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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棄婦扶搖錄 - 第163章字體大小: A+
     
    第一百六十四章

      沈清月請顧三太太替她仿製的玉, 很快就出了成品, 在臘月二十一的時候, 便送到了她手上。

      她將兩塊玉一對比, 雕工自然是不必說, 關鍵是玉的料子選用得極好,細細對比之下,兩塊玉像是用同一塊玉石料子雕刻出來的, 而且顧家古玩商鋪有特殊的做舊法子,新的龍紋玉佩, 和舊的一塊兒相差無幾, 一瞧就不是新雕出來的。

      沈清月又將兩塊玉佩放在明礬裡存了一日。

      二十二的早上,沈清月就讓沈世文去請趙家人過府。

      恰好明日小年, 翰林院裡今日便休沐,沈世文與顧淮都得了空閒, 趙郎中攜妻與子, 請了幾個族親朋友, 一併上了沈家, 永恩伯世子謝君行也跟了過來。

      路上, 趙建安與其父同乘。

      趙郎中再三推敲揣摩,方下定論:「沈家大抵也只有以沈四姑娘胞兄為盾這一個穩妥法子。」

      趙建安端坐在馬車裡,笑道:「這倒無懼,咱們不是有人證嗎?」

      趙郎中又道:「唯恐沈家也是咬死不認那是假玉, 你若娶不到沈家女, 伯爺怕是不滿意。」

      趙建安莞爾道:「他們咬死, 咱們也咬死。」

      即便娶不到沈清舟,壞了她的名聲和沈家信譽,也足以令顧家束手就擒。

      趙郎中頻頻笑著頷首道:「還是我兒足智多謀,既有假玉之計,又能猜到沈家的對策。如舉業上再有進益,你將來的前途必定在為父之上。」

      趙建安笑而不語。

      趙家人終於到了沈家大門前。

      沈家前院大廳裡,除了沈家一家子在座,沈家還托顧淮請了顧家的兩位爺,以及福順胡同裡一位致仕的老郎中。

      這番陣仗,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沈清月清早起來,與顧淮二人梳洗整齊,便一道去了沈家前院廳裡,她已嫁做人婦,便與方氏等人坐在一處,沒出閣的小娘子們,只能躲在後面瞧,並不敢露面。

      待兩邊人都到齊了,老郎中與沈世昌一同坐在上首,他老態龍鍾地道:「老朽托大,主持今日分辯之事,若水落石出,再有糾纏,便只好上衙門裡說去,到那時候,老朽絕不在衙門裡說一句假話,諸位也休怪我不顧同僚情面。」

      趙郎中起身作揖道:「勞您費心。」

      沈世文也深深一揖,道了個謝,並承諾今日了結之後,不再興師動眾。

      沈世文與趙郎中同窗多年,彼時再會,竟是近乎對簿公堂之景,趙郎中一臉嚴肅正派,沒有絲毫羞愧之色,沈世文清高飄逸,壓著憤怒,拂袖上座。

      沈清月與顧淮夫妻兩人,坐在右座略中間的位置,靜靜地打量著坐在對面趙家等人的神態。

      自謝君行知道顧淮身份之後,少不得愈發嫉恨厭惡,餘光之間,頗有輕蔑鄙夷。

      只是顧淮並不將姓謝的放在眼裡,反倒顯得謝君行有些自作多情。

      沈清月則心中惱恨趙家無恥,憂心沈清舟的前途清白,多是悄悄掃視趙建安父子,不得不承認,趙郎中的長相極有欺騙性,單看他外貌,很是正人君子,容易叫人放下戒備,若從前的確是正直清流,也難怪沈世文願與他結為親家。

      只是人心難測,進了官場,身陷泥潭者,防不勝防,但黑心肝到趙家這般,也實屬罕見。

      再看趙建安,模樣神似其父親,嘴邊始終含笑,端方儒雅,若非沈清月知道他在國子監讀書和他與焦六娘的事,也很難相信,這樣的溫潤公子,背地裡會做出歹毒至極的事。

      趙建安仿佛察覺到了沈清月的目光,他幽幽轉頭,大大方方與沈清月視線相撞,報之一笑,端得是謙遜文雅。

      沈清月攥著帕子,挪開眼,這樣的畜生,沈清舟真嫁過去,只怕是骨頭都不剩了!

