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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谷漫遊指南 - 第215章 修女(二十五) [VIP] (1)字體大小: A+
     
    “分頭行動,”聞折柳的語速快而清晰, “先確定幾個可能的地點, 一是聖修女之前在這裡療養的病房, 二是那些人拋屍的後山,三是修士的房間, 還有沒有其它要補充的?”

     “那個傷疤男的房間?”謝源源問。

     “可以,也算一個。不過,傷員療養的房間都在同一棟樓, 所以暫時當作同一個地點吧。”賀欽道, “檸檸去拋屍的後山, 我去修士的房間,杜子君……”

     他短暫地停頓了, 意義不明地看了杜子君一眼:“你和謝源源一塊去傷員的病房。”

     杜子君眉頭都不跳一下, 修女黑白相間的裙袍飛揚, 底下露出綁縛的兩把魔女雙槍。

     “出發!”

     霎時間, 四個人的身影宛如轉瞬即逝的電光,飛快躍向三個不同的方向, 周邊人來人往, 沒有引起任何NPC的注意。

     聞折柳將傳音符紙揉成一個小團, 塞進耳朵裡,與隊友隨時保持聯絡。他望著天空中晶亮閃爍的絲線,眼中掠過狡黠的笑意, 再伸手時,指間已經多了十枚銀光閃爍的小球。

     “去!”他清叱一聲, 那十枚小球登時飛射而出,在半空中迅速膨脹、扭曲,一分二,二分三,霎時化作一群羽翅凜然的雪色飛燕,朝絲線構成的結界紛亂撞去!

     “異端審判會的小玩意兒,也叫你們嘗嘗滋味。”聞折柳唇角上揚,衣袖於風中獵獵飄揚,他身形不停,與和那群飛鳥一起撲簌簌地穿過了結界的圍堵。【菜裡的薑】與【千千結】眨眼相擦,完美潛行的效果不曾觸發,立刻便為聞折柳抓取偽裝了周邊三米內活動生物的身份,飛鳥群瞬間散開,從不同的方向消逝在遠方的天空。

     季元鳳觸電般抬起頭,李戎頭也不抬,按住通訊道具問:“怎麽了?”

     “一群鳥……撞上了千千結,沒有人。”她說。

     李戎手中的動作不停:“保持警戒,現在觸發二重結界。”

     “明白。”

     晴空的陽光下,聞折柳的手杖劃過一道璀璨的光芒,他從高處降落地面,幾步走到山崖邊上。

     這一道深深的斷痕宛如山體上無法痊愈的刀口,橫貫在密林之中,聞折柳順著當時拋屍的方向走了幾步,謹慎地向下打量。

     “都到了嗎?”傳音符紙中響起賀欽的聲音。

     聞折柳低聲道:“到了。”

     “……還差一點,謝源源先潛進去了。”過了一會,杜子君才說話,“有個針對玩家無差別狙殺的二重結界在我們這邊。”

     “注意安全。”聞折柳說。

     他觀察著深壑中的地勢,眼神還盯著某一處黑暗的淵蔽,垂在身側的左手已經靜靜地打了個響指。

     一張燃燒的符紙從他的指尖滴落,化作一團不斷下墜的火,一路朝著谷底照過去,沿途映亮了一片嶙峋的灰黑色岩石。

     最後一片殘詩,會在這裡嗎?

     “如果我是你,”聞折柳忽然道,“就不會輕舉妄動——”

     四周靜悄悄的,他俯瞰符紙墜落的路線,沒有回頭:“——鄭先生。”

     燃燒的符紙落下地面,聞折柳目不斜視地仔細查看著從深谷下去的最佳途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平靜道:“大約在十分鍾前,你就已經跟在了我身後;七分鍾前,你用兩個探子靠近我,一個在我左肩處,接近到兩米左右的位置,另一個止步在三米的位置;現在,你大概在……別動了,都發現了還走什麽,現在你大概離我五米遠,還要我再說什麽?再說一下別往跟前走了,死靈法師不適合暗殺?”

