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開著暖氣，?孟聽鶴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他點擊同意了秦雲戈的好友申請，翻了半個身，大大方方欣賞工作中的男朋友。
進入工作狀態之後的賀總斂去了在男朋友面前的豐富情緒，冷淡認真，?連側臉的線條都透著一股冷肅。
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好看了。
孟聽鶴欣賞了幾秒，?滿意地收回視線，?回復秦雲戈的信息。
這人加上他之後就給他發了一大段話，?中間夾雜著他簡短的自我介紹和項目介紹，?以及對隋河山莊的學術性讚美。
孟聽鶴客客氣氣地跟秦雲戈聊了幾句。
說起來，他之前其實是見過一次秦雲戈的。
柳女士和秦彥詢的母親是多年的閨蜜，?他和秦彥詢也認識多年。某一年過年，?他跟著柳女士去他們家串門的時候，?遇到了冷冰冰坐在角落演算的秦雲戈。
客廳裡坐滿了各種親戚朋友，?小輩不好直接離場，?秦雲戈坐在角落做題，?仿佛與世隔絕。
秦彥詢拿著個嗩呐，攬著孟聽鶴，?小聲跟他介紹：“我堂哥，秦雲戈，?他賊厲害。”
九歲的孟小鶴很捧場：“喔？”
“他現在十五歲，?就比我大了三歲。”秦彥詢語氣崇敬地科普他這個堂哥的事跡，?“但是他現在已經快把大學讀完了。嗐，他就是個學習狂，?恨不得不睡覺搞研究那種。我幾乎見不著他人，今年他回來過年我還挺驚訝。”
挨著孟聽鶴坐下的柳聞箏正是貓狗嫌棄的年紀，毫無學習熱情不算，還整天逗他哥。聽到學霸的生活，?他瞪大眼睛發出一聲哇哦。
孟聽鶴也停下了嗦果凍的動作，抬起頭觀察秦雲戈，小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凝重。
這個哥哥的發際線和頭髮還好嗎。
秦彥詢打趣他：“怎麽了，我們小鶴也想跳級了嗎。”
孟聽鶴搖頭。
跳級倒也不必。他的性格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變過，聽聞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麽豔羨或是自卑情緒。
畢竟他的三年級班主任曾經誠摯地建議孟董和柳女士，可以送他去上初中。
只不過面對父母的詢問時，孟小鶴乾脆地拒絕了。
開玩笑，跳級之後他的日程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不可能的，他隻想安靜地當鹹魚……不，他只是想安靜地踏實走過人生的每個階段。
所以他對秦雲戈沒有豔羨，他只是在很認真地擔憂他的身體健康，尤其是頭部角蛋白。
那頭被七大姑八大姨擠在角落的秦雲戈突然抬頭，直直地和孟聽鶴對上視線。
年僅九歲的孟小鶴猝不及防對上秦雲戈冷冰冰的視線，嚇了一跳，努力維持表面的淡定，朝他笑了笑。
秦雲戈的生活被公式和代碼填滿，驟然看見這麽個漂亮精致的小朋友對自己笑，愣了幾秒，才生疏地微微牽起嘴角。
……
孟聽鶴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秦雲戈到底長什麽樣。他們唯一一次見面止於眼神交流，而他現在隻記得他的髮型。
在他回憶的功夫，秦雲戈保持尺度地問了幾個關於遊戲核心系統的問題。
孟聽鶴給了他簡單的解釋。
他的回答不知道怎麽的觸到了秦雲戈的開關，原本充滿學術氛圍的討論突然變成了秦雲戈的大聲讚歎舞台。
孟聽鶴小心翼翼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措辭：“？”
對面沒被盜號吧。
五分鍾後，兩人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以便更方便地進行交流。
孟聽鶴退出聊天界面，再次抬眼看向男朋友。
他的男朋友依舊在對著電腦認真地查看報告，眼鏡片反射著無機質的光，額前的一縷發絲在輕微的飄動……嗯？
孟聽鶴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幾秒，低下頭編輯文檔。
……
嘴上說著要認真工作實際上在偷偷摸摸看男朋友的賀總差點被現場抓包，迅速回過頭之後盯著屏幕假裝自己在專心工作。
雖然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雖然他並沒有意識到他的頭髮已經出賣了他。
賀憑睢演了幾秒，突然大徹大悟。
那是他的男朋友，看一看給自己充電怎麽了。
做人就要坦誠真實一點。
想通之後的賀總重新轉頭看孟聽鶴，遺憾地發現他已經沒有在看他了。
……
被工資迷昏了頭的楊特助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著，抱著一摞文件敲響賀總辦公室的門。
剛落下去第一聲，指節還沒離開門板，裡面就傳來賀憑睢低沉又略帶緊張的一聲“進”。
楊特助有些摸不著頭腦地走進去，就看見跟著賀總上來的那個年輕人正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賀憑睢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說話，站起身走進休息室，從裡面搬出一床空調被，輕輕地蓋在孟聽鶴身上。
掖好被角，賀憑睢低頭凝視男朋友。
睡著之後的孟聽鶴沉靜寧和，眉眼帶了一絲乖順和溫柔，睡顏漂亮得不像話。
