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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誘心 - 第33章字體大小: A+
     
    第33章 覺悟

      四目交接,蘇塘露出得體的笑容,最先開口打招呼:「好久不見,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程之涯將自己心中的波動藏得很好,只頷首點頭,也跟著寒暄了一句「好久不見」,頓了會兒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之前,不是在非洲嗎?」

      蘇塘露出有點訝異的神色:「你知道?找過我?」

      程之涯這才發現自己說多了,轉過頭去:「偶然聽說的。」

      「哦,這樣啊,半個月前回的,」蘇塘沒再追問,轉眼看向那幅山水畫,靜靜地說,「今天跟一個朋友來看畫展,我在英國結識了新的畫家朋友,將自家師弟介紹給我認識,說要撮合我們。」

      程之涯表情沒什麼波瀾,從蘇塘這裡卻能看到他下頜緊繃,咬了咬牙後跟才回:「哦,是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又在騙你?放心,這次是真的,同樣的招數我不會重復用在同一個人身上,我的確是想跟他好好處一下,雖然對方似乎有點難忘舊情,」蘇塘輕輕地笑了,跟看過來的程之涯對視,「而且今天也不是什麼巧遇,我是故意來的。你喜歡在自己作品展出第一天快結束時來看,這點我還是記得的。」

      程之涯沒料到蘇塘會這麼坦白直接,一時間反而有點無所適從:「那,你,你為什麼要來?」

      「我有話要對你說,現在不說,估計以後也很難有機會了,」蘇塘低頭,整理了會兒思緒才繼續說,「我想你是對的,在一段關係里看見真實的彼此和坦誠很重要,維繫愛的不是隱瞞、一味的投其所好和道德綁架,我給你的愛終究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海市蜃樓,經不起一點風吹就散了。」

      蘇塘的語調徐徐,低頭望瞭望自己一雙空空如也的手,「為了愛這件事,我一度迷失和壓抑自我,也忘記了初心。愛你最初那會兒,我只想你多看我一眼,陪我多一刻鐘,後來有了一個擁抱一個吻,我便希望能討個一生一世,結果是越貪婪越不得滿足,越得到越不安。」

      「所以啊,」蘇塘抬眼,朝程之涯舒坦一笑,「我要謝謝你,愛過我,也讓我醒過來。那幾個月,真是一場好夢呢。」

      程之涯耳邊嗡嗡嗡地響,愣在那裡不知道該給什麼反應。

      他最應該笑一笑,跟蘇塘友好地握握手,表示再見亦是朋友,內心平靜如水。

      可真到了兩人在大街上臨近告別,蘇塘握他的手說出類似的話時,他並沒有迎來期待中的解脫和釋懷。

      「我在國外看了你的新畫展,很有意思,期待你的下次畫展。」

      「嗯。」

      「這次我會在市裡待一段時間,有空出來聊聊。」

      「好的。」

      蘇塘笑著向他點頭示意,轉身離開,將言不由衷的程之涯留在原地。

      程之涯默默望著蘇塘的背影,胸膛泛起一陣鈍痛。他不知道一年多前蘇塘隻身離開他家是怎樣的場景,蘇塘心情如何、有沒有流眼淚、是不是頻頻回頭,因為那天他故意把自己鎖在畫室里,拉上窗簾隔絕外界。

      而如今,他終於補上了一年多前分手時不忍體會的感覺。

      *

      在畫展開幕前夕,程之涯忐忑過的。

      他頭腦一熱選擇展出那幅山水畫,說不上什麼原因,心裡既怕蘇塘看得見又怕他沒看見。

      等真的碰上了蘇塘,對方到底沒問他這問題,還主動坦白一年來的心路歷程,結束一切後重新向前。

      可程之涯向前不了,反而有些恍惚,為什麼蘇塘在他身上犯了錯,現在卻要他看著蘇塘在另一段感情中修正這種錯誤?