     半晌過後,鄭幽歌低啞暗沉的嗓音終於在他身後響起。

     “你是……”

     “我是怎麽知道的,這很重要嗎?”聞折柳問道。

     “我的身……”

     “猜的,”聞折柳接著道,“這裡埋過這麽多屍體,李戎十有八九要派你來吧,沒什麽懸念。”

     “你為……”

     “我不是要搶你的話,只是因為時間很緊,能節省一點就是一點。既然我已經知道你要問什麽了,那乾脆提前答了好了。”聞折柳說。

     鄭幽歌:“……”

     “還有什麽要問的嗎?”聞折柳總算回了個頭,在他身後,鄭幽歌面色黑沉,一襲墨色的長袍,“如果沒有的話,那輪到我問一下你,你是打算現在開打,還是我們各找各的,互不干涉?”

     鄭幽歌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怕聞折柳又搶他的話,還是把嘴巴閉上了。

     聞折柳:“沒事,你說吧,我不搶答了。”

     鄭幽歌:“你怎……”

     “因為我是和平主義者,如果能化乾戈為玉帛,節省彼此的精力和時間,那就最好不過了。”聞折柳嚴肅地一點頭,“抱歉,你要問的問題實在太好猜了,沒忍住。”

     鄭幽歌:“…………你夠了吧!這樣好玩兒嗎?!”

     他的胸膛難得有了點起伏,不再是先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喘了一陣,方重拾心情,厲聲道:“久聞大名,今天不管你再怎麽巧舌如簧,我都要……!”

     話未說完,聞折柳已經倏地消失在了原地,手杖破開凌厲風聲,白金長刺豁然彈出,朝鄭幽歌背刺而去!

     這一下,鄭幽歌避無可避,但他也不需要躲避,一隻面目猙獰的鬼靈從他的黑袍間猛地竄出,大張血口,一下將聞折柳的攻勢擋在了方寸之間。

     聞折柳輕笑一聲,升級過的候爵手杖根本不怵一個小小的鬼靈,四棱尖刺勢如破竹地橫掃下去,登時便將鬼靈的半個頭顱打成了一潑飛濺的黑血!

     鄭幽歌得以喘息之機,匆忙向前竄去,黑袍似霧氣波湧,從中竄出了一群尖利咆哮的可怖鬼怪!

     “我早就知道了,你在無人入眠擔當的是智囊角色,武力值並不出眾吧?”死靈法師喘著粗氣冷笑,“雖然手握第一世界BOSS的掌控權,但現在還沒到這個世界的BOSS戰,你也不會在這裡冒然召喚它出來。假如一對一,我們之間的勝算還是未知,但是一打十,一打百,那可就不一定了!”

     一擊不中,聞折柳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第一,我擁有的,不是珍妮的掌控權;”他搖了搖頭,“第二,你怎麽就敢打保票……我是單槍匹馬來的?”

     白霧在聞折柳身後緩緩湧動,鄭幽歌的瞳孔猛地縮小了。

     “先借你三隻,”珍妮清脆悅耳的聲音悄然響起,“多的可就要被你在的世界限制了。”

     三頭吐露血舌的無眼怪物伏地而行,嘶叫著仰起頭,在空中嗅來嗅去。

     “三隻就夠了。”聞折柳微微一笑,望著對面臉色蒼白的死靈法師,“畢竟,我也沒真想要人家的命。”

     另一側,謝源源和杜子君在遇到樓外展開的第二重結界之後,便臨時改換了計劃。

     “裡面最誇張,也就兩個人。”杜子君道,“按之前說的,死靈法師會去後山,譚昊和季元鳳在剩下兩個地點,李戎可能會看著這邊。”

     謝源源說:“他也可能會為了避免咱們跟譚昊接觸,派人看著他。”

