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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谷漫遊指南 - 第254章 諸神黃昏(諸二十七)字體大小: A+
     
    賀欽朝上比出一根手指, 黯淡的星戒自他手上一晃而過。

     聖子所說的倒數第二層,指的是她房間之下的那一層,也就是城主最常待的地方,四個人既然已經做好強闖的打算,那就沒必要再遮掩什麽了。身披的道具外衣令他們真正變成了混在黃燜雞米飯裡的薑塊, 任誰歡歡喜喜地夾起來,想要飽嘗雞肉的鮮美時,最終都會咬到一嘴嗆人的辛辣。

     四道疾風般的影子已經從塔底如履平地地跳上了外圍的塔身, 在紅玉和琉璃的朱色牆壁上飛速狂奔。長久以來,為了保證世界的難度能夠穩步提升,玩家的自身屬性一直或多或少地收到壓製,如今終於徹底解鎖。聞折柳能感覺到, 奔雷般的力量正湧動在他的血管裡,仿佛可以就此一口氣地跑上巴比倫的天梯。

     “聖子,”杜子君沉聲呼喚, “城主在哪?”

     風聲呼嘯,聖子的嗓音清晰傳入他們的耳畔:“他已經回去一會了,現在是倒數第四層的溫度最高。”

     “截斷頂上四層和二層之間的通道, ”聞折柳突然說, “你能做到吧, 聖子?”

     聖子猶豫片刻, 繼而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的,我能。”

     阿波岐原內,遣手女官行提著一盞宮燈, 身後跟著兩列侍女。她提燈照看最頂層的浮世繪,那是一副巨大的雙人立像,不辨男女的神明穿著隆重的白袍,頭戴日和月的冕。畫師用真金塗抹它們高貴的飾物,以往太夫還在的時候,每當她從阿波岐原的頂端移步下來,便有金粉自神明的命冕上飄飄撒下,宛如一場紛揚燦爛的雪雨。

     現在她不在了,這壁畫也隨之黯淡失色,不複往日的神力。遣手女官需要時時查看,好叫人修補畫上顯露出來的瑕疵,力圖讓它保留最完美的那一面,直到太夫回來為止。

     她的手掌輕輕觸著冰冷光滑的牆面,忽地一怔。

     有一道意志……至高無上的意志,自阿波岐原的內部傳達而來,有如女皇的諭令,悄無聲息地將整個樓層與其它層的聯系切斷了!

     此刻若有鬼想要上到頂上二層,那麽他只會在層層疊疊,仿佛永無止境的盤旋樓梯上團團打轉。

     遣手女官的臉上陡然綻放出一瞬間的狂喜,又很快被她內斂地克制住。這一定是太夫的手筆,她需要什麽東西,但是又不能被城主發現,所以她就悄悄地封鎖了這一層……

     “好了。”聖子說,“我做了一個只能出,不能進的單行道,但是不能保持太長時間,他一定會很快發現的。”

     收回手,遣手女官的目光透出欣慰的溫柔,她再轉身,眼底的溫柔已經凍結成了寒冷的冰,她對身後的侍女說:“現在派人去最下層,把那些陳腐的鬼酒和松木處理掉!”

     提著稍小宮燈的侍女一愣,為難地說:“可是城主……”

     遣手女官冷笑道:“阿波岐原的第一層存儲大量的鬼酒和松木,早就潮熱不堪,連琉璃瓦上都掛了一層酒苔,一點作為太夫居所的體面都沒有!既然新的酒和松木已經運來了,還堆那麽多做什麽,外面站著的鬼兵不是很閑麽,讓他們清出去一批!”

     她說的很閑的鬼兵,自然是一直徘徊黃泉深處,從不輕易出動的涉江薙刀騎了,然而遣手女官作為太夫的教養者,在整個不夜城中都有特殊而高貴的地位,並不把那些神魔一般的大鬼放在眼裡。

     侍女不敢違抗她的命令,急忙匆匆地鞠了一躬,朝樓下跑去。

     聖子低聲說:“雖然有鬼為你們稍微爭取了一點時間,但還是要盡快!”

