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軍師一通談話結束, 余成宋回到殷顧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直接洗臉刷牙上床睡覺。
殷顧按了燈,屋裡頓時一片漆黑。
感受著空氣裡獨屬於殷顧的信息素, 余成宋閉上眼睛翻了個身, 正對著殷顧的臉。
“周折雨怎麽了?”殷顧忽然問。
黑暗裡的聲音微微有點涼, 余成宋感覺耳朵尖兒抖了一下, 睜眼看他,剛熄燈眼睛還沒適應,只能看見一個輪廓。
帥氣的輪廓。
“又失戀了。”他說。
這是對好的說辭,周折雨不僅要失戀, 還要悲痛足四天,讓他有時間把熊和蛋糕弄出來。
“又?”殷顧失笑, “到底失戀過多少回。”
“不,不是又, ”余成宋跟著樂了一聲,現在和殷顧在一起他就想笑,傻逼了似的,愛情果然降智, “是又雙叒叕。這次更傷心點兒, 痛哭流涕, 我陪他喝兩天酒發泄一下就好了。”
“兩天?”殷顧頓了頓,“這麽傷心麽。”
“啊, 比較多愁善感, ”余成宋想了想, “也可能三天四天五天六天,說不準。”
“哦。”殷顧說。
運動會第二天忙一上午,下午是頒獎儀式, 折騰到兩點多才放學,余成宋也就沒去周折雨家。
校長寬宏大量,周一周二放假,補周六周日的假期。
星期一,余成宋剛睜開眼睛就被電話鈴聲喊了起來,一看時間——6:40。
他揉著腦袋坐起來,邊往外走邊小聲說:“喂?”
“醒了……”殷顧拽住他睡衣,聲音有點啞,“不用出去。”
“吵醒你了?”余成宋又坐了回來。
“沒,”殷顧笑了聲,眼睛裡的迷蒙別樣的溫柔,“早就醒了,一直迷糊著。”
“成宋!我受不了了……陪我喝酒!我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周折雨賣力地喊著。
余成宋配合地罵了兩句,掛了電話一臉不耐煩地下床穿衣服:“我去看看他,早上你和成第吃外賣吧。”
“嗯,我帶他出去吃。”殷顧躺在床上看著他。
余成宋洗了把臉刷完牙就出門了,噔噔噔下到一樓,想到什麽,又跑了回去。
拿鑰匙開了門正看見殷顧光著上身從臥室出來,看見他愣了一下:“怎麽回來了?”
“哦,”余成宋也覺得他有點兒傻逼,但還是問,“吃什麽嗎?我可能帶他出去走走,那邊有挺多好吃的,我給你帶回來。”
“什麽都有?”殷顧想了想。
“差不多吧,”余成宋視線掃過他身上,喉結不明顯地動了動,早上的人真特麽勾人,“沒有我去別的地兒給你買。”
“草莓蛋糕,”殷顧看著他,笑了聲,“行麽?”
“ok,”余成宋說,“還有麽?”
