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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灰的作死手冊 - 第41章字體大小: A+
     
      ☆、阿無 番外 心如明鏡台

      他叫阿無。

      他原本不叫這個名字——事實上他原本就沒有名字。

      他是無數靈體相互吸收相互吞噬形成的怨念的集合體, 以靈為食,怨業深重。

      他們都畏懼地稱他為魘魔。

      打自從有意識開始,他就一直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肚子餓了就去捉幾個美味可口的靈回來飽餐一頓,偶爾,心情好的話他還會換換口味,嘗一下活人身上誘人的精氣。

      當然, 被他嘗過的人/大都會衰竭而死。

      他其實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自己居然會愛上什麼人,而且會愛上一個一直被他視作食物的靈。

      而在這之前, 他甚至連個朋友都沒有。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秋日的黃昏,他正百無聊賴地在一條老街上遊蕩,經過一座老房子時,被這座房子上空籠罩的亡靈氣息吸引。

      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舔舔嘴脣, 目光危險地觀察著這幢破舊的老屋——這裡面,藏著一個非常美味的靈體。

      然後, 他就看到了他。

      驚鴻一瞥間,便已是萬劫不復。

      他當時就那樣隨意地坐在閣樓的窗台上,托著下巴怔怔地望著天邊赤紅的火燒雲發呆。秋日凍陽斜斜的照射下,他的身體微微透明, 寂寞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就那樣消失掉。

      他可真好看!那時他站在街角望著他夕陽中的側臉痴痴地想。

      魘魔是沒有感情沒有心的,可是在看見他的那一刻,他似乎確確實實地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空洞的胸腔中跳動了一下, 任天邊晚霞何其燦爛,他的眼裡,只剩下了那個亡靈夕陽下寂寞的側影。

      他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一個靈,能夠乾淨得如此純粹,能夠純粹得沒有絲毫怨氣,他的靈體是那樣單薄,單薄得仿佛承受不了絲毫怨氣,卻能夠將寂寞詮釋得如此美好。

      想要靠近他,想要擁抱他,想要觸摸到他蒼白的靈體,想要撫平他眉宇間深深的寂寞。

      這也許就是他們所說的愛吧!

      他從來沒有想象過,這樣無心無情的自己會愛上什麼人,因為在這之前,他一直是沒有愛的。

      可就在那個秋風瑟瑟的朱紅色黃昏,他就猝不及防地愛上了,呆呆站在那裡像一個春心盪漾的傻小子。

      下定決心想要靠近那座老屋時,他驚訝地發現,老屋的外面,被人布下了結界,堅定地阻擋一切靈體的侵入。

      遠遠望著他夕陽下的側影,他這才發現,原來,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強大。

      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呢,這個結界可以阻擋普通靈體的侵入,可是對他來說,只需要輕輕一撕,就能輕而易舉地破壞掉它。

      微微笑了一下,他將手搭在那道結界上,剛要下手撕毀結界時,他猶豫了——不,不能,他不能這樣做,他是魘魔,萬靈皆懼的魘魔,就這麼出現的話,一定會嚇到他的。

      而他那純粹清澈的黑色眼睛裡,不該染上驚惶的顏色。

      既然進不去,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就只能躲在街角偷偷觀察那個蒼白的幽靈,用力思考著到底怎樣才能接近他,怎樣才能得到那個幽靈的允許,怎樣才能得到結界的出入權。

      突然注意到一隻縮在墻角畏畏縮縮躲躲閃閃的荒靈,腦海中靈光一現。

      他是魘魔,所以他們都怕他,可他如果不是呢?

      如果他是一隻無處可依的荒靈,走投無路之際只能尋求他的保護,那他是不是就能接受他了?

