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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谷漫遊指南 - 第244章 諸神黃昏(十七)字體大小: A+
     
    不夜城中沒有白天,只有漫長如死的黑夜, 千萬個點燃燭火的燈籠高高懸掛, 便是璀璨似河的滿天星辰,不夜城中最高的建築是一座名為阿波岐原的朱紅高樓, 太夫的居所。阿波岐原是伊奘諾尊在逃離黃泉國時洗濯左眼的地方, 在這裡,他生下了光芒輝耀大地的天照大禦女, 而這座以水晶和紅琉璃搭建的高樓同樣會在黑夜中放射出無比璀璨的明光,不管身處何方,極樂黃泉的國度以內, 都能在夜晚看見它的尊榮華彩, 因為太夫——閃耀吉原的太陽就在那裡。

     傳說太夫的房間佔據阿波岐原的整個頂端, 離地數百米的高空, 四面隻圍繞著屏風和鮫綃的帳幔, 而置身在裡面的人絕不會寒冷, 只會感到有如春天的溫暖。房間裝飾奢華,傾國盛開的名花交相輝映,可卻沒有照明的燈光, 因為太夫就是天照皇大神本身,那籠罩了整個不夜城的金光就是從太夫的舉手投足間照射出去的。沐浴在神的光輝下,無論來到這裡的客人是身份多麽尊貴的神鬼帝王,也會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發願終生侍奉太夫,從此再也不離開半步。

     ——那是太陽, 是活著的溫暖,是鬼永遠失去,並且再也不能尋回的東西。

     也正是如此,不夜城近來的客流量一直保持著狂野的速度穩步增長,因為再過一月就是從四位振袖新造中挑選下一任花魁的大選了,為了目睹太夫比肩神明的姿態,死人之國上下沸騰,從四面八方趕來的鬼填滿了整個不夜城,沒有白晝的夜晚無限延長到時間的盡頭,四處是女人和男人的笑聲,揚屋歌舞升平,彩袖招搖,每天都有新人出現,又有舊人沒落。

     “唉,你們聽說了嗎?”酒屋裡,穿著鼠灰色短衣的男人摟著一名香肩雪白的遊女,神秘兮兮地向同伴開口,露出的手臂上,幾枚猩紅的眼睛來回眨動,“揚屋裡的新鮮事!”

     同伴用額頭中央的巨眼望向遠方燈火輝煌,佔據了不夜城中心百裡,宛如一座城中之城的巨型建築,慢吞吞道:“什麽呀?”

     百目鬼擠眉弄眼,身上的眼珠子如星星一般閃爍起來:“不知道了吧?我跟你們說,是鵺大人啊……”

     “鵺大人啊!使不得,使不得呀!”揚屋下層飛揚吵鬧,番頭新造急急忙忙地趕在後面,哭天搶地地抹眼淚,“老身求求您了,手下留情啊!”

     趕在前面的男人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銀白的長發宛如火焰,在破碎的彩綢和遊女的尖叫聲中獵獵燃燒。男人身量極高,完全站直身體,頭頂甚至能頂到繪著金粉和彩漆的天花板,明顯來路非人。

     極樂黃泉之國裡,鵺位列上位鬼怪之內。它的原型兼有虎、蛇、猴、狗、豬的特征,不僅能吞吐風雷,更能判斷善惡。鵺雖然脾氣暴躁,可善人在它面前便能保住性命,惡人只會被它賦予無比淒慘的死法。

     鵺怒吼道:“何等恥辱!明明應許赴會的承諾,如今為何出爾反爾,轉頭答應其他男子的邀約?!須知謊言也是惡行的一種,是需要以死償還的罪名!”

     “……就說這鵺大人,被揚屋裡的幸子散茶給耍得團團轉呐!”百目鬼發出嘻嘻的笑聲,“再有錢有勢又能怎麽樣呢?從古到今,由生到死,不都是被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嗎?”

     同伴慢慢地說:“幸子散茶……雖然外表貌美如花,但那可是個惡劣的鬼女啊。聽說,她最喜歡看男人被她騙得一無所有的樣子了。”

     百目鬼飲盡杯中的清酒,看向懷裡攬著的遊女,調笑道:“你說呢?”