     “明白。”

     幾百米的距離一晃而過,牆壁宛如活物,默默開合,放進了四個人。

     “好大的地盤!”謝源源不由驚歎,“真像個空空蕩蕩的……”

     他左看右看,沒有再說下去。房間的地面是漆黑如水波蕩漾的顏色,幾千支柱狀的白蠟燭在燈盞中燃燒,卻照不亮那宛如實體的陰森黑暗,更遠處,黑黝黝的王座緘默地佇立在階梯上,宛如死去怪物的碩大骸骨。

     ……真像個空空蕩蕩的墓地啊,他想。

     聞折柳和賀欽卻都皺了眉頭。

     “原來這裡就是倒數第二層……”聞折柳神情凝重。

     賀欽點點頭,流轉的金瞳在暗中發亮:“是我們剛才來過的地方。”

     “城主沒有回這裡,”聞折柳四處看了一圈,“火堆也收拾乾淨了。”

     聖子輕聲說:“除了我的房間,他喜歡在整個阿波岐原神出鬼沒地遊蕩,比幽魂還像幽魂。”

     頓了頓,她又道:“我的遣手女官就在門外的走廊上,她不知道你們在這裡,但是可以短暫地拖延一會。”

     “替我們謝謝她。”聞折柳說,他看著空曠的房間,心裡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當他和賀欽潛進此地的時候,白景行就被關在這裡……關在和他們相距不遠的地方嗎?

     “就在你們前方,”聖子抱歉地說,“除此之外,我只能感知到這裡了,對不起。”

     聞折柳抬頭,望著王座的後方。

     “可以了,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他抽出短刀,在這裡他那根昂貴的鑽石手杖只能作為燒火棍,說不定連燒火棍也不夠格,沒有“堅韌”或者“剛強”的屬性加持,被系統封鎖的A級道具也只能淪為乾擺著好看的花架子,就算拿來抽人,也要注意手勁太大不小心打折了的問題。

     四個人逼近王座,那後面是一道沉重的帷幕,刺繡著無數僵死的,栩栩如生的屍骸。

     “幹什麽,垂簾聽政用的嗎?”謝源源吐槽,然後他撩開帷幕,意想不到的,其下居然露出一條長長的暗黑走廊。

     賀欽眼中旋轉出金色的光陣,他低聲說:“我看見白景行了……在最盡頭!”

     他橫刀,刹那的刀氣動蕩,籠罩通道的黑暗已經被全數擊退。謝源源睜大眼睛,見翡翠與孔雀瞳一齊發動,他們終於目睹了白景行的現狀——走道的盡頭他被吊在粗糙的石壁之上,臉色慘白,鮮血從他緊閉的嘴唇中溢出來,已經乾涸成了凝固的黑紅。

     聞折柳從來沒想過,紅玉琉璃與水晶搭建,好似瓊樓仙境的阿波岐原內部,居然還有這樣一間囚室!

     這裡的陣仗已經不小了,想來早已驚動了城主,聞折柳撲上去,用鬼骨短刀砍斷了白景行身上的鎖鏈,杜子君伸手鉗住他的雙頰,厲聲道:“藥!他很有可能咬舌頭了!”

     賀欽和謝源源在囚室的角落裡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廖冰露,謝源源不可思議道:“白夜酆都就來了兩個人?”

     “兩個人夠了,”賀欽乾脆利落地卡碎了鐐銬,“再有多的,我們也救不出去。”

     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杜子君已經強行拉脫了白景行的下巴,撬開了他的牙齒,聞折柳急忙用藥水去洗白景行的口腔,生怕這仁兄性情剛烈,不堪被俘以至咬舌自盡,可血卻不是來自被咬斷的傷口……饒是在如此緊急,城主隨時有可能殺上來的情況下,聞折柳還是不自覺地停住了手裡的動作。

     ——血色與墨色混雜淋漓,溢流在他的齒縫間,唯見嶙峋的亂石山中,回聲般的波紋一圈圈擴散出去……那是一幅微縮的圖畫,城主居然將文身刺在了他的舌面上!

     杜子君面色扭曲,吐出一個字:“操……”

     要人工在皮膚上刺這樣線條繁亂的微小圖案已是不易,更何況滑膩的舌頭?聞折柳怔怔地問:“幽谷響……為什麽是幽谷響?”

     幽谷響是從山中相互折射的巨大回音中產生的妖怪,一般沒有實體,如果不是一圈圈水波般的紋路,他也認不出來刺青的內容。城主為什麽要挑選這樣一副圖,還專門紋在舌頭上……

     高階傷藥強力無比,廖冰露已經將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與此同時,巨大的殺機亦從塔下衝上塔頂。來不及再多做思考,聞折柳急忙將白景行扛在肩膀上,急促道:“聖子!”

