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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乃鬼面將軍 - 第40章 這人是他的!字體大小: A+
     
    001

     已經出了門的鬼面將軍聽到身後的叫喊, 還有那追出來的腳步聲,他腳下的步伐越加的急促,幾乎是逃也一般的離開。

     猜到那件事情可能和許君有關之後,他猶豫了很久, 最終還是讓陶馳暫且放下調查的事情,因為他害怕得知那個結果。

     他都已經如此了, 為什麽許君還要一直追著他不放?

     “將軍,你等等。”許君快步追了上去。

     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 否則那痂下的傷口永遠不可能痊愈,甚至還可能會化膿。

     鬼面將軍腳下步伐更快, 他完全沒有回頭隻快步向著前方走去, 試圖遠離許君。

     “未俟!”

     許君有些生氣了,看著前面逃跑得很快的鬼面將軍, 他就算小跑也有些追不上。

     聽到這兩個字,鬼面將軍腳下步伐一頓,下一刻, 他逃跑得更快了。

     許君站在原地, 怔怔地看著逃跑的鬼面將軍。若說此刻他還完全沒發覺什麽異樣, 那絕對是假話。

     看著幾乎是逃跑的鬼面將軍,許君喉頭泛起一陣苦澀,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要和他說清楚,為什麽反而是他要逃跑?

     “哎喲!”

     已經快要走出走廊的鬼面將軍聽到身後傳來吃痛的聲音, 他停下步伐, 回過頭去。

     一直追著他的許君不知怎麽的跌倒在了地上。許君兩隻手都著地, 鬼面將軍回過頭看去時許君正抬起自己的手心看。

     似乎是磨破皮了,他苦著一張臉對著手掌呼呼地吹了吹氣,仿佛這樣就不會痛。

     幾乎是本能的鬼面將軍快步向著他那邊走了幾步,就在他快要靠近許君時,他才又想起自己應該逃走。

     許君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他坐在地上,把另外一隻手掌心也舉起來看了看,好像痛極了似的,皺著眉頭。

     面具下的人無聲長歎一聲,終還是走過去蹲了下去,“摔到哪裡了?我看看——”

     鬼面將軍關心的話語還未說完,許君已經整個人向著他撲來,兩隻手緊緊抓住了他!

     許君力道很大,撲得鬼面將軍和他自己兩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好在這附近沒什麽人,所以沒人注意到這邊倒在一起的兩人。

     “你……”鬼面將軍發現自己上當。

     “我抓住你了。”

     許君緊緊抓住鬼面將軍的手臂,他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看到遠處站崗的士兵後他站起身來,半拖半拉的硬是把地上的鬼面將軍拉了起來,然後拉到了守衛無法看到的屋子後面。

     這是他們之前分別一月重逢時,兩人相擁相吻的那個角落,離走廊不遠,勉強算是隱蔽。

     許君強硬的把人拖到角落,然後把人堵在角落裡後,固執地看著面前的人。

     他不知道鬼面將軍到底是怎麽猜到的,但他知道,這件事情他必須說清楚。

     如果鬼面將軍逃跑現在這事發生在他剛進入營中的時候,他肯定會覺得很開心,覺得鬼面將軍不追究了更好,覺得大家相安無事更好。

     可現在他已經不這麽覺得,他是喜歡這人的,和對他爹爹、娘親、哥哥不同的喜歡,是想要在一輩子的喜歡。

     “我是真的有事情,前方夏國那邊好像有了動靜,我要過去看看,確認情況。”

     “你都沒有換鎧甲,而且你的武器還留在屋內。”

     被許君戳破謊言,鬼面將軍不言,他皺著眉頭抿著嘴痛苦地看著面前的人。

     為什麽許君一定要告訴他,他們就相安無事像之前那樣不好嗎?他會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即使許君可能並不喜歡他,只是戲弄他。

     “那件事情我不是故意的!”許君開門見山。

     他是猶豫過,但他現在已經決定要說清楚。

     鬼面將軍怔住,許君的開門見山,爽快得讓他有些發懵。

     “那天我喝醉了酒,去外面吹夜風醒酒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許君一張臉都糾結成一團,這話說起來真的毫無可信度。

     那天之後,他也曾經試圖回想當時的記憶,但無論他怎麽想,他始終想不起來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鬼面將軍所居的那個庭院中。

