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慌,飛快的把女嬰抱到徐白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徐白本來還在小聲的和楚菱說話,突然聽到葉梓驚慌的聲音,目光轉向葉梓懷中的女嬰。
當他看到懷中的女嬰之後,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將女嬰接到手中,仔細的查看著。
此刻,女嬰還是正常的樣子,那雙眼睛烏溜溜的瞪著徐白,沒有其他異常的變化。
但在場的都是行當中人,而且都是高手,徐白甚至是一個入聖的高手,當然能夠發現其微妙之處。
和女嬰剛剛生下來相比,現在隻過了這麽一會兒功夫,竟然變大了一些。
雖然不太明顯,但若是仔細觀察,就能夠看得出來。
更離譜的是,女嬰正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長大。
楚菱也發現這種狀況,顧不得身體上的不適,強製打起精神想要起身:“夫君,快給我看看。”
女嬰是在她肚子裡長大的,是她心頭的肉,現在出了問題,她比誰都心慌。
徐白急忙安撫好楚菱:“你先別急,我來看看是什麽情況。”
說著,他就將真元力過渡到女嬰身上,仔仔細細的探查著。
“?”
不探查還好,稍微探查之後,徐白臉上刻滿了問號。
隨著他真元力的探查,他發現女嬰竟然像一個黑洞,正在吞噬他的真元力,而且吞噬的速度極快。
而且隨著這種吞噬的速度加快,女嬰長大的速度更快了。
剛剛生下來不久,現在看起來已經有好幾個月了。
“葉梓,你先去翻幾件衣服,盡量找大一點的。”徐白見速度並不慢,讓葉梓去找衣服。
葉梓趕緊答應一聲,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不多時,便抱著一個巨大的箱子回來,箱子裡放著很多衣服。
從小的到大的,這段時間,她們已經派人做好了孩子從小到大的所有衣服,雖然數量不多,但每個年齡段都有一部分。
“夫君,怎麽長這麽大了?”
葉梓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才離開這麽一會兒功夫,女嬰已經變成三歲孩童大小,被徐白放在地上,正在拉著徐白,哇哇大叫。
徐白道:“你先幫她把衣服穿上。”
此時,女童正拉著徐白的褲腿,細胳膊細腿的,想要往上攀登,就好像徐白是一座山似的。
葉梓趕忙在箱子裡翻到一套合適的衣服,朝著女童走了過去。
這時,還沒等葉梓靠近,女童突然猛地轉頭,身上爆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
“蛻凡境?”葉梓整個人都驚呆了。
女童特別囂張的揮了揮細小的胳膊,小拳頭在空中亂打,好像不讓葉梓靠近。
“哇哇哇!”
一邊揮著小拳頭,一邊還哇哇大叫著,叫完之後又摟住徐白的小腿,準備往上面攀爬。
徐白無奈的伸出手,按住女童的頭,道:“小家夥聽話,這些都是你的親人。”
女童被徐白按住,黑溜溜的大眼睛眯了起來,似乎很享受,好像也能聽懂徐白的話。
她戀戀不舍的搖晃著身子,走到葉梓面前。
這時,葉梓才反應過來,將衣服穿在女童身上。
女童穿好衣服之後,又蹬著小短腿,跑到徐白旁邊,抱住徐白的小腿。
“夫君……”楚菱一頭霧水,看這情況,孩子沒有什麽事。
除了長大的速度有點快之外,沒有什麽意外。
徐白歎了口氣:“這小家夥很離譜,她能夠吸收周圍的能量,化作自己的力量,而且這吸收的速度很快,你們看看現在的蛻凡境界,就是吸收了我的真元力之後,所獲得的。”
“不過這個小家夥沒有修煉任何行當,所以現在沒辦法繼續吸收了,因為她並沒有把我的力量化為己用。”
“等到把我的力量化為己用之後,又能夠繼續吸收,我怎麽感覺比我還變態呢?”
青雪別在旁邊看著,聽到徐白說這話之後,忍不住白了徐白一眼:“有你這麽說自己女兒的嗎,小家夥過來讓我瞧瞧。”
女童轉頭看了看青雪,又把小腦袋撇了回去,繼續抱住徐白的小腿。
徐白低下身子,將女童抱了起來。
這動作讓女童徹底高興了,她直接摟住徐白的脖子,就這麽如同一隻樹袋熊一般,掛在上面。
“不管怎麽說,原因也搞清楚了,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徐靈。”
楚菱奇怪的道:“為什麽叫徐靈呢?”
