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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象是朵假花 - 作品相關 (2)字體大小: A+
     


     “外頭那些樹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春劍兄,我看樹底下還有幾叢菊,是白菊還是黃.菊呀?”

     ……

     春劍蘭根本就沒開靈智,能給柳尋笙的都是最簡單的回應,兩人也沒法深入聊天,柳尋笙說的這麽多句話,春劍蘭沒幾句聽得懂,所以更像是柳尋笙在自言自語。

     說那麽句話都沒有春劍蘭的回應,柳尋笙就閉上了嘴。

     他望著窗外與他隔很遠也聽不見他說話的幾棵常青樹,隻覺得這處比山裡還要寂寥孤獨。

     他很久以前也是被人嬌養著的牡丹花呢。

     那處除了有仙人,還有很多靈妖精怪,都能陪他說話聊天,其中一對叫“蠻蠻”的妖獸還教了他好些戲曲的唱法。

     後來他流落到了深山中,就沒有那麽多妖精和他說話了。

     柳尋笙想起自己流落到山裡後,偶然聽見一隻遠行經過他頭頂的鳥兒唱的昆曲,名字似乎是叫作《牡丹亭》,便回憶著那個調,也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聲音輕軟溫柔,婉轉惆悵,帶著些淒淒的哀傷——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唱到黃昏余暉散盡後,柳尋笙才收了腔。

     不過他前腳收腔才唱完,後腳書房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春劍蘭這處可沒窗簾,柳尋笙都能清楚地看見進書房來的人不是秦猙,而是范阿姨。

     她進書房後目光狐疑地在屋裡環視了一圈,又進來四處檢查了番,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柳尋笙沒見她拿什麽,應該是沒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走過來把書房的窗戶給關上,束好秦猙放下的窗簾後沒再停留就離開了。

     柳尋笙不知道的是,他下午傍晚時分的戲腔把范阿姨嚇到了。

     范阿姨不住在秦猙的主別墅裡,秦猙的這座靠湖別墅佔地面積很大,別墅樓也不止這一棟,這塊地方的別墅在當初設計時就留有專門給保姆或是廚師司機一類人住的獨棟小別墅,范阿姨不回家時基本都住在那。只在一日三餐時會過來給秦猙做飯,或者是秦猙用通訊電話喊她過來時她才會到主別墅裡來。

     然而獨棟小別墅就在書房窗戶的對面,范阿姨從獨棟小別墅來主別墅時會經過書房下的一條石路小徑,她今天來主別墅準備給秦猙準備晚飯的路上就聽到頭頂二樓書房窗戶那居然有幽幽的昆曲聲傳來,就好像有人在書房裡唱昆曲似的。

     秦猙書房裡有人?

     這是范阿姨的第一個念頭,可隨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在秦猙這裡工作三年多快四年了,就沒見秦猙往家裡帶過什麽人——就算真有人過來,那也是來談生意的,那些大老板們哪會唱戲啊?

     可如果屋裡沒人,那這昆曲的歌聲又是從哪來的?

     會不會是秦猙落下了手機,或是電腦沒有關好,在放昆曲的音樂呢?

     但范阿姨進書房看了一圈後也沒發現這兩種情況,而且那昆曲聲她在書房外還聽到了,的的確確就是書房裡傳來的,怎麽一進屋就沒了呢?

     真是邪門了。

     一瞬間,范阿姨就想起了自己以前聽過那些靈神異鬼的故事,老人家總是有些迷信的,范阿姨越想心裡越是發怵。

     但她又覺得無緣無故和秦猙說這種事也不太好,況且秦猙也不一定會信,她在這裡呆了好幾年,每天都要走過那條路,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從書房裡聽見戲曲聲。

     於是她就想著接下來幾天再聽聽看,如果還有這種淒涼詭異的戲曲聲,她再和秦猙說也不遲。

     4、第 4 章

     柳尋笙從春劍蘭那借了土,又從秦猙那得了不少營養液,他本身還有著些修為,因此休養了兩三日後根芽處的傷已經愈合的七七八八了。

     而身體不痛之後,柳尋笙就振作起了精神。

     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多愁傷感的性子,只是一夕之間離開了自己生活了千百年的深山,還受了重傷,覺得前路渺茫,所以才會有些悲春傷秋。

