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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無所畏懼 - 第39章字體大小: A+
     
    第39章 龍舟

      說到最後, 常珪神情之中不免透露出幾分傷懷。

      皇帝默然不語,趙融也不好說什麼,如此過了幾瞬,常珪方才斂起失落, 輕輕道:「不過,四娘所說的這些,倒是很有道理,江南氣候適宜, 若真能廣植水稻, 不說是一年三熟, 即便兩年三熟, 也會極大的減輕北方糧食負擔。」

      「朕和何嘗不想叫人開發南方, 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 」皇帝歎道:「連年戰亂, 北方人口一直沒有彌補上,如何還能南遷, 再則,華夏安土重遷, 哪有人願意背井離鄉,到別出去呢。」

      「水滴石穿,繩鋸木斷,」趙融笑道:「聖上年富力強, 咱們也不算老, 慢慢來吧。」

      常珪同樣笑了, 贊同道:「是這個道理。」

      ……

      喬毓對於宮中之事一無所知,接過聖旨看了會兒,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喬老夫人見她這神情,好笑道:「這是好事,你有秦國夫人的誥封,便免了向人行禮的麻煩,又食邑千戶,更是彰顯榮寵,要知道,廬陵長公主也才六百戶呢。」

      喬毓吩咐人將聖旨收起來,美滋滋道;「聖上真是太客氣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常山王妃笑著揶揄她一句。

      喬毓正待說句什麼,就聽外邊兒侍婢前來傳話:「老夫人,王妃,延川郡王與四郎五郎一道回來了。」

      「怪了,」喬老夫人詫異道:「還不到月底呢,怎麼就回來了?」

      「老夫人忘了,再過幾日便是端午,」林媽媽自外邊兒入內,含笑道:「想是國子監體貼,叫回府小住幾日。」

      「瞧我這記性,」喬老夫人「哎唷」一聲,連連道:「老了,真是老了……」

      她們說的那三個人,喬毓一個都沒見過,聽得滿頭霧水。

      林媽媽笑著為她解釋:「四郎是二爺的次子,五郎是國公的第三子,早先在國子監念書,四娘沒見過。延川郡王是王妃的小兒子,年歲與四郎相當,都是十四——至於另外兩位郡王,都隨同父親領軍在外呢,等再過些時日,才能回來。」

      喬毓「哦」了一聲,又道:「人呢,怎麼還沒瞧見?」

      「馬上就來了,」林媽媽笑容滿面:「方才正遇上二郎、三郎,兄弟幾個正說話呢。」

      較之喬安、喬南,四郎與五郎便要稚氣些,面容卻帶著喬家人慣有的英朗,已經有了挺峻的輪廓。

      而延川郡王,卻同母親不甚相像,雖然才十四歲,但身量卻是三人中最高的,大抵是像他的父親。

      喬家新冒出來一個喬四娘,這事兒早就在長安傳開了,這幾人雖在國子監,卻也有所聽聞,也曾聚在一起,猜度這位小姑母/小姨母是何等品性,是否好相處。

      衛國公世子喬荀不在,喬安便是小輩兒裡的頂樑柱,他跟小姑母相處的不久,卻真正為她所折服,怕弟弟們不知喬大錘盛名,還專門科普了幾句。

      這短短的幾句話便將幾個小年輕的心思給激出來了,跟長輩們寒暄過之後,便躍躍欲試道:「小姑母,咱們去演武場走一圈兒?」

      「好啊!」喬毓屁股下邊兒就跟安了彈簧似的,一聽這話,馬上就彈起來了:「我們這就……」

      上一次出現這種場景後,發生了什麼?