徐白一副極為嚴肅的樣子:“因為好聽。”
楚菱:“……”
她知道自家夫君起名字不是很有水平,這個名字至少不會比較怪,比方說夫君以前的那把佩刀,那個名字簡直叫不出口。
“小名就叫靈靈吧,靈靈過來。”楚菱對著靈靈招手。
靈靈當然知道自家母親,哇哇叫著就張開雙手,甚至開始嫌棄的用腿蹬徐白。
徐白:“(_)”
說好的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呢,這怎看著好像黑心小棉襖似的。
徐白把靈靈放到楚菱懷中。
楚菱一邊哄著,一邊說道:“我要給她請最好的老師,而且還要讓她選擇一個她最喜歡的行當,夫君,你是什麽行當,你覺得靈靈能跟著你一起學嗎?”
徐白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他是什麽行當,大概就是全能吧。
就算小靈靈天賦異稟,估計也沒這種學法。
“先教會靈靈學字和說話吧,至於選行當,等她稍微大一些再說,而且我馬上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自己已經入聖了,現在就有兩件事情擺在他面前。
其一是去一趟苗教,當初說的要幫苗教解決金絲蠱的問題,這次可以去履行諾言。
其二就是要引出蠻族那兩個入聖,把他們兩個宰了,讓自己臥榻之側,沒有他人安睡。
在徐白想來,這一趟也都是順路的,先去苗教,去了苗教之後,再順路離開大楚國的范圍,把那兩個家夥引出來。
楚菱略微有些失神,沒想到才見面多久,夫君又要離開。
但她是個懂事理的女人,也知道自家男人有重要的事情,作為女人的要全力支持。
“夫君,你盡管去,你放心,等你回來之後,孩子一定會教育的很好。”
徐白摸了摸楚菱的頭,道:“不要這麽快豎旗子。”
“豎旗子,這是什麽意思?”楚菱不解道。
徐白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就隨口這麽一說,我今天不會走,陪你們一晚上。”
楚菱嗯了一聲,答應下來。
“你先休息,你們幾個姐妹說說話,我出去叫人做上一桌補營養的飯菜。”徐白松開手,走了出去。
楚菱幾女留在房間中。
葉梓指著楚菱,對靈靈道:“這是娘。”
說著又指了指自己。
“我是二娘。”
然後又指了指青雪。
“這是三娘。”
楚菱輕輕道:“孩子這麽小,你倒是會教她,她也學不會啊。”
別看靈靈有三四歲的體格,但才出生,後面還得慢慢的學。
楚菱就這麽想的,可是等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靈靈懵懂的眼神四處亂看。
突然,靈靈張開嘴……
“釀!”
雖然發音上面還有些不一樣,但已經很好了。
楚菱呆了呆,很快反應過來,滿臉欣喜:“我們家小靈靈竟然還是個天才呢,這麽快就學會說話了。”
青雪笑道:“姐姐,依我看來,還是要給靈靈找一個好的行當,夫君那邊就算了,他學得太雜了,不適合一個正常人去學。”
旁邊,葉梓深有同感的點頭。
這天下間誰都知道,徐白學的東西很多很多,但偏偏每一樣東西都學精學深了。
像這樣的人,恐怕天下僅此一個,想要複刻出第二個,幾乎不太可能。
“我會仔細挑選眾多行當,然後讓靈靈自己選。”楚菱嗯了一聲,繼續逗弄著靈靈。
靈靈嘻嘻嘻的笑著,看起來非常開心。
時間漸漸流逝,整個王宮,都彌漫著一股喜意。
……
翌日。
當徐白從床上爬起來時,還沒等他穿衣服,四條手臂就伸了出來。
別誤會,不是蜘蛛精,而是葉梓和青雪。
講真,昨天晚上他本來隻想休息一下。
楚菱一個人住著,在照顧著靈靈。
還沒等他休息多久,葉梓就摸了進來。
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那怎麽能忍得住啊?