     囚室的牆面轟然洞開,天照大禦女的意志如不可違抗的法則,強行貫穿了他們所在的空間。狂風猛地從豁口處灌入,聞折柳正要逆風跳下高塔,漆黑的夜色,當中卻忽然浮現出一張慘白的臉孔!

     “你們……”

     沒有任何征兆,只有長而狹的刀光飄如枝頭蕩漾的伶仃蛛絲,斜著將那張臉一分為二。

     賀欽一隻手按在聞折柳的肩頭,另一隻持刀的手抖擻刀鋒,宛如震落傘上細密的雨水,血振,他的刀上沒有鮮血,然而當真有豪雨般恣意的清光,在黑暗中撕向城主的身軀!

     “走。”他的聲音冷且肅靜,宛如沉在潭水中的刀劍,“你們先走。”

     他已經收刀入鞘,手還按在刀柄上,肩頭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再次迸裂,在他純黑的風衣上滲出一片暗色。

     “……畏縮鼠輩,別想逃!”城主被斬成兩半的臉孔並未合攏,殘破的五官就像混沌的墨水,在空中不斷變幻,他報喪一樣的黑衣與夜色完全融為一體,分不清究竟是他披戴著黑暗,還是黑暗作為他的軀殼。

     “撤退的通道準備好了!”華贏在耳麥裡大吼,“只要你們站在地面,我們就有辦法避開那個什麽狗屁的薙刀騎,把你們拉到安全的地方!”

     “下一次再拔刀,就是天叢雲了,”賀欽淡淡地說,“不妨再試試看,你能不能彈開我的刀刃。”

     天叢雲劍在神代三劍中位列第一,昔日須佐之男命用天羽羽斬砍下八岐大蛇的九顆頭顱之後,天羽羽斬卻被它的尾巴崩斷了裂口,須佐之男因此大吃一驚,他所拿的是諸神之劍,是斬殺了火之迦具土神的利刃,何物能夠破壞天羽羽斬的刀身?於是他剖開蛇尾,在其中發現了天之叢雲。

     那是所向無敵的傾世神兵,是連高天原也要為之避讓光輝的傳說之一!

     城主厲聲大笑:“狂妄之徒!在這裡你真的可以拔出那把刀嗎?你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對抗神明嗎?!”

     “神可不會叫自己為神,”賀欽的目光森嚴,“因為聽起來太土鱉了。”

     笑聲戛然而止,城主的雙目猶如燃燒,放射出磅礴的金光!他的眼瞳中似乎同樣盤旋著拆解世界的方程式,賀欽眉頭一跳,城主的分裂的嘴唇開合,從裡面吐出古奧晦澀的文字,每一個都恍若實體,沉重如山地砸在大地上。

     他來不及拔刀了,城主的動作比他拔刀的速度更快,姽嫿將軍的驚呼波蕩似海潮,此起彼伏地響在通訊器裡,而城主張開雙臂,已然從變形的空間中抱住了一個少女的身影。

     聖子臉色蒼白,正被他鉗著咽喉。

     “您又逃跑了,太夫,多虧您動用了天照的力量,不然,卑臣又怎能發現您?”他低啞地笑,裂開的臉孔左右搖晃,傷處猶如流淌著墨汁,“而這次,您逃了很多天。”

     謝源源怒吼道:“放開她!”

     袖劍彈出一道凌厲的弧度,杜子君甚至趕不上攔他。這一擊凝結了他力所能及的技巧和力量,他終結過死亡,所以他的刀尖也帶著死亡般寂寞的殺意。對一個刺客來說,殺人是不需要太過太多華麗的技巧的,好比極致的武學追逐極致的境界,那是雪山巔峰的高華冰晶,鋒芒之下自有君臨萬物的威嚴,而刺客隻用成為億萬雪花中的一絮,將手中的刀淹沒進最不起眼的朔風,他來過,而無人知曉他來過。

     謝源源的身體潰散在無邊的黑夜裡,他的呼吸綿長粗重,與風聲融為一體,行動的軌跡亦無跡可尋,唯有眸光亮如閃電,朝目標飛起直去!

     但城主的嘴角向上提起,仿佛無言的譏諷。

     洶湧的怒火更甚,少年胸腔中的靈魂也發出獅子般的咆哮,你怎麽敢嘲笑一個愛護珍視之物的人的憤怒?你這自詡神明的跳梁小醜!

     無與倫比的專注,刺客、斥候、盜賊、暗殺者,陰影中的流民,千萬年來隱蔽神秘的古老職業同時保有他們古老的尊榮,他們是在暗殺的藝術上稱王的群體,扭曲的空間,所謂神明的領域,在謝源源面前統統如同脆弱的肥皂泡沫,一觸即碎。

     如果有神的力量阻擋你……那麽就把神的力量也殺掉就好了!