      常山王妃有些頭疼,按住她肩膀,將人被摁回去了:「不,你不想。你哪兒都不想去,只想在這兒待著。」

      「……」喬毓被命運扼住了喉嚨,乖巧如一隻鵪鶉:「好吧。」

      常山王妃這個姑母慣來威嚴,喬毓都蹦躂不起來,更別說其餘幾個小輩兒了。

      也就只有延川郡王掙扎著道:「阿娘,我們頭一次見小姨母,總該叫年輕人聚在一起說說話吧?」

      四郎幫腔道:「對啊,我們都沒見識過小姑母的風姿呢。」

      喬毓道:「我就想看看他們功夫,又不出府。」

      延川郡王也嬉笑道:「是啊,又不出府,哈哈哈哈。」

      「再哈哈牙給你打掉。」常山王妃瞥了兒子一眼,後者立即噤若寒蟬,老老實實。

      她看著這群青春年少的小輩兒,總覺得頭更疼了,輕歎口氣,道:「不許出府惹事。」

      眾人連忙點頭。

      「走吧走吧,趕快走。」常山王妃擺擺手,催促道:「眼不見心不煩。」

      眾人齊聲歡呼,向喬老夫人道了句別,便一窩蜂跑出去,轉眼就沒影兒了。

      「再過幾日便是端午,屆時在曲江池那兒會有龍舟比賽,」往外走的時候,延川郡王同喬毓道:「皇后姨母過世,正是國喪,原本不該有這些的,只是時值端午,聖上格外開恩,才有了這一樁事。」

      「原是這樣。」喬毓對此兩眼一抹黑,全然不知:「往常年也有龍舟比賽嗎?」

      「當然有。」接話的是喬安:「每到端午,曲江池便有宴飲,帝後也會親至,勳貴子弟下場比賽,贏了的還有彩頭呢。」

      喬毓聽得有些興致:「去年誰贏了?」

      喬安給哽了一下,抬起下巴,道:「去年是我們不屑贏,才叫對方那一隊取勝的。」

      輸了就是輸了,還扯這些沒用的。

      喬毓心下腹誹,怕侄子覺得難堪,倒沒直接說出來,只道:「被你們讓的是哪一隊?」

      喬安哼唧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喬南幾人也是耷拉著腦袋,喬毓見狀,便知是輸給了對頭,否則不會這麼蔫的。

      她心下好笑:「裴家?還是章家?」

      「都不是,不過也差不多,」喬南萎靡道:「是安國公府吳家。」

      「原來是他們家。」

      喬毓同安國公府的接觸少得可憐,第一次是在山匪口中得知,第二次便是吳六郎,最後一次則是安國公府登門還錢,願賭服輸,倒有那麼點敞亮勁兒。

      「我聽過一句話,叫在哪兒摔倒的,就在哪兒爬起來。」

      她鼓勵侄子們和外甥:「今年贏他一回不就行了?」

      喬安挺著胸膛道:「今年贏得一定是我們!」

      「沒錯兒!」其餘幾人紛紛附和。

      喬毓看他們這樣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倒生出幾分長輩的欣慰來,頓了頓,又滿懷期待道:「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參加?」