      然後,就是計劃中的,他控制著一頭沒有衍化出來思維的低等魘魔襲擊自己,假裝在匆忙逃竄中,逃到了老屋門前。

      “救救我!”他衝著閣樓上的亡靈大聲喊。

      讓我進去,讓我近距離地看著你,擁抱你,然後愛你。

      得到他的允許,結界打開的那一瞬間,他簡直欣喜若狂,激動地跳上閣樓的窗戶緊緊抱住他單薄的靈體,貪婪地深嗅他懷裡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一如自己想象中的好聞。

      乾乾淨淨,沒有絲毫怨氣。

      可就算他身上的味道再怎麼誘人,他都生不出半點想要吃掉他的慾望,只想就這樣抱著他,就這樣一直到地老天荒,只有他們兩個人就夠了。

      裝著可憐告訴他自己是個荒靈,走投無路無枝可依,只能依靠他,沒有他的話自己一定會死掉,一定會成為魘魔口中的食物。

      面對他淚眼汪汪的乞求,他睜著疑惑的黑色眼睛猶豫著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他與他名正言順地生活在了一起。

      了解了他以後,他由衷地覺得,他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亡靈。

      身為地縛靈,卻沒有絲毫怨念,清楚地記得自己生前的名字,卻不知道自己生前的死因,被老屋束縛,困於寂寞,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破籠而出的慾望。安於被縛,安於寂寞,安於一方小小的閣樓,不怨不忿,不怒不哀,他的存在是那樣矛盾,亦是那樣理所當然。

      也許只有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獨一無二的吧。

      “訥!肖荻,你給我起個名字吧!”

      他是魘魔,吞噬無數靈體怨念的集合體,他沒有名字。

      可他是那樣希望能夠與他多一份羈絆,多一份能夠稍微再接近他一點的契約。

      所以,給我起個名字吧!

      對於他的乞求,黑髮的幽靈皺著眉頭困惑地想了一會兒,然後鄭重地開口,“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今晚月光皎潔,夜色正好,就叫你阿無吧!願你能像佛前明鏡一樣,清明如許,不惹塵埃。”

      願你能像佛前明鏡一樣,清明如許,不惹塵埃。

      清明如許,不惹塵埃。

      阿無。

      聽到這個名字,他一怔。

      銀色的月光下,在他清澈的黑色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一瞬間他甚至是有些自慚形穢的。

      我不配啊……

      我是那樣污穢骯髒,生而不潔,就連靈魂都包裹著濃濃的墨。

      可他叫我阿無,他說希望我能清明如許,不惹塵埃。

      我要真的是個荒靈就好了,真的是個荒靈的話,起碼能與他口中的形象稍微貼近一點點,能與他坦誠相待,能不再那麼惡劣地欺騙他溫柔的善意。

      有生以來,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期望自己真的變成一個弱小的荒靈。

      也許……他這一生都無法真的心如明鏡,但起碼,在那個幽靈面前,他希望自己能是乾乾淨淨的。

      肖荻,你賜我的名字,我必一生珍而重之。

      深秋的夜風,總是帶著刺骨的寒。

      身為亡靈,那幽靈卻喜歡沐浴著月光睡覺,每到夜晚,他就那樣毫無防備地睡在自己身邊,任銀色的月光傾灑在他單薄的身體上。

      這個時候也是他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時候,因為只要輕輕伸手一攬,那個黑髮的幽靈就會無意識地鑽進他懷裡,閉著眼睛的樣子像個天真的小孩子,像是非常依賴他一樣。

      “我喜歡你……”看著懷裡幽靈蒼白如玉的側臉,他輕輕開口。

      他也只能在這種情況下開口,因為要是說這樣的話被他聽見了,他一定又要趕他走了。

      他向來是個無情的幽靈,這一開始他就知道。

      也許是因為已經成為亡靈,亦或因為太過無欲無求,他總是對別人的感情避如蛇蝎,總是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有種深深的距離感,似乎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近乎無情地冷眼旁觀,不願與這個世界牽扯過多。

      所以他的一切心意都不能告訴他,就算已經在心裡釀成了香醇的酒,酒香都無法傳達到他那裡。

      可就算這樣,他也對此甘之如飴。

      他的幽靈是這樣幹淨這樣美好,任何人都配不上他,更別說如此骯髒污穢的自己。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雖然他不會喜歡自己,可他也不會喜歡別人啊!

