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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正常海域 - 第63章字體大小: A+
     
    第63章 孔雀14

      安排好所有人的任務之後, 雷遲回到鐘樓。

      白小園已經把大半桶酒就喝完了, 他一路上見到了無數精神奕奕的沙貓,在街頭巷尾靜靜地或走或站, 仰頭看著瞧得見它, 或者瞧不見它的人們。

      雷遲摸了摸兩隻沙貓的大耳朵, 它們顯然已經不害怕他了,尾巴乖巧地捲著, 搔了搔他的手背。

      夏春一直陪在白小園身邊。白小園滿臉醉意, 靠在大酒桶上傻笑,正拿著手機看青眉子的直播。

      「我一直制止她刷禮物。」夏春說, 「但她已經刷了一千多塊了。」

      「我會還給她。」雷遲對夏春說, 「你剛剛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周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得知雷遲已經發現真正的周遊的屍體, 夏春久久沒有說一句話。

      「……在我小時候,王都區對我來說是一個充滿恐怖和陷阱的地方。狼人很少,所以別的族群常常會戲弄和欺負狼人。我是女孩子,年紀又小, 那時候才剛剛十歲, 我根本沒辦法反抗和抵擋。」夏春看著凝固不動的大鐘, 「我十歲生日的時候,有人把我騙到了周遊的家。」

      周遊的家即便在王都區裡,也是極為殘破陳舊的。加上家中有一個極少出門的孩子,這個兩層的粗糙小樓變成了醞釀古怪傳說的地方。

      雖然是狼人,但當時的夏春年紀太小,又因為常常被別人嚇唬, 動輒就哭個不停。他們把夏春騙到周遊的家,跟她說裡面有給她的禮物。

      小夏春敲開了那扇門。

      狹窄昏暗的客廳裡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夏春一開始沒發現他,因為他一聲不吭,呆呆盯著前方黑屏了的小電視。

      夏春嚇得大叫一聲,這時從樓梯上探出一個腦袋:「誰?」

      一個清秀漂亮的少年,正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夏春又怕又驚,看了看那少年,又轉頭看呆滯的中年男人。她靈敏的鼻子聞到了一股怪味,是肉身腐爛之後散發的特殊臭氣。臭氣像是被層層阻隔,只漏出了一點點,但仍舊被狼人敏銳的鼻子捕捉到了。

      夏春摀住了鼻子,看向盡頭的廚房。一個新砌好的灶台安靜地坐落在廚房一角,似有若無的濃烈臭氣,正從灶台裡一點點、一點點地飄出來。

      你在看什麼?

      夏春嚇得渾身一激靈,根本不敢回答那少年的問題,轉身跑出了那間古怪的房子。她一邊跑一邊放聲大哭,直到回到家中。她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很久很久之後,她才慢慢意識到當日自己聞到了什麼味道。

      「我們現在需要立刻找到周遊的父親。」雷遲說,「新的這個周遊,我們也必須找到。」

      夏春按照他的指示,安排狼人分區協助危機辦的人詢問周遊父親的行蹤。雷遲走到白小園身邊,蹲下來與她平視:「白小園,我們下去吧。」

      「直播沒結束。」白小園說,「你等等!土豪榜上有人比我多了五百塊!我再……」

      雷遲把她的手機按滅:「你把錢留著,過一陣子可以請青眉子吃飯。」

      白小園:「為什麼?」

      雷遲:「他會來北京做特殊人類的例行登記,你這麼喜歡他,我可以安排一個飯局讓你跟他面對面聊天。」

      白小園:「雷遲,你說話算數啊!」

      雷遲懷疑白小園根本沒醉:「算,一定算。不算數的話你賴我一輩子吧。」

      白小園:「呸,你這個狼人壞蛋。」

      雷遲:「……」

      她確實醉了。雷遲心想。

      他把白小園攙起來,隨即發現她走路搖搖晃晃,根本不可能自己從樓梯上爬下去。雷遲脫了鞋襪蹲在白小園身前,把她背了起來。白小園在半醉半醒之中也忽然吃了一驚:「幹什麼?綁架我?」

      雷遲:「嗯。」

      白小園:「我放小貓撓你。」

      雷遲:「好啊。」

      他略略彎下腰,片刻後,雙腿與雙手的骨骼肌肉慢慢發生了變化。白小園一聲不吭,緊緊抱著他的肩膀和脖子,看著雷遲的手腳。它們已經完全失去了人類手足的形狀,變得大且奇特,指節骨骼很長,皮膚上覆蓋著粗硬的毛髮。

