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公館對林默來說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
他在這裡得到了很大的成長。
如果非要比喻，就像是練級路上一個不可或缺的副本，既提供了海量的經驗，又提供了豐厚的裝備。
黑羊公館內有很多夢魘，每一個房間裡都有，有的不止一個，十幾個夢魘擠在一起的比比皆是。
一樓的夢魘最弱小。
二樓就要強一些了。
如果能踏入三樓的夢魘，那都是強者，最弱都是b級的。
此刻林默已經上到二樓，看著木質地板和略帶詭異的擺設，想起要給下面那些富家子弟送溫暖，於是他敲開了前面的房門。
開門的夢魘一開始挺凶，估摸不喜歡被人打擾。
可看清門外站著的是林默之後，先是一愣，隨後一驚，再之後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這，這不是林先生麽?您怎麽回來了?”
林默笑道:“聽你的意思，不希望我回來?”
對方連忙擺手:“沒，沒，沒，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這個夢魘是斧頭幫幫主。
雖然是個矮冬瓜，但極為凶悍，胸前還紋著一對交叉的斧頭。
“去吧吳老二和羅斯納都叫出來。”林默告訴斧頭幫主，說有事情交待他們。
“好嘞！”
斧頭幫主急忙去叫人。
這一下，原本平靜的二樓也是逐漸熱鬧起來。
“啥?林先生回來了?”
“對。”
“他怎麽又回來了，他叫咱們做什麽?該不會是想把咱們……”
“別亂猜，我覺得不像，林先生和以前一樣平和，就是……”
“就是什麽?”
“感覺，林先生比以前更可怕了。”
“可怕?有二小姐可怕嗎?”
“感覺，比二小姐還要可怕！”
二樓的夢魘都跑了出來，此刻老老實實站在林默面前，一個個都不說話，就像是等待林默訓話。
吳老二，斧頭幫主和羅斯納是站在最前面的。
吳老二是個盜墓賊，腦袋挨了一槍，前面是個搶眼，後腦被炸沒了，看上去血淋淋一片，羅斯納是個老外，半張臉沒了，死的也挺慘。
林默頭一次來的時候，這幾個夢魘用的挺順手，所以這一次也是重點關照了它們。
“林先生好！”
三個夢魘帶頭，後面的夢魘也是一起行禮。
和黑社會大哥一樣。
這些夢魘之前都見過林默，此刻再見到，感覺面對的，像是另外一個人。
此刻林默身上的氣息太可怕了。
甚至，它們都不敢和林默對視。
林默簡單問了問現在黑羊公館的情況。
“二小姐挺好的吧?”
“挺好的，挺好。”一眾夢魘連連點頭。
“就是二小姐喜歡安靜，一般不讓我們出來瞎溜達，而且二小姐說，也不準傷害誤入公館人，所以我們現在可老實呢。”
“對對，可老實呢，不是您叫我們，我們都不會出門。”
林默指了指三樓:“二小姐在房間呢?”
“應該在。”吳老二點頭，後腦殼爆開的地方，血淋淋腦子一擺一擺的，它心裡琢磨二小姐不在房間，能去哪兒呢。
當然這話它可不敢說。
林默點了點頭。
“我去找二小姐聊聊天，你們呢，幫我辦個事兒。”
“林先生您盡管吩咐。”一眾夢魘立刻表態:“不管什麽事兒，我們都一定幫你辦到。”
“事情不大，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有一些外人老來這裡?”
“您說的，是那一幫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吧?”吳老二問。
小崽子?
也對，在這些老鬼眼裡，王森那幫富二代可不就是小崽子。
林默點頭。
“就是他們，現在，他們就在一樓。”
“那您是打算讓我們做什麽?”斧頭幫主試探性的問了問。
林默一笑:“不是什麽難事兒，就是給他們上上課，告訴他們人心險惡，江湖凶險。”
當下把想法告訴這些夢魘。
簡單說，就是在不傷它們性命的前提下，盡量折磨他們。
“主要是嚇唬，也可以配合攻擊，要讓他們以為，他們會被殺死，會被吃掉。”
一群夢魘一聽還有這好事兒，一個個激動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您放心，這個事兒就交給我們。”
“一準兒給您辦利索。”
該說的都說了，林默就讓它們去辦事兒了。
基本的要求說了，剩下的，就是這些夢魘自己去發揮。
說實話，林默挺期待那些頂級富二代會有什麽樣的表現，只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群夢魘呼呼啦啦下樓，林默則是獨自上到三層。
這裡都是紅門夢魘。
每一個能住在黑羊公館三樓的夢魘放到外面，都能獨霸一方，在黑羊公館裡，目前也只有二小姐能鎮得住。
以前林默來的時候，說實話對這些紅門夢魘還是有些忌憚。
可這一次，他可以肯定，這裡任何一個夢魘都已經不是自己的對手。
徑直走到最裡面那一扇門，林默伸手敲了敲。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傳出來。
“誰?”