     柳尋笙說到底也就是盆花,只要每天有人給他澆水,適當曬曬太陽,周圍的環境穩定著,他就會慢慢高興起來了。

     今天還正巧是個豔陽天,日頭比昨天還好,柳尋笙大半身體都縮在窗戶陰涼處,朝有光的地方伸著枝葉,等那幾片葉子曬暖了就換另外的幾片過去曬。

     他回憶著自己昨天唱的《牡丹亭》,覺得自己唱的不太好——畢竟他好久沒唱昆曲,都有些生疏了。

     以前在山裡時他的夥伴是多,但是夥伴多了也就意味著柳尋笙不能隨便唱歌,不然就會擾了別的花的清靜。現在雖然有些寂寞,但柳尋笙倒是可以肆意唱歌了。

     他詢問過春劍蘭的意思。春劍蘭告訴柳尋笙他唱歌不會打擾到它,所以今天清早柳尋笙醒來後就一邊曬太陽一邊開始在窗台上吊嗓,打算把基本功先練回來。

     不過柳尋笙才開口“啊……”了一聲,連調子都還沒提上去,書房門口處就傳來把手被轉動的哢嗒聲響。

     柳尋笙聽到後趕緊噤聲,佯裝成一盆普通植物安靜地看向書房門口。

     進來的人是秦猙,他似乎並沒有聽到柳尋笙剛才那一小聲的叫喚,進屋後徑直走向書桌,打開抽屜不知道拿走了什麽東西後就又離開了書房。

     書房的門還未關緊時,柳尋笙聽見秦猙在與范阿姨說話:“范姨,聽弦約了我,晚上我不回來吃飯,傍晚你也不用過來這邊了……”

     後續他又交代了范阿姨一些話,但因為書房的門被關上了,所以柳尋笙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不過他也不在意,他已經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今天秦猙不在家,范阿姨也不會過來。

     要知道別的時候他可以憋著不吱聲,可唱歌是得開嗓的,周圍有人的話他就不能出聲了,不然就會被人發現他不是一盆普通的牡丹。

     昨天他唱曲倒是唱的盡興了,不過現在他仔細一想,才明白昨天范阿姨進書房來可能不是找東西,而是聽見了他在唱曲。

     看來以後只能在房子裡沒人的時候的時候開嗓唱曲了。柳尋笙心道。

     ——就比如今天!

     家裡沒大人,柳尋笙獨自在秦猙的湖景別墅裡自娛自樂玩的還挺開心。

     相比之下,早早出了門的秦猙心情就很一般了。

     梁都百花宴掛羊頭賣狗肉,去了簡直就是浪費他的時間,回來後薛書安排的伏鴻軒鑒賞古畫局還行,是正規的風雅活動,只是展示出來的那些古畫也沒幾幅特別的,不足以叫他心動買下。

     暮色濃厚時分,秦猙應沈聽弦的邀約,在太華湖築與他一起吃飯。

     雖然說是沈聽弦約秦猙吃飯,不過吃飯的地點卻是秦猙定的。

     太華湖築中,沈聽弦轉頭四下打量著太華湖築包間裡的景致——太華湖築,顧名思義,這地方的布置就是按照著古時的模樣來設計的,包間外頭的湖邊還放著製霧機,特地在湖面上人工造出朦朦朧朧的霧氣,連服務員穿的都是衣袂飄飄的漢服,讓人置身於其中還真有種回到了古時的錯覺。

     沈聽弦一邊看著,一邊捏著筷子夾起片自己面前的魚肉,端詳著道:“我瞧著這魚肉和西餐廳裡做出來也沒什麽太大口味的區別,怎麽你從來都不去吃西餐呢?”