      「這怕是不成,」喬安有些歉疚的道:「參加龍舟比賽的,向來都是男子……」

      「好吧。」喬毓有些失落,卻也只得如此。

      她不是會為一點小事傷春悲秋之人,很快就將這茬兒拋諸腦後,興衝衝道:「走,咱們到演武場去見真章!」

      ……

      皇帝叫人再去準備今年的端午宴,其實純粹是為了喬毓。

      他知道喬毓沒死,皇太子等人也知道,但其餘人可不知道。

      正值國孝,宴飲歌舞之類的取樂之事都暫且停了,連帶著喬家人想聚一聚,都不甚方便,更別說是叫喬毓出現在長安勳貴面前,正式的露個臉兒了。

      借著端午節這麼個機會,叫她挨著認認人,也是亮個相,倒也不壞。

      喬毓可不知皇帝父子倆的好心,在家跟侄子侄女們玩了幾日,便一心盼著端午節出門看人賽龍舟了。

      到了五月初五那日,晨起時用的早膳裡便有粽子,喬毓先給母親和姐姐剝了一個,這才挑了個肉餡的吃。

      自家的崽,喬老夫人怎麼看怎麼順眼,笑眯眯道:「真乖。」說完,又從懷裡取出一根五彩繩來,小心翼翼的系在了她手腕上。

      「阿娘,」喬毓有點不好意思:「這是小孩子戴的。」

      喬老夫人道:「你再大,在娘眼裡也是孩子。」

      「好吧。」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母親的一片心意,喬毓便從善如流了。

      吃過早膳之後,孩子們便有些坐不住了,昌武郡公的一對雙胞胎女兒已經回府,湊到喬老夫人面前一個勁兒的催問:「祖母,我們還不走嗎?」

      「這就走,這就走,」喬老夫人慈愛道:「去叫上其餘人,咱們準備出發了。」

      「好哎!」大雙跟小雙齊齊歡呼,拉著喬毓往外跑,馬車都不肯坐,喬毓夾帶著一個,喬靜夾帶著一個,坐在馬上,興衝衝往曲江邊兒去。

      喬家人到的時候,曲江邊已經安置好桌椅坐席,又設了圍幛,免於遠處行人窺探。

      早有別的人家到了,剛到地方,便見一眾女眷淡裝素裹,綺麗生姿,正聚在一起說話,男人們坐在另一邊兒,似乎也正商談什麼。

      再遠一些,有好些少年郎手握球槌在打馬球,你追我趕,英姿勃發。

      喬家人到的時候,好些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想瞧一瞧傳說中的喬四娘,這一瞧可了不得,好些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原因無他,這位剛回喬家的四娘,同明德皇后生的也太像了些。

      常珪今日到的早些,聽聞喬家人到了,不可免俗的想見一見喬家四娘,等真的見到,人卻怔住了。

      他慣來謹慎沉穩,現下卻少見的失了理智,茫然近前,有些失禮的打量片刻,才失神道:「你,你……」

      喬毓見他情狀,隱約猜到是因為二姐姐,又見常山王妃沒有制止,顯然是同喬家相熟的,便行個半禮,道:「尊駕是?」

      容貌相似,性清相似,連眉宇間的神情都是相似的。

      常珪怔怔的看著她,竟說不出話來。

      常夫人自曲江池邊散步回來,瞧見的便是這一幕,怒火中燒:「這老王八蛋,有這麼好看嗎?跟跑了魂兒似的。」

      她橫眉豎目,一提湖藍色輕紗半臂,緩步近前,扭頭瞧見喬毓的臉,也給驚住了:「大錘哥?!」

      二姐姐結拜的人也太多了點兒吧,真是的,阿娘也不管管她。

      「……」喬毓有些鬱悶,道:「我叫喬毓,不是你的大錘哥。」

      常夫人對著她左右看看,忽然流下淚來,忙擦拭掉,行禮道:「想是秦國夫人當面。實在是對不住,你同明德皇后,著實相像,恍然失神,還請不要見怪……」

      喬毓見她如此,如何能說出別的來,忙道無妨。

      常山王妃向她介紹道:「這位是門下省侍中常珪,那一位是他的夫人。」

      「常侍中夫妻嗎?」喬毓想了想,道:「我好像見過他們家的郎君。」

      常夫人見了她便覺親切,笑道:「我有三個兒子,你見得是哪一個?」說著,又吩咐侍婢去喚兒子來。

      事實上,也不必再麻煩別人了,遠處打馬球的少年們發現喬家人來了,隔著老遠便開始吆喝:

      「大錘哥!過來玩兒啊!」

      好端端的打招呼,硬是被喊得跟窯姐兒招呼客人似的,喬毓心裡吐槽一句,頗覺意動,只是常珪夫妻在此,又不好就此離去,不禁躊躇起來。

      「你也喜歡打馬球嗎?」

      常夫人含笑看著她,像是通過她,看到了舊人的影子:「去吧,別跟我們悶在一起,怪沒意思的,去跟他們玩兒吧。」

      常珪也催她去。

      他們既說了,喬毓也不客氣,自侍者手中接過球槌,便要往那邊兒去,沒走過幾步,卻見又有兩撥兒人到了,其中一撥兒她還認識。

      是邢國公府,蘇家的人。

      畢竟是見過面的,兩家關係也不壞,喬毓笑著打了聲招呼,卻見另一人僵在馬上,雙目微眯,緊盯著她看,如此過了會兒,又下了馬,慢慢踱到近前。

      這人相貌有些陰鷙,目光卻鋒銳逼人,年歲也不輕了。

      喬毓被人看得多了,也不打怵,輕車熟路道:「我是不是很像你的大錘哥?不過我真的不是她,我叫喬毓,是喬家的四娘……」

      說話間的功夫,邢國公已經到了近前,身後是蘇懷信,他輕哼一聲,道:「大錘哥是我們的,可不是他的。」

      喬毓聽他這語氣,似乎同那人不怎麼對付,便停了口,蘇懷信介紹道:「這位是安國公。」

      原來是吳家的人。

      喬毓明白過來,假笑道:「原是安國公當面,前不久,咱們還發生了點誤會……」

      安國公眉頭緊皺,盯著她道:「秦國夫人?」

      喬毓繼續假笑:「是。」

      安國公神情微動,似乎是想說句什麼,邢國公卻先一步扯住喬毓衣袖,將她拉到一邊兒去了。

      「別理他。」他如此道。

      喬毓聽這裡邊兒似乎有事:「怎麼,當年二姐姐沒跟安國公結拜嗎?」

      「他?年輕時候就這幅德行,陰著臉,成天跟別人欠了他似的,」邢國公似乎滿腹怨言,又有些小得意:「我們不帶他玩。」

      喬毓:「……」

      邢國公,你幾歲了?!

