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雁市體育場，噩夢投影區。
王大龍看著下面接近百數的夢魘軍團，已經不記得多少次發出讚歎聲。
“隊長，夢魘分離工作非常順利，三天時間，我們已經完成五十七萬人次的夢魘分離，剩余旳，也會在兩天之內全部完成。”
一個隊員聲音有些激動。
這件事在幾天之前，被認為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但現在，徹底完成剩余所有市民的夢魘分裡，可能性已經超過九成，不，或者說，是十成。
唯一的麻煩就是，每一個經過小軟噩夢軍團‘分離’的市民，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而且之後也需要不斷的進行心理輔導。
主要是小軟太可怕了。
“小軟太可怕了。”王大龍嘟囔了一句。
下面，體型龐大的小軟像是一個正在檢閱軍團的將軍，在一大群夢魘當中絕對屬於鶴立雞群的存在。
那扭曲的身體，翻滾的殘肢，簡直是噩夢中的噩夢。
“林專家居然能馴服這種可怕的怪物，我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個隊員說了一句，這話，在他們十一人的小隊裡已經是共識。
現在他們的工作，已經轉向了對新人的訓練上。
西雁市雖說只是一個三四線城市，但只有十一個人的行動隊實在是不夠，林默那邊已經給總局打了報告，將西雁市安全局的編制擴大了好幾倍。
而林默對他們內部的講話是不做限制。
“有多少，要多少，有多少，收多少，真正辦事兒的人，不嫌多，就嫌少！”
所以這幾天，他們已經找到了一些不錯的苗子，數量已經有兩百多人。
如果這兩百多人都能通過他們的訓練，那對西雁市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助力。
相對於那些恐怖的夢魘，顯然人類更信任他們的同類。
不過能有現在這個大好局面，王大龍他們都清楚，小軟這幫子被馴服的夢魘絕對居功至偉，發揮了巨大的力量。
“繼續工作。”王大龍拍了拍自己隊員的肩膀，他們這幾天都是乾勁十足，因為看到了希望。
沒有大規模人員死亡，就代表著基本社會秩序可以繼續維持。
雖然因為噩夢事件影響了很多的行業，但同樣也有更多的新生行業誕生了出來，人們要做的只是適應。
甚至對於一些有錢有勢的人來說，噩夢時代的生活，和過去並沒有什麽區別。
他們覺得，更好了。
因為沒有了‘無用時間’。
以前的人，同樣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但都需要劃掉三分之一進行睡眠，而人在睡眠的時候，什麽都做不了，這段時間嚴格來說是被‘浪費’掉了。
可有了噩夢世界，這個問題居然被解決了。
入夢之後，依舊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哪怕只是看看書，發發呆，思考一些問題，也相當於是把人生拉長了。
但歸根結底，生活還是不一樣了，有的是能看到，能感覺到的，而有的，藏在陰影之下，人們看不到的地方。
安逸的生活，無論任何時代，那都是建立在一些人的犧牲和奉獻上的。
舊時代(噩夢入侵之前)如此，新時代也是一樣。
“對了，東鶴市那邊的情況不太好，之前我和那邊的同行通過兩次電話，他們這幾天已經徹底亂套了，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在噩夢世界裡。由此產生的夢魘數量每天都在增加。”
一個隊員想起這個事兒，說了一句。
王大龍歎了口氣。
何止是東鶴市，西雁市周邊一些小城市也是一樣。
他們想幫忙，但實在是能力有限，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麽幫。
說白了，如果不是林專家幾天之前剛好路過西雁市，幫忙穩住局面的話，現在西雁市比東鶴市也強不到哪兒去。
“聽說林專家已經讓shi長安排人，去東鶴市轉移一部分人員過來，不過最多就是幾百人，杯水車薪啊。”
“東鶴市好像也有五十萬級的人口，幾百人，的確是不夠。”
行動隊的人閑聊。
就在這個時候，王大龍被叫走開會。
是緊急會議。
半個小時之後，王大龍回來了。
“最新消息，東鶴市完蛋了，剩余的人會在接下來兩個小時內分批轉移過來，咱們要做好接收的準備。”
這個消息的確是非常震撼。
東鶴這麽大一個地方居然崩了。
這個消息既在預料當中，也在預料之外。
主要是沒想到這麽快。
這才幾天。
從噩夢完全入侵到現在，也就是四天多一點，本以為東鶴市可能會多撐幾天，沒想到這就崩了。
“隊長，會轉移過來多少人?”