     聖子倉皇叫道:“楓!”

     從她身上湧流出的金光照亮了黑夜,也驅散了遮蔽城主的黑暗,謝源源的身影宛如回旋的輕靈雨燕,一刀插進高瘦人形的後背!

     即便黃泉的大河不能毀滅這怪物的身體,那海拉的血,死亡女神的血呢?能不能置他於死地?

     城主終於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真像野獸淒厲的嘶吼,黑袍劇烈鼓動,用力把謝源源擊飛了出去,他伸手到後背,摸了一掌的黑血。

     杜子君截住了被打得飛出去的謝源源,這次他沒有責備他,而謝源源喘著粗氣,他的肋骨斷了一根,血從口鼻中流出來。

     “為了心愛的女孩,向千百個自己加起來也敵不過的對手拔出殺人的刀,確實是男人該做的事,”他淡淡地說,“你成長了。雖然你玩的是背刺,人家女孩也不喜歡你。”

     謝源源痛地不住吸氣,他咬牙道:“這個時候就別持續傷害我了好不好,重點難道不該是海拉的血居然對他無效嗎!”

     “你竟敢傷我,你這螻蟻……你這卑賤之人!”城主暴跳如雷地怒吼,裂開的臉孔猙獰無比,“如果你們是想要見識神的怒火,那你們做到了!”

     聖子大聲道:“別傷害他們!是我讓他們這麽乾的,莫非你還想違抗我麽?!”

     謝源源落到囚室的地面,踉踉蹌蹌地撐起廖冰露的身體,他仰頭望著聖子懼怒交加的面容,沒有注意到廖冰露已經睜開了眼睛。

     城主用分開的眼睛望著她,蠕動的臉仿佛雙頭的邪蛇,他忽然笑了,嘶聲說:“您是尊貴的天照命,是不夜城的太夫,我怎麽敢違抗您的命令呢?但是花魁大選就快到來了,庶民正為您搭建舉世矚目的舞台,為何放著歡樂的慶典不去,反而要把您尊貴的目光放到幾個卑賤之人身上?”

     “花魁大選還有二十天!”聖子被他掐著咽喉,卻不敢動手,天照的光是無差別輝耀的殺器,她大可以把這頭怪物殺死一千次一萬次,可是底下的人呢?她盡力道:“既然還有這麽多天,那你就去做你份內的事,我用天照命的身份命令你,不得在此放肆!”

     “怎麽會呢,太夫?”城主的嗓音輕柔無比,“怎麽會呢?天一亮,屬於您的花魁大選就要開始啦!”

     所有人都為這話感到迷惑不解,華贏愣愣地問:“他……他在說什麽?”

     城主高聲道:“好好看著!好好看著我——看著決定你們命運和生死的神!”

     聞折柳背著白景行,他感到有光從天空中投射下來,但那不是聖子的光,那是更加威嚴,更加不可違抗,無法逃脫的光。終年至暗的黃泉,天空中忽然睜開了一隻碩大無朋的瞳孔!

     眼瞳向下逼近,逐漸露出了半張更加巨大的,不辨男女的臉,它的額上帶著輝煌的命冕,每一道照射的金光都如咆哮的雷霆,簡直就像巨人正在觀賞一枚水晶球的景象。

     聖子的嘶喊被吞沒在雷鳴之中,萬法混沌的時刻,只有城主的猖狂的笑聲清晰可辨:“逆神的罪徒,就該在時光的洪流中化作齏粉!”

     泰山一樣的重壓臨頭,好像……不,不是好像了,那就是真正的神,此刻自雲間俯瞰玩具模型般的大地,祂只要伸出一根小指頭,一座城池便會因此淪陷,化作烈火中的焦土。但祂不會在乎這些,因為毀滅和創造對祂而言全都太過輕易,所以生死皆是等閑如飛絮的小事。

     就在這時,玩家的隊伍頻道忽然亮了起來,這通常意味著最後一個走失的隊友也加了進來,從現在開始他們便算作一個團隊了。輕輕的聲音響起,謝源源感到,有股微弱的氣流,吹拂在自己因恐懼而汗毛倒豎的皮膚上。

     廖冰露輕輕地說:“【無知之幕】。”

     流連的霧氣自她傷痕累累的身體上釋放出來,彌漫遮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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