      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輕咳一聲,瞥見一邊兒同樣不自在的蘇懷信,道:「鐵柱跟我一塊兒去打馬球吧。」

      蘇懷信笑道:「走走走。」

      兩個年輕人都走了,邢國公方才抬著下巴,得意洋洋的往裡邊兒走,路過安國公身邊兒時,忽然被他叫住了。

      「那是秦國夫人?」

      邢國公假笑道:「不然呢?」

      安國公眉頭微蹙,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你看他,」邢國公向夫人道:「話都不說完就走了,多沒禮貌。」

      這倆人掐了好些年,邢國公夫人都懶得說和:「走了走了,先去地方坐下吧。」

      ……

      喬毓跟蘇懷信過去的時候,喬安正跟高家三郎吵架。

      「去年要不是你拐了我一下,我們才不會輸呢!」

      「要不是你賽前拉稀,我們肯定會贏!」

      「果然,我拉稀就是你害的!你是不是在我的飯裡邊兒放巴豆了?!」

      「放屁,你以為我是你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曾經偷偷喂我的馬吃巴豆!」

      「不是說不提這事了嗎?再說,最後你的馬不也沒事兒嗎?」

      「那是我的馬體質好!」

      「浪費了我一把巴豆!」

      喬毓聽得有些心累,問一邊兒的喬南:「今年他們還是一隊嗎?」

      「當然,」喬南笑道:「都是自家親戚,打鬧歸打鬧,總是親近的。」

      高家是喬老夫人的娘家,現任的家主是喬毓的親舅舅,而眼前的高三郎,也要叫喬毓一聲小姨母。

      不過現在,他更喜歡叫大錘哥。

      「奇怪,」喬毓左右看看,狐疑道:「三弟呢?怎麼不見他?」

      「甯國公府的人還沒來呢,」蘇懷信歎口氣,低聲道:「甯國公年輕時,也是英武非凡,只是上了年紀,卻……唉。」

      喬毓聽這裡邊兒有事,不禁多問一句:「怎麼了?」

      「李氏的名聲不好,不僅僅因為她是甯國公拋棄糟糠之妻之後另娶的妻室,而是因為……」

      蘇懷信大抵是不擅於說這些八卦,再三壓低聲音,才道:「因為她生性放蕩,背地裡甚至養了情夫。」

      時下風氣開放,長公主們和高門貴婦養個男寵也不奇怪,但那是因為她們有這個底氣養男寵,自家丈夫都不吱聲,旁人更不會管。

      可是這個李氏……

      喬毓有些頭大:「不是說李氏是婢女出身嗎?甯國公竟也忍了?」

      蘇懷信歎道:「他總是像父親一樣,將她原諒。」

      喬毓:「……」

      三弟真可憐,攤上這麼一個爹。

      旁邊兒人已經在催,喬毓也不推辭,跟蘇懷信一道上馬,打馬球去了。

      她既精於騎射,馬球也打得好,在一眾少年之中,始終佔據上風,末了,又開始出言指點。

      喬毓的感知異常敏銳,察覺有人在看自己,順勢回頭去望,卻見安國公站在不遠處,正對著這邊兒看。

      他背著光,看不清臉上神情。

      喬毓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是這兒人這麼多,若真是跑過去說「你別盯著我看」,未免也太自戀了。

      她轉過頭去,繼續去跟人說話,沒有再理會過。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皇帝便帶著皇太子與其餘三個孩子,一道往曲江池來了,龍舟比賽也快要開場了。