大家都是老夫老妻的了,自然而然就是水到渠成。
才剛剛完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門外就闖進來一個女人。
——青雪。
接下來……他沒了。
整整一晚上沒睡覺,好在他現在已經是入聖高手,不存在累壞的牛這一套理論。
徐白看著纏繞在身上的白皙手臂,無奈的道:“好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來陪你們,確實要辦正事了。”
青雪從床上起來,吻了徐白一下:“吃了飯再走吧。”
葉梓已經習慣性的起身,在徐白面前穿好衣服之後,又服侍著徐白穿衣。
“嗯,吃了再走。”
徐白穿好衣服之後,帶著葉梓和青雪,去了楚菱的房間。
該說不說,不愧是行當中人,楚菱的身體已經恢復很多了。
徐白陪著幾女吃完飯之後,這才在眾人戀戀不舍的眼光中,離開了。
……
大楚國,皇宮。
魏公公穿著一身常服,正坐在禦書房之內,在桌子上擺著兩壇子老酒。
穆總司眼饞的盯著酒壇:“你這老摳門,入聖了都這麽摳門,都不舍得給我帶一壇子。”
魏公公沒去理會穆總司,道:“咱家的酒,隻給盡興的人喝。”
兩人從認識到現在,每天不吵上一架,那渾身都不舒服,這只是他們的日常而已。
穆總司也沒生氣,不當回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還是茶好。”
語氣之中,帶著一種酸溜溜的味道。
“也不知道徐白什麽時候來。”魏公公雙手松攏,放在衣袖,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老人。
穆總司笑道:“他會來的,他既然已經入聖,就一定會來。”
這句話說完之後,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進來吧。”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卻不是徐白,而是穆總司的女兒影月。
“都布置妥當了?”穆總司問道。
影月點了點頭:“爹,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讓蠻族封地那邊的監天司運作起來,現在那裡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所以過來複命。”
“不當了?”穆總司道。
影月撇了撇嘴,道:“不當了,沒意思。”
穆總司笑眯眯的道:“你這不是沒意思,是覺得沒機會和徐白接觸吧。”
影月沒有說話,沉默不語。
穆總司頭疼的道:“這小子究竟有什麽好的,怎麽你們每個人都這麽看得上他?”
影月這時才回答道:“我與他在危難之中結識,即使在當時被入聖的劉越宰相追殺時,他也沒有將我拋棄。”
說到這裡,影月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但後面的話已經很明顯。
魏公公眼皮微閉:“自古美女愛英雄,你這老小子年輕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嗎?”
穆總司尷尬的道:“能不能不提以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在年紀大的時候,回想起以前做的那些事,都會感覺到很羞恥的。”
魏公公嗤笑道:“又不是咱家感到羞恥,咱家有什麽不能說的?”
穆總司:“……”
雖然他倆經常拌嘴,但每次都是以穆總司完敗而結尾。
影月低頭道:“爹……”
穆總司打斷道:“不用說了,這位置你辭不掉,你這丫頭,有時候就是任性了一些,你知不知道楚玉為什麽仍然擔任著守邊關的責任?”
影月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穆總司長歎道:“那是因為啊,她喜歡徐白,就願意為徐白做事,而你想一想,你繼續執掌蠻族封地的監天司,是不是在幫助徐白?”
影月陷入沉默,仔細的思考著穆總司說的話,最後好像想明白了,點頭答應下來。
這時,魏公公一直微閉的眼睛猛地睜開:“來了!”
誰來了?
在場的人都很清楚。
影月道:“爹,我先走了。”
說完,還不等穆總司說話,就直接化作一道陰影消失。
穆總司也沒去管,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女兒不願意現在說明,但這是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與他這種老家夥無關。
在影月離開後,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一道身影從房間外走了進來。
“見過穆總司,見過魏公公。”徐白穿著一襲女觀主送的道袍,微笑道。
他換過無數衣服,但穿來穿去還是這道袍穿著最舒服,刀槍難傷,水火不輕,而且還有自潔的功能。
說起來也有些感慨,女觀主自從有了入聖機緣之後,就離開了蠻族封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如何。
“接著!”魏公公突然出手,輕拍桌上的酒壇。
酒壇飛起,被徐白穩穩接到手中,徐白打開上面的封泥,聞了一口酒香,眼睛一亮。
“好酒!”
“咱家恭喜你喜得愛女。”魏公公拿起另一壇酒,對著徐白舉起來。
徐白也沒廢話,同樣舉起酒壇。
兩人大口大口的飲酒,旁邊的穆總司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咳咳。”穆總司等到兩人喝了一會兒之後,適當的咳嗽一聲,表示自己還在場呢。
“徐白,你已經準備好了嗎?”