“至少三十萬，而且都已經是到了極限的，需要加快噩夢分離速度。”
兩個小時後。
西雁市外，一條長到看不清尾部的車隊從公路上行駛過來，都亮著雙閃燈，什麽車都有，大車小車麵包車，最前面的，是一排裝甲車開道。
這個車隊至少有一萬輛，尾氣匯聚，在公路上空形成了一團霧氣，光影折射，遠處看上去有點魔幻，像是海市蜃樓一般不真實。
林默看著這一大群車隊也是發愁。
不過沒法子，這是總局臨時下派的任務。
不光是西雁市，其他已經穩住局面的地方，要麽接受大量外來的人口，要麽，組織精兵強將，前去支援。
這也是總局的應急方案。
林默很清楚。
他雖然是總指揮，但隻負責噩夢安全方面的，其他的，諸如吃喝拉撒，諸如衣食住行，這個有其他人去管。
不過一下子來了三十多萬人，西雁市上上下下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這個時候，林默看著車隊，突然感覺到不對。
他鼻子很靈。
這一刻，伴隨著前面吹過來的風，除了汽車尾氣之外，他還聞到了一股強烈的夢魘氣息。
閉目入夢。
睜眼再看，即便是林默這種見多識廣的人在這一刻都感覺到了頭皮發麻。
噩夢世界裡的這一條公路上，同樣行進著一個隊伍。
夢魘的隊伍。
隊伍很長，同樣是一眼望不到邊。
那感覺，和怪物集會一樣。
“怎麽會這樣?”林默感覺心跳加快。
毫無疑問，這一大群夢魘是跟隨車隊，一路從東鶴市過來的，可問題是，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一來夢魘大都是各自為戰，如果沒有某個東西組織，它們不可能一起行動。
二來它們是依靠什麽一路跟過來的?
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現在還沒有到西雁市城內，這一大群夢魘如果進了城，後果不堪設想。
林默立刻吞了脫離豆，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將車隊攔在城外，不準放進來一個人。
“林專家，出什麽事了?”
這邊西雁市shi長和本地安全局ju長立刻過來詢問。
林默送他們入夢看了看。
有的時候，眼睛看到的，比嘴皮子說半天要管用。
再醒過來，這兩位臉色都是極為難看。
“怎麽會這樣?”
這問題和剛才林默問的一模一樣。
林默直接表態，這些人不能進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決定shi長和ju長都沒意見。
開玩笑，那一大群夢魘得有好幾萬，這要是衝進來，西雁市這邊直接就亂套了。
很快，東鶴市車隊帶頭的幾個負責人著急忙慌的趕過來。
帶隊的是東鶴市的一個副shi長。
“老徐呢?”西雁市shi長這個時候問了一句，他口中的老徐，可能是東鶴市那邊的shi長。
對面那人哀歎一聲。
“犧牲了，徐shi長昨天維持秩序的時候，突然有大量夢魘湧進來，包括他在內，還有幾百人，都沒了。”
現在如果在現實世界裡死亡，還能存在於噩夢世界，但如果在噩夢世界裡死亡，那直接就完蛋了。
這個副shi長叫白正，看得出來，對方幾天幾夜沒合眼了，疲憊不堪。
“為什麽阻攔我們的車隊，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白正問了一句，林默把情況如實告知，白正直接雙目無神，險些癱坐在地上。
他很清楚，這種情況下不可能讓他們的車隊入城。
因為那樣，西雁市也完了。
那些夢魘有多可怕，他親眼見過，當時如果不是有人及時叫醒了他，他也死了。
可不進城，他們這三十多萬人遲早也要完蛋。
人，不可能一直不睡覺。
噩夢世界裡幾萬夢魘一路跟過來， 那就和嗜血的狼群，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旦他們撐不住睡著，後果可想而知。
絕望了！
這種情緒可以輕易擊潰一個人，白正這一刻，心如死灰。
“只是暫時不讓你們進城，你放心，這個事兒我替你想想辦法。”
這時候林默的一句話，讓白正已經陷入死寂的心，再次湧出了一線希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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