      「抱緊我。」雷遲的聲音倒是沒變化。

      他從樓頂背著白小園朝著一旁略低一些的樓跳去,以四爪著地的姿勢穩穩落地,隨即轉身,又躍往下一棟再低一些的樓。

      幾番跳躍,雷遲最後從一個二樓的陽台上躍下,砰地一聲著地了。

      他緊張極了,此時才敢鬆出一口氣。白小園始終緊緊抱著他的脖子,雷遲大著膽子,用恢復了的手拍拍白小園胳膊:「白小園同志,你快把我勒死了。」

      白小園一聲不吭,腦袋歪了歪,軟乎乎的頭髮拂過雷遲的耳朵。雷遲背著她往阿提斯酒吧走去,路上遇到的刑偵科人員全都被他光腳走路的樣子嚇了一跳,但又不敢說話,紛紛低下頭。

      「你真的是狼人啊。」白小園說。

      雷遲:「……你難道以前不知道嗎?」

      白小園;「你的狼耳朵呢?」

      雷遲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蹦出倆耳朵讓白小園摸。白小園又驚又喜:「你真好玩。」

      雷遲:「……好吧。」

      醉了的哨兵趴在他背上,手指揉著他的狼耳朵,半晌才迷迷糊糊說:「你像我爸爸。」

      雷遲:「我是雷遲,不是你爸爸。」

      白小園卻是真的醉了。她趴在雷遲的背上,嗚咽地小聲哼了一聲:「爸爸。」

      晨光照亮了王都區的街道,路上到處都站著小小的沙貓。清早的陽光映亮它們的耳朵,一個個都是不動不搖的小毛團。它們看著雷遲背白小園經過,一個個動起爪子,跟在了倆人的身後。才走了半條街,雷遲和白小園後面就已經綴著一溜的沙貓了。

      它們行走在熹微晨光之中,不肯離開自己的主人半步。

      白小園蹭了蹭雷遲的狼耳朵:「爸爸……」

      雷遲遲疑了一瞬。白小園的眼淚沾濕了他狼耳朵上的一點點毛髮,不多,就一小撮。

      「嗯。」他回應了,「乖,小園很棒。」

      「……我想你。」白小園的聲音已經幾乎聽不清了,混雜著醉意和低泣。

      在昏睡過去的前一秒鐘,她聽到了溫柔的回答。

      「我也是。」

      .

      把白小園安頓在阿提斯酒吧之後,雷遲接到了同事的通訊。

      在地底人首領孟玉的幫助下,他們已經找到了周遊的父親周義清。

      周義清是在兩年前出現在地底人聚居點裡的。他探查了王都區所有地底聚居點的入口,不斷地跟人念叨,自己的兒子周遊不能走路,他一定是摔到了地下,爬不出來。

      趁著一次疏忽,周義清從入口進入地底人聚居點。但不幸的是,他才是真正摔下去的那一個。

      他摔斷了左腿,實在上不去了,只能在地底人聚居點裡住下。這一住就是兩年。

      地底人的聚居點裡混雜著各種各樣的人,除了地底人之外,還有因為好奇011王都區的地底人生存現狀而深入調查的人權組織成員,坑蒙拐騙的「地底人救亡基金」傳.銷者,不願意呆在地上的狼人、哨兵嚮導和個別厚臉皮的半喪屍人,以及不少像周義清這樣誤闖後受傷,無法離開的人。

      他們無一例外,全都不懼怕巖化病毒的威力。有的是因為定期服用或者注射免疫藥物,有的是自恃藝高人膽大,身體素質好。周義清什麼都沒想,他在地面上是個流浪的瘋子,在地底下是個不能亂跑的瘋子,沒有太大區別。

      他隔壁住著一個「地底人救亡基金」的小頭目,天天跟他說只有每個人都為救亡基金捐贈6000元並且發展新的救亡組織成員,地底人才能生生不息,與別的人共享陽光、雨露和空氣。

