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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姬 - 190學習字體大小: A+
     

    在遼城其實和在摘星樓沒什麼不同。因為姜姬連門都出不去,不只是她,衛始等人也出不去。他們就只能在幻海樓里待著。

    但這裡也沒什麼不好。沒有風,沒有土,沒有漫天的煙塵,庭院里的花草樹木有時會讓人覺得這不是在遼城,而是在樂城。來的路上看到的貧瘠的土地,荒蕪人煙,這裡統統看不到。

    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全都應有盡有。她在楊太守的禮物中看到了不下數百擔的魏錦、鄭絲、趙絹,還有數之不盡的玉器。以前這種東西她也收過不少,全都堆在摘星樓後面,等著抬出去換成米糧,她從來沒關心過這都是些什麼。但衛始看到后如獲至寶。

    他捧著一隻看不出是什麼的、梯形的玉器在一大早坐到她面前說,「公主,長日無聊,不如某來給公主說故事吧。」

    這個玉器原來是一隻玉枕,它呈梯形,有四足,上平面還微微凹陷有一個弧度,那是讓人枕的地方,而這種器形的玉枕也是很有來頭的。

    衛始說了一刻鐘這種器形是出自哪位大師,這個大師是在庭院里枕著塊石頭睡覺時得的靈感,睡起來就回家雕了這個枕頭,從此揚名諸國云云。

    說完器形,他又道:「公主請看此玉,是不是似明非明,似暗非暗,其中彷彿隱含雲霧?」

    姜姬盯著看半天,點頭:「有一點。」這不就是半透明嗎?不過他說的就好聽多了。

    衛始喜動顏色,又說:「這玉還有個故事……」

    同樣還是傳說中,在某個山下有一年輕的野樵,野樵家中無田,也沒有別的營生,只是每日進山砍柴再進城販賣,賺來的錢要給母親治病,他母親還要給他攢錢娶媳婦云云。

    由於他太可憐又太孝順,這個山的山神有一天就託夢給他,讓他去山中某處挖一塊石頭送到城裡某某地蹲著,等人來問價,人來了以後,他要價九千金,少一分都不行。

    野樵想看清山神的臉,好替他修廟,傳揚他的美名,但眼前只有雲霧,耳朵里還能聽到水聲。醒來后他就去山神說的地方挖了一塊石頭,背到城裡,蹲在山神說的地方,果然不到一刻就有個人來問價。

    這人不過是看這個野樵竟然跑到這裡來而不是在城門口賣柴,這裡住的可都是高官富紳,而野樵面前還擺那麼大一塊石頭,這人好奇,問這石頭怎麼賣啊?

    野樵心裡害怕還是照山神教的說:「九千金。」

    這人嚇了一跳,左看右看,都認不出這是什麼石頭,又怎麼會值九千金。還想再問,野樵實在害怕被人打,背起石頭跑了。

    野樵回家后就把石頭放在屋中角落,繼續砍柴賣錢。結果山神不樂意了,再次入夢:怎麼不去賣石頭?你是不是不信我?你賣了石頭就有很多很多錢了!你是不是不信我?你這後生好不聽話!真是不懂事!

    野樵說我害怕。

    山神罵怕屁!聽我的沒錯!

    野樵不肯,山神就夜夜入夢,纏得野樵苦不堪言,不得不背著石頭再去那個地方賣石頭。結果這次他剛蹲下沒多久就有一堆人圍過來,打頭的還是那個問過價的人。

    那人喜道:小哥你果然又來了!

    原來那天他問過價后野樵就跑了,他回去輾轉反覆,夜裡都睡不著,一直在想這是什麼石頭,怎麼值這麼多錢?啊呀,當時應該買下來看看的!

    等他見了朋友,也忍不住念叨此事,一來二去,這附近的公子哥們都知道有個野樵背塊大石頭要賣九千金,人人都好奇:這什麼石頭?

    可野樵偏偏再也不來了,這些人被折磨得不輕,個個都作下了心病。終於!野樵今天來了!他們立刻就趕來了。

    那人問:「小哥,你這石頭什麼價?」

    野樵低著頭,聲如蚊喃,「九千金。」

    那人拍板,「買了!」

    野樵目瞪口呆。

    那人的下人立刻就把錢抬來了,把石頭抬走了,那人想把石頭抬回家再看看有什麼玄機,其他人都不答應,堵住路不讓走,最後逼得那人不得不就在大街上請人把石頭劈開了,好一探究竟。

    野樵收下錢心中也很不安,也留下來了,想著如果劈開了什麼也沒有,就把錢還給人家。

    結果劈開后,石中竟然是一塊美玉!色如雲,細看有彷彿有雲霧升騰,霧升霧降。

    「這就是此玉的由來了。」衛始道。

    那山也更名叫玉霧山,此山出的玉石就叫霧玉。

    這才只是一個開始。

    從此衛始每天都要找出一些東西來給她講故事,在他嘴裡,每件器物都有著與眾不同的出身。聽得多了,姜姬發現他其實是在給她「上課」,就跟姜旦在承華宮上的課一樣,只是衛始是從她「感興趣」的地方入手,課上的也是活靈活現,充分考慮了她的接受程度。