“……想不起來了,”殷顧靠著牆,看向他的眼神很軟,笑了笑,“你自己想吃什麽就買,我不挑。”
“那我看著買了,”余成宋又看了他一眼,“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好。”殷顧笑。
余成宋跑到樓下,周折雨正蹲在花壇上看著他,嘖嘖嘖:“不知道的真得以為我綁架你呢,這一臉的依依不舍。”
“打車吧,”余成宋往腦袋上扣了頂鴨舌帽,“我有點兒迫不及待。”
“看出來了,”周折雨跳下來,“坐公交你能把司機踹下去自己開到地方。”
賣小熊的店在上次和殷顧吃火鍋的那條街,兩個人下了車直奔店裡。
大周一只有他們學校與眾不同的放假,店裡沒什麽高中生,多數是隔壁大學城裡的學生,Omega居多。
他倆這身高一進來就吸引了一批好奇的視線。
“我覺得我得開屏了。”周折雨湊過來小聲說。
“悠著點兒,”余成宋掃了眼,個個身高腿長,不少是旁邊這位的理想型,“別把毛都掉光了。”
“我□□操……”周折雨扒拉他,“那邊那個大波浪腿好長。”
“哪個?”余成宋看過去,感覺都長一個樣。
“左邊那個,拿著個玫瑰花!”周折雨激動得眼睛都亮了,馬上呲火的狀態。
“……哦,”余成宋看了半天才找著,下意識和神奇顧顧比了一下,半秒都不到就收回了視線,沒得比,顧顧獨一無二,“上吧,勇敢追愛,我去挑會兒。”
“不了,”周折雨毅然決然地收回視線,跟著他,“我得陪你乾正事兒,再說了我失著戀呢,入戲太深。”
“這樣啊,”余成宋樂了,“那我可開始感動了。”
“感動吧感動吧,”周折雨一臉沉重,“我為了你已經付出了下半輩子的幸福。”
“是不舉了麽?”余成宋摸了摸一個小兔子,料子不夠軟。
“你丫閉嘴。”周折雨憤怒。
這家店是自選,每個圖案都有個縫好的例子,後面是裝好的材料,選好拿著材料去前台付款。
余成宋跟周折雨從門口看到最裡面,什麽小動物的、水果的、植物的、愛心繡字的……
周折雨看得眼花繚亂,忍不住說:“這麽多種,你買哪種?我看那個心就不錯,送你一顆滾燙的心~送給你我的愛~”
“找熊。”余成宋說。
“哎我就不明白了,”周折雨跟著他拐了個彎,開始找熊,“為什麽非得是熊,你家那麽多玩偶不也什麽種類都有麽,貓啊仙人掌啊西瓜啊……”
“因為經典。”余成宋找到專門放各種熊的貨櫃,拿起一個戴帽子的,捏了捏。
“哦,”周折雨恍然大悟,“玩具熊、玩偶熊、抱枕熊……提到這些就想到熊。經典,永不過時。”
余成宋沒搭理他,從左到右挨個瞅著各式各樣的熊,陷入了哪個熊和殷顧更配的糾結中。
“要不買這個吧,”周折雨拿起一個給他看,又指了指旁邊那個,“這個也行,好看。”
余成宋看過去。
一個捧著大紅心,一個胸口繡著love……
“你還能更俗點兒麽。”他嘖了聲,繼續找。
“操,”周折雨仔細瞅著手裡的熊,沒覺得俗,“來來來,我看你能挑個多高端大次上檔氣的。”
余成宋繞著熊熊區域走了七八圈,最後從左邊最不起眼的角落拿了一隻灰色小熊,又從右邊最不起眼的角落拿了一隻同樣顏色的。
棕色和黃色的熊賣的最好,這麽一會兒已經有好幾個Omega挑走了,灰色的還不可愛的只能在角落裡吃灰。
周折雨看著他手裡的熊,戳了戳:“戰鬥的熊熊?”
“是受傷的熊熊,”余成宋頓了頓,笑了聲,“還是沒人要的熊熊。”
一隻額角貼著創可貼手上纏著紗布,一隻胸口、腿上纏著紗布,形狀淒慘。
余成宋又看了會兒,把展示熊放回角落,挨個拿了材料包去前台付錢。
付款的時候看見收銀台旁邊有一筐做好的小小玩偶,兔子貓胡蘿卜麵包……什麽都有,巴掌那麽大。
“這個多少錢?”余成宋指了指小筐。
“這個是促銷商品,”收銀說,“六塊錢一個,十塊錢倆。”
余成宋挑了挑,最後挑了隻小破龜,付了錢。
蛋糕比較好弄,他們這邊有好幾個蛋糕店都可以讓顧客自己做,還提供指導服務。
剩下的就是縫熊熊。
余成宋今天一天都沒回殷顧家,買完之後直接回了周折雨家,研究了一天這個破熊。
六次要拿剪子剪了、六次被周折雨攔下來。
“成宋!宋哥!宋哥!哥!冷靜!這是殷顧的生日禮物!”周折雨抱著他腰往後拉。
“我操他媽的禮物!”余成宋一臉的草,拿著剪子對著空氣發泄。
“宋哥!宋爹!爹!”周折雨使勁拽,“使不得啊!”