      在尋找兒子的間隙裡,周義清也會跟給他送飯的地底人說這些話。地底人總會回答:陽光、雨露和空氣,我爬上地面就有了。

      周義清則會微微一愣,隨即想起自己腿斷了走路不利索,爬不上去。然後很快又想起,自己斷腿的原因,是因為到地底下來尋找周遊。

      「他醒著的時候,一半時間在說廢話,一半時間在哭。」孟玉和身著防護服的刑偵科人員一起把周義清搬運了出來,附近一直給這個流浪漢送飯的地底人告訴自己的首領,「瞧著挺可憐的。他吃得還特別多,不太好照顧。」

      孟玉點點頭:「辛苦你們了。」

      周義清神情戒備地看著周圍的人,滿臉都是害怕神情。由於兩年沒有充分的活動,他的動作很僵硬。滿頭花白而凌亂的頭髮,但被修剪得還算整齊,臉色雖然不紅潤,但也絕沒有忍饑挨餓的憔悴與乾瘦。他瘋了,斷了腿,但是在地底人的世界裡,被善意的人好好地照顧著。

      「需要進行什麼溝通嗎?」雷遲問。

      「不需要。」秦戈回答,「我現在以精神調劑師身份協助刑偵科查案,這是你們的關鍵證人。因為他已經意識不清醒,只要得到你的同意,我就可以開始工作。」

      令他意外的是,阻止他的反而是謝子京。

      「你要強行進入他的『海域』?」謝子京按著秦戈的肩膀,「你不能在24小時之內連續多次強行突破防波堤,進入他人的『海域』。」

      秦戈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真的看書了?」

      謝子京:「不行,我是你的潛伴,我不允許。你一但進入深層海域就很難被召喚回來。」

      秦戈:「我沒事。剛剛巡弋了邊寒的『海域』,可是我沒有任何強烈的不適應。」

      謝子京頭一回感覺到,自己的嚮導是個異常固執的人。

      「你只有一個小時時間。」雷遲在一旁說,「一小時之後,必須離開周義清的『海域』。」

      謝子京鬱悶片刻,轉頭問:「你打算怎麼強行突破防波提?突破要有漏洞,要『海域』先產生動搖,他已經瘋了,你要怎樣動搖他?」

      秦戈拍拍他手心,示意他平靜。雷遲等人已經走到了一邊去,把周義清留給調劑師秦戈和他的潛伴。謝子京握著秦戈的手,秦戈則牽起了周義清皺巴巴的手指。周義清下意識縮了一縮,秦戈看著他低聲道:「我們找到周遊了。」

      周義清立刻來了精神:「小游在哪裡!」

      秦戈:「在家裡。」

      周義清:「……什麼家?」

      秦戈:「你們的家。在家裡,在廚房裡。」

      周義清的眼神一下就變了。他痙攣一般抖動脖子和臉,不受控制地側歪腦袋,身體劇烈發顫,雙目圓睜,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小游不見了!」他嘶聲大喊,「小游不在家裡!他不見了!我找他!我去那裡和這裡找他!啊……啊!!!」

      他瘋狂地吼叫,眼淚從鼓突的眼睛裡大滴大滴滾下來。

      柔軟的霧氣從秦戈身上騰起,迅速包圍了周義清。謝子京緊緊拉著秦戈的手,在周義清仰面倒在擔架上的瞬間,秦戈也跌入了他的懷裡。

      謝子京抱著秦戈,忍不住又吻了吻他的額角。他知道,他心愛的嚮導正踏入周義清的「海域」,往極深極深之處潛入。

      .

      秦戈站在一個不斷晃動的空間裡。

      是房子,周義清和周遊的家。家很狹窄,開門就是客廳,再抬頭就是廚房,任何角落都一覽無遺。

      周義清的不正常已經太久太久了。秦戈根本站不穩,他不得不以手扶牆來穩定自己,但很快便發現,牆體在融化,石灰、磚塊和水泥液體一樣淌進他手心裡。

      稚嫩的孩子的聲音從空間之外反反覆覆地傳來,忽遠忽近,全是笑著的呼喊:爸爸……爸爸……爸爸……

      秦戈跌跌撞撞,走向廚房。廚房裡新砌的灶台平整漂亮,但它卻不是密封的——周義清蜷縮在灶台之中,姿勢和周遊的遺骨一模一樣。

      水泥淹沒了他的半個身體,半張臉。聽見有人靠近,周義清還能動的那隻眼睛看向秦戈。

      他無法說話,只是衝著秦戈笑。

      小游……小游……小游……

      男人低沉的聲音迴盪在這個逼仄的空間裡,秦戈非常難受。謝子京是對的,在極短時間內連續侵入別人的「海域」,而且還是兩個不正常的「海域」,他很難鎮定。但秦戈晃了晃腦袋,伸手抓住了埋身在水泥之中的周義清。