    而楊太守送來的禮物也是五花八門,衛始有時講著講著會蹦出來一句:「看來當年楊家也到過長山。」

    「原來當時發生在浦合的魏魯之戰,楊家當時也摻了一手。」

    「楊家還真是哪裡都去過了!」衛始拿著一隻黑色的獸形鐵器興沖沖的給她看,「公主你看,這下方的款識是什麼?」

    那是一個五寸見方的紀字,上蛇?下弓?旁邊不知是雲霧還是水流。

    她搖搖頭:「不認識。」

    「這是趙王之物,看這樣應該是趙王的近身之物。」衛始笑著說,跟著就給她說起了趙王。

    趙王在她心中有兩個印象,一是趙女身高且美;二是趙王娶了魏國先王兩歲的女兒為後,這個王后和現在的魏王應當是同母兄妹。

    「聽說趙王后在國中十分受寵愛,這話其實不對。」衛始道。

    趙王娶趙王后時已經二十幾歲了,國中早有寵愛的淑女。趙王後進宮之後,還曾在這個淑女膝下養育,趙王還以這位淑女要撫育王後為名,把她立為夫人。趙王后長大后,對這位夫人也是尊敬有加,兩人十分親呢,如同母女一般。

    「趙國現在的大公子就是這位壽陽夫人的兒子,她給趙王生了三個公子兩個女兒,又深受趙王后喜愛。」衛始笑道,「依我看,這個夫人才是趙王的王后。」

    「原來如此。」她點頭說,「之前我就覺得奇怪,趙王與趙王后的年紀相差太大了。」

    衛始又道:「公主不知,還有一樁趣事。趙王后在長大后要與趙王同房,可她嫌趙王老邁,一直不肯,還是壽陽夫人相勸,才讓趙王抱得美人歸。後來趙王要找趙王后,趙王后不願意就躲到壽陽夫人宮中。」

    姜姬聽得漸漸兩眼放出光采來,衛始又把聲音壓低,「還有傳言,壽陽夫人還把她弟弟的兒子引見給趙王后,讓他二人在她的宮中相會。」

    「哦?這壽陽夫人膽子很大嘛。」姜姬問,「那趙王后呢?」

    「不知。」衛始搖頭,嘆道:「但趙王后一直被趙王和壽陽夫人玩弄於鼓掌間,不知魏王在天有靈,會是什麼心情。」

    「難道你以為他會傷心嗎?」她反問道,「能把兩歲的女兒嫁人,就該料到她以後會有什麼下場。我覺得,他反正是不會在意的,那個女兒全部的作用就是替魏國與趙國架一座橋,替魏國續命。就算她死在趙國了,只要趙王還記著這個王后,肯與魏王認親,不管是魏國先王還是現在這個,只怕都會感嘆趙王后嫁得值了。」

    衛始笑道,「公主說的對。」

    衛始回到屋中,衛開正在抄錄賬冊,看到他腳上的襪子濕了,往窗外一望,「原來下雨了啊。」

    衛始一轉頭,雨聲這才闖進他的耳朵里。

    衛開替衛始拿來襪子,看他神情,笑道:「你連下雨都沒發現?那你是怎麼回來的?」

    「走迴廊。」衛始摸了下頭髮,見髮絲上也沾上了雨絲,索性脫了衣服把頭髮給解開胡亂擦起來。

    「怎麼了?心煩?」衛開說,「你不是去見公主了嗎?公主給你氣受了?」

    「沒有。」衛始緩慢搖頭,「公主不曾責罵。」他看衛開,意味深長的問他:「你見過公主生氣嗎?」

    衛開仔細回憶,衛始開始細數:「大怒、小怒、薄怒、不平、不忿、不快、不甘……」

    衛開一一搖頭,神色也漸漸變了。

    衛始嘆道:「我今日才發現,公主落到這個地步,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與憎恨。」他又想了一下,搖頭道:「不,公主不是沒有憎恨,而是……完全沒有反應。」他急切的看向衛開,「你能懂嗎?她看到我們會微笑,看到阿柳她們打掃房間、採摘鮮花、給她梳妝打扮,會笑,卻……只是笑。就像人看到樹枝上有一隻小鳥跳來跳去,他覺得有趣,就笑一笑,笑完也不會放在心裡。」

    衛開:「你是說公主沒把我們當人?那你還記得在摘星樓時,公主有多想把我們都給趕走嗎?她本來就不想連累我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衛始深吸一口氣,「當時公主只是著急,卻沒有憤怒。就算我們執意要跟著她,她知道以後就接受了。」