     “不錯,”杜子君道,“現在這個樓裡至多兩個人,要麽是譚昊和季元鳳,要麽是李戎和季元鳳,或者李戎和譚昊。”

     早在這之前,賀欽就把謝源源可能被盯上的事告訴了他和杜子君,【春聲碎】作為一次性的A級道具,功能強大之處自不消說,好在謝源源雖然有些害怕,到底沒有出現什麽膽怯畏縮的情緒。

     “我進去,”謝源源說,“如果只有兩個人,我可以找出操控結界的人,然後讓他失去意識,這是沒問題的。”

     杜子君道:“你確定要單獨行動?想好了再說。”

     謝源源猶豫了一下。

     “只是幾分鍾,應該沒事的吧?”他皺著眉頭,“這個結界橫在這裡,也找不到突破的方法,就我還能摸進去……”

     杜子君思索了一下,斬釘截鐵道:“五分鍾,五分鍾之後,不管你有沒有找到操縱結界的人,都必須出來,明白了嗎?”

     謝源源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他貓著腰,宛如一尾遊曳在空氣中的魚,沒有驚動任何事物,便從那閃爍著紅光的結界中穿了過去。

     “你們可以放心了。”傳音符紙中忽然響起賀欽的聲音。

     杜子君按住傳音符紙,聽見聞折柳問道:“怎麽了?”

     “李戎在我這裡。”賀欽的嗓音帶著笑,“看樣子,他好像正在考慮要打斷我哪條腿才比較好。”

     “……”聞折柳:“下手輕點兒,可別一個不小心,被穆斯貝爾海姆的人撿漏了。”

     “聽見了?”杜子君問,“你的對手是譚昊和季元鳳,速度解決。”

     “收到!”沒有最厲害的那個,謝源源明顯放松了不少。

     賀欽問:“你讓他單獨行動了?”

     “超過五分鍾,我就會讓他撤退,”杜子君淡淡地道,“撤不出來,那就輪到我砸結界了,可能動靜會有點大,記得幫忙掩護。”

     聞折柳的聲音帶著笑意,那頭還隱隱穿出怪物的嘶叫聲:“沒問題。”

     216、修女(二十六)

     謝源源鑽進結界之後, 耳邊的聲音好像一下被過濾了,周遭鴉雀無聲,分外寂靜。

     平時這棟樓鮮少有其他人來,所以他不用擔心打鬥的聲音太大,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見翡翠燦然生光,即刻將他眼前磚石的牆壁拆解成層疊的透明線條, 他向上看去, 那裡有兩個人形的光源體, 分別在不同的房間內彎腰翻找著什麽。

     在樓上。

     修士的衣袍外觀並不適合潛行和暗殺,他一早就脫了下來,反正也不會有人發現他, 綁著束腕和束腿的刺客套裝令他如雨燕般輕巧靈敏,無聲無息地向樓上跳過去。

     季元鳳和譚昊……誰會是操縱結界的主人?

     這時, 他的動作驀地一滯,瞬間定格在了原地。

     見翡翠的視線范圍裡, 忽然多出了一個人形!

     ……這是誰?

     謝源源屏息凝神, 緊緊盯著那個仿佛是憑空冒出來, 此刻正徐徐往樓梯下走的不速之客。

     不是季元鳳, 也不是譚昊……難道他們猜錯了,是李戎用了障眼法,或者是其它手段,又在這裡留下了一個分身?

     不,謝源源隨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測,隨著來人的挨近, 見翡翠透視得更加清楚了,從衣著和走路的姿態上看,這個人明顯是個女人,不過,她不是季元鳳。

     作為一個刺客,最基本的素養就是絕不能認錯任何目標,因此謝源源很肯定,來人絕不是季元鳳。

     他的右手上抬,瑩瑩鋒銳的袖劍宛如蛇信,已然默默無聲地從手腕處滑落出來,左手按著耳朵裡塞的傳音符紙,時刻準備給隊友傳信。

     對方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那帶點跟的木鞋底踩在石梯上,踏出清脆的篤篤聲。

     這是修女的鞋子,謝源源在心中斷定。這種不耐磨,但是易清潔的木底鞋,也只有修道院的修女會在室內穿著,她是一個修女……或者說,是一個npc?