     遊女婉轉地笑:“妾只知道,幸子散茶近來和入內雀大人走得很近……”

     “做什麽,鵺?”朱紅的長廊裡,推拉門忽然打開了,一名俊秀的青年靠門而笑,“好煞風情的鬼,偏偏在這時打擾我和幸子小姐的約會。”

     青年的臉頰帶著淺淺的妖紋,五官秀美動人,面若好女,羽織上繡著宛如雀翅的紋樣,慵懶地垂在地上。

     ——上位鬼怪,入內雀。它的卵據說比人的毛孔還要小,成鳥卻大如金雕,幼崽寄生在人體內,往往要把人的血肉內髒吃得一乾二淨,才會撕開人皮,破殼而出。

     鵺獰笑著,微黑的肌膚上青筋綻起:“就是你這賊子,使得我面上蒙羞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入內雀微微笑道,“幸子小姐願意選誰,那是她的自由,歡場上的手下敗將而已,何必做出一副被辜負的幽怨之態?”

     百目鬼嘖嘖稱奇:“眼看他們就要打起來了!鬼影武者也來不及出面製止。”

     “百目,你當真看見了麽?”同伴悶悶地笑了起來,“說得繪聲繪色,好像你親眼所見一樣。”

     百目鬼怒意上湧,狠狠在懷中遊女的身上擰了一把,遊女急忙痛呼出聲,“你懷疑我的眼睛?你可以說我聾了,但不能說我眼神如何有問題!”

     同伴趕緊舉手告饒,百目鬼哼哼了兩聲,方重提興致,接著說:“可是誰也沒想到啊,馬上就要打起來了,結果!”

     結果就在空氣緊繃到極點的時刻,另一邊的推拉門被人一腿開,撞出一聲巨響!

     “操,誰他媽大白天在外頭嚎喪!”杜子君披頭散發,那漆亮的長發宛如流水,遮蓋了他半邊蒼白的臉,“不睡了是不是?”

     鵺和入內雀都愣住了,他們齊齊轉過頭,盯著這名面色不善的……遊女。

     自從當上了遊女,四個人……不,三個人的日子便陡然變得不好過起來。

     賀欽一開始的意思也就是在這裡潛伏到一個月之後,假如沒有意外發生,他們跟其他玩家一匯合,直接挑BOSS就完了,而遊女的身份恰巧是最不讓人起疑心的。於是在小山光的幫助和照拂下,他們作為小山散茶提拔的對象,得到了旁邊一間待客室。

     要是把這裡作為據點,一直夜伏晝出、收集情報、聯絡玩家也便罷了,結果小山光一句話就把他們打到了更冷的西伯利亞冰原,在喜馬拉雅山和馬裡亞納海溝之間來回蹦極: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出席花魁大選的,除了在不夜城消費達到多少多少萬的客人,剩下的,就只有在這個月內賺到三千枚小判金的遊女,方有資格入場觀摩。

     三千小判金,什麽概念?

     聞折柳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面上登時顯出絕望的神情。

     一個江戶時代的成年男人,能用一枚小判金買到足夠一年吃的大米,三枚小判金就足夠供給他365天的花銷。三千枚小判,你他媽要吃三千年的大米啊把門檻定這麽高!

     謝源源當場拉開揚屋的窗戶,就要從上頭跳下去。

     “三千金!”他抓狂道,“你們把我賣了吧!你們把我賣了看有沒有三千金好不好!”

     杜子君默默補刀:“那必然是沒有的……”

     一步錯,步步錯,看起來他們必須要在短暫的一個月裡化身賣笑的遊女,浪蕩在男人……男鬼堆裡,而賀欽看起來居然十分悠哉,一點也不以為然,還鼓勵他們:“正所謂乾一行愛一行,職業玩家的操守和素養就在這裡啊諸君!你覺得呢,五島春海小姐?”

     聞折柳歎了口氣:“我覺得,我還能怎麽覺得?事到如今……等一下。”

     他呆滯地抬起頭,問:“五島春海是誰?”

     賀欽嚴肅地拿出三面紫檀小木牌,牌子上墨刻著幾個風雅的漢字,將它們遞給聞折柳和杜子君:“檸檸是五島春海,我是五島明日夏,杜子君是五島江雪,從今往後這就是我們的花名,分別取自瓏姬在第三世界的人類姓氏和四季景致,這樣要是有別的玩家來,就能一眼就知道有同伴在這裡了。本來謝源源也要有個花名,叫五島楓的,可鬼又看不見他,所以我就沒給他偽造身份……”

     “這麽說我還要謝您高抬貴手嘞!”謝源源抱頭大叫。

     聞折柳神情癡呆,杜子君握著木牌,嘴角抽搐,看起來很想親手在賀欽的臉上打出一面煞風吹江雪的瑟瑟景象……

     “你是誰?”入內雀噙著陰沉的笑,目光在杜子君蘆葦拂寒江的素白和服上一眼掃過,“小姐,男人之間的事……”

     “娘娘腔也算男人?”杜子君冷笑道,他本來就有起床氣,這幫人清早在門口唱大戲已經夠讓他窩火了,更別提這小白臉張口就是什麽“男人之間的事”,什麽叫男人之間的事?包皮環切和睾丸摘除手術才真正算是男人之間的事,余下都他媽叫俗務!你倆大早上不去泡馬子擱這深情對望,是打算相互切包皮還是變性?