     兩地並不算太遠,但中間也有一段距離,而且走廊中也並不是沒有守衛。

     但他這話卻是真的,他是真的喝醉了。

     他唯一有印象的事情,便是自己吃了好多紅燒蹄髈和喝得有些暈乎乎的,他和平安說了之後,自己去外面吹風,走著走著就不記得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床上,且衣衫不整。

     鬼面將軍看著面前的許君,整個人仿佛緊張過度似的全身都有些酸軟,他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麽了。

     鬼面將軍張開嘴,他想說些什麽,可嘴巴張開,他卻無法發出聲音。

     “然後、然後我醒來時,就發現我們已經那樣了……”許君越說越小聲。

     想起當時的事情,他白皙的臉頰上不禁泛出一層薄薄的紅暈,那時候的鬼面將軍身體上滿是青紅的痕跡,那處更是……

     即使是事後,許君只要一想想當時的情況,都會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鬼面將軍閉上微張的嘴,他脫力的無聲地看著面前的許君。

     許君的表情並不像在撒謊,可是許君說出來的話卻讓他有些哭笑不得,更讓他心中亂成一團。

     他原本想過很多可能性,他對許君的認識最先是出自晉祁的介紹,許家小子,許尚書的小兒子。

     即使他在邊關,也大概知道許瀾在朝中的尷尬,因為他和晉祁的關系,他雖不了解許家的人但肯定是站在晉祁這邊的。

     所以對許君,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是帶著幾分防備的。

     猜到那件事情可能和許君有關之後,他也不可避免的想了很多,就算他相信許君,他也無法如同相信許君一般相信他父親許瀾。

     可就在他想了許多之後,許君卻告訴他,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喝醉了……

     想著之前許君喝醉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鬼面將軍更加哭笑不得,笑容中的苦澀也越發的濃鬱。

     他心裡亂作一團,可事實上身體上他卻是在聽完許君的解釋之後,立刻就松了口氣。

     他幾乎是立刻就相信了許君的解釋,可是理智上他卻有些無法接受,也難以接受。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被人做了那樣難以忍受的事情時,那份憤怒與厭惡、殺意他至今都記憶猶新,久查不到罪魁禍首,那份極端的恨意並沒有隨之消散反而越加濃鬱。

     他發現可能是許君之後,那份恨意也並沒有消失。

     只是他一直告訴自己這件事情和許君肯定沒有關系,對許君他是喜歡,對那人他卻是無比的憎惡,他一直告訴自己這是兩個人是兩回事。

     如今許君卻告訴他這是一回事,他喜歡的和他最憎惡的是同一個人,他喜歡的是他最恨最想殺掉的人!

     “未俟。”許君忐忑地看著面前許久不動一下的人。

     “我想想。”許久後,面具下才傳來沉悶的聲音。

     鬼面將軍向旁邊跨出一步,越過許君離開。

     此刻的他茫然不知所措,一顆心更是亂作一團。

     他對許君的喜歡並沒有減少,但是那份在他心中積聚了幾個月之久的恨意也並未消散。即使知道那人是許君之後他松了口氣,也依舊無法立刻就打消那份憎惡的情緒。

     看著鬼面將軍離開,許君本想張嘴叫住他,可還是任由他離開。

     他下定決心要在今天把事情說開之前,並不知道鬼面將軍已經猜到了些,他來之前做好的最壞的打算是鬼面將軍大怒,把他抓了關起來或者要砍了他的腦袋。

     如今鬼面將軍這沉默離開的模樣,反而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鬼面將軍離開後許久,許君才慢慢的從那角落出來,回了帳房那邊。

     回了帳房,許君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旁邊的司馬賀和許君說了好幾句話,見許君都一直是那呆呆的模樣後,他才伸手在許君面前晃了晃,“大人,你這是怎麽了?”

     “啊?什麽?”

     “屬下是問,大人你什麽時候去買種子?”司馬賀疑惑地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許君。

     “什麽種子?”

