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還用客氣。你說吧。打算要我去做什麼。」孟玉婷非常乾脆地說了一句。女人的目光決絕。神色莊重。她希望用自己的努力。為這兩個男人分憂。哪怕是遇到危險也在所不惜。
林非和葉勇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笑了。
葉勇把頭轉向孟玉婷。「你的任務有兩個。第一個就是把從你的渠道能夠了解的定城乃至其他城市。那些有過古董收藏經歷、或者是參與過藝術品投資交易的商界人士。以及他們的家人統計出來。
不管他們是這方面的行家、痴迷者、還是剛剛接觸的人。總之。只要跟這方面有關係。你就不要漏掉。我會給你準備一份表格。上面都詳細的備註……」
「好的。我明天就去做。」孟玉婷蹙了蹙柳眉問道：「就這麼簡單。」
林非微微一笑。「這個任務看似簡單。實際上很耗費精力。其實。師兄也要派人去調查。不過他們得到的信息。一定會和你的統計有差別。至於為什麼。你自己一想便知。」
孟玉婷想了想。「我知道了。你們希望從多角度、多渠道、多層次去調查。因為這件青花瓷出現在定城。我的調查統計也許不是最全面的。但有可能是最為直接和明了的……」
「和我師兄生活久了。你也變聰明了。」林非笑呵呵說道。
「去。少在這裡氣我。」孟玉婷白了林非一眼。又問道：「另外的任務呢。」
「另外這個任務……」林非收住笑容。皺了皺眉頭說道：「或許要你損失一些資金。」
孟玉婷爽朗一笑。「沒關係。只要能夠幫助你們把壞人抓到。損失一點資金根本不算什麼。快說吧。到底要我怎麼做。」
「師兄。你和玉婷慢慢說吧。」林非站起身。把辦公桌上的青花瓷瓶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回到盒子里。「時間不早了。我要趕快把這件精美絕倫的贗品送回去了。」
孟玉婷滿臉驚訝。她蹙著柳眉站起身。指著躺在盒子里的青花瓷瓶。「這個東西原來是贗品。」
「的確是贗品。」葉勇插言道：「這是一件出自高手的高仿品。一般在圈內有些經驗的老行家基本上都能夠看出來。不過。假如遇到師弟所說的那些黑心鑒定專家。它就變成了真品。它的價格也會從數百元翻上一萬倍。變成數百萬。由一件普通工藝品。成了價值不菲的古董。」
「這麼說。你們打算讓我用資金做誘餌去釣魚。看看能不能再次接觸到類似這樣的贗品。」孟玉婷輕聲問道。
「沒錯。」林非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光。「不過。你只能出資金。不要親自出面。」
孟玉婷蹙著柳眉問道。「那要由誰去做呢。」
「渠道多了。你可以安排你的心腹。讓他們去聯繫一些藝術品投資公司。剩下的。問我師兄吧……」林非又自斟自飲地喝了兩杯茶。抱起盒子向門口走去。「我走了。你們誰都別送。」
「沒事兒。我們送送你……」孟玉婷和葉勇連忙起身相送。當他們來到走廊時。林非已經到了樓下。
「我這個師弟。又是直接跳下去的。」葉勇和孟玉婷對視著笑了笑。轉身返回書房。
有關工作中的很多事情。葉勇已經不對孟玉婷保密。但是孟玉婷一般情況下還是很少過問。然而這次因為有她參與。所以女人迫不及待地問道：「老公。這是一起文物失竊案。可是裡面究竟隱藏著什麼。我現在越來越糊塗了。」
葉勇拉著孟玉婷並肩而坐。「去年的初秋。在我國北省發生了一起重大的盜墓案件。盜墓分子探到了一座元代末期一個親王的墓。他們從裡面盜走了大量的文物。
精方接到報案后。第一時間介入。將墓地現場封鎖。考古人員在清理現場時。找到了一些盜墓分子沒有發現的文物。裡面就有青花瓷。
青花瓷在元代墓葬中極為罕見。這次留下來的珍貴瓷器可以作為考古科研方面的標型器。具有非常重要和意義。
后來。考古人員在附近又發現了一座王子墓。根據墓志銘顯示。這座墓主人是親王的兒子。應該屬於被盜墓的陪葬墓。在這座墓中。出土了二十多件精美的青花瓷。
考古人員以這座王子陪葬墓所出土的文物作為參照。初步估計被盜文物要遠遠多於二十件。價值至少是二十多個億……
精方隨即展開了追查文物的行動。可是經過半年多的時間。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上級有關部門找到我們。希望我們能夠介入這個案子。接手這個案子之後。我們在國內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幾個月過去了。也是沒有實質性進展。我心急如焚。擔心這些文物流向海外。
就在兩個月前。林非回國后來到家裡。我對他提起這個案件。同時給他看了一些相關資料。希望他在國外也追查一下。
今天他拿過來的青花瓷瓶恰好和資料中一件文物相似。他經過初步辨認。看出這件瓷瓶是高仿品。立即通知了我。
之所以我們對這件高仿品如此重視。是因為如果沒有真品。就算是工藝再精湛的工匠。也無法憑空臆想出這種罕見的東西。因此。我們認為這件贗品很有可能就是取得案件重大突破的關鍵……」
……
林非從刑精隊出來與張東虎道別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車子穿過霓虹閃爍。溢彩流光的市中心。來到了快速路。沿著這條通往西郊的路。越走車子越少。越走越僻靜。
路旁的近樹遠山。都已變成剪影一般。透過車窗。遠望懸在漆黑天幕中的一彎新月。林非感慨良多。回國剛剛幾天的時間。在身邊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雖然如今的東方在很多方面都有了新的變化。但是畢竟時間太短。才不過幾個月的時光。殘留在某些人思想里。骨子裡的陳舊東西還是很難拋卻掉。林非清楚。以後的路很漫長。任重而道遠……
車子沿著山路駛入翠竹苑別墅區。因為明天要早起。此時。女人們的房間都已經沒有光亮。唯獨戴思綺住所的客廳里。還閃著柔柔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