     入內雀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一隻手從房間裡推出來了謝源源,雖然這些鬼都看不見他,但他還是換上了圓領的短打,袖子上結著縛膊,活像被迫在湯屋裡賣身乾活的千尋。他急急匆匆地踉蹌出來,伏在杜子君耳邊說:“姐,賀哥說這兩個可以當冤大頭!”

     杜子君眉梢一跳,聽見謝源源接著說:“放手打,沒問題!”

     鵺後頸的鬃毛豎起,誰也說不清發生了什麽,他面前遊女的眼神卻忽然起了變化,從不耐煩的嘲諷,再到亮如刀槍的亢奮和肅殺,這其間隻過了短短一瞬。揚屋是美色和欲望的高級獵場,他們都是來到獵場縱情享樂的獵人,可這一刻,他隱約覺得,自己的身份和這個蒼白如雪的女人在無形中調換了。

     他成了獵物,而遊女成了嗜血的獵人!

     鵺已經不自覺地呲著獠牙,戒備地亮出了利爪。

     “幹嘛做出那副驚訝的嘴臉?世上的奇聞,不就是由各式各樣的巧合構成的麽?就像有人擅長茶道和花道,有人則擅長歌唱和舞蹈,”杜子君的聲音低沉肅穆,緩緩將謝源源親手為他接上的烏黑長發挽起。鵺和入內雀警惕地看著他,不是錯覺,當真有裹挾著雪絮的朔風從長廊上刮起,“而我所擅長的……恰好是打鬼。”

     入內雀臉色驟變,巨大的威壓,杜子君拔出身後用來營造風雅氣息的細竹,已然朝他的面門上霹靂斬下!

     “我叫……五島江雪。”杜子君居高臨下地盯著他,雙目放射出凜冽無比的寒光。冷熱宛如夏與冬的激烈碰撞,從入內雀獵獵飄揚的羽織下吹起,冷的是比萬古雪山還要酷烈的殺意,熱的是因討鬼而沸騰的血溫,“記住我的名字,在因爭搶女人而打擾我的睡眠的那一刻,你們就已經做好以死謝罪的準備了吧?”

     ……到底誰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準備啊!入內雀想要大喊,但他說不出話,除了要用妖力抵禦這比名刀神劍還要鋒利的竹枝之外,更多洶湧澎湃的吹雪從杜子君的衣袖中浩浩蕩蕩地噴了出來,甚至淹沒了他的臉。

     ——謝源源扛著吹風機和製冷機,將整條走道席卷成了冰雪的世界!

     鵺渾身的肌肉如鐵塊一般隆起,他厲喝道:“區區一個座敷持,也敢以下犯上嗎?!”

     他只能說出座敷持的名號,因為揚屋裡最低的遊女頭銜就是座敷持,而他在這之前從未見過杜子君。

     竹枝在空中抖出嘹亮的裂響,杜子君反手在入內雀臉上扇了一耳光,同時一鞭就將他抽飛了出去,向後撞在幸子的門上,嚇得那豔麗鬼女猛地後退。

     杜子君回頭看著他,吹雪如飛絮,從他的飛揚的白袖下卷向遠方。即便高階道具都被這個世界的規則鎖了,可玩家的身體屬性依舊保持著最巔峰的水準,抽幾個鬼還不是輕輕松松?

     “閑來打蒼蠅……”杜子君勾出一抹冷笑,“……忽起殺盡蒼蠅心。”

     鵺的臉色因為這句俳句變得極其難看,他沉聲道:“你是雪女一族?”

     杜子君一振竹枝,反問:“怎麽,要求饒?”

     鵺握緊雙拳,厲聲說:“因為我不殺無名之輩!”

     竹枝帶起凜冽的風聲,杜子君的身影驀地消失在了風雪之中,鵺鼻翼一動,當即回身一拳,與劈下的竹枝悍然相撞!