      程之涯腦子里裝著這麼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路邊等紅綠燈時眼裡掃過來往車輛,心想,也不是頭一回知道感情是惱人的玩意兒,就跟留在體內的斷箭一樣,失去後總是後知後覺且持續地帶來痛感,只能在消磨和輾轉中等待忽然不愛的瞬間。

      可是,真能等來忽然不愛蘇塘的那一刻嗎?

      他正胡思亂想,不知覺駕車來到蘇塘舊時住的小區門口。

      今天上午他拜訪了師父楊清策,老爺子釀製的桂花酒香得不行,可苦於沒有可分享的酒友,便想到了曾經跟他大談特談酒文化的蘇塘,打包好一瓷罐讓程之涯順路給蘇塘捎去。

      程之涯第一反應是推托:「不了,他忙。」

      楊清策大概知道程之涯跟蘇塘合了又分,不瞭解具體內情:「是你不想去吧?」

      程之涯攪了攪棋盒的黑子,心不在焉道:「打擾人家總是不好的。」

      楊清策破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我看未必,搞不好人家就等你打擾,這一年多蘇塘時不時就打電話來問候,旁敲側擊問起你的近況。」

      程之涯坐在一旁沒說話,只抬手揉了揉額角,最終應下了老爺子這趟「快遞」。

      他提著一壇酒摁下電梯按鍵,心臟節拍隨著顯示數字的遞增而提速。

      來之前他打電話發短信都沒等到回復,而現在按了一會兒門鈴也沒人開門。

      大概是白來一趟了吧,又想自己是不是過於著急了,在老爺子家吃過午飯就直奔這兒了。

      程之涯轉身走沒幾步,門突然敞開了。

      蘇塘看到他明顯怔了一下,聲帶沙啞:「楊老先生有跟我提過,說要給我送酒,沒想到是你送,還這麼快就到了。」

      程之涯沒接話,他關心的是蘇塘臉上泛起不尋常的潮紅,以及這大夏天的他卻裹著張棉被。

      蘇塘注意到他又擺出一臉嚇不了人的凶相,訕訕一笑,語調盡量活潑:「我最近有些累,歇會兒。」

      程之涯顯然不信蘇塘這胡話,兩步上前摸蘇塘的額頭,燙手得很。

      「看醫生了嗎?」

      「小事情,用不著看。」

      「量過體溫了嗎?」

      「40.2℃吧,剛吃了退燒藥。」

      「高燒也叫小事?」

      「我以前肺炎試過燒了快四天,沒事的。」

      程之涯沒話了,繃著臉,繞過蘇塘直接進屋裡放下那壇酒,在電視櫃翻出病歷,順道拿上擱鞋櫃的鑰匙,拉起蘇塘的手腕就走,一路都是低氣壓狀態。

      他大概是生氣了,蘇塘沒吭聲,老實本分地跟著上車,到醫院看病。

      一聽到蘇塘高燒了快三天,程之涯臉更黑了。

      兩人在輸液室並排坐著,默不作聲。期間蘇塘實在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又醒來,然後跟一個採訪對象通電話,約了後天的採訪。