     他按在傳音符紙上的手先是稍微放松,繼而又緊了緊。

     不,更有最後一個可能。

     來人下了樓梯,站在走廊的盡頭處,謝源源挨著牆,身體微弓,警覺地看著前方。

     ……竟然是瑪拉?

     他不由愕然,按著符紙的手也抖了一下,她怎麽會在這裡?

     年輕的小修女面容帶笑,手裡還抱著一籃衣物,看上去像是再平常不過的,收拾房間之後的樣子,但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點,突如其來地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一種異常了。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從長廊的盡頭走過來,謝源源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袖劍在手腕處起起落落,就是下不了決心揮出那一下。

     倘若現在在這裡的是賀欽或者杜子君,眼前這名年輕的修女或許已經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了,換了聞折柳,更是可以在眨眼間做出最趨近於正確答案的預判,但謝源源沒有動,他在猶豫。

     如果瑪拉是穆斯貝爾海姆的人假扮的,那他現在就該聽從賀欽的囑咐,馬上轉身逃跑;如果瑪拉的身份沒有那麽複雜,那他按兵不動,等她走過去就可以了,沒同樣有必要對她下手。

     同時,謝源源內心還是留著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的勇氣。穆斯貝爾海姆的成員放到其他任何隊伍,都足夠團滅他們八百回了。但無人入眠有手握珍妮的聞折柳,盤踞瓏姬的杜子君,還有一個賀欽在所有人背後坐鎮,迄今為止的攪局者全都死得很慘,對於謝源源來說,比起轉身逃跑這樣的處理方法,他到更想見識一下,這次敵人的真正實力。

     他盯著瑪拉輕松快活的,差不多是跳著走的步伐——她嘴裡還哼著歌兒呢——一點點朝自己靠近,幾縷陽光般的金發在頭巾下蓬松地泄出來,衣籃裡的一粒紐扣似乎也禁不住她的動作幅度,從籃筐的邊緣彈蹦出來,在地上濺起輕微的響聲,打著轉地停在了距離謝源源不遠處的地方。

     修女“哎呀”了一聲,雪白的臉頰也有點紅了。似乎慶幸於四周無人看見自己失誤的窘態,她急急忙忙地小跑了幾步,蹲下身去拾那枚出逃的紐扣。謝源源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不由納悶地皺起眉頭。

     難道她不是自己設想的敵人,突然出現在樓梯間,也只是因為鬼魂的特性而已?

     此刻,瑪拉已經距他很近了,近到馬上就會擦肩而過的程度,謝源源看了她半晌,終於邁出一步,打算不再把注意力分給一個無關緊要的鬼魂npc。

     往前走了幾步,他總覺得後背隱隱發癢,忍不住拿手抓了幾下,但那癢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難耐了。謝源源一面嘟噥著“怎麽回事”,一面想要轉著圈地回頭看,但當他真的轉過頭時,卻一下呆住了。

     ……他看見了自己的臉。

     謝源源保持著抓背的姿勢,整個人像是一座冰雕,僵持著一動不動。

     不,那不光是他自己的臉,那就是他自己,準確來說,是他自己的身體!

     “謝源源”的左手還沒從耳邊放下去,右手依舊維持著上揚的形態,他望著前方,雙眼神光黯淡,宛如兩顆混濁的玻璃珠子,皮膚灰暗青白,泛出了無生機的色澤。

     ……這幾乎不能稱之為身體了,只是一具站立的屍體而已!

     到底是怎麽回事?!