     “大人不是說要趕在月底之前,把地裡的種子都播下去嗎?”司馬賀道。

     若真的開始打仗,他們都要退居後面的城中,到時候可能就沒什麽時間管這些了。

     “哦。”

     許君想起這事,起身在抽屜裡翻了一會兒,找出之前已經列好的單子又拿了錢就往門外走。

     司馬賀見狀,連忙叫了旁邊的人一起跟上。

     邊關駐軍向來都以兵養兵,大部分的種子都有自己留,不過每年多少還是會再買些,而且今年許君改了種植方案,要買的種子就更多了。

     到了街上後,許君才總算恢復過來,領著眾人在街上來回走動了半個時辰之久,才總算是把要的種子都買齊。

     許君把東西交給其他士兵,讓那些人馱在馬背上,眾人正準備往回趕時,卻在城門口的老地方碰見的那群土匪。

     見到那群土匪,司馬賀和其他的士兵立刻就戒備起來,頗有些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隻神情懨懨的許君自然地抬手和他們揮了揮手,打了招呼。

     “你這是被霜打了?”難得也在這裡的土匪頭子,看著像是被霜打了整個人都焉了似的許君。

     許君軟軟無力地看了他一眼,“你們在這裡幹嘛?”

     今天在城門口的土匪有些多,一眼看過去少說百來個。平時那群土匪也時常出現在這城中買賣東西,但大多數時候都只會來十幾個。

     “買點東西。”

     “嗯?”

     “還不是你乾的好事!”對許君這焉了吧唧的模樣來氣,旁邊幾個眼熟的土匪湊了過來七嘴八舌。

     之前他們靠著兩邊的軍隊過活,日子雖然一直過得緊巴巴的,但也算過得去,可今年他們因為許君的原因少了好大一筆收入。

     因為少了大榆這邊的這筆收入,所以山裡頭才不得不籌錢下來買點東西好過冬。

     夏國和大榆開戰,他們山裡頭的人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這一次看樣子兩國還要打大的,他們當然得提前做點準備。

     說起這件事情,眾人就想到了紅菇。

     “紅菇那件事情你怎麽說?”一人問道。

     自從之前許君教了他們怎麽采集紅菇之後,山裡頭的人一個個的天不亮就往山裡鑽,不過當時氣候已經有些晚了,再加上他們又是頭一次弄這東西,所以成功的幾率並不算大。

     前段時間東西倒是整理好了,可大榆這邊又開戰,他們也沒辦法在那時候找到許君,所以就耽擱了。

     “哦,你們把東西整理了,送到營裡來。”許君在附近望了望,放開馬韁走到那個土匪頭子旁邊,挨著他坐下,這附近就這麽一塊石頭。

     那土匪頭子被擠到旁邊坐著,他瞪了一眼許君,許君卻並不為所動。

     “你們自己小心一點,袁國那邊這次也加入了戰場。”許君道。

     袁國在山脈的盡頭那邊,袁國加入戰場不只對他們大榆造成影響,對山裡的人影響也很大。原本他們只是兩面受敵,現在變成三面受敵。

     聽了許君這關心的話語,眾土匪皆是一愣。

     “哦。”土匪頭子乖乖應下,語氣也柔和了許多,“你今天到底怎麽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沒有不開心。”許君用明顯不開心的語氣說著。

     “要不要喝水?”

     旁邊的土匪連忙遞了個水壺過來,許君乖乖接過,雙手抱著咕嚕咕嚕地喝了個半飽。

     “我還有點乾糧,要吃嗎?”

     許君摸著喝了個水飽的肚子,搖了搖頭。

     又和那些土匪商量好了紅菇的事情之後,許君這才上了馬回了營地。

     才進營地,許君就看見幾個等在帳房外的熟悉的人。

     這幾人是許君之前從鬼面將軍那邊要來的有經驗的放牧的人,專門負責養他之前買回來的那一批牛羊。

     因為前線戰況不穩定,所以牛羊都被驅趕到了城後的那一片草地放養,這群人也去了那邊。

     “小先生,你可算回來了。”幾人湊上前來。

     許君把帶回來的那些種子交給司馬賀,讓他先去處理,“怎麽了?”

     “下崽了。”

     “什麽?”

     “您之前讓我們養的那些羊下崽了。”幾人面露喜色,“斷斷續續的到現在為止已經下了好些羊崽崽了,我們想著應該來匯報一聲,所以就過來看看。”

     聽到這話,許君臉上總算露出幾分笑容。

     和司馬賀那邊打了招呼之後,許君立刻跟著這群人去了城後面那邊,因為牧場駐扎的地方有些遠,費了些時間眾人才到牧場。

     等許君看完那些新出生的小羊羔,再回到營中時,已經是傍晚。

     他之前買的羊和牛都有,羊相對多些,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不少羊都已經下了崽。

     按照之前的計劃,大羊下崽後,要宰殺一部分給營中的將士改善夥食。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和鬼面將軍匯報,才能開始宰殺。