      程之涯遞了一杯溫開水到他嘴邊,冷淡地瞥了一眼:「日理萬機啊。」

      蘇塘看他這氣鼓鼓的樣子想笑,又覺得此刻不太合適,乖乖接過水喝到見底。

      喝完了,他又瞄了瞄程之涯,捏著紙杯,小聲說:「對不起,麻煩你了。」

      程之涯轉頭看他,從他的視角能看到蘇塘的發旋、高挺漂亮的鼻尖,心頭一顫,眼睛像被燙著了立即移開視線。

      良久了,他才回道,「我爸發病那會兒,也是高燒不退,然後就沒了,我想你是知道的。」

      這話來得莫名其妙,蘇塘卻聽出了一絲示弱和緩解尷尬氣氛的意味,程之涯正相當委婉地解釋他剛剛的越界行為。

      他低低地說:「我不會突然沒了。」

      程之涯靠在椅背上,仰頭看天花板,嘆道:「誰都可能突然沒了的,每一個早晨出門的人,誰能保證自己晚上肯定能安全到家。」

      他特別在意生離死別,父親突然發病離世這件事對他衝擊很大,也讓他明白了一點,人真的說沒就沒了,唯有珍惜當下。所以一聽說蘇塘也高燒,他顧不上保持什麼分寸和距離感,硬拉著人去醫院,確認病情不算嚴重才冷靜了些,哪怕蘇塘曾經利用過他這份心軟吃住他。

      蘇塘把手覆在程之涯手上,拍了拍,又很快移開,看起來只是普通朋友的安慰。

      程之涯看了看他,發現點滴沒了,去喊護士拔針。

      兩人沒再繼續沈重的話題,程之涯將他送回公寓,到廚房給他熬粥。

      打開冰箱發現一堆速食食品,他方才進屋就發現了,公寓又恢復從前最開始認識蘇塘那會兒的混沌狀態,各種雜物隨便亂放,茶几上煙灰缸一堆煙頭,整間屋子最乾淨的就睡的床、蘇塘最愛惜的書架以及最少涉足的廚房。

      沒了他,蘇塘就是過著這種生活……

      程之涯從進屋起眉頭就沒鬆動過。

      蘇塘很會察言觀色,一見他這樣兒,用玩笑的口吻解釋:「我寫稿的狀態就這樣的,平日也不喜歡整潔,才不是什麼為了你自甘墮落的,或者故意演戲讓你心軟。別看這麼亂,要找起東西來我還是很快就能找得到……」

      「我知道!」

      程之涯提高聲調打斷他的話,也不知道是哪裡冒起來的火氣。

      他討厭蘇塘這樣急切解釋,更討厭下意識就心軟的他,婆婆媽媽的,太不像話。

      「嗯,那就好,」蘇塘吐了吐舌頭,低頭吹著程之涯給他熬的乾瑤柱白粥,含糊地說,「我怕你誤會……」

      程之涯在將藥按照次數分裝好,聽到這話手抖了抖,用另一隻手按住了。

      靜了會兒,他佯裝若無其事地提及:「你的那個好感對象……他應該來看看你的。」

      蘇塘渾不在意地繼續喝粥,嘴裡含糊:「啊,他跟前任復合了,過得挺好的。」

      程之涯沒跟他對視,「那你……」

      「算了,我又不是找不到,」蘇塘笑了一下,又擺出他那一套理論,「就跟一籃子的綠豆里的幾顆紅豆,篩一篩總能碰著另一顆紅豆的。還是隨緣的好,感情不能強求,不是嗎?」

      程之涯沒接他話,蘇塘越是這樣覺悟高他心裡就越是空蕩蕩跟暴風雨過境後一樣。可他表面克制得很好,繃著臉正經地分好藥,最後看蘇塘喝完粥吃了藥,體溫降到38℃以下才離開。

      蘇塘執意送他到樓下,程之涯從車後鏡里看他裹成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視線黏在程之涯這邊沒移開過。明明有點好笑的臃腫身形,卻意外的孤獨蕭瑟。

      以前為了博得他的憐愛,蘇塘裝醉示弱扮大度,現在真出事了,卻拼命說自己沒事,全程對他說了不知道多少句「謝謝」、「麻煩了」,生怕欠他什麼或者讓他誤會什麼。

      又比如,提分手時乾脆利落就走了,再遇時表現得無比得體淡然,卻在背地裡詢問他的近況。

      程之涯並非榆木腦袋,他懂得個中原因,雖然費了些時日才參透並願意相信這點。

      以前他想要蘇塘,蘇塘就借機拼命抓住。

      現在他想離開蘇塘,蘇塘就刻意保持距離。

      蘇塘做什麼,全在於程之涯的意願。

      而不論他做了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點,始終沒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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