     秦猙習慣食不言,他坐在窗邊,窗外投進的湖光將他的面龐輪廓勾勒得更加深邃,他卻如一尊大理石像漠然,低垂的眼睫半斂去眼底所有的情緒,聽著沈聽弦的叨叨頭也不抬,面無表情道:“我不愛吃西餐。”

     沈聽弦立馬說:“可是我愛吃啊。”

     秦猙這回乾脆連話都不說了,只是沈聽弦能聽懂自己發小默不作聲下的真實話語:你喜歡吃西餐關我屁事?

     其實沈聽弦也不是特別鍾愛於西餐,他這麽說只是因為每次和秦猙出來吃飯,如果讓秦猙挑地點,他肯定會挑這種古色古香的飯店——理由不用問也知道,這種地方風雅,品味高雅的秦老板就喜歡這種帶仙氣的地方。

     想起品味高雅的秦老板家裡種樹都隻種竹松,養花也隻養蘭花,沈聽弦就不由擔心自己送出的那盆“俗氣”小牡丹是否還安好。

     雖然他在電話裡已經問過了一遍了,但沈聽弦還是滿腹狐疑道:“秦老板啊,我送您那盆小牡丹,你真的有在養嗎?”

     “有。”秦猙如實道,“等會回去我還要給它給我那盆春劍蘭澆水的。”

     “真的嗎?我不信。”同為男人,沈聽弦換位思考,覺得他自己肯定是沒耐心去好好養一盆花的,“你把它養在哪了?”

     秦猙言簡意賅:“書房裡。”

     然而他的回答卻讓沈聽弦更懷疑了:“不會吧?你沒在你家隨便找塊地給種著嗎?”

     居然養在書房?還和那盆春劍蘭放在一塊好好養著?

     秦猙聽著沈聽弦像盤問犯人那樣問半天,問的還都是些廢話,就有些煩了——笑話,他會把牡丹在家裡隨便找塊地養起來嗎?那豈不是去他家的每個人都能瞧見他養了株牡丹?

     就算能去他家的人不多,但秦猙還是不願意,他把那盆昆山夜光放在書房裡就行了,平時澆澆水,在書房辦公時把窗簾一拉就什麽都看不到了,也沒什麽影響。要是種在院子裡的,別說是來客,就算是鄰居都有可能看見。

     不過這麽多話秦猙懶得和沈聽弦解釋,隨口道:“你實在不信等會跟我去我家看看。”

     結果沈聽弦當真了:“行啊,去就去。”

     “我也好久沒去你那玩過了,我想念范阿姨做的飯了。”沈聽弦摸著下巴,思忖幾秒後和秦猙說,“乾脆我在你那住一晚吧?”

     秦猙的別墅不缺給沈聽弦住的一間屋子,沈聽弦要住,秦猙也不會攔他,畢竟要是沒遂沈聽弦的願讓他看看那盆牡丹,接下來估計好幾天沈聽弦都要在他耳邊念著這盆花,還不如現在就讓他看個夠。

     於是秦猙立馬拿起手機給范阿姨發了條微信,告訴范阿姨沈聽弦今晚要在他那住,讓范阿姨去主別墅給沈聽弦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待在小別墅的范阿姨收到秦猙的微信後,就即刻仆仆朝主別墅趕過去。然而她在路過二樓書房樓下時,又聽到了那陣幽幽的戲腔——

     “……春風處處放桃花,山深路辟無人問,誰道村西是妾家?”

     昨天她聽到的戲腔幽怨中含著哀傷,今天這曲唱的倒是不哀了,聲音綿軟輕俏,可問題是現在天已經黑了。

     更別說現在主別墅裡頭黑魆魆的不見一絲光線,唯一的光源就只有陰陰的月光和小路上的幾盞路燈,范阿姨站在書房底下聽著上面的曲聲,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瞬間炸開了,激得她頭皮竄麻。范阿姨很想轉身跑回小別墅去待著,但是她的職業素養還是支撐著她開門進了主別墅。