礙於有外人在，賀憑睢克制住了吻一吻他額頭的衝動，走到沒有，帶著楊特助停在大沙發的對角線終點。
楊均禮貌克制地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轉頭詢問賀憑睢：“他……？”
賀憑睢也跟著看過去，眼裡一片溫柔，壓低聲音說：“他今天上午做了實驗，太累了，剛剛睡著。”
楊特助：“……”老板，我並不是在問這個啊。
九渡能在短短幾年發展成這個規模，發展勁頭和潛力不可預估。再加上賀憑睢本人是賀家么子，是外界傳言最有可能繼承賀氏的人。
這也就導致了之前發生過好幾次有人試圖竊取機密文件或是偷聽的事情。
賀憑睢在楊均的欲言又止裡品出了他真正想問的問題，語氣重了一些，嚴肅地說：“哪怕他醒著，都可以說這些事情，讓你到這邊小聲說，只是不想吵醒他。你記住，以後對我什麽態度，對他就什麽態度。”
賀總難得對下屬說那麽長的一段話。楊特助心下一驚，立刻擺正了對孟聽鶴的態度，才說起總結：“按照市場分析，蘭煦這一次的新品競爭力……”
賀憑睢抱著雙臂，聽楊均的匯報。
他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姐在上個月已經確定了合作關系，並迅速推出了聯合發布的新產品。
而他大姐賀蓉的企業隱隱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
賀憑睢目光落在展櫃上新換的雕飾上，漫不經心地用指尖規律點著手肘，問道。
“我那天讓你去找的蘭煦最開始的資料，你找了嗎？”
楊特助點頭又搖頭：“有些難，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豈止是難，這個企業初期的發展歷程簡直像是蒸發了一樣，突然就冒出來了。
賀憑睢揮了揮手，結束了這次匯報，並叮囑他：“跟他們說清楚，以後聽鶴要是過來，記得像對我一樣對他。”
楊特助：“……明白了。”
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呢，看看他們九渡招牌的冷面總裁現在變成什麽了。
……
——
第二天下午。
咖啡廳裡人不多，鋼琴師在台上彈奏D大調。
孟聽鶴提早二十分鍾到了咖啡廳，趁著秦雲戈還沒來，安撫他的男朋友。
昨天他設計新玩法設計到一半就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以及快到家了。
雖然專用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但依舊他不是很想猜測他是怎麽離開公司並上車的。
想必也不是什麽文雅的姿態。
回到家之後，孟聽鶴跟賀憑睢提了要去見秦雲戈的事情。
事關男朋友的事業，賀憑睢自然沒什麽意見，甚至還欣慰於男朋友願意和他說這些事情。
那感覺就跟發現緊閉著殼安然躺在沙灘的蚌，為了他顫顫巍巍打開殼露出了柔軟的肉一樣。
當然，醋還是要偷偷摸摸吃一點的。
孟聽鶴和賀憑睢相處久了，哪能看不出來這人的小心思。
他樂意給男朋友順毛。
孟大師順毛技術一流。
“請問是孟聽鶴嗎？”
孟聽鶴關掉屏幕，抬起頭看聲音的來源。
來的人穿著正式嚴謹的西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五官和秦彥詢有幾分相似。
孟聽鶴點頭回應他的問話：“秦雲戈先生？”
在他抬起頭的瞬間，秦雲戈明顯愣了一下，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也忘了，愣頭愣腦地蹦出一句和他的形象不怎麽吻合的問句。
“你是之前去小彥家裡玩的那個小朋友。”
孟聽鶴沒想到他還記得，頓了幾秒，笑了笑：“對。”
秦雲戈坐下來，就此和孟聽鶴寒暄幾句，說到了正題：“我們現在的想法是，邀請你進項目核心一起研究，你的遊戲和技術都會受到保護。”
孟聽鶴沒有直接應下，捏著小匙的柄攪了攪咖啡杯，碰出細微的叮當聲。
“秦先生，說實話，我的算法和系統其實並不成熟，甚至還在幼稚階段。”
秦雲戈很認真地反駁他：“正是因為它還不成熟，所以能夠達到這種效果才更讓人驚豔，也意味著他有更多的可能。”
孟聽鶴靜靜地看他。
秦雲戈反駁完他，也沒有急著催促孟聽鶴做決定，說起另外一個輕松的話題。
“其實我在隋河山莊開服的時候就玩了。”
嗯？？
孟聽鶴漂亮的眸子裡適時地流露出三分疑問和四分驚訝。
秦大佬笑了笑，把送上來的慕斯蛋糕推到孟聽鶴面前，說道：“我是開服第三天玩的，ID叫月如歌，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
豈止是見過。
孟聽鶴攪動小匙的動作頓住。
這不是給他寫過好幾次攻略，同樣氪金無數，曾經穩居第一後來被他男朋友擠到第二的排行榜大佬嗎！
作者有話要說： 賀總：第一的位置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高度警覺#
#但突然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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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辛夷的營養液！啵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