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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姬 - 40棟樑字體大小: A+
     

    周圍漸漸鼓噪起來。

    姜姬趕緊把姜谷的頭臉罩住,讓姜奔把她先抱上車,這回肯定不能上姜元的車了,幸好馮家的車還給她留著。

    姜武還在脫力,見姜谷沒事了,又一頭躺倒在泥地上。

    「去車裡躺。」姜姬推了他一把,「把衣服都脫了,全是泥,你裹著這個布上車吧。」

    姜武看了眼蓋在自己身上的布,發出一聲□□。他身上那匹是磚紅色的,和姜姬身上穿的極為相似,「你也不嫌可惜。」他坐起來想把布抱開,一碰就是一個泥手印。

    「你在想什麼啊!」姜姬扯著他的手,「快起來,地上太涼,我讓人去找些花椒和姜來給你們煮湯喝。」現在葯食常混用,花椒和姜既是調料,也是藥物,可以說用途廣泛。

    姜武脫了衣服,轉頭跳進了河裡。姜姬不過一眼沒看到就是這樣,都要氣傻了。只見他把頭臉上的泥搓乾淨才跑上岸,洗乾淨了手才去抱起布,剛才還有不少人眼饞的看著扔在地上好像沒人要的那塊布,只是沒人敢去撿。

    他跑到車旁,把布搭在車頭上,姜姬兜頭扔過去一件乾淨衣服,「快上來!」真不怕著涼嗎?看姜元病的都快沒了半條命!以前在家裡一年才洗一次澡也沒見你這麼愛乾淨!

    姜武先套上一件才往車上爬,車內姜谷已經換下濕衣,姜粟正在給她擦頭髮。

    「這樣不行。」姜姬摸了下她的手,冰涼的,她還在發抖,人都縮成了一團,「如果有熱水能讓她泡泡就好了。」

    大部分的車隊都已經出發了。姜元早就走了,他當然不會等姜谷,連「心愛」的女兒都拋在了腦後。

    不過姜姬當然不會被人遺忘。

    馮瑄還留在這裡,他也看到了姜武下水救人的那一幕,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感動。這幾個跟著姜元一步登天的人,還保有著彼此之間質樸的感情。只是不知這份感情還能保存多久。

    姜姬探頭出去喚馮家從人,「薑湯煮好了嗎?」

    馮瑄接過陶罐,說:「放了花椒、姜和幾片參,讓她喝下去,發發汗。」

    有人蔘!

    姜姬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她連忙讓姜奔接過來,給姜谷和姜武都倒了一碗,連姜塊和參片都分了,讓他們嚼嚼咽了。

    姜谷很快就不抖了,姜武更是立刻滿臉潮紅,在車裡坐不住,還要下去騎馬,姜姬怕水邊風寒,把他按在車裡,一人裹一塊布,發汗吧。

    天漸漸暗下來,夜幕降臨了。

    馮瑄看看天色,想趕上前面的隊伍已經不可能了,他下令就地紮營。所有的車趕上高地,遠離河岸,車馬圍成一圈,挖坑壘灶架鍋。

    他叫來從人,「去找河邊行船的船家買一些魚,如果有常下水的人吃的葯也買一些。」

    姜谷睡著了。

    姜姬坐在她身邊,時不時的去摸她的額頭和手心。剛才有那麼一刻,她真以為姜谷也死了。陶氏的死還能怨恨別人,姜谷呢?她能怨誰?是不懂事的姜旦?還是太聽姜旦的話,太軟弱的姜谷呢?

    在她到那個家以後,姜谷就是大姐,因為她比陶氏和姜粟都高一點,而且她乾的活最多。當時姜旦已經出生,她天天不是背著就是抱著姜旦,不止一次,姜旦拉尿在她身上,她都是趕緊哄姜旦,一點也不在意。

    家裡那時吃的東西不多,姜武和姜奔是男孩子,跑得遠,能跑到別的山頭的樹林里去找吃的,她就抱著姜旦,再牽著她,把家裡兩個最小的都帶在身邊,手上還不停的摘野菜、摘野果,去溪邊提水回家。姜姬還記得當時她剛到那個家時發現大家都睡在地上,她當然睡不好,然後過了沒兩天,她發現姜谷在外面總是找一種一人高的枯草,找到就挖回來,洗乾淨根放在太陽地里。她當時以為這種草是可以賣錢的,像是牛馬會吃的飼料什麼的。後來空地上很快攢了一大堆枯草,這種枯草葉和梗都非常細,而且還在地里扎著根時上面就枯黃了,被太陽曬過後更是細軟細軟的。