     在她打開別墅客廳燈的那一刹,那若隱若現的幽幽戲腔聲就消失了,房子裡安靜的沒有丁點聲音,范阿姨站在客廳裡,卻覺得主別墅這裡不管有沒有聲音都異常可怕。

     她將電視打開隨便調了個台放著,還特地將聲音調大了些,又把別墅大部分的燈都打開了為自己壯膽,只是她做完這一切後仰頭看了眼二樓書房的房門,終究沒膽子在夜裡上樓看看裡面的情況。

     殊不知在書房裡頭,柳尋笙也豎著耳朵在緊張地聽外面的動靜。

     唉,說起來還是怪他,他唱曲唱得太入迷,都沒發覺天色都黑透了。直到他從書房門底下的縫中看到外面有燈光亮起,才猛然發覺可能是秦猙回來了慌忙閉嘴。

     “好像沒有發現……”

     柳尋笙聽了半天沒發現什麽異常,也沒見人進書房來,小聲嘀咕一句後覺得自己應該是蒙混過去了,便舒展著身上的枝葉沐在月光下準備開始入眠修煉。

     而等到秦猙和沈聽弦回到別墅時,一進客廳看見的就是范阿姨有些蒼白的面龐。

     “秦先生,您回來了。”范阿姨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他們倆面前,身體僵硬,強扯出笑說,“沈先生,客房已經為您收拾好了。”

     “謝謝范姨。”沈聽弦臉上的笑容倒是挺真誠,范阿姨在秦猙這工作好幾年了,廚藝也好,他很喜歡吃她做的菜,現在他見范阿姨神色似乎不太對勁,還關心她道,“范姨,你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秦猙也發現了范阿姨的異樣,開口說道:“范姨,如果你有哪裡不舒服話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就叫醫生過來看看。”

     “我沒事的秦先生,只是……”范阿姨連忙擺手否認,說完之後她欲言又止地看向沈聽弦,“沈先生今晚真的要住在這裡嗎?”

     沈聽弦問她:“是啊,怎麽了嗎?”

     “……沒什麽沒什麽。”范阿姨始終覺得這種事情不太好和他們說,畢竟眼下來看秦猙並沒有聽到過那詭異的戲腔聲,今晚沈聽弦也要住在這裡,如果他們都聽到了,那他們應該也會有所警覺吧?

     猶豫再三,范阿姨還是選擇什麽都不說,給沈聽弦和秦猙做了點宵夜後就離開了主別墅。在回去的小路上,范阿姨跑得飛快,也不敢回頭看一眼二樓書房的窗戶。

     不過她如果回頭,就會看到書房那的燈已經亮起來了——裡面有人。

     5、第 5 章

     是夜,書房中,在一盆名叫“昆山夜光”的牡丹前站著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人右手端著盤辣子雞,左手捏著半根金黃滋亮的雞翅,吃得滿嘴噴香:“牛批,真是看不出來,你還真把它養在這裡了啊?”

     “一盆花而已,我至於騙你嗎?”另一人則回答他說,“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不不——”沈聽弦矢口否認道,“我這是以俗人之心度秦總之腹。”

     這是在說他不是個君子?

     也就只有沈聽弦敢這麽拐著彎損他了。

     秦猙扯唇嗤了一聲,以君子之腹大度不與發小計較。

     “嗯,我也看出來了,你確實有在好好養這盆牡丹。”沈聽弦瞅著白玉花盆裡的昆山夜光,端詳了會後說,“葉邊都不卷了。”

     在沈聽弦的印象中,他剛把這盆昆山夜光送給秦猙時牡丹的葉子是打卷發蔫的,就像快枯死般頹靡,但現在一看這花還長得比先前精神了不少,就足以證明秦猙就算照顧這牡丹沒春劍蘭那麽上心,可也是真的沒刻意冷落。

     不過秦猙對沈聽弦的褒讚卻無動於衷,因為他發現這牡丹待的位置有些不對——他記得昨天他在書房辦公的時候,是將花盆挪到窗台另一邊去了的,怎麽現在又挪回來了?

     在男人猶如實質的目光下,昆山夜光的枝葉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他在看什麽呀?