徐白放下手中的酒壇,找了個位置坐下,抹掉嘴角旁的酒水,道:“差不多了,已經入聖了,就是兩個家夥的死期。”
那兩個蠻族的入聖,是自己心頭上的一根刺,現在是時候拔除了,否則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過得安生。
魏公公坐在徐白旁邊,飲了一口酒之後,半眯著眼睛:“這一次,你以自己為誘餌,也不知道能不能吊住他們,但最關鍵的是,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現在,咱家已經聯系了大越國,軍神白重駐守著沒辦法出手,但劉越可以。”
“你只需要稍加拖延片刻,劉越就會趕到,到那時候,咱家再前往。”
徐白聞言,看向穆總司。
穆總司道:“我不能出去,我還在這裡呆著,因為我一旦出去,這兩條魚知道我在,肯定不會上鉤的。”
他已經到了出聖的境界,如果隨意外出,肯定會被察覺到,那時候蠻族的兩個入聖,絕對不可能出手。
徐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二對二,再加上我就是三對二,穩贏的。”
魏公公笑道:“咱家也才入聖沒多久,你怎麽知道穩贏的?”
徐白又喝了口酒:“魏公公超凡的時候,就已經無敵,可以斬入聖的高手,甚至能夠和入聖巔峰的一換一,現在入聖之後,肯定沒問題。”
他可沒有懷疑,魏公公一定不會坑自己的。
魏公公還是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但聽到徐白說這話,心裡非常高興。
“咱家以陰宦官的行當,入聖之後進展飛快,如今已經接近三品,不說能夠打死入聖巔峰,但至少他不能夠輕易的從咱家手中脫離。”
“再加上你,三個打兩個,確實是穩贏的局。”
“但你要知道,在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有一段空白期,你能頂得住嗎?”
這是魏公公第二次問這個,徐白心裡清楚,魏公公是擔心自己的情況。
畢竟自己這條魚兒越遠,引起的效果越好,但遠了之後,就容易出現無法把握的情況。
徐白才剛剛入聖而已,魏公公有這個擔心很正常。
旁邊的穆總司同樣是這個意思:“如果不行的話,就再拖一拖,等你實力高一點再說。”
徐白搖了搖頭:“高了,就釣不到魚了。”
他實力越強,對面那兩個家夥就會越謹慎,也許他能夠有完備的把握,但對面不出來,這個計劃也就沒了。
“我自有方法。”徐白道。
他雖然只有入聖一品,但他雙腎之中,還藏著入聖一品的真元力,兩者加起來,拖一會兒是沒問題的。
再不濟,就只能激發金手指。
雖然他並不想激發金手指,怕引來至聖的威脅,但如果這個計劃中途出現變故,也只能這樣做。
他知道這一趟絕對會冒險。
天下就沒有十全十美的計劃,就算是他自己,也想不出十全十美的計劃,有的時候冒點險是值得的。
就算是有至聖的威脅,他也要把這兩個家夥除掉。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徐白可不是手下留情的人。
魏公公沉默片刻,道:“到時候以自身安全為主。”
可以說,在這些老一輩裡,魏公公和徐白交情最深,兩人相處的時間也是最長,是最了解徐白的人。
一旦徐白做下決定之後,就算是楚皇活過來,也不可能阻止。
事情已經談妥,接下來,他們幾人又將後續的一些步驟逐漸完善,這才將這個計劃定了下來。
徐白將酒壇中剩下的酒喝掉,他準備馬上出發前往苗教,不過,在去之前,他還想問一件事。
“二位見多識廣,能不能幫我解決個問題?”
穆總司和魏公公同時將目光投入過去,等待徐白接下來的話。
他們也很好奇,因為看徐白此刻嚴肅的表情,知道這件事情一定非常重要。
徐白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是這樣的,這件事情和我女兒有關,我女兒生下來之後出了一點問題,她的能力……”
空曠的房間中,響起徐白的聲音,徐白把靈靈的狀況說了一遍,尤其是能夠吞噬能量這件事。
雖然自己用真元力探查,沒有太大問題,但總有不放心的。
所以還是問問這些老一輩的人,也許他們就知道些什麽。
穆總司聽完之後,沉吟片刻,好像在搜索腦海中的記憶,過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旁邊,魏公公在聽到徐白說的內容後,眉頭卻緊緊的皺了起來。
徐白見狀,知道魏公公肯定知道些什麽,在等待魏公公的回復。
片刻之後,魏公公緊皺的眉頭松開。
“咱家其實也不知道根底。”
徐白心中歎了口氣,本以為魏公公清楚,但沒想到什麽也不知道。
可是接下來,魏公公又說了一句話。
“但咱家知道一點,你的女兒或許比你還離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