    最後這些枯草切掉根后就被姜谷鋪了個床,讓她和姜旦睡在上面。

    她才知道這是專門給她和姜旦準備的小床。草攢了那麼多,鋪得厚厚的,躺在上面像躺在一堆棉花上。

    但當時睡這張「草床」的只有姜姬與姜旦,其他人還是睡地上。

    從那天起,姜姬才算是真正融入了這個家。因為只有家人才會注意到你最細微的地方,然後不必你要求,他們就替你辦到了。

    後來姜元來了,家裡的糧食多了,大家每天都能吃飽飯,姜谷卻成了家裡第二矮的人,比她個子更低的就是陶氏了,其他人都猛得向上躥了一截。但她還是一直照顧著大家。

    姜姬看著姜谷,車裡安靜極了。

    姜旦也沒有被姜元帶走,他自己根本不敢去找姜元。從姜谷落水后,姜姬就沒有管他。她現在連看都不想看他。

    他跟姜粟在一起,兩人靠在車的角落裡,姜粟摟著他。姜姬聽到他剛才在找姜粟要吃的。

    「要吃豬肉。」

    姜粟說沒有,塞給他一塊餅。如果是以前他會把餅砸回到姜粟身上,今天卻沒有,他接過來,扁扁嘴吃了兩口就不吃了,姜粟拿過來吃乾淨了。

    看,其實他也是會看人臉色的。就是欺軟怕硬。

    姜谷對他太好了,因為怎麼欺負都不會生氣,他就永遠不知道界限在哪裡。

    不能再讓姜谷和姜粟帶姜旦了。

    姜姬默默想著,等有機會,她找別的侍女或從人照顧姜旦,只要在眼皮底下,也不怕他們對姜旦不好。

    姜旦認生,見到生人反而不敢放肆。說不定這對他會更好。

    姜姬說服自己,說服了很多遍才下定決心到下個地方就讓別人照顧姜旦。她以前一直覺得姜旦還是應該跟家人在一起,他不過是個小孩子,他們這麼多人總能照顧好他。可事情不像她想的那麼順利。可能以前她也沒有太關心姜旦吧,反正有陶氏、有姜谷和姜粟照顧他,她竟然不知道他的性格是怎麼養成的,而且她怎麼糾正都糾正不過來。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錯,是環境,也有姜谷自己的責任。可就像她無法糾正姜旦,讓他尊重姜谷、感激姜谷一樣,她也無法糾正姜谷,讓她在姜旦面前要有權威,要更嚴厲,更有原則,這簡直比登天都難。

    馮瑄送來了煮魚和干餅,姜姬沒什麼胃口,喝了一碗湯,啃了一小塊餅。剩下的都讓姜武和姜奔吃了,姜旦看到魚湯馬上跑過來,以前都是姜谷給他挑魚刺喂他,現在姜谷不在,姜粟就給他挑刺。

    姜姬看了一會兒忍了,小孩子不會挑刺讓大人幫著挑很正常,他的年紀還是太小了。

    可姜旦吃了沒兩口就卡著刺了,他的脾氣讓他立刻伸手去打姜粟,姜粟躲了兩下,他還要再打,姜姬看到了,她立刻把他的手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

    姜旦的手被打掉,還撞到了旁邊的箱子,他捂住手張嘴要嚎,可看到姜姬,又把哭聲給咽回去了,然後是不是姜姬的臉色太難看,他不但不哭了,還捧著碗低頭拚命把泡好的餅往嘴裡塞,像是怕姜姬來搶。

    姜奔想說話,卻在姜姬的臉色下不敢出聲。

    吃完飯,姜武和姜奔把鍋碗盤子拿出去清洗。離車遠了,姜奔才對姜武說:「姜姬是不是對姜旦太凶了?」

    姜武把盤子浸在河水中再拿出來,「你小時候沒挨過打?」

    姜奔覺得這樣不對,姜旦是陶氏的孩子,還是姜元的兒子,再說他也沒做什麼,他人那麼小,打人又能打多疼?

    可對著姜姬,他硬是不敢開口。

    夜風微涼。

    馮瑄坐在車上,沒有睡意。

    馬上就要回到樂城了,姜元就要繼位了。而現在國中形勢也越來越奇怪了。

    自從蔣淑去世后,蔣家就怪事頻出。先是蔣偉反口給蔣淑潑污水,再來竟然要趕蔣淑的兒子們出蔣家,他見過兄弟反目,也見過人死後被親戚謀奪家產,但這種事發生在蔣家就顯得格外奇怪。

    特別是蔣偉。

    然後蔣彪突然遇刺,恰好就在蔣偉將在回樂城前,他一開始也以為是蔣彪在做戲,但既然不是,又是誰這麼恨蔣淑?