     柳尋笙戰戰兢兢心想道。

     說實話,他還沒見過哪個人長得比這個叫“秦猙”的男人還凶——雖然他也沒見過幾個人。

     以前柳尋笙被旁人養著時,見到的要麽是仙氣飄飄的真神仙,要麽就是嬌軟可愛的小妖精們,就算有些駭人的大妖出現,那些大妖也都是吃葷的,他們不吃素,根本不會多看他一盆牡丹幾眼。

     哪裡像現在?

     白日裡看男人照顧春劍蘭時還不覺得,可入夜後,柳尋笙小心覷著他比夜幕還要邃黑的眼眸,就覺得他有些凶戾,好像要對他做點什麽壞事似的——莫非是他晚上唱曲時被男人聽見了?

     而下一瞬,秦猙也確實幹了一件對柳尋笙來說是壞事的事。

     他把白玉花盆挪到窗台的另一邊去了。

     花盆要是放在這裡,等明天天一亮,柳尋笙就又會被太陽曬個半死。

     柳尋笙欲哭無淚,也不敢真的現在就哭出來,隻敢在心底默默祈願秦猙和沈聽弦趕緊離開書房,他再悄悄把自己挪回去。

     “哎呀你幹什麽?”好在沈聽弦就見不得秦猙這麽做,他直接伸手把花盆搬回春劍蘭旁邊,“這兩盆花好好地待在一塊,你幹嘛分開人家?”

     放在春劍蘭旁邊的話明天他一拉窗簾就會連春劍蘭給一塊遮住了,他不想見到的只有這盆牡丹而已,於是秦猙又把花盆抬走:“我喜歡把它放這邊。”

     “放哪裡不一樣,你還挑剔?”沈聽弦見秦猙執意如此也沒辦法,畢竟這盆昆山夜光已經是秦猙的花了,他愛放哪都是他的事。

     沈聽弦戲精上身,蹙眉唉聲歎氣道:“小可憐,你沈叔叔幫不了你了,你要和你的同類分開了。”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啃完了雞翅的那隻手愛憐地摸了下牡丹的葉子。

     然而秦猙看他滿手油光,碰了牡丹後就在葉子上留下了油漬,不禁皺眉去打他的手:“你剛啃完雞翅啊,手上都是油,別碰它——”

     可誰也沒有料想到,沈聽弦的手實在太油了,秦猙去打他也沒打到,反而在混亂中不小心把昆山夜光的一片葉子給扯斷了小半片。

     他們兩人齊齊低頭,望著秦猙手裡的那半片葉子陷入了沉默。

     柳尋笙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回了原地,又被秦猙給弄走了,一來二去他被這兩人顛的頭暈,更過分的是葉子還被人揪掉了!

     “老秦你看我幹什麽?葉子不在我手裡,又不是我扯的。”在秦猙抬起的頭看向自己的刹那,沈聽弦先聲奪人,甩鍋道,“辣手摧葉,你真是狠心。”

     秦猙:“……”

     秦猙無言以對,他本意是不想沈聽弦用油手摸昆山夜光,誰知道護花不成,反而誤傷了這盆牡丹。

     “快滾,以後別來我書房看花了。”秦猙將那扯掉的半片葉子扔進垃圾桶,然後去推搡著沈聽弦,叫這人趕緊走。

     沈聽弦又開始啃雞翅了,聲音模糊道:“那可不行,萬一你再偷偷揪人家葉子呢?”

     “我有病啊?”秦猙反問他,“無緣無故我揪它葉子做什麽?”

     沈聽弦熱衷於和自己發小作對:“這可說不準啊。”

     “那揪就揪了,它還能拿我怎麽辦不成?”秦猙根本沒多想,不過就是半片葉子掉了。掉了就掉了,又不會死,還是那句話——一盆花而已,還能怎麽著?

