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寧雨！」

　　寧雨眼睛赤紅坐在床上， 胸膛起伏， 直直盯著霍榕宸。

　　這小崽子脾氣很大， 橫起來誰也按不住， 「寧雨，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霍榕宸的怒氣在看到他的手偃旗息鼓，「你的手不要了， 瘋什麼？」

　　寧雨斷了一隻手戰鬥力還是很強， 霍榕宸箭在弦上就差最後一下， 這個體驗非常糟糕，糟糕透了。

　　媽的！霍榕宸現在一萬句臟話想飈，「你給我過來！」

　　寧雨一屁股潤滑劑，現在涼颼颼的， 往床邊挪。準備和霍榕宸打一架，寧雨氣懵了，那幾秒的感受讓他非常難受。至於難受的點是什麼， 寧雨也不想深究。

　　寧雨撿起短褲穿上，跳下床撇著腿朝浴室走。

　　「你再走一步試試！」霍榕宸發了脾氣， 這熊孩子說不讓做就不讓做。霍榕宸又不能對他動粗，再去一次醫院寧雨的手就廢了。

　　「寧雨！」

　　回應他的是震天響的關門聲，寧雨反鎖上了浴室門。不止走了一步， 寧雨直接走遠了。

　　反了！要上天！

　　霍榕宸活這麼大動的火氣總和都沒跟寧雨在一起後多，他壓不下脾氣 ， 披上浴袍下床， 「寧雨！」

　　寧雨根本不理他， 在裡面洗澡。

　　霍榕宸咬牙切齒，轉身大步出門，這小子蹬鼻子上臉，晾幾天就安生了。

　　寧雨洗完澡出門沒看到霍榕宸，他也不想睡床，嫌惡心。直接在窗戶邊的沙發睡下，很多事寧雨都不敢多想，麻木的活著。

　　第二天寧雨下樓霍榕宸已經走了，寧雨松一口氣。

　　學校不用再去了，下午寧雨網購的電腦就到了，他拎著電腦回小房間擺弄軟件。把自己手寫的一個科幻短篇敲進電腦文檔，他一隻手打字很慢，晚上六點才寫了五千字，還剩五千。寧雨下樓吃飯，餐廳只有他一個人。

　　「先生晚上不回家吃飯，讓你先吃。」

　　寧雨快速吃完就又回房間繼續打字，晚上十點他才把手稿全部變成了電子文檔。發給了星河，那邊回復很快，「這麼快就好了？」

　　「以前寫的短篇。」

　　「一周內給你回復。」

　　「謝謝。」

　　寧雨洗完澡直接睡到了小房間，他是被親醒的，寧雨喘不過氣本能的仰起頭就聽到呼吸聲。寧雨猛然驚醒，抬手就揍，拳頭被捏住，低沈沙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是我。」

　　寧雨清醒了，濃重的酒氣混合著熾熱的呼吸間，霍榕宸這是喝了多少？

　　霍榕宸抬腿上床睡到寧雨身邊，小床不堪重負，床墊震動。寧雨的身心都跟著顫了下，他抿了抿嘴唇。霍榕宸靠近，下巴擱在他的頭頂。寧雨整個人落進了霍榕宸的手裡，心跳聲混合著呼吸，寧雨喉結滾動。

　　空氣燥熱，黑暗逼仄，寧雨沒有動，霍榕宸沈重的手橫過來，環抱著寧雨。寧雨僵住，筆直躺著，霍榕宸熾熱的呼吸貼著他的耳畔，「寧雨。。」

　　靠的很近，霍榕宸因為心跳而起伏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衣服貼著寧雨的肌膚，寧雨隨之而動。他僵硬的躺著，霍榕宸的手臂就放在他的脖子上，寧雨看著頭頂的黑暗。漫長的沈默，霍榕宸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寧雨難受極了。

　　「你喝酒了？」開口。

　　「嗯。」

　　「你能喝酒？」霍榕宸是寧雨見過最不講究的心臟病患者，抽煙喝酒。寧雨想打破現在這僵局，最起碼讓霍榕宸松開自己，他喘不過氣。

　　「不想讓我喝酒？你要管我？」

　　誰管你喝不喝酒！寧雨拼命讓自己忽略周邊的一切，不去想緊緊抱著自己的霍榕宸。他閉上眼，霍榕宸怎麼不把自己喝死呢？

　　霍榕宸顯然喝多了，有點耍酒瘋的意思，寧雨不回答，他半撐起身俯視寧雨，凶道，「說話。」

　　寧雨不理他，霍榕宸低頭親寧雨的臉，寧雨快要瘋了。從霍榕宸的身下掙脫出去，來了脾氣，「你到底睡不睡？」

　　霍榕宸低笑沈沈，拇指落在寧雨的肌膚上，緩緩擦過，話卻不是什麼好話，「再發脾氣我乾死你！」

　　寧雨氣的頭暈，霍榕宸這話不是單純的威脅，霍榕宸做事不管不顧。再按著他提褲子就上，寧雨也拿霍榕宸沒有辦法。寧雨皺了下鼻子，他躺平沈默。

　　霍榕宸停頓片刻，道，「主動親我一次，我放過你。」

　　寧雨不動。

　　「你惹我好幾次了，我沒跟你算賬。」霍榕宸因為喝酒，嗓音低沈啞然，「親我一次，扯平。」

　　寧雨還沒動，霍榕宸抬手拿起寧雨放在床頭的手機打開計時，「給你十秒時間考慮。」

　　手機屏幕的光落在霍榕宸的臉上，沈邃冷刻的臉此刻更加令人恐懼，寧雨盯著他。還有三秒、兩秒、一秒。寧雨猛然起身抬起右手抱住霍榕宸的脖子，牙齒撞到霍榕宸的嘴唇，他狠狠咬了一口。霍榕宸壓著他咬回來，手機的光暗下去，寧雨的大腦一片空白，只瘋狂的咬著霍榕宸。他的眼睛赤紅，像一隻凶悍的小獸。