     “謝源源。”

     謝源源驚駭難言,就在這時,他看見自己的身體後面,站著一個身著飄渺黑袍,面目不清的高大人形。它伸出袍袖的手指沒有皮肉,漆黑如亙古的子夜,僅僅是五支嶙峋的枯骨,就這樣輕輕搭在“謝源源”的肩頭,然後喊了他的名字。

     “謝源源。”

     它又喊了一遍。

     這聲音沒有形體,沒有可以具象化描述它的詞語,人們聽見它,只能說它飄忽不定,猶如不知何時會刮起的混沌北風,但在那永恆遊蕩的飄忽中,又有無法阻擋的堅硬與虛無,這使得它不可捉摸,但命中注定;難以揣測,但避無可避。有人稱呼它為命運,有人稱呼它為時間的終結、萬物的盡頭,然而,它只是站在長河的另一端,隨機或者刻意地吞吃掉一些起因和結果,隨機或者刻意地用指尖撥弄過一顆星星。

     謝源源看著它,它也正在看著謝源源。

     “死亡像一粒紐扣。”

     他身後又有一個聲音,輕言細語,娓娓道來,仿佛睡前給小兒子閱讀童話繪本的母親。

     “每個人身上都有這麽一顆紐扣。”瑪拉——海拉柔聲說,“微不足道,無須掛齒,但你知道,它就在那裡。生命中有太多太多的瑣事,人們寧願在床上多睡一會,也想不到用線去把一顆小紐扣修補得結實一些。不過,這也沒什麽好在意的,有人運氣很好,他的紐扣可以在襯衫上堅持很長時間;但有的人或許沒有這麽好運,不知道哪一天,哪一個清晨或者深夜,拴住那粒小紐扣的絲線就會悄悄地斷開……”

     “可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她輕輕笑了起來,“——死亡不過是一粒小小的紐扣。”

     霎時間,謝源源周遭的空間劇烈旋轉、搖晃,猶如一顆在顛簸中下墜的扣子,一年四季,黑夜和白晝,晚霞和朝霞,十二個形態各異的月亮和太陽都從他的瞳孔中升起。他的靈魂劇烈顫抖——她穿過他的靈魂,又穿過他的肉身,修女的黑袍亦在一瞬間恰似漩渦,變幻出更加奇異繁複的圖案:悲慘與饑餓,遲緩與怠惰,衰老與毀滅都如霧氣蒸騰蔓延。她的左半身是美麗和生機勃勃,她的右半身是腐朽和死氣沉沉,那高大的人形在她面前不住壓縮、蛻變,最終化作一頂星辰與焦骨的王冠,戴在她一半黑發,一半白發的頭頂。

     ……死亡女神,海拉。

     【道具名稱:無相之冕】

     【等級:a+】

     【發動類型:即時發動】

     【冷卻時間:無】

     【攻擊力:即死】

     【效果:死亡。】

     【裝備等級:無】

     【道具介紹:屋頂勉強可見,屋簷低於地面,從那時算起,已有幾個世紀,卻似乎短過那一天的光陰。那一天,我初次猜出,它的馬頭,朝向永恆。】

     “你們殺了加姆,殺了斯庫爾和哈提……不錯、不錯,非常驕人的戰績,”海拉站在謝源源的靈魂和**面前,聲音沙啞,朝他露出了一個瑰異非常的笑容,“但是,你有沒有看過北歐神話?”

     謝源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在這樣的重壓下,他甚至不能轉一轉自己的眼神。他終於明白了賀欽在顧慮什麽,又為什麽叮囑他們在看到海拉之後記得快跑,可是,現在說什麽都遲了!

     海拉彎起一邊的染血紅唇,也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在原著裡,加姆不過是我豢養的獵狗,斯庫爾和哈提即便有吞噬日月的功績,不過也只是芬裡爾的一對後代。你真的以為,我們跟他們……是一樣的存在嗎?嗯?”

     謝源源猶如置身在萬噸沉重的深海,海拉沒有給他任何使用道具反抗的機會,僅僅一個照面,她便直接打出了謝源源的靈魂,把他的核心數據從載體上生生剝離了!

