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兄的話，江樓月沒由來的耳根一熱：「有么？」

「當然有！」帝九宸重重地點了點頭，語氣無比篤定，一雙極為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黑瞳亮的就像是異域最珍貴的寶石。

江樓月被他那灼熱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微微移開眼睛，道：「我們是一家人，我擔心你，是應該的。換做是娘親和師父生死未卜，我也會是一樣的反應。」

無趣。

帝九宸→_→

明明是男女之間曖-昧的關係，她硬要扯到一家人之間的親情上面。

感覺每向她靠近一步，都特別的艱難。

「真的沒有一點不同嗎？」某師兄咬牙。

江樓月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道：「沒有。」

帝九宸：「！！！」

是他貪心不足了嗎？他只是迫切的想要成為她心中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行了，師兄，咱們不討論這些無聊的了，說正事兒。」江樓月試著把偏離的話題給拉回來，這種曖-昧的氣氛，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自在。

「既然師兄你的身份已經被敵人知曉了，而整個戮蒼學院都是皇宮權貴的控制地，那麼師兄你就格外危險了。」

聽到這話，帝九宸眸子里潛藏著的最後一絲旖-旎之色也消散了。

「這個我很清楚。」

準確的說，從徑窗之森那三個爪牙的暗殺事件開始之後，他就已經深刻的意識到，戮蒼學院不安全了。

「師兄，要不，你離開戮蒼學院吧？」

江樓月試著提建議。

「離開？」帝九宸一雙極為漂亮的桃花眼危險的眯起，「不，我不能離開。」

再危險，這裡也有她。

「師兄！」江樓月不解。

「天下之地，莫非王土。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帝九宸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幽冥，「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有意思。」

戮蒼學院不過是權利鬥爭的第一站，退縮？怎麼可能！

江樓月有些詫異地看著帝九宸，她在他的魔瞳里，看到了可以稱之為「興奮」的情緒。

師兄在期待，在渴望！

江樓月禁不住心驚——這個男人太瘋狂了。

不對，或者說，這才是帝九宸的本性。

前世的他，是一個不折手段的暴君，在奪權的過程中，曾經不止一次把自己置身於危險漩渦的中心，險中取勝。

「與其逃走，不如坐等危險來臨。」帝九宸舉手投足之間，儼然已經是王者風範，他伸出一隻手來，在半空之中張開，又猛然收緊，「我在明，敵在暗。足夠鎮定，才能於黑暗之中扣住敵人的咽喉。」

江樓月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這樣的師兄，感覺稍稍有些陌生，可又禁不住的被他的一舉一動所吸引。

「明日，我就去挑戰凌邪塔。」

帝九宸宛如黑洞一般的眸子微黯，緩緩地收回大手，隱匿在長袖之中，宛如野獸的腳爪。

江樓月心下一顫。

「師兄也要去挑戰凌邪塔？」

她琢磨了好幾日才想到的東西，他竟然立刻就想到了，實在是敏銳。

「嗯。」

帝九宸淡淡的應了一聲，道，「不去挑戰凌邪塔，拿到名次，就沒有辦法進入七大陣，接近帝弒羽。至於帝殷那邊，我會嘗試從師父那邊突破。」

封景年是校長，帝殷是副校長，難免會有所交集。

而且，在血緣上，封景年還是帝殷的親舅舅。

「凌邪塔每七日開放一次，讓蒼天閣的學生入內挑戰。下一次開放，就是明天。」江樓月沉吟道，「師兄，我們明天就去吧。」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剛入蒼天閣，凌邪塔對於你來說，還太早了。」

「不早，今天上午在教室里，我還聽見陸離歌、劉思悅、蕭不夜、鳳於苓他們討論，要去闖一闖凌邪塔呢，同樣是新生，他們去得，我為什麼去不得？」江樓月明顯不服氣。

帝九宸見江樓月堅持，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

第二天一早，帝九宸和江樓月吃過早飯，就一起相約來到了凌邪塔的門口。

凌邪塔距離蒼天閣並不遠，塔高百米，高聳入雲，倒插入天空，塔身之上鐫刻著無數的凶獸圖案，這些凶獸的紋路栩栩如生，彷彿活的一般，眼睛里冒著凶光，彷彿隨時能從牆壁上衝出來撕裂前來挑戰的學生一般。

江樓月和帝九宸到達塔底的時候，才發現，塔門口前的廣場上，已經聚集滿了蒼天閣的學生，大約足足有百來名。

她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身影，除卻陸離歌、蕭不夜他們，還有她曾經在夜晚偷師過的上官裔、顏子青、陸雪殤等等。

看到陸雪殤的時候，江樓月禁不住愣了。

上一次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江樓月還覺得她氣質很不錯，嫻靜淡雅，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這次再見，總覺得這姑娘怪怪的。

怪在哪兒呢，首先陸雪殤的氣質變了，一顰一笑都充滿了魅惑的氣息，其次，她變漂亮了，是那種非常亮眼的驚人的漂亮。

周圍的男生都情不自禁地被陸雪殤所吸引，紛紛投以愛慕的目光，為她著迷。

這種情況，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驚人的相似——

「太上忘情錄。」

帝九宸黑眸微沉，一語道破天機。

江樓月恍然大悟，道：「我說呢，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跟江子心，不，陳昕怡一樣，練了太上忘情錄。」

「應該是剛剛開始練，效果並沒有陳昕怡那麼明顯。」帝九宸聲音冷冽，「那個老妖婆，禍害了外孫女不算，連孫女都不放過。樓月，進入凌邪閣之後，你要特別小心陸雪殤。」

江樓月點頭道：「嗯，師兄你也小心。」

「我已經是後天境界的武者，陸雪殤縱然修鍊了太上忘情錄，也不可能對我構成威脅。」帝九宸目光一轉，掃到了西邊樹蔭下一個薔薇色長裙的窈窕身影，「我真正應該小心的，是這個女人。」

「帝凝薇？」

江樓月微愕，「她不是蒼天閣總排名第五嗎？怎麼也來挑戰凌邪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