　　吻的激烈，霍榕宸的手落到寧雨的睡褲上，寧雨猛然停住，他抓住霍榕宸的手，「說話算話嗎？霍總。」

　　霍榕宸從激吻中回神，拉開距離，注視著寧雨片刻，翻身躺回去。壓下悸動，他枕著手臂看著黑暗，嗓音暗的發啞，「算話，睡。」

　　寧雨翻身背對著霍榕宸，很快又平躺，側躺會壓到左手。他平躺了兩分鐘，霍榕宸忽然轉身過來抱著他，寧雨睡意全無，不是不是做嗎？

　　霍榕宸把腿壓在他身上，側躺著抱著寧雨，無法言說部位硬邦邦抵著寧雨的腿。

　　寧雨：「……」

　　霍榕宸很快就睡著了，霍榕宸睡覺很霸道，恨不得把寧雨趕到床底下。主臥床大，寧雨被擠還有地方待。小房間一米五的床，寧雨幾乎掛在床沿，寧雨真想把霍榕宸踹死。但現在也不能動手，弄醒霍榕宸遭罪的還是自己。寧雨忍到凌晨三點才睡著，被萬蟻噬心的麻弄醒。

　　天光大亮，寧雨這邊的窗簾是半遮光，霍榕宸一隻腳還搭在寧雨身上。腰以下位置，麻的寧雨不敢動。寧雨咬牙把霍榕宸的腿拿到一邊躺回去等待緩解，霍榕宸翻身又壓了上來，寧雨直接悶哼出聲。

　　草你爹！

　　霍榕宸睜開眼，因為窗戶亮光，他抬手又遮住眼。低沈惺忪嗓音不耐煩道，「吵到我了，幾點？」

　　寧雨深吸氣猛地抽回腿坐起來，「腿麻。」寧雨皺眉坐在床邊，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七點半。」

　　霍榕宸放下手，黑眸凝視寧雨，濃眉仍是緊蹙，很不爽，「怎麼那麼容易腿麻？」

　　寧雨：「……」

　　你是人嗎？

　　霍榕宸的手落到寧雨的腿上，寧雨差點跳起來，「難受。」

　　霍榕宸幫他按著腿，寧雨的腿很漂亮，他摸著，「睡覺小心點。」

　　寧雨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你壓的。」

　　「是嗎？」霍榕宸的目光深了起來，眼尾上揚，他的嗓音緩了下去，「怎麼不叫醒我？」

　　寧雨不說話了，等腿麻過去立刻就下床，不睡了，再睡就被霍榕宸折騰死。寧雨下床進了洗手間，他洗漱出來看到霍榕宸在床上一邊打電話一邊翻寧雨床頭櫃上的書。

　　霍榕宸什麼時候能學會尊重別人的隱私？

　　霍榕宸吩咐特助飛紐約辦事，翻開寧雨的窗前讀物。是本物理，霍榕宸往後翻著，寧雨的字寫得非常漂亮，賞心悅目。

　　「霍總，一旦和柳家關係徹底決裂，我們會有幾方面被動。」

　　「我有數。」霍榕宸看到寧雨的批注，停住手，細看起來。「按照計劃行事。」

　　電話掛斷，霍榕宸把手機放到桌子上，繼續翻看寧雨的書。「晚上怎麼不睡主臥？」

　　寧雨拿衣服的手頓住，回頭對上霍榕宸的眼，霍榕宸修長的手指落在書上，黑眸沈邃，「嗯？」

　　「不想去。」寧雨把睡衣脫掉換T恤，寧雨換衣服一直不避霍榕宸，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好避。

　　寧雨的身材很好，不屬於瘦弱，他是精瘦。腹部隱隱有肌肉顯露出來，玉墜戴在他的脖子上，紅繩鮮艷。

　　「為什麼？」

　　寧雨脫掉睡褲，霍榕宸的目光越加暗。寧雨穿著黑色四角褲，他體毛很淡，長腿直又白，霍榕宸很喜歡寧雨的身體。年輕健康，有力量感。

　　寧雨把運動褲穿上，快步往門口走，「我去吃飯了。」

　　霍榕宸的目光讓寧雨不舒服，太赤裸了。

　　寧雨下樓，廚娘正在準備早餐。早餐是烤麵包和牛奶，寧雨吃到第三片麵包，手機響了一聲。

　　「打球嗎？」來自簡柘。

　　一條腿的找一隻手的去打球，殘疾人運動嗎？

　　寧雨吃到第四片麵包，他往麵包上塗牛肉醬，身後腳步聲響。寧雨回頭看到霍榕宸穿一件白色休閒襯衣，黑色長褲目光懶散走了過來。他拉開椅子坐下，寧雨放下勺子吃麵包。

　　「什麼吃法？」

　　寧雨快速吃完麵包，端起牛奶一飲而盡，說道，「我回房間了。」

　　「坐著。」

　　寧雨抬起來的屁股又放回去，霍榕宸的例假還沒走？這都第三天了，還是這麼燥。動不動就發脾氣。

　　霍榕宸給寧雨倒了一杯牛奶，吃著麵包，「回房間幹甚麼？你還有什麼可忙的？」

　　高考結束，課程也結束，寧雨確實也沒什麼可忙。他就是不想跟霍榕宸在一起，於是他沈默著坐在霍榕宸對面，等霍榕宸吃完早餐。

　　「既然閒著沒事，跟我去公司。」寧雨倏然抬頭，霍榕宸起身接過管家送來的文件，淡淡道，「陪我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