      雙方親友紛紛坐定,老郎中先請趙家一敘定親之事,趙郎中回憶道:「十年前,我與辭順在咸方胡同讀書,那時相交甚篤,常常一起吃睡,一日集會後,吃了些酒,便將兩個孩子的親事給定下了,有一眾同窗為證,且交換了信物。因在外面,也沒寫下婚約書,但他給我的信物保留至今,足以為證。」

      沈世文聽到趙郎中叫他的表字愈發噁心,他強忍不適,等趙郎中說完了他再說。

      老郎中聽罷捋了捋鬍子,方問沈世文:「沈翰林怎麼說?」

      沈世文道:「酒後交換信物,確有其事,不過今年因故,我沈家已經取回了玉佩,從前的事,自然也做不得數了。」

      他隻字不提定親之事,話裡話外似乎還有另幾層意思。

      趙建安微微一笑,視線落在沈正繁的腰間,隨後便朝他父親拋去了一個「果然在我意料之中」的眼神。

      老郎中果然問道:「沈翰林說已經取回了玉佩,可有證據?」

      沈世文道:「有。」他一轉頭,看向沈正繁,道:「繁哥兒,將玉佩拿過來。」

      沈正繁起身,解下腰間的玉佩,雙手奉上前去。他和沈清舟是雙胞胎,他略早出生一會兒,今年也有十五,躥了個子,站在沈世文身邊,竟也快超其父的耳朵之處。

      老郎中沒拿玉佩,而是瞧著沈世文手裡的玉佩問道:「這是就是你們兩家定親的玉佩?」

      沈世文點了點頭,道:「正是。」

      怎麼沈清舟的玉佩,讓沈正繁拿過來?

      老郎中捋一捋鬍子,話還沒問出來,趙家的人沉不住氣了,趙郎中當眾哂笑問道:「辭順,你是想告訴眾人,當年酒後你我定下的並非兒女親事,而是替兩個孩子定下了手足之誼嗎?」

      沈世文轉過身,面色寡淡道:「趙郎中還是勿要喚我表字了。」

      趙郎中並不尷尬,只是笑著從善如流地道:「沈翰林,你若不認,我趙家只好請認證上堂。」

      老郎中看向沈世文,詢問他的意思。

      沈世文淡聲道:「趙郎中要請便請罷!」說完,他退回位置。

      趙郎中著人去停在沈家門口的馬車上,將當年他們一同讀書的同窗好友請了來,只是當年的秀才,如今還是秀才,蓄著鬍子,襖子外面套著秀才衫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酸腐味。

      秀才當眾敘了當年集會之後發生的事情,他言辭激昂地回憶酒桌上,眾人推杯換盞和吟詩作賦的場景。

      若是喝酒聊天敘舊,秀才這番話許還能激起讀書人的幾分同理心,只是場合不對,倒是讓有些人生了厭煩之心,趙郎中輕咳一聲提醒,秀才方規規矩矩地低頭說完了陳年往事,且以秀才頭銜起誓道:「我絕無虛言,若有一字是假,便請老先生讓朝廷革去我的秀才功名!」

      趙家人面上不顯,心中卻很得意。

      趙建安還煞有其事地起身,鄭重地朝沈世文深揖,道:「晚生敬佩翰林學問品行,自幼知曉與沈四姑娘有娃娃親,由此種種,心生傾慕,大人若想悔婚,能給趙家一個合理的答覆,趙家也絕不咄咄逼人,或是沈四姑娘身有惡疾,不宜嫁人,您請放心,晚輩依從父輩諾言,也不會怠慢令愛。」

      饒是方氏這般好脾氣的人,聽這話也是七竅生煙,暗暗啐趙建安不得好死,她的舟姐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端莊可愛,哪裡來的惡疾!

      沈清月如非修養好,也忍不下這口氣,非得踢死趙建安不可。

      老郎中打破兩家的眼神交鋒,問沈世文:「沈翰林,趙家有人證,你可還要否認?」

      沈世文搖頭,道:「先生誤會了,晚輩並未想過否認。」

      老郎中和趙家人皆愣,連沈家本家和顧家人也茫然了,沈世文這是要認下?那還怎麼分辯?