    衛開明白了一點,「你是說……」

    「不管我們是忠是奸,當日是跑是留,公主都不在意。」衛始驚懼道,「公主的仁慈也只是仁慈,悲憫也只是悲憫。她看到死人會傷心,會難過,看到我們活著會開心,會高興,聽到有趣的故事會眼睛閃閃發亮!」

    「但她心裡其實沒有我們任何一個人。」衛開嘆道,「這就是大愛?愛世人,卻萬物皆不入心?」

    「我不知道。」衛始搖頭,「今天我給公主講趙王與趙王后。」他把那隻鐵獸爐放在地上,有些不確定的說,「我覺得,公主好像……」

    衛開等了半天,不見他接著往下說,催道:「好像什麼?」

    衛始搖搖頭,「算了,我說不清。」

    夜裡,衛始難以入睡,他翻來覆去,腦中一直轉著公主的事。

    其實以前他並沒有見過公主,只聽過公主的傳言,對於鼎食,包括他在內的一些人都認為公主這是在誇富,也是想收買宮中人說她的好話,更是因為出身鄉野,在宮中擔心被人小看才日日都以鼎食來招待下人。也不想一想,當別人都說摘星公主的座上客全是宮女、侍人,她的名聲真的會變好聽嗎?

    但現在他卻不確定了……

    宮中傳聞公主殺了大王的小公子。這件事在衛始心中其實不算什麼,而他對公主為什麼這麼做也並不關心。不管公主是因為嫉妒小公子也好,還是為了報復什麼人也好,甚至是因為被蔣龍騙了才聽他的殺了小公子,都沒關係。

    他從沒思考過公主為什麼要殺小公子。從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不相信公主會毫無理由的殺人,所以一定是由於一些事,才會讓公主不得不出此下策。

    在蔣彪死了的那一夜,他親眼見識到公主的鎮定與城府。而在之後的每一天,他親眼看到一開始對公主不屑一顧,甚至隱隱憎恨著公主的蔣龍又跟公主乘上了同一輛車,甚至在他走前都仍然記恨著公主。

    ——可他卻不想殺公主了。

    ——甚至,他猜測公主和蔣龍達成了盟約。

    因為明明是他們殺的蔣彪,而公主也藉此威脅了蔣龍,最後蔣龍卻替公主掃清了尾巴。他恨著公主卻仍然願意這樣做,為什麼?只是因為那一柄劍?

    而在入遼城前,公主讓他囂張,讓他對遼城太守不客氣,他都一一照做,雖然明知這樣有可能會挨打,如果遼城太守對公主不服,他就有可能送命,但他還是照做了,因為公主說讓他見機行事,如果遼城太守不吃這套,就不要繼續做。

    而他照做的後果也很明顯,遼城太守用錦衣華服把公主圈在了府里,雖然不能出門,但他們受到的待遇卻比在摘星樓時好得多。

    他擔心公主寂寞,就想替公主找些事做,他已經發覺公主似乎也沒有受過教育,更不曾讀過書,但是卻識得紀字,只是一些常識上的事不太清楚。他就想替公主補上這一課。

    但他卻發現公主的另一面。

    似乎公主……對趙王與魏王都有些看不起?

    不不不。

    他又翻了個身。

    不是看不起,更像是在評判他們?不是為王的得失,而是為人的品行。

    他在描述趙王宮的亂相時,公主露出的除了鄙視還有新奇,她並不以為恥,也不覺得難以置信,更沒有斥責他。這固然是因為她出身鄉野,並不是一個公主,可如果是一個普通百姓,真的敢看不起這些大王們嗎?

    他又用力翻回來。

    公主的出身可能不是普通百姓,但當時大王帶她回宮時,她也才六七歲,如果再算上大王還沒有回國的時間,那就可能只有四五歲,如果再加上她走丟的時間,那她最多是三四歲時從父母身邊離開。

    僅僅三年,她的家庭能夠給她什麼樣的教育,才讓她不以身為大王的公主為傲呢?

    他又翻了個身,身邊的衛開裝睡翻過來狠狠打了下他的頭,另一邊的阿吳也嘆道:「你不睡,我們也要睡的!」

    隔著阿吳,阿許支起身說:「你今天到底給公主說了什麼故事?怎麼晚上睡不著了?」

    頓時一個房裡的侍人全都坐起來了。

    衛始連忙道:「我可沒給公主講什麼不該講的!你們不要亂想!」

    其他侍人也只是跟給開玩笑,經過這麼多事,他們這些早就沒了家,沒了父母兄弟的人能聚在一起,不是親兄弟也勝似親兄弟。

    侍人們又都躺了回去。

    衛始也不敢翻身了。

    衛開小聲問他:「想什麼呢?」

    衛始搖頭,閉上眼睛:「睡吧。」

    樂城,蔣龍在屋中讀書,手中雖然握著書簡,心卻飛到了那天在車裡,公主對他說的一句話。

    ——你想不想要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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