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雲的眼中突然釋放出一道異樣的光彩，心裏面則是暗自思慮了起來：她覺得，牡丹堂的歷任堂主，以及她們的歷代弟子們，大多數都是能夠遵循並恪守著最初的那些嚴厲而謹慎的規矩。當然，要除去如水冷月那樣極少數別有用心之人。

那些弟子門徒們，不僅秉承了諸如弘揚傳統文化，懲惡揚善，濟世救人，樂善好施等等的優良思想，並且還都默默無聞地踐行著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兌現著發下的誓言。

幾百年以來，不論歲月、世事如何的變幻，怎樣的更迭，也不管外界的世俗間發生過多少的干戈和紛擾，牡丹堂這一處隱匿在蒼崖山上的清幽寧靜之地幾乎都沒有驚擾和影響。

因為牡丹堂所處的特殊環境，加之堂內弟子的特殊心境，所以便使得她們能夠更好地放下一切的私心雜念，將精力用於潛心鑽研東方傳統武學和傳統醫術方面。

像這個姜曉萌小師妹，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如今的這樣一種高度。這自然與她自身的努力，包括她的天資和悟性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當然，也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那便是自幼得到師叔水靜漣師叔的親傳。

師叔水靜漣的醫術要高過姜曉萌，那麼水靜漣師叔的「師父」，也就是那個擁有著一身絕學的師娘，她的醫術恐怕更是高深莫測。

白若雲認為，幾天前，自己在師娘那裡親眼所看到的，親身所經歷到的，包括隱約間所感受到的，也許也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電梯穩穩地停了下來，兩道門徐徐開啟，白若雲一邊向外走著，一邊輕聲說道，「老公，我打算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林非緊隨其後走出了電梯間。

「為了讓思琦早日重見光明。」白若雲索性將本來就緩慢地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仰起臻首，與林非四目相對，「我覺得，我們必須要做一切能夠去做的努力。

不錯，思琦確實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絕對要對師父和師娘保密，而我們也都答應她了。可是，我思來想去，越來越感覺到不妥，我不願意耽誤思琦的康復時間和任何一種可能。

老公，雖然我和師娘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可是我覺得我對師娘還是有著一些了解的。我想，思琦的事師娘早晚是會知道的。

而如果讓她儘快能夠來到思琦身邊，我想她肯定是會因為心疼愛女而一時間內無法接受，但是憑藉她那超然脫俗的心態，應該很快就可以從打擊中調整過來。更何況說，她的到來，再與丁伯父雙劍合璧，或許能夠找到更好的康復方法……」

「老婆啊。」林非咽了咽喉嚨，牽著白若雲的手邊走邊低聲說道，「我其實也想到這一點，如果把師娘給請過來，既可以陪陪思琦，還提增大幫助思琦早日康復的可能性。

可是，我之所以遲遲沒有通知師娘，並且打算等我們回到定城后再說。一方面是不想引起思琦的情緒波動，另外一方面，我就是想通過這幾天的時間再看一看傷勢的恢復情況。」

「我覺得你這個擔心也不無道理。」白若雲點點頭，很快便話鋒一轉，「可是，我又覺得這個意義也並不是很大。似乎更是有些多餘，畢竟師娘她的醫術在那裡擺著，而且還擁有著過硬的心理素質，有著如水一樣波瀾不驚的心境……」

「沒錯。」林非輕輕點了點頭，「我對師娘的醫術信任是毋庸置疑的，記得我不止一次地你說過，在東方傳統醫學界，我所熟悉的人中，師娘是唯一一個可以和丁老爺子比肩的人。

而你剛才也說了，師娘她愛女心切，這麼大的年紀，受到這樣的打擊后，她的身體和心理必然都受到一定的影響。的確，她也可以快速調整過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這個世界上，她也許是比任何一個人都渴望著思琦早日康復的人。

在這樣一種心態下去面對思琦的傷勢，如果想要讓她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理和情緒上的波動，將施治的尺度拿捏得準確而得當，我認為其中應該會有一些難度。

權衡利弊之下，為了穩妥起見，等我們回到定城之後，先讓丁老爺子給看看，然後再把師娘接過來，這樣會稍好一些……」

白若雲也點點頭，微微皺了皺黛眉，輕聲問道，「你的意思就是說，像師娘這麼高境界的人，也無法真正擺脫掉『醫者不自醫』？」

「師娘的境界當然夠了，只不過，我不想思琦再有任何的意外出現。」林非說著，便把嘴湊到了白若雲的耳邊，「老婆，我不想思琦有意外，更不想讓你有。而你，也不要再亂猜了……」

……

「大姐，老公，你們回來了。」

在林非和白若雲離開之後，戴思琦只是蜻蜓點水象徵性地吃了點夜宵，便把手擦拭乾凈，安安靜靜地靠坐在床頭。

她的腦子裡面又開始情不自禁地琢磨起之前和白若雲所談及到的那些事情，兩道柳眉更是在不經意間很是不自覺地蹙在一起。

當林非和白若雲從外面返回到病房，在他們推開房門走進房間之前，戴思琦也就趕緊將早已不知道飛出去多遠的思緒給快速收了回來，同時還已經舒展眉頭，臉上的表情也由剛才的凝重變為輕鬆，並且帶著一抹自然的淺笑。

「回來了。」白若雲走在前面，關切地輕聲問道，「你呢，沒什麼事情吧？」

「大姐啊，你就放心吧！」戴思琦香肩微微聳動，輕輕地笑著說道，「我能有什麼事情呢？！」

「沒有自然就好。」白若雲微笑著應了一聲，快步走到了裡間。

「好快呀，那些東西都買到了么？」戴思琦又隨口問道。

「都買到了，一件也不少。」林非把已經打好熱水的兩隻保溫瓶，以及其他的東西輕輕放在地上，伸手接過白若雲剛剛脫下來的外衣，連同女人的皮包一起掛回到衣帽架上，「去洗洗手，趁熱趕緊吃點東西。」

「一會兒再說吧。」白若雲走出去幾步，蹲下身將那隻大號洗衣盆拿在手裡，走進了洗手間。

「大姐買什麼了？」戴思琦很是好奇地問道。

「洗腳盆。」林非走到床頭櫃前，摸了一下餐盒，「太晚了，我再洗澡就會影響到很多人。」

「還是大姐想得周到。」戴思琦微笑著點點頭，「你別管我了，快去準備準備，別讓大姐一個人忙活。」

「我知道，你吃得太少，再多吃點。」林非輕輕地捏了一下戴思琦的臉蛋兒。

「嗯，其實我這一天從早到晚幾乎不是吃就是喝，而且還沒怎麼活動。剛才吃了那麼多，已經不算少了。我覺得，我現在已經不知不覺變胖了很多。」戴思琦說著說著，便笑了出來，「不過，我也不怕，我知道就算是變成胖女人，你也不會嫌棄我的。」

「他要是敢嫌棄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白若雲把盛了少許溫水的水盆放在沙發前，又起身將一隻保溫瓶給拎了起來。

「若雲，已經可以了，剩下來就讓我自己來吧。」林非趕緊走了過去。

「別搶了，小心燙到。」白若雲伸出手臂攔住了林非，她面帶微笑，眼神中不僅充滿了愛意，更是滿含著真誠，溫柔多情地說道，「坐吧，我願意伺候你。」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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