      沈清月與顧淮夫妻二人鎮定非常。

      沈世文方道:「當年確有定親之事,有玉佩為證,我豈會矢口否認?」

      趙郎中嘴角一沉,並著兩指,指著沈正繁道:「沈翰林讓你家郎君出示他的玉佩又是什麼意思?」

      沈世文轉過身儒雅地笑道:「原來趙家竟這樣揣度我沈家?我叫我兒拿出玉佩,不過是想告訴老先生,當年我送給我女兒的玉佩,並非普通之玉,而是海.禁還沒施行的時候,從海外得來的一塊珍稀玉石。這玉石有一特殊之處,我不曾告知於趙家,如今倒正好做個驗證,叫大家看一看真假。」

      座下一片譁然,完全沒有料到,有這樣一個反轉!

      趙家人本就是說謊,當下心神一恍,手腳冰涼。

      趙建安眉頭一擰,很快就恢復從容,他瞧了一眼趙郎中,示意父親稍安勿躁,沈家既不是借龍鳳胎之由否認事實,便是要在玉佩上做功夫,至於這玉佩是不是像沈世文說的那樣,還未可知,便是知道,也得眾人信服才是。

      沈世文拿著玉佩,不慌不忙地旋身問仍是秀才身的昔日同窗,道:「當年我醉後以玉佩為信物,也不知道說沒說過這玉石的奇特之處,這麼重要的事,我大概是說過的吧?」

      秀才多年不得志,早被酒肉腐了身心,哪裡撐得住這樣的場面,之前的話都是他添油加醋說的,至於玉佩的特別之處,他記得個屁!

      他不敢直視沈世文,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磕磕巴巴道:「約、約莫是說過……也可能沒說過,這點記不清了。」

      沈世文道:「無妨,仁兄記不記得,我這玉石真假都改變不了。」

      秀才羞赧垂首。

      沈清月吩咐丫鬟一會子悄悄將人請出去。

      趙郎中也算是見多識廣,玉石翡翠過手無數,那塊玉佩他早就掌過眼,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穩住心神,道:「沈翰林說這玉有什麼特別之處?」

      沈世文道:「這玉佩雖然通體為綠色,遇水確可變藍,是不是真玉,下水便知。」

      趙建安先笑了,遇水變藍?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玉。

      趙郎中也不信,他道:「倒不知沈翰林哪裡找來這樣一塊奇石,冒充當年的玉佩,這玉佩我趙家存有數十年,也曾見過水,並未有變藍之狀。」

      沈世文不與趙郎中辯駁,只叫人上水,玉佩一落水,清澈的一碗水,果然漸漸顯出絲絲藍色。

      待眾人看過變藍的水,沈世文便衝趙郎中道:「不知道趙大人手上的玉,可能遇水變藍?」

      趙郎中臉色微異,趙家現在手上的玉是假的,怎麼可能變藍,難道當年沈家給他們的當真是奇玉?

      趙建安替父親回了話,他擦掉手掌心的冷汗,十分淡然地起身將趙家的玉佩送上老郎中的跟前,同沈世文道:「沈大人,此玉伴我數十年,遇水從未變藍過,不能您找了一塊兒珍惜之玉冒充當年的玉佩,我趙家就要承認。」

      趙家這就是不認了。

      其實趙建安得了這塊玉佩,曾經佩戴過一段時間,沾了水並未變藍,他敢肯定,這肯定是沈家胡謅的,否則趙家管事媽媽上門那日的,方氏便不會束手無策,定是計策而已!

      就算真玉的確能變色,他也要讓它被視作假玉!

      趙建安獨獨擔心,沈世文會不會後來又去找了一塊兒,同樣玉石料子的玉佩做旁證……不可能,這樣珍奇的玉,聞所未聞,現下朝廷海.禁,既是海外得來,這個時候豈是說找就找?

      他眉心隱隱跳動,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沈家如此沉著不迫,難道果真是有證據?!

      老郎中比對過兩塊玉佩,果然相差無幾,說不好到底哪一塊兒,才是當年的玉佩,但趙家說得有道理,沈世文沒法證明此玉便是當年之玉!