林默一笑。
“玉凝，是我啊！”
門沒開。
也沒回應，過了好一會兒，裡面的玉凝才問:“你來做什麽?”
“你忘了?我上次來和你說過的，等下一次來，就帶你離開這裡，幫你擺脫命運。”
又一陣沉默。
“你走吧，我在這兒挺好的，你照顧好我姐姐就行了，我，你不要管了，這世上，沒有人能救我。”
林默就說:“你別這麽悲觀啊，我這次不一樣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玉凝啊，伱先開開門啊，我進去和你說。”
可能也是察覺到門外的林默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房門終於被拉開了一條縫。
頓時，一股恐怖的氣息從房門裡滲出來。
這一刻，整個公館裡的存在都察覺到了。
包括王森那一群富二代。
他們最大的感覺就是帶著的五個夢魘，此刻都極度的焦躁不安，仿佛什麽恐怖的事情要發生。
“怎麽回事?怎麽感覺，比剛才冷了好多。”
“我也感覺到了，這該不會是要出什麽事吧?”
“別瞎猜，能出什麽事，而且，就算是有其他夢魘，咱們也未必不是對手。”
“你瞎子嗎?沒看到黑人它們都縮在地上，真有麻煩，你指望它們能上去嗎?我看，不如先離開這裡，更保險一點。”
“膽小鬼。”
“你特麽說誰是膽小鬼?”
“你們倆別吵了，快看，那邊是什麽東西，怎麽感覺那邊的走廊上，吊著一個人?還一晃一晃的。”
“我艸，阿哲，你背上趴著什麽東西?”
“誰摸我的腿?啊，有血。”
“啊啊啊！”
一下子，人群中亂了套。
沒有一絲絲防備，恐怖來的觸不及防。
二樓的夢魘們所采取的戰術是，分而攻之，各個擊破。
幾個富二代在慘叫聲中，被拉到了不同的房間裡，房門咣當一聲關閉，預示著恐怖的降臨。
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裡面，叫的最大聲的居然是王森。
也不知道他正在經歷的是什麽。
至於他的那個黑人夢魘，也被好幾個夢魘拖進了屋子裡。
因為慘叫聲太過淒厲，就算是三樓的林默也聽的清清楚楚。三層好幾個紅門都打開了一條縫，紅門裡的夢魘顯然也好奇是怎回事。
“都回去，沒你們的事兒，和你們沒關系。”
林默擺擺手。
幾個紅門夢魘看到林默，立刻是關上了房門。它們都認得林默，這男人化成灰它們都記得。
此刻門內的玉凝好奇的看著林默，她似乎能看穿一切。
隨後拉開門。
“進來吧。”
林默走了進去。
屋子裡還是之前的擺設，林默來過一次，再來，已經是時隔一年。
玉凝的樣子沒變。
但身上的氣息越發陰冷，顯然半身惡鬼的力量在不斷腐蝕她，如果時間長了，玉凝的身體也會像曾經的夫人一樣，被肢解，變得四分五裂。
那個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但是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坐吧。”
玉凝關好門，她沒有問樓下發生了什麽事。她的性子和夫人，還有聶紅不同，她屬於十分安靜那種，也不喜歡管閑事兒。
而且她知道，無論下面發生什麽事，都和林默有關系。
那既然是林默搞出來的，她肯定不會管。
在黑羊公館，林默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男人有這個特權。
林默問玉凝最近過的怎麽樣，玉凝就說挺好。
林默問她身體裡的惡鬼有沒有搞事情，玉凝說就還好。
她不太愛說話。
“我在來吞鯨市的兩天前就已經通知你姐姐了，估摸，她也快到了。玉凝，我之前對你的承諾不是開玩笑的。這一次，我會想法子把你身體裡的惡鬼剝離出來，徹底消滅，這樣，你也可以像你姐姐那樣，自由自在，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
林默一本正經的說道。
很明顯能看到玉凝眼神裡閃過一道光。
顯然，她也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她明顯也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當年她爸爸那麽厲害的人，都無法解決掉這個恐怖的惡鬼，林默能行嗎?
可不管行不行，玉凝都打算全力配合。
就衝著林默為她這麽上心，她也不可能冷冰冰的拒人千裡之外。
“我先看看那個惡鬼吧。”林默打算先摸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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