     海拉打了一個響指,“我,死亡本身,允許你開口說話。”

     謝源源猛地咳嗽起來,身上的禁錮被豁然打開了一個缺口,總算令他有了喘息的時機。

     “你……”他恐懼地望著海拉非人的容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們為什麽……要躲起來?”

     海拉望著他難掩驚恐的眼神,吃吃地笑了起來,死亡冠冕上的星辰流蘇也跟著不住顫抖。

     “為何要問如此愚蠢的問題?”海拉勉強收住了笑意,同時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她白骨的指尖劃過謝源源的靈體,一陣難以忍耐的嚴寒頓時凍結過他的神魂,令謝源源的嘴唇不住顫抖,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吞咽下大聲痛叫的衝動,“不過……這倒也不是不能回答。”

     她的左眼美如星子,右眼只是一攤空洞的腐肉,這時,她就用這雙眼睛凝視著謝源源:“聞折柳是賀……賀欽的死穴,選擇他本來是一件非常合適的事情,不過,棘手就棘手在這裡……他掌握的第一個世界的boss,手裡有一把異常麻煩的鑰匙。”

     “……”謝源源沒有說話,他注意到,在提及賀欽的名字時,海拉不自然地停顫了一下。

     海拉蹙著眉頭,露出不悅而矜傲的笑容:“那把鑰匙在別處不值一文,但在這裡,卻有著非比尋常的力量,就連死亡也不能阻隔它,因此,他不是最佳人選。那個很看護你的女人——或者說男人,如果可以除掉他,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可是,我針對他的計劃早在上個世界就泡湯了,人魚太過偏袒他,甚至允許他觸摸自己的心臟……我一眼就看見他身上攜帶的永生印記,這恰恰是死亡難以企及的,所以,我也隻好放棄了他。”

     “最後一個男人……”這次,海拉乾脆連他的名字也不說了,仿佛這個名字會灼燙到她的舌頭,“死亡無法被消滅,但死亡不會自尋死路。大鬧一通固然很有意思,但是,螳螂捕蟬,做最後的黃雀,難道不是更省心省力嗎?比如現在,我就在這裡抓到了你這個小東西。”

     謝源源說:“……你害怕了。”

     “難道你不害怕嗎?”海拉的笑聲低沉,“直面死亡,這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經歷的體驗,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凝視著謝源源,她漸漸收斂了笑容,鋒銳的指骨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聲音也像暮色的黃昏,朦朧地籠罩在大地上:“至於你,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奇,你的身體究竟是怎麽回事,假如不是我親自來找你,想來這樣趨近於虛無的存在感,當真可以躲避到世界和時間的盡頭,永遠逃過死的製裁……也說不一定。”

     謝源源渾身動彈不得,甚至連神智也跟著恍惚了,他感覺自己浸在極度嚴寒的冰水裡,同時燒在地獄沸騰的岩漿裡,劇烈的痛楚淹沒了他,幾乎要把他的靈魂活活撕成兩半。

     ……救……命……

     “五分鍾已經過了。”杜子君挑起眉梢,“謝源源,回話。”

     三息過後,傳音符紙裡還是靜悄悄的。

     三隻無眼怪生生拖住了鄭幽歌的亡靈大軍,甚至他本人也被追殺得形容狼狽,聞折柳已經跳到了谷底,爭分奪秒地搜尋起來,聽見杜子君忽然開麥,但過了一會,還沒聽見謝源源的回答,內心當即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會不會是沒聽見?”他扒開一塊石頭,下面壓著一角破碎的布料,還有一隻橫生的乾枯手骨,在聞折柳身後,已經平平地妥善放置了十六具這樣的破碎屍體,以及滿地亂滾的機械蜘蛛,“結界有沒有限制傳訊符紙的功能?”