     兩股強大的力道相衝,竹子不堪重負,登時碎作萬千濺開的殘片,謝源源的身影同時閃現在杜子君身側,他五指如飛,成型的碎竹在指間一收一放,刹那切割開風雪,從四面八方轉動著射向鵺的雙目。

     這是香取神道流的手裡劍術,是賀欽教給他的刺殺手法。香取神道流刀法最具特色和代表性的動作之一就是血振,這種由號稱“生涯無敗”的劍聖塚原卜傳所獨創的振劍術,兼備攻守合一的特點,旋轉振動刀鋒上的血時,刀尖亦是正對敵方的,隨時隨地能夠再次發難。因此香取神道流的手裡劍術也帶著這樣的特點,旋如疾風,鋒芒永遠對準敵人的弱點。

     兩個人同時應敵上位鬼怪鵺,成功將他迅速逼退,步步退向幸子散茶的門前。杜子君變手成拳,連續與鵺對拳數十下,最後一拳轟開雪花,鵺悶哼一聲,在結冰的地板上後滑了好幾米,嘴角一縷黑血。

     周遭一派死寂。

     杜子君負手而立,雪色的振袖和打褂在風中飄揚。此刻他有點慶幸為了吸引客人,吉原的和服都經過改良,下擺還能寬松地蕩開,否則要真像良家那樣綁得緊緊的,這會只怕早就撕裂了。

     不遠處,前來維護秩序的鬼影武者站在原地,也不打算上前干涉,這便是黃泉之國的特殊之處,正因為這裡的居民都是以強者為尊的鬼靈,所以即便遊女和客人打起來,他們也不會立刻就處罰遊女,而是要等待爭執的後果。

     顯然,五島江雪以一己之力打退了兩名上位鬼,勝負的結果已分,他們沒有懲罰揚屋遊女的理由。

     倒在地上的入內雀和捂住胸口的鵺驚魂未定,內心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個念頭。

     媽的,我來這是玩女人的,如今快被女人給宰了又是怎麽回事?!

     局勢如此,求饒未免太過屈辱,硬拚好像也顯得丟臉至極……朱紅典雅的長廊盡是殘雪,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幸子散茶早已躲進了屋內,並且豎起不接待客人的屏風。

     杜子君再上前一步,二鬼的心中齊齊一凜,就在這時,一旁的房間內忽然響起了輕輕的拍手聲。

     一直緊閉著的門徐徐打開了,明明沒有人推,它滑動的速度卻又輕又緩,仿佛優雅的佳人倚門而立,用自己嫋娜的腰肢抵住了它。

     謝源源打開門,然後迅速滾了進去,拉出一台小型暖風機。

     “桂殿迎初歲,桐樓媚早年。剪花梅樹下,舞燕畫梁邊……”一個聲音輕輕地歎息,“如此春光明媚的清晨,怎可任由隆冬的寒風肆虐?”

     外面圍觀的鬼都愣住了,番頭新造、遊女、同為客人的鬼怪,還有不曾離去的鬼影武者,無不呆立當場。

     何等多情的吟詠?沙啞纏綿,宛如良夜漫長之後,年輕的武士披掛露水,即將佩刀遠行,依稀的晨光從天際漫射,寒冷的水霧在草叢間氤氳,這時他深愛的女孩從樓上探出頭,長發披散,素白的小衣凌亂,她伸出溫熱光軟的手臂,向自己的情郎告別,於是武士眉目間的肅殺消融了,他松開刀鞘,也朝他的女孩揮揮手……

     熾熱的暖風伴隨著房中的聲音繾綣流連,將冰雪融化成了蜿蜒清澈的溪水,一瞬間的春暖花開,屋內又傳出笑意:“晴日明媚,陋室之中存著兩盞熱茶,何不進來暖暖身體呢?”

     撲面而來的熏風,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入內雀和鵺情不自禁地走到那扇打開的門跟前,只見裡面坐著兩個綽約的人影,一個穿著黑紅二色的和服打褂,另一個的則如櫻花般柔軟爛漫。穿黑紅二色的女人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下頷,她必定很高,可她的面容那麽美,金色的眼睛猶如夏夜盛開的煙火,上揚的眼尾點著桃花一樣的紅痕,勾盡了天底下的風流。她旁邊的女人……或者說少女,垂下的姬發掩住了她的小半側臉,可是當她抬起頭,用眼睛看著鵺和入內雀時,他們同時感到一股洶湧的熱浪,從心上漫過。

     那麽多,那麽多的愛和溫柔……多得足以讓鬼的四肢顫抖,從此再也拿不起殺人的刀劍,長不出吃人的爪牙。

     少女垂下澄淨的眼眸,白皙的肌膚難為情地生出兩團紅暈,她憂傷地感慨道:“老天爺啊,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何等悲憫的慨歎!入內雀的眼淚奪眶而出,順著他的側臉緩緩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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