     秦猙將書房的燈門關上,將一室黑暗和寂靜留給柳尋笙。

     不過他把沈聽弦趕到客房,在回自己房間路過書房時卻停住了腳步,他低頭看向自己右手指,那裡仿佛還殘留著捏住昆山夜光葉子時的感覺。

     昆山夜光的葉片是生有白絨毛的,摸上去細細軟軟,手感分外特殊。

     加之秦猙活了這麽多年,還真沒故意扯掉過哪種植物的葉子,於是他望著自己的手指,竟鬼使神差地放到鼻尖嗅了嗅——牡丹的葉子沒有香味,除了一絲淡淡的草木氣息,他什麽也沒聞到。

     這味道和被鋤草機修理過的草坪也沒什麽區別。秦猙心想。

     在與他隔著一扇門的書房裡,柳尋笙正抖著身體,收攏枝葉護住自己受傷的那片斷葉,小聲的顫著嗓音嗚咽——

     嗚……這人真的很凶。

     還會揪他的葉子。

     柳尋笙都來不及感受葉子被揪掉的疼痛了,因為他現在很害怕,聽秦猙離開前對沈聽弦說的話,男人以後還要繼續揪他的葉子嗎?

     柳尋笙慌極了,可他又沒長腿,也不會化形,不能逃跑只能想辦法謀生了。

     在艱難地把自己挪回春劍蘭身邊的途中,柳尋笙絞盡腦汁地在想自己該如何自救。想了半天,他忽然記起《牡丹亭》柳夢梅與杜麗娘夢中幽會相愛的劇情,他雖然不可能也去到夢中和秦猙幽會相愛,但托夢給他叫他愛護花草,不要辣手摧花總可以吧?

     柳尋笙好歹也是個開靈智千年有余的花妖了,托個夢的法力還是有的,當夜他看著月亮爬上高空,算著時間差不多到寅時後,便掐了個法訣悄悄潛入秦猙的夢裡。

     現實裡柳尋笙還無法化形,不過夢中就沒有這樣的限制了。

     他化出人形後先是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手指和腳,繼而又變出一枚小鏡子,檢查過自己沒有露出什麽馬腳後便開始打量自己此刻身處的地方。

     柳尋笙站在一條地磚鋪就而成的小道上,左手邊是瀝青馬路,右手邊是一座帶著些古意的大宅子。柳尋笙順著小道往前走著,走到大宅子的鐵門時才發現門前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而車窗黑乎乎的,不是很瞧得清裡面坐著什麽人。柳尋笙繞到車前,看到裡面隻坐著一個司機,司機臉上沒什麽表情,柳尋笙在他面前晃悠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那秦猙在哪裡呢?

     柳尋笙轉過身看向他背後的大宅子,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進去瞧瞧,就看見大宅子的房門被打開了,裡頭走出來的男人正是秦猙。

     柳尋笙隔著一道鐵門遙遙地望著他走近。

     男人身形高大,神色疏冷,眼瞳的顏色極深,黑得像是永遠化不開的一團深淵,而他走過的地方也像是沾染上了這股寒意,將夢中本就陰鬱而不明朗的天空襯得越發黑沉昏暗。

     不過夢裡的他慣來冷漠的面龐上,卻沒有那三道蚣狀的疤痕,使得他看上去只是有些冷寂,並不顯凶。

     但柳尋笙想起斷葉之痛就還是有些怕秦猙,他瑟縮著脖頸站在鐵門邊,眼見男人越走越近,柳尋笙咬咬牙趕緊蹲到鐵門旁的草坪邊,抬手按住地面。

     未幾,只見草地裡陡然冒出幾根枝丫,枝丫杈頂還盛開一朵光潔似雪,隱隱帶著銀光的白色牡丹,柳尋笙輕輕揮手,那朵牡丹花側的葉子就斷了一半,在半空中飄旋幾圈後詭異地無風而起,落到秦猙腳邊。

     結果秦猙看都低頭沒看一眼地上的葉子,抬腳就踩著牡丹葉子走了過去。

     柳尋笙看見這一幕眼睛都睜大了,還覺得自己的身體某處在隱隱作痛,仿佛也被秦猙踩了一般。

     不過秦猙在出了鐵門後,卻朝他這邊望了過來。

     柳尋笙對上他漠然不見一絲感情的眸光後趕緊低下頭,蹙眉淒哀地看著自己身前的牡丹,唉聲歎氣道:“哎呀,這朵花好可憐呀,葉子都斷了呢……”