     賀欽揮開長刀,乾脆地格擋開李戎的攻勢,眼神同時沉了下去:“不會,傳音符紙是我們在這個世界選擇的隊內通訊道具,不到異度空間那種級別,基本不可能屏蔽它的通信……杜子君。”

     杜子君面沉如水,魔女雙槍在日光下閃爍著凌厲的光澤:“掩護我!我現在就要進去找人了!”

     “ok!”情況危急,聞折柳也顧不得許多了,急忙手忙腳亂地從山崖上爬下去,“哥,你那邊準備好了沒有!”

     “可以了!”刀光劈斷長河,一往無前,宛如晴空炸響霹靂,賀欽目光如電,與緊追不舍的李戎轟然撞在一處!

     與此同時,聞折柳手中悍然放射出一道無匹的電光,宛如貫穿天地的□□,從深深的裂谷中豁然洞穿向蒼穹,與賀欽發出的刀光重合地分毫不差,共同震響在修道院的兩側!

     霎時間,滿天烏雲如瀚海攪水,遮空蔽日,沉沉朝山巔壓倒過來,將萬裡無雲的高空阻隔在隱隱的轟鳴雷聲之後。修道院的修士和修女方才還在疑惑那聲巨響和雷光是什麽,見了此情此景,這才恍然大悟。

     “打雷了!馬上要下大雨了!”一名身強力壯的修女匆匆大喊,“先回室內,不要在外面待了!”

     在又一個巨聲雷霆落下的瞬間,杜子君手中的斯卡布羅集市狂吐火舌,猶如連續不斷的狂風驟雨,瘋狂炸開了第二重無差別狙殺的結界,一躍跳上了二樓的外窗,一槍將那彩窗玻璃轟得粉碎!

     季元鳳心頭一顫,厲喝道:“來了!”

     震響伴隨窗外轟鳴的雷聲轉眼而至,譚昊倉皇回身阻擋,還未來得及出拳相吉,迎面咆哮的大浪便呼嘯而來,渾如不可抵抗的巨手,一掌將其轟穿了三間房屋的牆壁!

     “人呢?!”杜子君在這時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思,劈腿便把淋得濕漉漉的季元鳳踹得飛起,轟隆撞到了窗邊!季元鳳精通火系,但卻在隸屬人魚的海水中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由杜子君一槍抵上自己的額頭,“你們沒看見人?!”

     季元鳳被這一下跺得差點吐血,劇痛之後就是怒不可遏的殺意,她死死瞪著杜子君,紅唇邊淌下一線血色,氣到深處,反而什麽都罵不出來了。杜子君的目光淡漠而狠戾:“說話。”

     譚昊掙扎著從淹沒半腰的海水中爬起來,他一眼便認清了形勢,心知李戎不在,他們面對人魚的持有者,也只有被壓著打的份兒,遂急忙大喊:“我們沒看見人!”

     杜子君的眉心一跳,季元鳳殺氣騰騰地嘶聲道:“要你他媽多嘴?!”

     “真的,我們沒看見人!”人還被槍頂著腦袋,譚昊不敢意氣用事,接著道:“相信我,我們真的沒看見……”

     話到嘴邊,他忽的靈光乍現,心道來的人不可能是聞笛,也不是那個天下第一的賀欽。如果是聞笛失蹤了,那來要人的肯定是賀欽,不會是別人,所以眼前這個凶神來要的人,只能是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小透明了。

     想到這裡,他連忙改口:“……就算你要的人來了,我們也看不到他,發現不了他,更別說把他殺了……不是我們!”

     杜子君的呼吸淺了幾分。

     他知道,譚昊說得十有八九沒錯,他們確實很難傷到謝源源,可這也就意味著,謝源源現在的處境,比現在還要凶險千萬倍。

     “你等等,等等,我有個辦法!”傳音符紙裡,聞折柳喊了一嗓子,“靠,我突然想到……嗨!我早該想到的!”

     他在那頭吆喝了一嗓子:“別追著玩了!把人帶過來!”

