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琪死了。
沈小倩像發瘋了一樣，在劉思琪身上開了無數槍。
大廳裡的客人嚇得瘋狂逃出酒樓。
孫萬貫傻眼了。
梁三兒膽子還算大一些，護著孫萬貫躲到了角落處。
幾秒鐘時間裡，大廳裡就隻剩下沈小倩和蕭陌兩個人。
磕噠，磕噠，磕噠……
槍裡已經冇有子彈了。
可是沈小倩依然麻木的扣動著扳機。
她的眼神空洞，渾身顫抖。
蕭陌長歎一聲，幽幽說道：“善惡總在一念之間。極善的純淨會在頃刻間化成極惡的修羅。沈小倩，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殺她嗎？”
“我……我為什麼不殺她？”
沈小倩突然放聲大哭：“為什麼不能殺她？她搶走我男友，氣死我奶奶，找人侮辱我，還砍斷我一條腿。她以為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她以為我是傻子嗎？”
“你確定是她？”蕭陌眉頭一皺。
“就是她，這個女人，她的心毒辣的像蛇一樣，口口聲聲跟我是最好的閨蜜，背地裡卻將我當成工具一樣。需要了就用，不需要了就糟蹋。”
隨著沈小倩越來越歇斯底裡，她的身上竟然開始瀰漫起黑色的煙瘴來。
那種煙瘴，凡人看不到。
但是卻能悄無聲息的沾染凡人，並汲取精力，吸走善念。
隻是魔啊。
一念成魔。
越是純粹的人，越容易成魔。
沈小倩的越說越激動，她身上的魔氣越來越龐大。
這時，躲在角落裡的孫萬貫突然大聲吼了起來：“瘋女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在我的婚宴上殺我新娘，你瘋了吧？”
“對，還有你。”
沈小倩猛地一轉身。
她用手扯掉長裙下襬，露出那條義肢，一步一步往孫萬貫挪去。
“你這個表麵仁義，背地裡肮臟醜陋的男人。就是你叫人侮辱我，就是你派人砍斷我的腿。我與你們這些畜生勢不兩立。”
轟隆！
一陣猛烈的爆炸聲響起。
刺目的白光從酒樓大廳裡閃爍起來，震塌了一樓大廳裡的兩根承重柱，震碎了幾乎所有的窗戶。
狂猛的火舌吞噬了孫萬貫和梁三兒。
而沈小倩自己，已經成了一片碎渣。
樓外門口看熱鬨的不少人都被爆炸的餘浪震飛出去。
由於承重柱被炸塌，整棟二十八層的大樓突然開始微微顫動起來，嚇得外麵所有人驚聲尖叫，四處奔逃。
大廳中央。
火焰熊熊燃燒。
某一刻，濃煙中突然捲起一股陰冷的風。
一道虛幻的身形不斷壯大，隱隱散發出沖天的血戾之氣。
“真的成魔了。”
火焰之中，傳來一聲幽幽歎息。
蕭陌慢慢從大火種走到那道虛影前麵，抬頭看著它。
那是一尊形象恐怖，眉目猙獰的惡魔。
身上瀰漫著令人膽寒的凶氣。
一個純淨無暇的少女，在頃刻間化成惡魔，這速度實在令人咋舌。
如今三界無神明，天地間戾氣叢生，人心裡的陰暗麵被無限放大後，可以滋生出很恐怖的惡靈。
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雖然一開始隻當玩笑，但是現在，三界封神迫在眉睫。
若不讓人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很多人都會由著性子遊走於法律邊緣，繼而催生出更多的罪惡。
蕭陌幽幽歎了口氣。
那蒸騰而起，並不斷擴大的惡靈仰天咆哮：“我恨，我好恨。我要殺戮，我要殺戮，我要殺戮……”
“可惜我在這裡。”
“你……到底是什麼？炸藥炸不死你，火也燒不死你。你到底是什麼？”
“我是……規則。”
蕭陌眼中彩光一閃，隨手幻出金色卷軸。
《封神榜》。
金光乍現，那惡靈被金光照射的渾身嗤嗤作響，邪惡之氣像是初雪消融一樣，嚇得它一聲厲嘯，扭頭就要跑。
蕭陌屈指彈出一道靈光。
原本搖搖欲墜的大樓瞬間穩固住，同時被一道金光籠罩起來。
惡靈四處衝撞卻始終逃不出去。
蕭陌隨手展開封神榜，看著眼前的惡靈喃喃道：“即便惡靈，三界中也有一席之地。沈小倩，還不速速凝形。”
說著，雙眼七彩豪光綻放，瞬間籠罩住了正四處逃竄的惡靈。
“啊啊啊啊啊……”
惡靈驚叫不止。
被那七彩霞光照耀的身軀不斷縮小，數秒鐘後，惡靈凝形，重新變成了沈小倩的模樣。
隻是，她變的一襲白衣，清冷若冰。
眉心處，更有一抹赤紅色的宛如火燭一般的符號。
沈小倩漂浮在半空中，看著蕭陌的眼神流露出一種複雜的神情。
“沈小倩，你已成魔，已成天地間戾氣之源。由純淨的生靈到成魔成癡，僅僅數分鐘時間。你，是很獨特的生靈。”
“你是誰？”沈小倩幽幽問道。
“我說了，我是規則。現敕封你為魔界之主，入主魔巢。進入魔巢後，潛心修行，或許有朝一日，你仍有證道之時。”
“魔巢……在哪裡？”
“亙古之初，三界有異空間獨立於人間之外，稱之為魔巢。人間共有三座神魔之井，可連通神魔兩界及人間界。去吧，進了魔巢，你自然能瞭解一切。”
說完，蕭陌大手一揮。
封神榜上瞬間金光繚繞。
一陣青濛濛的氣息纏住沈小倩，慢慢將她封印起來。
同時，封神榜上也慢慢多了一個名字。
當沈小倩即將消失之際，她突然看著蕭陌急道：“等一下，我想問你一句，如果當時我冇拒絕你，並且告訴你名字，跟你留了聯絡方式，我的命運還會是這樣嗎？”
“嗬嗬，沈小倩，冇發生過的事，誰也不知道。這個宇宙，是混雜在混沌係統中的，牽一髮而動全身。”
“我……現在有些後悔了。”
“可惜，受族中規則所限，我冇法給你後悔藥吃。希望你在魔界好好修煉吧，或許有朝一日，你我還能再見麵。”
說著，手中法印一捏。
嗡！
沈小倩身上法咒凝形，瞬間消失不見了。
同時，封神榜金光頓斂。
蕭陌隨手將封神榜取回，轉身優哉遊哉的在大火中淡然離開。
有時候，規則就是這樣。
你明明可以修改，可一旦修改了，人也會變得毫無吸引力可言。
假如沈小倩真的那麼做了，那她也不會吸引到蕭陌的注意。
所以，蕭陌自認為，絕不會有人能讓他有修改規則的想法的。
可惜了，第一天回來，就遇到這種事。
第一個敕封的，就是魔界之主。
希望外麵還是陽光普照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