     柳尋笙沒敢抬頭去看秦猙,不過他卻能感覺到秦猙在看著自己——當然也僅限於看了。

     秦猙腳步不帶停頓地走過他,更沒去管柳尋笙嘴裡那朵可憐的花,隨後就收回了目光,邁腿上了等候在大宅子鐵門處的黑色轎車絕塵而去,喂了柳尋笙一嘴的汽車尾氣。

     還沒等柳尋笙追上去,他就被踢出了秦猙的夢,會出現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夢主人醒了。

     柳尋笙今晚托夢失敗,只能暫且放棄,想著改日再繼續入夢吧,反正來日方長,時間還多呢。

     唉,就是不知道他的葉子夠不夠多,能不能在被秦猙揪禿之前撐到男人改變心意;就怕他加緊修煉,爭取早日練出人形可以抱著自己的本體跑路那日來的更快。

     秦猙。

     “猙……”

     柳尋笙小聲念著秦猙的名字,他記得有種奇獸的名字就叫猙,只是他也沒見過。

     “章莪之山有獸焉,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其名曰猙。”

     這名字聽著就好凶啊,柳尋笙望著窗外高懸的銀月,如是想到。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僅在一牆之隔的隔壁——秦猙的臥室裡,秦猙也正站在窗前與他望著同一輪清月,回憶著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夢。

     片刻後,他輕輕挑起了眉梢,啟唇低聲道:“昆山夜光?”

     6、第 6 章

     他又做那個夢了。

     這個夢秦猙做了好多年了,而每個夢,夢中的情景都是永遠不變的——他從秦家宅子出來後上了那輛車,然後就是夢醒。

     偏偏今晚的夢和以往有著不同,夢裡多了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少年。

     少年穿著一身梨花白的羽衣,像是捧瑩瑩的雪蹲在路旁,在他身前草坪上還盛開著一朵千瓣如雪,如同他的衣裳般素白的昆山夜光。

     他身側這一切都與周圍陰鬱的秦宅格格不入,就像破開夜色的一縷銀白月光。

     少年的出現太過突兀,夢裡的秦猙並沒有在意。不過就算放到現實裡,秦猙也是同樣的態度——他是一個現代人,看見一個身穿古代羽衣少年蹲在路旁就不能好奇看上兩眼嗎?

     看完就忘了,畢竟又不是什麽熟人。

     倒是少年身前的那朵昆山夜光叫秦猙更在意些,他覺得肯定是因為沈聽弦這個狗東西天天在他面前念叨那朵花,所以他連做夢都沒忘記夢到那盆牡丹。

     秦猙自嘲地笑了一聲,然而他唇角才剛剛勾起的輕微弧度,在感覺到自己左面頰的疤痕因為笑容而被扯動後就忽然滯住,最後緩緩抿平。

     就像夢裡的那個他一樣,冷漠而疏離。

     第二天是周日,秦猙在這天如果不是有什麽突發情況,他是不會辦公的,每周周日都是他的休息日。

     他要麽在家看看書,要麽就出門去找人下棋喝茶,用沈聽弦的話來說,秦猙就是還沒老卻已經提前過上了大部分老人的晚年生活。

     沈聽弦可沒秦猙這份閑情雅致,加上他那邊出了點事,所以他一大清早就跑了,也沒和秦猙打個招呼,導致范阿姨還多做了份早飯。

     范阿姨有些疑惑:“沈先生這麽早就走了呀?”