     無眼怪物作為珍妮的隨行侍從,又跟著吞了好幾個世界級boss血肉,比一般世界的小怪等級高出不下數倍,打一個人類玩家召喚出的鬼靈大軍就跟玩兒似的,根本不在話下。此刻聞折柳一聲令下,當即捉了被追得滿地亂滾的鄭幽歌,幾下攀爬到他身邊。

     峽谷的後方,已經齊齊擺了幾十具殘破不全的屍骨,機械蜘蛛猶在匆匆忙忙,勞碌不休,繼續把剩下的找出來。

     “喂,”聞折柳看著死靈法師,燃燒的火光映亮了他氣到發黑的臉,“你是死靈法師,沒錯吧?”

     “……”不說話。

     聞折柳一攤手:“我說過的,我們完全可以化乾戈為玉帛,節省彼此的精力和時間……”

     鄭幽歌:“……滾!!”

     傳音符紙的頻道這時候是開著的,賀欽在另一頭聽見這聲憤怒的滾,笑了一聲,道:“把他的舌頭拔了。”

     無眼怪物聽見他的指令,居然當真要抓住鄭幽歌的顴骨,把他的舌頭扯出來,聞折柳嚇得臉都白了:“喂你們到底聽誰的啊?!少聽他胡言亂語好不好!!”

     他看著鄭幽歌,歎了口氣,對杜子君道:“季元鳳在你手上吧?”

     “在。”

     “你讓譚昊說句話,只要能說動鄭幽歌幫忙,我就把他和季元鳳一塊放了。”

     鄭幽歌神情微變,也不知道譚昊在那邊小聲說了什麽,死靈法師的臉色變了幾變,雖然還不太甘心,但聞折柳知道,事情已經成了。

     “你能感應到靈魂一類的東西,我問你,這些屍體,你能感應到它們的靈魂在哪嗎?”聞折柳問。

     鄭幽歌被無眼怪物從腥臭的血舌上放下來,表情比自己身上還臭,聞言,他不由啞聲譏諷:“它們的靈魂?你是怎麽解謎的,它們的靈魂不就在修道院裡,和我們朝夕相對嗎?”

     聞折柳耐心地說:“我是說,你能不能感應出來,有哪三具屍體,它們的靈魂沒有了,感應不到了?”

     217、修女(二十七)

     “三具屍體?”鄭幽歌眉頭一皺, 先把心頭的不快放到一邊,“什麽意思?”

     聞折柳想的很清楚,既然穆斯貝爾海姆的人佔據了三個鬼魂npc的身份,那這三個npc一定凶多吉少,尤其海拉還有那樣特殊的能力,必然不會留下它們。

     如果鄭幽歌可以探測出誰的屍首已經是一具空殼了……

     他轉過頭, 嚴肅道:“事不宜遲, 請你先不要詢問理由, 這個解釋起來需要一點時間……”

     “不能浪費是吧,”死靈法師毫不客氣地說,“行, 我幫你找,總之, 是我現在技不如人。找到了之後,希望你也能兌現自己的諾言。”

     說著, 他身上穿著的黑袍微一震動, 絲絲如線的薄霧從其上緩慢升起, 遊離向地上擺放的屍體。

     霧氣猶如摸索的小手, 挨個從摔得零零碎碎的骷髏頭骨上捏過去,找到第十十三個,鄭幽歌的眉頭微粥,道:“空的。”

     聞折柳心頭顫動,果然。

     第二十二個,“還有它。”

     第三十七個, “也是空的,還用再找下去嗎?”

     天空雷聲轟鳴,聞折柳搖了搖頭:“不用了!時間已經夠長了!你能不能判斷出它們生前的身份?”

     “……”鄭幽歌說:“我的職業是死靈法師,不是神,它們連魂都空了,怎麽確定出生前的身份?”

     “不是空了,”聞折柳糾正,“是被人取代了。”

     鄭幽歌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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