    蔣彪遇刺,受驚的卻不止蔣家人,而是和蔣家一樣的世家。誰能保證自家沒有這樣的敵人?誰又知道這人的目標只是蔣彪?

    連馮瑄都不敢保證馮家沒有這樣的仇家。

    在距離樂城外三十里,有個小塢堡,可容兵兩千人,有一座望樓。

    這晚,姜元等人就歇息在此。

    姜元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所以到塢堡后,他也沒有下車,對來邀請他下車進屋休息的蔣盛說:「我身體不適,就在車內休息吧。」

    快到樂城了,蔣盛也對姜元添了幾分敬意,見他這麼說,就道:「請大公子安心休息,某今夜就在大公子車外守候!任何宵小之輩也休想傷害大公子!」

    可姜元卻覺得有這人在,他反而不敢安心睡覺了。於是一夜過去,病情反倒又加重了。馮營早上來看時,姜元還在不停的咳嗽。

    「今日就要進城,大公子這樣能上將台嗎?」馮營問。

    如果姜元能在回宮當日,蒞臨將台,那才更令人欣喜。樂城做了七百年的魯國王城,王公貴子多不勝數,樂城人到現在還有老人對當年的姜鮮念念不忘,這是姜元的幸,也是他的不幸。因為叫馮營來說,姜元與其父相比,就如玉璧與土石。

    所以他們一直在想怎麼給姜元造勢。朝午王被他國嘲笑還可以躲在魯國,一個魯王被國人嘲笑又該躲在哪裡?

    姜元撐起手臂,忍住喉間癢意,「我無事,馮公放心。」

    馮營再三猶豫,還是說:「大公子,一會兒我讓人來給您染一染髮吧。」

    姜元一愣,瞬間湧上的不是羞意,而是悲憤。

    馮營話都說了,就接著說下去,「大公子正值壯年,又常年習武,自是英武不凡。」就是頭髮白得快了些,臉上皺紋多了些,不過將台高,站得遠了看不清臉,只要衣飾華美,再把頭髮一染,戴頂高冠就行了。

    不過姜元病了這幾日,到時也不知行不行……

    姜元含了一片人蔘,臉上顯出潮紅,人卻能好好的坐起來了。

    馮營送的人正是他的童兒,染髮這件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是馮營和童兒一起在車內給姜元染髮,一個旁人都沒有。

    「這邊還有一點。」馮營在旁邊指揮,務必要染的看不到一根白髮!

    童兒染髮是熟手,邊染邊說:「爹你放心啦,我天天給你染,早會了!」

    馮營尷尬了,清了清喉嚨不說話了。

    姜元卻笑了一下,跟童兒說:「怎麼,馮公也時常染髮嗎?」

    馮營給童兒擺手,誰知童兒誠實的說:「每天早上都要染呢。」

    姜元真的笑起來了,對馮營道:「馮公休怒。」

    馮營暗暗瞪了童兒一眼,等他染好發就趕緊讓他走了,他留下對姜元道:「大公子再休息一下,我一會兒讓人來給大公子更衣。」

    馮營走後,姜元也不敢躺下,只能靠在箱子上,閉目養神。

    突然他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眼睛仍閉著,手卻在背後悄悄摸出一把匕首來。如果不是這人突然出聲,他這刀就要□□去了。

    「爹。」

    他睜開眼,看到憐奴縮在車門邊,沒敢靠他太近。這個距離,其實他就算突然捅出匕首也捅不到他。

    好聰明的孩子。

    姜元裝成剛醒的樣子,笑道:「回來了?快過來。」他輕輕咳了兩聲,坐直身。

    憐奴這才靠近,從懷裡掏出一個琥珀色的東西,雙手捧到姜元面前。

    姜元屏住呼吸,連手都不敢伸。

    憐奴小聲道:「城中風聲太緊,蔣家與馮家突然開始全城搜捕,因為蔣彪突然被人刺傷。兒就只找到了這個帶出來。」

    「這……這……」姜元接過虎符,這是一隻卧虎,虎卧山顛,百獸伏首。

    姜元緊緊把虎符握在手裡,第一次有了底氣。有了這個,他就不必懼怕蔣偉,不必惶惶不可終日了。

    「只是王璽還不知在何處。」憐奴慚愧道。

    「有這個就足夠了。」姜元溫聲道,慈愛的撫摸憐奴的頭,「我兒智能雙絕,日後當可為父之臂膀,國之棟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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