     以前沈聽弦在秦猙這裡留宿時都會吃個早午飯再走的,像這樣招呼都不打就沒了人影的情形十分罕見。

     彼時秦猙正在看今天的娛樂新聞,他一見今天的熱搜標題和簡爍柔有關,大概就知道沈聽弦為什麽跑的那麽快了,等秦猙點進去仔細瞧過後,發現事實也果然如此。

     簡爍柔被狗仔偷拍到和一個神秘男子出入火鍋店,攬腰搭臂,姿態親昵。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男的秦猙不認識,他也不是沈聽弦。

     “不用管他。”秦猙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覺得沈聽弦的頭頂比他那盆昆山夜光的葉子還要綠。

     “誒,好。”

     范阿姨應聲道,不過她在轉身時,卻突然想到——沈聽弦該不會也是因為住在住別墅這裡,晚上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所以才走的這麽匆忙吧?

     不過范阿姨很快就將自己的猜測給推翻了,沈聽弦和秦猙多年好友,要是他真的發現主別墅有什麽問題,一定會通知秦猙讓他也趕緊走的。

     難道真的只有她才能聽到書房裡那詭異的戲曲聲?

     范阿姨眼睜睜地望著秦猙神色如常的走進書房,心中惴惴不已。她不知道的是,秦猙還真不怕書房,而書房中那個詭異戲曲聲的製造者——柳尋笙,反倒是更怕秦猙一些。

     今天豔陽高照,按照昨晚秦猙想要把他放在窗台另一側的固執勁,柳尋笙就知道等秦猙發現自己挪回來後,他一定會被搬走的。

     秦猙也的確這麽幹了。

     這使得柳尋笙整個身體都沐在刺目如火的陽光下,他垂頭喪氣耷著枝葉,卻沒想到秦猙還能做出更過分的事——男人將他昨晚斷了一半的那片葉子,乾脆整個都揪掉了。

     柳尋笙又疼又懵,呆呆地望著秦猙,男人也垂眸看著他,隨後一拉窗簾,將他隔絕。

     這、這人真是好過分啊……

     柳尋笙再也忍不住,小聲地嗚咽了兩句,又怕被人發現自己是只花妖不敢哭的太大。饒是如此,還是有兩聲哼哼不小心泄了出去,落入秦猙耳中。

     “嗚……”

     秦猙聽見這道幾乎輕不可聞的哽咽時也怔了一瞬,他放下手裡的書,掀起眼皮朝窗戶望去。

     如果沒他沒聽錯的話,那哭聲應該就是從那傳來的。

     可是窗戶那裡除了兩盆花什麽也沒有,更不可能會有人在哭,這個嗚聲應該是風吹過窗戶時發出的聲音吧。

     秦猙心中雖未起疑,可還是起身朝著窗戶那邊走過去了。

     柳尋笙能察覺到秦猙正朝自己這邊走來,男人的步伐不疾不徐,踩著地板也沒發出什麽太大的的聲響,可柳尋笙卻覺得他落在第上的每一步,都像是炸開的響雷驚得他渾身發顫。

     難道他的哭聲被秦猙發現了?

     這個念頭出現在柳尋笙腦海的刹那,他面前的窗簾“刷”的一聲被秦猙拉開,男人站在他身前,高大的身軀極具壓迫,柳尋笙害怕極了,幾乎不敢去仰望秦猙的雙目,隻怯怯地打量著他的腰身。

     而這時秦猙垂在腰側的手也動了,他忽的抬起手伸向白玉花盆裡的牡丹。

     柳尋笙望著那隻大掌朝自己越靠越近,害怕得連哭都不會了,腦海裡只有一句話——他的葉子要被揪光了!

     但過了許久,柳尋笙也沒感覺到身體有哪裡在痛,秦猙的手也沒落下觸碰他任何一片枝葉,僅僅只是虛放在他頭頂,還為他投下一塊遮擋烈陽的陰影,半盞茶的功夫過後,秦猙更是做了件叫柳尋笙想也想不到的事。

     秦猙把他挪回去了。

     挪到窗戶的陰涼處,和春劍蘭靠在一起。

     不僅如此,秦猙還從書桌腳邊的一個櫃子裡拿出個白袋子,用小鏟從中挖出些深咖色顆粒狀的東西,拌蓋在柳尋笙花盆表層的土裡。

     柳尋笙用埋在土裡的根芽間小心碰了碰它,卻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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