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從噩夢開始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默看上去和科學院的研究員沒什麽區別。
不修邊幅，專心致志，時常陷入一種忘我的境界。
這種情況放在其他地方，肯定會覺得這人是不是有問題，但在科學院裡，太正常了，因為每個人都是這樣。
林默的這個變化，陳院士也發現了。
“林專家適應的很快嘛。”
旁邊一個人助手忍不住道:“最近林專家也在搞研究。”
陳院士愣了愣。
“他在研究什麽?”
“好像是在製藥！”
“製藥，那是鄭副院長擅長的領域啊，我改天碰到鄭副院長的時候和他說說吧，讓他關照一下林專家。現在願意學習和投身研究領域的人太少了，不能打擊林專家的信心，要多鼓勵，你們誰也不要多說什麽，尤其是當著他的面。另外，實驗材料和器具，如果林專家提出申請，也要保證供應。”
“明白了！”
助手點頭。
不過心裡卻是想著那個林專家完全就是在胡鬧，一個從總局專家組調過來的人，也不是研究員出身，那能搞出個屁啊。
如果都那麽容易，那自己也能評成教授了，而不是一個助手。
實際上陳院士也是這麽想的。
不過他考慮的是林默與其無所事事，倒不如花時間學習學習，說不定能有一些收獲，不指望真能研究出個什麽成果，但至少，要鼓勵這種學習和敢於研究的積極性。
遇到在科學院主管制藥研究的鄭副院長的時候，陳院士還真的提了一句。
“那人是你的學生?”鄭副院長有著科研人員特有的嚴肅，此刻問道，陳院士搖頭，把實際情況說出來。
“這不是胡鬧麽，老陳，現在實驗室緊張，試驗材料也很稀缺，我們真正有能力的研究人員都不夠用，你可倒好，大筆一揮，就給出一個二級實驗室。怪不得，之前我手底下那幾個研究員還說，他們看好的實驗室被人搶了，我道是誰，原來是你老陳搞的鬼。”
鄭副院長聽完之後氣不打一處來，開始開炮。
陳院士也知道鄭副院長的性子，急忙辯解:“我當時也不知道你那邊缺實驗室啊，林默現在要配合科學院完善固態磁場，這是最重要的任務，固態磁場如果能早一點部署，潛龍安全區才叫真正的安全，所以當時沒有考慮那麽多。”
“我不管，實驗室是你分出去的，你得負責給我要回來。醜話說前面，你要是不去，那我去，一個連研究員都不是的人，不配有實驗室。”
鄭副院長是驢脾氣，性子暴，直接攤牌。
陳院士臉也黑了。
他分出去的實驗室，哪兒能再要回來，那不是打臉麽。不過這個事情他自覺理虧，只能是忍著脾氣，好言相勸。
可他忘了，但凡是驢脾氣的人，越勸越麻煩。
結果兩個人因為這個事情，吵了起來。
“行啊，老陳，你不是說那個林默也在研究製藥麽，這也有幾天了，我倒是要去看看，他製出了什麽靈丹妙藥。”
說著就往外走。
攔都攔不住。
這明顯是去搞事情的。
外面有鄭副院長手下的研究員和學生，此刻聽說了，也是同仇敵愾，跟著一起去搞事情。
陳院士一看事情有些要遭，也是急忙跟過去。
不過已經攔不住了。
“老鄭，你跑那麽快幹什麽，我特麽是想告訴你，小心一點，林默的實驗室裡有夢魘。”
“夢魘算個屁，我不知道解刨過多少了。”
鄭副院長吼了一聲。
的確，
在科學院裡做研究，尤其是研究噩夢世界，那對夢魘的研究是必不可少的。平日裡解刨一些夢魘做分析，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林默的夢魘不一樣。”陳院長還想勸，但顯然，前面氣勢洶洶的一幫子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到了地方，鄭副院長直接推門就衝了進來。
後面是他幾個學生和研究員。
“誰是林默?”