“我就操了!”余成宋推開他,深吸了口氣,伸手把頭髮往後捋梳了個揪,“什麽玩意兒!操!”
“可能是咱買的不好,”周折雨拿著把印著‘看男科到XX’的扇子圍著他扇風,絞盡腦汁地勸他:“這個熊它……它特殊不好做!”
“媽的。”余成宋扔了剪子,抽出根煙點著了,猛吸一口才忍住沒把這幾塊破布也點了。
“要不換了吧,”周折雨說,“讓店員挑倆容易上手的,你看看你手指頭,都快扎出窟窿了。”
余成宋咬著煙,皺眉盯著鋪了一床的料子。
估計這倆熊被放到犄角旮旯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媽的不好做!
“不換,”余成宋扔了煙,重新拿起針,“就做這個。”
不好做就不好做。
容易的都顯示不出他的一腔熱血……操!
又特麽扎手了。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殷顧發了條消息,問他怎麽樣了。
余成宋是笑著回的。“哭死了要。”
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殷顧又發了條消息,問他吃飯了麽。
余成宋笑得尾音都揚著。“吃了,烤肉。”
現在下午三點,殷顧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臥槽。”余成宋手一哆嗦,一針扎手指頭上了,頓時冒出個小血珠,他腦袋一炸差點把針撅了,喘了口氣才拿過手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了。
“誰?”
“我來接成第放學了,”殷顧的聲音傳過來,在嘈雜的背景音裡清晰明朗,“怎麽了,心情不好?”
“啊,沒有,”余成宋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積攢了一天的憤怒瞬間煙消雲散,往床頭一靠,笑著問:“你到學校了?”
“嗯,剛到,”殷顧的聲音帶著笑意,讓人聽了就不自覺跟著心情好,“晚上想吃什麽?我買。”
“嗯……我想想,”余成宋大爺似的考慮了一會兒,“吃肉吧,順便買點水果。”
“還說成第是狗,”殷顧笑了聲,“你倆想吃的有什麽不一樣麽。”
“話怎麽那麽多。”余成宋拿了塊糖扔到嘴裡。
“一天沒說話,還不能多說兩句麽。”殷顧說。
“我大概……”余成宋看了眼時間,“大概晚上九點能回去。”
他想說十點,但殷顧的語氣讓他硬生生提前了一個小時。
這個破熊的難度超出他想象,隔行如隔山,做飯和繡花完全是兩個領域,他有點沒自信縫好了。
“這麽晚,”殷顧頓了頓,“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還能走丟了麽,”余成宋樂了,“你倆定外賣吧,肉明天早上做。”
“你晚上想吃什麽,”殷顧說,“我提前幫你訂好,回家吃。”
“我在折雨家吃完回去。”余成宋說。
“好。”殷顧說。
殷顧說完誰也沒再說話,聽筒裡安靜到能聽清兩個人的呼吸。
直到電話那頭一聲興奮的“顧哥!我哥呢?!”,殷顧才說:“成第放學了,我先帶他回家。”
“嗯,”余成宋笑著說,“拜拜。”
“拜拜。”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頭頂茶缸子跪在地上折雨同學同款痛哭流涕:對不起老可愛們,我吃飽了撐著了,今天就一更,明天日萬,明天日萬,明天日萬……回音……
(空某人愧疚難當地從一百米高空一躍而下鴿子翅膀歘地張開又趕緊收起來嘭地一聲跪在地上砸出二十米深坑.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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