      「我要見周遊。」他厲聲說,「我還要見你撿回來的那個孩子!」

      他一頭紮入了灶台,進入周義清的軀體,就像扎入一灘惡臭的死水。

      周義清的大部分記憶都是混亂不堪的,秦戈的視野不斷搖晃著。「給我看過去的記憶。」他喃喃低語,「我會讓你看到周遊。」

      如同水面被撥開,露出了淺藏的鏡面。

      周義清在雪中行走,王都區的地面髒污不堪,他走了一會兒,忽然停步,轉身往回踱了幾步。

      一個上身穿著秋衣,下身只穿了條沙灘褲的男孩蜷縮在牆角,不斷落下的雪已經在他頭頂覆蓋了薄薄一層。

      周義清伸手去碰了碰孩子的腦袋,那男孩呻.吟著抬頭,周義清發現他脖子上有淤痕。

      「你會被凍死的。」秦戈聽見男人甕聲甕氣的聲音,看到在雪裡瑟瑟發抖的男孩抬起了臉。

      是周遊——不,不對。是周雪峰的兒子,那個沒有名字的男孩,X。

      黑水晃動著,周義清對坐在輪椅上的一個男孩說話。男孩模樣平凡,一對濃眉微微皺起,眼睛十分明亮。

      「……這麼冷的天,就當做是救救他了。」周義清說,「家裡也沒有多餘的房間,讓他和你一起睡,或者睡一樓地板上。」

      「和我一起吧。」男孩說,「我房間小,不漏風,晚上比較暖。」

      被撿回來的男孩從衛生間裡走出來。他穿著不合身的衛衣的肥大褲子,渾身冒著熱氣,黑髮濕漉漉的,是一個長相俊秀的少年。

      「你好,我叫周遊。」輪椅上的男孩衝他打招呼。

      「我……我沒有名字。」X低聲說。

      秦戈越來越眩暈,他強撐著不讓自己崩潰。

      眼前場景晃動得越來越激烈了。

      「兩床被子夠了嗎?」周義清站在周遊的房門外問,「不夠的話爸爸房裡還有一床。」

      「夠了。」周遊從輪椅挪動到床上,對著站在書桌前的少年說,「你喜歡看哪本書,自己拿就是了。或者你玩遊戲吧!」

      他的房間很小,但幾乎全堆滿了書,一台舊電腦擺在書桌一角,屏幕映照出少年沒有表情的臉。

      「我不懂用電腦。」他說,「我也不識字。」

      周遊和周義清都是一愣。但很快,周遊就笑了起來:「那我來教你吧。」

      「別聊得太晚。」周義清說,「晚安。」

      他把門關上的時候,看到少年慢慢走向周遊的床,臉上勉強有了一點點表情。那是摻雜了好奇、羞澀和感激的一個笑。

      秦戈幾乎無法再堅持了。他頭疼欲裂,生理性的疼痛直接影響了他巡弋海域的效率,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在瘋狂抖動,周義清的「海域」正在醞釀著一場暴動,要把這位不速之客驅逐出去。

      就在秦戈覺得自己就要失敗的時候,周義清的「海域」忽然穩定了。

      一切極為清晰,所有的聲音如同在秦戈耳邊震動一樣,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仍舊頭疼,但已經大幅度減輕,呼吸漸漸平穩,連急促的心跳也在逐步回落。秦戈彷彿被撲面而來的春風與溫柔的草地包圍,他所有的不適幾乎都被隔絕開了,只有周遊和X的聲音迴盪著。

      「……這就是白噪音的神奇之處。」周遊坐在客廳裡,他的膝蓋上攤開了一本厚厚的書,正一邊翻動,一邊對身邊的X解說,「白噪音之所以能安撫哨兵不穩定的情緒,因為它是直接作用於『海域』的。聲音會對我們的『海域』產生影響,尤其在睡眠的時候,哨兵利用白噪音可以獲得更好的睡眠質量和情緒撫慰效果,因為白噪音直接撫平了『海域』裡的波動……」