進門就喊。
一看就是來鬧事兒的。
那邊正在喝茶的衰鬼和榔頭哥此刻扭頭看向衝進來的這一幫子人。
也不說話，就這麽盯著。
雖然一方是兩個人，一方是一群人，而且那一群人此刻群情激奮，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兩個喝茶的家夥，明顯不是活人。
是夢魘。
而且身上沒有任何控制設備。
也就是說，這是兩個沒有任何控制的夢魘。
就像是隔著鐵籠和不隔鐵籠看老虎的感覺是一樣的。
隔著鐵籠，有保障，可以輕松自在，甚至衝著老虎破口大罵都行。
但如果沒有鐵籠，給他們一百個膽子，再加上十斤二鍋頭都不敢這麽乾。
在發現這個實驗室裡有兩個夢魘是在沒有任何控制設備的情況下之後，那邊鄭副院長一幫人的氣勢立刻就弱了下去。
尤其是看到前面一個夢魘瞪著眼，從身後抽出一根鐵榔頭之後，更是心中一涼，有些心慌。
好在陳院士及時趕到了。
他進來之後衝著實驗室裡的衰鬼和榔頭哥道:“林默呢?”
衰鬼伸出蒼白的手指，指了指裡面隔離間。
那意思就是說在裡面。
看到陳院士來了，有研究員開口道:“陳院士，這兩個夢魘沒有佩戴任何控制設備，屬於違規……”
還沒說完，那邊衰鬼和榔頭哥就慢悠悠的將旁邊桌子上擺著的兩個金屬脖套拿起來戴好。
“是你們不敲門，你們要是敲門，他倆早戴好了。”
陳院士說了這麽一句。
這一下，那小研究員不吭聲了。
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誰見過主動帶控制脖套的夢魘?
陳院士是見怪不怪，別說脖套，這倆夢魘還會自己鑽箱子呢。年輕人，見識淺，也不怪他們。
因為這個實驗室並不大，所以可以看到那邊隔離間的情況。
隔著幾層玻璃，林默穿著白大褂，正在裡面一些器具上做操作。
極為專注。
對外面的事情充耳不聞。
鄭副院長剛才就注意到了，他慢慢走到玻璃窗往裡面看。
“他真在製藥！”
這一下別說鄭副院長，就是陳院士也愣住了。
之前聽說林默在製藥，他還以為對方只是閑著沒事乾想多學一點，此刻看裡面林默如此專注的樣子，外加那些器具，和已經擺在不同試管裡的古怪液體，看上去是來真的。
可能是因為那兩個夢魘的震懾，鄭副院長冷靜了下來，此刻又看到裡面專心致志的林默，他好奇心反而是冒起來了。
“你們安靜，有事情的可以出去，想看的可以留下。”鄭副院長還是不信林默這麽一個門外漢能製藥。
說起來，製藥這種事情，太不上熟練不熟練，重點不在手法和技藝，而是對藥物的研究和無數次積累的經驗。
這才是關鍵。
不誇張的說，如果給一個從沒有製藥的人稍微培訓一下各種器具的使用方法，告訴他們具體的步驟，還有各種材料的提取方法和配比。
那麽，一個從沒有製藥經驗的人，也能完成製作流程。
這還是在實驗室階段。
如果是放到真正的工廠，那就更簡單了。
不過這裡不是現實世界，噩夢世界裡的製藥方法，對他們來說同樣是得從零開始，慢慢一步步的摸索。
科學院的醫藥實驗室成立到現在，相對於其他研究實驗室，成果是非常少的，鄭副院長那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可沒法子，醫藥研製，那就是一個積累和長時間投入的事情，在這一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所以他一開始才非常生氣，認為這個林默是在瞎搞，是在浪費資源。
到現在，他雖然對這個林默的看法有了那麽一點改觀，但依舊認為對方不可能製作出什麽有效果的噩夢藥品。
裡面的林默自然不知道外面的這些事情。
這個操作間是隔音的。
外面就是動靜再大，林默也聽不到。
前段時間，林默已經是把‘短期噩夢抑製’藥品的所有只要流程都熟悉了好幾遍，而且他也實際操作過。
失敗了幾次。
但通過實踐而產生的經驗讓他成長的非常快。
這一次，他打算製作出成品。
之前失敗，就是在使用這些現代器具配合林家傳承製藥技法時候進行的磨合，是必不可少的過程，好在這些苦難他都克服了。
