛點了，可是你一聲命令，他不得不跟隨赤焰軍奔赴鷹嘴崖，作戰更加強大的角族軍隊。其實我在想，如果當初他沒有去鷹嘴崖，還在這裡和實力低下的蛇魔軍交戰，或許他可以活著離開域外戰場。」

「你在怨我？」

柳凡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怪誰。

「柳凡，你知道我這幾千萬年怎麼過來的么？」

「你？」

「最開始的，我把赤焰軍的戰士都當成是自己的兄弟手足，在戰場上，我可以為他們任何一個人擋刀子，我覺得這都是應該的。可是隨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又一個個新人加入赤焰軍，我已經麻木了。從赤焰軍創建到現在，赤焰軍的戰士累計早就超過了萬億人，可是最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的人都死了，就死在了這域外戰場，死在了我的眼前。」

「火猿……」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想告訴你赤焰軍死了多少人，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打仗沒有不死人的。鷹嘴崖方向，角族要突破我們的防禦，總要有人頂上去，不然等著角族殺入我們的腹地，死的人只會更多。再往大了說，我們這次要是退了，以後是不是也要退，等我們都退了，讓異族佔領了我們這個宇宙，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要死。」

「我明白，只是為什麼死的是雷諾大叔，是我們赤焰軍。」

「沒有為什麼，如果你非要一個原因，我告訴你因為這就是赤焰軍，從成軍之初，就是要衝在最前線的一個軍隊。」

「好吧。」

「我知道你對雷諾的死無法釋懷，其實我也是一樣，有時候我多麼希望死的是自己，可是每次我卻又活著回來了，你說諷刺不諷刺。」

「諷刺個屁，你要是真想死，就繼續作吧，早晚你會死在戰場上。」

火猿笑了笑，轉而又道：「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被你看出來了，我要離開了。」

「是因為雷諾。」

「有一部分原因，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我來域外戰場的目的達到了。」

說著，柳凡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修為。

「厲害，竟然真讓你突破了。」

「還好，總算是沒有太給院長丟臉。」

「院長……」

「好了，沒事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你既然要走了，龍虛刀是不是就不用我還了。」

「你想的美。」

柳凡對於火猿的無恥，又有了新的認知，這時候還不忘賴賬。

「這個給你？」

火猿扔出來了一件東西。

「什麼？」

「靈魂泉水，以前我兌換過，可惜沒用上，送你了。」

柳凡抓在手裡，摸索了一番，卻是搖了搖頭：「不需要，雷諾大叔一輩子不求人，死後也不需要別人的施捨。」

「好吧。」

「告辭。」

「再見，最好再也不見。」

柳凡又白了火猿一眼，他遲早要收回龍虛刀，再也不見，你是想也別想。

離開了火猿的營帳，柳凡立即兌換了一瓶靈魂泉水。

其次，他還兌換了許多的東西，把自己的功勛點一股腦全部花光，一點都沒有留下。

這些東西會在三天之內送過來，可是當天夜裡有一個消息傳遍了整個域外戰場。

原來是在昨天，異族在鷹嘴崖方向的所有主神，一共是一百二十二位，同時被一個人神秘人斬殺。

神秘人也正式給這第五大域外戰場，命名為『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