      沈世文攥著拳頭,忍一時之氣,不疾不徐地同沈正繁道:「繁哥兒,將你的玉佩也拿出來。」

      眾人:「???」

      趙建安心口一緊,捏著拳急切地望向沈正繁。

      沈世文繼續解釋道:「當年我這一雙兒女同時出世,一塊玉石我便請人打做了兩塊,因當時聽說了兩個雕玉師傅功力出眾,便各請一人雕刻。我給了繁哥兒一隻,舟姐兒也有一隻,這兩隻玉佩同出一塊玉石料子,其一紋理相同,其二同樣可遇水變藍,還有其三,不過不足以道,且請老先生過目一二兩種特質便是。」

      趙家人臉色巨變,謝君行的臉也黑沉起來。

      老先生拿著沈家的兩塊玉,果然紋理類似,像是出自同一塊玉石料子,再將沈正繁的那塊兒玉也放入水裡,清澈的碗中毫不意外地滲出絲絲藍色。

      廳裡一片唏噓,嘖,趙家竟然拿假玉佩上門騙婚,這算是認證物證齊全了。

      沈世文又睨著趙家人,添補了一句:「當年的玉石料子應該還有邊角料,找一找也是能找到的,也可拿來驗證是否遇水變藍。趙大人若有興致,咱們也可公堂上再次對峙。」

      老先生面色不虞地瞧著趙家人,問道:「趙大人可有什麼辯解之言?若還要繼續對證下去,且去衙門,老夫主持不了公道了!」

      趙郎中聽到「衙門」兩個字便慌了神,不敢出言反駁。

      趙建安臉色鐵青,緩緩退回趙郎中身邊,像戰敗的鬥雞,不敢抬頭。

      趙郎中心中頓生羞愧,他略一掃……致仕的老郎中,沈家的老爺,顧家的幾位元爺全部都要剝掉了他的衣裳似的。

      他耐不住眾人譏誚的目光,恨不得鑽進洞裡,便給自己找了藉口挽尊,道:「辭順,我的確看重令愛……有緣無分才出此下策……」

      趙郎中一說完,趙建安驚慌抬頭,完了!全完了!父親怎麼能自己承認了!

      沈清月此時出聲道:「若趙大人真想與沈家作親,今日斷不會逼上門來,這不像是結親,倒像是結仇。」

      她目光落在謝君行身上,意有所指道:「趙大人向來磊落,怎麼此次行事齷齪,可是有難言之隱?」

      趙建安眯著眼打量沈清月,今日趙家所為可恥,但她的話把一切都點明白了——趙家哪裡來的難言之隱,大家心裡都明白,無非是結黨營私和向上巴結而已。

      火上澆得一把好油!

      謝君行最先坐不住了,他起身匆匆告辭,趙家另外幾個族親好友也紅著臉離去。

      趙家人如坐針氈,趙郎中硬著頭皮和妻子一道起身告辭,趙建安低著頭,捏拳沉思著,被呵斥了一聲才知道跟上。

      沈世文卻攔住了他們,道:「既上退婚次趙大人便造假玉佩以搪塞眾人,還『調兵遣將』請了人證,焉知以後不會這般行事?這回便妥帖地簽好退婚書再離開我沈家罷!」

      趙建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如芒在背之下,一時也想不明白。

      方氏著人呈上退婚書,趙郎中抬手簽字畫押,

      沈世文一拿到退婚書,咬了咬牙,一揮袖,吼道:「滾!」

      趙郎中丟筆落荒而逃。

      沈家大廳裡靜默片刻後,爆發出一陣和諧的笑聲,方氏甚至偷偷抹淚。

      沈清月也鬆了一口氣,今日幸得沒有意外。既然計成,趙家也不會就這樣輕易被放過就是了。

      趙家人逃出沈家,趙建安上了馬車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上當了!他猛地捶打車廂,憤恨道:「都是假的!兩個都是假的!」

      當沈世文拋出第一個「證據」,他便產生了動搖,直到第二第三的出現,徹底擊潰了他的信心……現在仔細細想,若是一開始就是假的呢?沈清舟的玉佩就算會變藍,也還是假的,後面的證據便都不必看了!何況他分明知道,這玉佩沾了水變不藍的!

      趙建安面色陰沉地推測著……這件事到底是誰的主意?一波三折引人入坑,真是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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