科學院這邊有他需要的所有材料，有器具，還有祖傳的製藥流程，那開始正式製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一會兒，他就用幾種夢魘的血液分理處他需要的物質，林家的日記本裡有專門的名次，林默覺得太難記，所以就隻用編號代替。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組合的過程。
“12號加上38號，混合靜置十分鍾得到了50號物質，然後再用17號混合加熱後的21號和25號，得到63號物質……再將50號物質和63號物質混合加熱，去掉所有水分得到的結晶體，就是可以抑製噩夢的藥物。”
林默嘴裡嘟囔著。
在旁邊桌子上，的確有標注著各種編號的液體，有的濃，有的淡，還有的會有一些刺鼻的味道。
所以有的時候，林默得佩戴面罩。
兩個小時之後。
林默用金屬鏟子把爐壁內的結晶鏟下來。
大概有二十多塊，有趣的是，這些結晶凝結的時候形成了非常規律的幾何圖形，所以小心一點的話，得到的結晶塊都是大小一致，每一個如同指甲蓋大小的六邊形。
“成了！”
林默挺高興，他拿起一片來，仔細看了看成色。
老爹給的日記本裡寫著，做好的結晶顏色透明，帶著一抹淡淡的黃色，聞上去，會有一種草木香氣。
滿足這三點，那就算是成功了。
反之，則是製藥失敗。
現在來看，的確是滿足了這三點，不過算不算成功還得具體找個人試試。
林默這個時候一回頭，卻是看到操作間外面，此刻圍著一群人。
……
弄清楚了是怎麽回事的林默看了一眼對面的鄭副院長。
“不開玩笑的說，我真的是一個研究員。”
“吹牛誰都會，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沒有任何對應專業的學歷，也沒有從事過類似的個工作，按照規定，你可以保留研究員的身份和待遇，但實驗室要退給我們。”
鄭副院長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
旁邊陳院士欲言又止。
這個事情，他沒理。
“那你剛才怎麽不進去?”林默已經知道了，這幫人兩個小時前就來了，也就是說，對方就站在操作間外面，看自己操作了兩個小時。
怪自己太專心，完全沒注意到這個。
“我雖然不認為你是研究員，但科學院的規矩就是，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不能打擾研究員正在進行的試驗。你名義上擁有研究員的身份，而且又在試驗當中，當然不能被打擾。”
林默點頭。
這老頭有原則，他挺喜歡。
“再重申一遍，我真的是一個研究員，113號物質就是我研究出的藥品， 可以抑製噩夢，讓已經被激活噩夢病毒的人，短時間內恢復正常，不再被噩夢侵襲。”
“不可能！”鄭副院長一聽，立刻說道。
因為類似的試驗，他做了很多。
總局科學院成立的第一天，就是在研究如何抑製噩夢。
為了這件事，他們數十個人日以繼日，花費無數心血，做了數百次試驗，但依舊沒有成果出來。
甚至有的研究員為了這件事，勞累猝死。
後來，只能是宣布暫時找不到可以抑製噩夢的辦法。
這對於鄭副院長他們帶領的團隊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挫折，是敗仗。
正因為知道抑製噩夢的藥品難做，所以鄭副院長的反應才會這麽大。
林默也不和他爭辯，直接拿出一片結晶體，擺在桌子上。
“試試就知道了！”
鄭副院長此刻死死的盯著林默，沒說話。
陳院士也震驚了。
他看了一眼林默:“林專家，這件事不是開玩笑的，如果只是你嘗試製作的藥品，倒是可以試驗一下，但效果如何，還需要觀察……”
“不用觀察，一定可以。”林默很確信。
當然，他的這份信心來源於老爹，爺爺，和林家的先祖。
“好！”鄭副院長瞪著眼睛，取走那一片淡黃色的結晶片。
起身出去的時候，他告訴林默:“如果你做成了，給你五級研究員的級別和待遇，我還會把我的實驗室讓給你;但如果你瞎胡鬧，請主動把這個實驗室還給真正需要它進行試驗研究的人。”
“成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