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思考了良久。
拜師,無疑是一個機會。
可自己對眼前的老頭,從哪來的,是什麼身份,都一概不知。
如果貿然拜師,說不定能帶來好運,但也可能帶來些什麼意外。
況且,秦明月深知一個道理。
貪多嚼不爛!
他現在的所學已經不少了。
有一本老頭一輩子都沒學全的《符咒篇》,有韓小暖才修鍊到第五針的「陰陽九針」,身邊還有白素雅那個知識寶庫。
似乎……自己有的,已經就足夠受用。
做人不能貪心。
更何況剛剛老頭還說,除了那本玄妙的《符咒篇》之外,還有一本《陣法篇》藏在劉家莊。
想到這些,秦明月咬咬牙,搖搖頭說:「前輩,晚輩不才!」
「唉,天意呀!還是我老頭子福澤淺薄,沒有福緣收你這個有天賦的弟子。也好也好,反正只是個名頭,我老頭子馬上就要消散了,也不能真的教你什麼,還真是當不起你的師父呀。」
「前輩,別這麼說。」
秦明月聽到老頭滄桑的話語,只感覺心中一酸。
就好像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者,臨終託孤,卻沒人願意接受傳承一樣。
秦明月也想過,拜師不過是磕幾個頭,喊兩聲師父。
可他這個人向來有一是一,有二是二,面對至誠之人,口中所說,就是心中所想。
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他可不想嘴上應承,來糊弄別人。
桃樹上的天火似乎快要燃盡,老道的身形也暗淡了許多。
他飄近到秦明月身邊,嘆了口氣:「時間快到了,再說一句,我叫董天機,在這個世上,我還有個師弟,他叫張崑崙。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可以找到我師弟,他的學識道法不在我之下,你也不用拜師,有不懂的地方問問他便是。」
「張……張崑崙?」
秦明月耳朵剛聽到這個名字,腦子中就出現了一個形象。
當日白素雅剛來時,鬧的秦明月日不能安,夜不能寐,一氣之下秦明月就去天橋,找了個自稱會捉鬼的道士。
那道士,不就是自稱叫張崑崙嗎?
可那個張崑崙很不靠譜呀,被秦明月請來后,再寢室里比劃了一陣,連白素雅都看不到,就說鬼已經被他收了。
那個張崑崙,真的就是眼前老道的徒弟?
不會是重名吧?
很有這個可能,剛剛董天機也說了,張崑崙的學識道術不在他之下,肯定不是那種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能比的。
秦明月正要細問,卻見董天機的身形越發暗淡下去。
那老邁的臉龐沖秦明月露出一個笑容:「小夥子,再見吧……哎,估計見不到啦……」
話還沒說完,董天機的身子就完全消失了。
「天機前輩,天機前輩!」
秦明月呼喊,可董天機的身影卻再也沒有出現。
心中不由得一陣傷感,秦明月又對著墳墓的方向拜了三拜。
桃樹上的天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滅了,讓人奇怪的是,剛滅的天火,卻像是熄滅了很久一樣。
秦明月走近,伸手試了試,桃樹沒有了溫度,絲毫看不出剛剛著過一場大火。
手指輕輕碰了下樹榦,發現樹榦上燃燒過後的灰燼,竟然是涼的。
還真是奇特。
秦明月打量著整棵大樹,尋找著最粗壯的樹枝。
可看了半天,卻感覺樹枝粗細都差不多,根本分辨不出那根才是最粗。
不管了,先拿一根再說。
秦明月伸手就抓住看起來比較粗的一根,準備掰下來。
可剛握在手裡,那根樹枝就完全化成灰燼,散落了一地。
樹枝被天火燃燒后,還保留著樹枝的外形,只是灰燼下,並沒有殘留什麼。
不會吧!
秦明月頓時嚇了一跳。
剛剛董天機不是說,天火燃盡后,留下來的才是好東西嗎?
可這……這全都燒光了呀!
秦明月繼續找尋,可當他的手每碰到一根樹枝,樹枝就會化為灰燼,全部落下。
情急之下,秦明月顧不上那些樹枝了,開始站在大樹下,搖晃起整顆大樹來。
讓他沒想到的是,被他這麼一晃,整顆大樹嘩啦一聲,散落了一地。
都被……燒光了?
秦明月欲哭無淚,剛剛那火也沒著多久呀,而且就算燒,總不會連樹榦都給燒沒了吧?
這棵桃樹本來長在董天機的墳前,此時大樹化為灰燼,那些樹灰全部散落在董天機的墳頭之上,就好像添了一層新土,讓這墳墓更加肅穆了一些。
秦明月看著董天機的墳頭,眼睛突然一亮。
因為他看到,有那麼一小段黑乎乎的東西,似乎還沒有化成灰。
連忙跑過去,撿起那塊黑乎乎的東西。
拿在手裡,果然沒有像之前的樹枝一樣碎掉。
用手試了試,很硬。
輕輕颳去上面的浮灰,發現下面竟然還是完好的木頭。
秦明月心中大喜。
只不過僅剩餘的這一小塊木頭,也太小一些了吧。
握在秦明月手中的那塊黑乎乎的東西,大概只有胳膊粗細,長度也和胳膊差不多長。
這麼大的一棵樹,燒完了就剩下這點東西?
秦明月又找了半天,除了這一塊,真的一點沒有了,全都化成了灰。
沒辦法,只有拿這一段,只能回去找白素雅交差了。
只是剛剛找木頭的時候,秦明月撲進灰堆里,此時弄了一身的灰。
一溜煙跑下山,秦明月絲毫沒有耽擱。
他不知道,就在他離開后的半個小時,一個女道士出現在這裡,也找了半天,也弄了一身灰。
「有人先我一步,看來這座城市裡還真有高人!」
女道士感嘆一聲,下了山。
不說女道士,單說秦明月拿著這塊黑乎乎的東西回到家,見到小女鬼還在等他。
「回來了。」
「嗯,是這東西不?」
秦明月把那段黑乎乎的木頭遞到白素雅眼前。
白素雅點點頭:「不錯,就是這個。現在我教你怎麼來煉化它。」
「煉化它?煉什麼?」
秦明月脫口而出。
白素雅微微一笑:「你還不知道煉什麼?當然是煉劍了。」
「練賤?」
秦明月一愣,不過頓時想起:「你是說桃木劍?」
「廢話,你以為呢。」
「不是吧,弄個桃木劍,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麻煩?哼哼,真正麻煩的還沒開始呢!」
白素雅道:「現在,我說,你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