      周義清正在擦桌子,笑著抬頭說:「小游,你說得這麼複雜,他聽得懂嗎?」

      「他很聰明!」周遊說完又有些不確定似的看著X,「我……是不是講得很枯燥?」

      X沒有坐在周遊身邊,他坐在了地上,姿態輕鬆,下巴搭在周遊的膝蓋上,一雙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周遊。

      「不枯燥,很有趣。」他慢慢地說,「我喜歡聽你說這些。」

      周遊臉上掠過了一絲羞澀,他低下頭,繼續講解白噪音和「海域」的聯繫。

      秦戈用周義清的眼睛看著這一切。

      X看周遊的眼神是奇特的。

      那裡面有他絲毫不加掩飾——或者沒辦法掩飾的狂熱和喜愛。英俊的少年微張著嘴,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同齡人。他因為周遊說的某句話而笑了笑,嘴角微動,眼神仍舊是直勾勾的,腦袋固執而依戀地搭在周遊的膝蓋上。

      周義清看著這一切,他手一鬆,筷子掉到了地上。

      秦戈來不及理清所看到的內容,眼前的場景再次抖動。X蹲在地上,認真地擦洗周遊的輪椅。周義清走近了他,語氣陰沉。

      「你今天就走吧。」他說。

      X抬起頭,一臉呆愣:「為什麼?」

      周義清:「我不能再留你了。」

      X:「我是周遊的朋友。」

      「你不是!」周義清怒氣衝衝,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你……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不要碰我的兒子!」

      X扔了抹布,慢慢站起來。「我是什麼人,周叔叔?」

      「你說你從湖北走到這裡……你怎麼過來的,你這副長相,你身上的那些痕跡……你賣可以,求求你不要教壞周遊。」周義清壓低了聲音,「我只有周遊,我求求你,你走遠一點好不好?周遊人很簡單,你別騙他,好不好?」

      X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是啊,我是教壞了周遊。」他笑夠了才說,「可周遊做得了什麼?他下半身根本完全動不了。」

      周義清:「我不管你們到底做過什麼,我要你現在立刻滾!」

      然而話音剛落,他忽然就被逼近的X嚇了一跳。

      「不過你確實說對了。」X笑道,「我是教了周遊很多很多事情,我直接鑽入他的海域,在那裡能做的事情,多到你根本無法想像。他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他,我們甚至已經約定了成年之後就申請為伴侶,叔叔,你高興嗎?」

      周義清勃然大怒,幾乎失控:「混帳!」

      失控的情緒令他的「海域」出現了漏洞,幾乎就在瞬間,X突破防波堤,進入了周義清的「海域」。

      秦戈聽見了謝子京的聲音,他在呼喚自己,一小時就要到了。

      在離開周義清「海域」之前,他聽見周遊在問X。

      「你也喊我爸爸為『爸爸』?」他驚奇而不解,「為什麼?」

      「爸爸說要收養我。」X回答,「他很喜歡我。」

      在周遊的沉默裡,X溫柔地說:「但我最愛你。我只要你。」

      周義清呆呆坐在客廳裡,一言不發。周遊坐在輪椅上,看看自己的父親,又看看X。X牽著他的手覆蓋在自己臉上,吻了吻周遊的掌心,身體慢慢顫抖起來,像被極度的興奮擒獲了:「周遊……」

      秦戈猛地從這個徹底混亂的「海域」中掙脫,大口喘氣,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了身邊人的手。

      但他立刻意識到,他身邊的不是謝子京。

      秦戈頓時跳了起來:他需要的是潛伴,而不是任何其他人。

      「秦戈!」謝子京在他的另一側,「我在這裡。」

      他抱了抱秦戈,秦戈連連深呼吸,這才發現自己還攥著另一個人的手。

      在他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第三個人。

      那人看年紀大約四十來歲,長相倒是顯得年輕,濃眉大眼,神情平靜。他握著秦戈的手,衝他笑笑,眼裡帶著幾分不容忽略的嚴厲:「調劑師,24小時內連續兩次強行突破防波堤進入他人『海域』,你知道你違反了調劑師守則的那三條規定嗎?」

      在他身邊,一頭灰白色皮毛的矮胖大狼搖擺著尾巴,不停蹭著他的手臂,但又被他不斷推開去。

      秦戈又驚又喜:「章曉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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