      喬安等人去換了窄袖衣袍,一副乾淨俐落的模樣,又同喬毓感慨:「可惜小姑母不能同我們一道登船,否則……」

      「都一樣啊,」喬毓笑道:「我在邊兒上看,也能給你們鼓勁兒的。」

      喬安等人也只能這麼想了。

      時辰差不多到了,白露與夏至便催著喬毓過去。

      或許是有人刻意打過招呼,她旁邊兒便是韓國夫人,說個話也方便,昭和公主許久不見母親,心中惦念,如何也坐不下去,跑到喬毓身邊而去坐了,親親熱熱的開始說話。

      申國公不喜喬毓,申國公夫人也是如此,他們還想著嫁女兒進宮去做繼後的,冷不丁冒出個喬毓來,希望就沒了大半兒。

      「你看那女人,」申國公低聲哼道:「這麼快就把昭和公主哄過去了,真是好深的心機!」

      申國公夫人附和道:「正是如此!」

      申國公又問安國公:「吳兄,你說是吧?」

      吳國公看他一眼,淡淡合了下眼,卻沒說話。

      這個悶葫蘆。

      申國公老大不痛快,見殿中侍御史目光瞟過來了,方才悻悻的坐直身子。

      喬毓卻沒注意這一節,問昭和公主道:「賽龍舟的時候,你的哥哥們不參加嗎?」

      「不參加,」昭和公主撿了枚點心吃,笑道:「他們若是去,就沒人敢贏了,其實也挺沒意思的。」

      「原是這樣。」喬毓點點頭,默默吃喝起來。

      正是國孝,雖然皇帝准允行宴,但歌舞就別指望了,眾人乾巴巴的說了會兒話,賽龍舟便開始了。

      皇帝似乎興致不錯,帶著人到了池邊,說要親自給優勝哪一組發彩頭,年輕郎君們臉上的希冀與迫切,便更加濃重一層。

      偌大的曲江池上停了十六艘龍舟,一場賽完也怪沒意思的,便叫抽籤分組,四個四個的來。

      喬安那組運氣不壞,組裡邊兒沒什麼勁敵,想來也能節省好些體力,倒是幸事。

      更幸運的是,章家跟裴家撞到一起了。

      抽籤是現場決定的,那簽也是現場做,現場抽的,黑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都能撞上,就是運道不好了。

      喬毓有點幸災樂禍,喬安也是如此,這神情似乎戳痛了裴家人,一個喬毓不認識的裴家郎君專程過去,拿眼角夾了他們一下,冷冰冰的扔了句:「走著瞧!」

      「哎呦,脾氣還挺大。」喬毓笑著說了一句。

      時辰差不多了,年輕人們各自登上龍舟,等鼓聲一響,便要爭分奪秒的駛向終點。

      參賽人家的女眷面色迫切,聚集在曲江池便,帶著侍婢僕從,手持彩帶,隨時準備給家人喝彩助威。

      喬毓叉著腰看了會兒,道:「允許出聲喝彩是嗎?」

      昭和公主道:「當然允許。」

      喬毓想了想,道:「能喝倒彩嗎?」

      「也能。」韓國夫人笑道:「年輕人爭強好勝,去年的時候,喝倒彩的聲音比喝彩的還大呢。」

      「那可太好了。」喬毓道:「快找幾個人過來,待會兒跟著我喊。」

      喬老夫人與常山王妃沒跟過來看熱鬧,盯著喬毓的人便換成了韓國夫人。

      她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喝幾句倒彩唄,說幾句話的事兒,還能闖禍嗎?」喬毓催促道:「快去找人嘛。」

      「好吧。」韓國夫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來,躊躇一會兒,只得去叫了人來。

      鼓聲響起,龍舟上的人齊齊用力,那幾艘龍舟便如同活了過來一般,驟然前行,帶著一汪碧波。

      旁邊兒人助力大喊:「哥哥,快,快快快!」

      還有人道:「用力啊,再試一把勁兒!快了!」

      喬毓叉著腰站在岸邊,揚聲喊道:「用力啊,再加把勁兒!孩子快出來了!!!」

      韓國夫人:「……」

      其餘人:「……」

      船上的人:「……」

      兄弟,你是想叫我們死嗎?

      各式各樣的目光投過來,喬毓恍若未覺,繼續道:「用力啊,快!看見頭了!!!」

      其餘人:「……」

      船上的人:「……」

      求求你做個人吧!

      死一樣的安靜中,只有喬毓欣然大喊:「啊!出來了!是個男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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