      就算是普通朋友,可是再不會有任何人能像自己一樣與他這麼親近,能夠陪他說話,為他翻書,抱他睡覺。

      僅僅這樣,就已經夠了。

      他一直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地老天荒。

      可是沒想到,蘇錦的出現,會這麼輕而易舉地打破他與他安靜平和的生活。

      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蒼白寂寞的幽靈會擁有那麼炙熱目光,會用那樣炙熱的目光看著誰。

      可事實就是如此。

      那個幽靈對蘇錦的關注超乎了他的想象,以至於讓他有了深深的危機感。那個蘇錦何德何能,能讓他這麼關注!

      那個蘇錦……該死!

      他一直以為,在與他一起生活的日子裡,自己已經磨平了身上的戾氣,已經被那幽靈淨化了一身煞氣,可是當他產生那種可怕的想法時,他才發現,就算再怎麼偽裝,魘魔都是魘魔,殺業深重,生而不潔。

      這真是……太好了。

      起碼身為魘魔,他有能力除去蘇錦這個眼中釘。

      變成那個幽靈的樣子迷惑著蘇錦的心智,如他所想,蘇錦也是喜歡著那個幽靈——這怎麼可以!他是他的,他只是他一個人的,就是別人多看他一眼,他都嫉妒得發狂。

      所以這個蘇錦必須死。

      然而,他最後也沒有想到,就在他正要吸收蘇錦誘人的靈力和鮮活生命的時候,那個幽靈會帶著雷霆之力突然出現,輕而易舉地從他手中救出了蘇錦。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強大?他身上縈繞的森森死氣又是怎麼回事?

      他有太多太多疑問想要問他,可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到他問,“阿無,你是魘魔?”

      原來,他都知道了。

      自嘲地笑了一下,原來他不是天生無情,只是對他無情。

      他早就知道他是個魘魔,早就知道他殺人如麻,早就知道他罪孽深重,所以他才會抗拒他的親近,才會對他如此冷淡,才會對他如此絕情。

      “阿無……再見了……”

      寒冷的夜風中,他聽到那個黑髮幽靈淡淡的聲音。

      阿無,你還叫我阿無,那是不是說明你還對我……心中的欣喜還未到達眉梢,下一秒,地獄之門就在他的腳下打開,無數黑色的鎖鏈爭先恐後地將他朝地獄拖去,每一條,都是他所犯下的業障。

      他早就想過自己的結局,或是墜入地獄,或是魂飛魄散。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將他送入無盡地獄的竟會是他。

      “你不能這樣對我!肖荻!我愛你!我愛你!你難道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愛你!我愛你啊!肖荻!肖荻!……”

      他用力地掙扎著,嘶吼著,竭力向那個黑髮幽靈伸出手想要從他黑色的眼睛裡看出來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蒼白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就像此刻在他眼前墜入地獄的,僅僅只是一個無關的路人。

      我愛你啊……

      直到完全墜入地獄,地獄之門在自己眼前關閉,他才怔怔地回過神來,突然臉上一陣濕冷,愣愣地收回鎖著鎖鏈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自己正在流淚。

      他們都說魘魔是不會哭,沒有心,沒有淚的。

      可這是什麼?

      如果魘魔無淚,那我手心裡的這是什麼?如果魘魔無心,那我為什麼會感到如此心痛?如果魘魔無愛,那我又為什麼會飛蛾撲火般的愛上他?

      怔怔地向著無盡地獄猩紅色的天空伸出手,他……是會升入天堂的吧……

      他在天堂,而我在地獄,相隔弱水三千,碧落黃泉,從此永不相見。

      不知……他在天堂,是否能偶爾記起曾經日日為他翻書逗趣的自己,是否能想起,曾經有一個自稱荒靈的魘魔,他給他取名叫阿無,還說希望他能像佛前明鏡一樣,清明如許,不惹塵埃。

      不知,他還能不能記起。

      有一個魘魔,曾經深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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