     許君回了營地,把之前買回來的種子安排著讓眾人播下後,這才寫了請示書向著議事大廳那邊走去。

     這一來一回的折騰,許君再次站到鬼面將軍居所大門前時,已經是幾天之後。

     敲門前,他還有些忐忑。

     許君敲了門,出來開門的卻並不是鬼面將軍,而是兩個守門的士兵。

     見到許君,兩人攔住了要往屋內走的許君,“小先生,將軍不在。”

     許君有些疑惑,很久之前鬼面將軍就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居所,所以鬼面將軍門前已經有段時間無人看門。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許君抱著資料伸長了脖子往屋內望,鬼面將軍居住的居所更像是一個單獨小院,他站在玄關處,屋內的情況他這邊看不見。

     “將軍未說,若小先生有事不如告訴我們,等將軍回來了我們代為轉告。”其中一人提議。

     許君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鬼面將軍沒有出現,這才把手中的資料遞交給了守門的人,讓他們代為轉交。

     傍晚時,許君又去了一趟議事大廳,本準備找鬼面將軍再親自說說牛羊的事,卻依舊沒見到人。

     議事大廳沒找到人,許君又去他所住的地方找,依舊被攔在門外後許君才察覺到些不對,鬼面將軍似乎在躲他。

     察覺到這件事,許君站在門口有些糾結。

     他正猶豫要不要偷偷溜進去看看,陶馳就從屋內走了出來。

     “將軍在裡面嗎?”許君問。

     “不在。”陶馳道,“對了,你之前匯報的那件事情,將軍同意了。”

     許君明顯不信陶馳的話,如果將軍不在屋裡,陶馳自己一個人去屋裡乾嗎?

     許君抬腳往屋內走,一旁的兩個守門士兵還有陶馳都連忙伸手攔住他,“將軍真的不在。”

     “真的?”

     “真的。”

     三人異口同聲的話才說完,許君已經一個閃身以極快的速度竄到了門內,片刻之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裡屋屋子門口。

     許君在門口張望了一圈,卻沒看到鬼面將軍,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以及一扇開著的窗。

     三個人嚇了一跳,趕忙進來抓許君。

     陶馳進屋見屋內空蕩蕩,他眼神閃爍片刻道:“你看,我都說了沒人,我騙你幹嘛?”

     旁邊後面進來的兩人連忙應和,都說屋裡本來就沒人,許君將信將疑的在三人的簇擁之下離開了院子。

     離開小院,兩個守門的士兵繼續回去守門,陶馳則是陪著許君往回走。

     “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什麽?”

     “你不是說要宰羊嗎?”陶馳一臉饞樣,營中可是有不少人都等著這一天。

     要不是這些牛羊不能直接吃生的,估計許君剛買回來那段時間,就被這些望著牛羊就嘴饞得眼睛發綠的人偷吃光了。

     “我會安排個時間。”

     “要是有需要隨時叫我。”陶馳難得主動。

     這件事情在確定下來後立刻不禁而走,第二天許君起床準備去帳房那邊看看的時候,路上已經有不少士兵見著他都笑盈盈的湊上來問什麽時候吃肉。

     到了晌午時分,整個營地當中更是洋溢著一片喜洋洋的氣氛,完全沒有了大戰在即的緊張壓抑,一個個的仿佛就像要過年了似的。

     許君哭笑不得,當天下午就安排了人手去後面的牧場裡,選了一批個大肉肥的公羊出來,末了又找了屠夫,第二天就開始宰羊。

     要說也是趕上了好季節,羊肉這東西本性溫熱,常吃容易上火,但正好現在是十一月的天氣,天氣已經很冷,是最適宜吃羊肉的季節。

     且羊肉本來就有了溫補的作用,這個時候吃羊肉,反而還能驅寒。

     不過羊肉雖然是個好東西,但營中的士兵數量不少,所以也不可能一批宰了就頓頓淨羊肉全吃了。

     羊宰了之後,許君讓人把所有的東西都運了回來。

     能存放一段時間的肉類暫且先放在一旁,他最先就拿了羊骨頭給早那些已經摩拳擦掌的廚子。

     當天傍晚時,就從食堂那邊飄來的一陣陣的羊骨湯的氣息,饞得就連許君都忍不住咽口水。

     傍晚時分,訓練結束的號子一響,食堂那邊就炸了鍋。

     羊肉湯是拿養骨熬成的,雖然裡面並沒有肉,反而是添了不少的其他蔬菜,但那一陣陣的肉香,饞得眾人是恨不得連喝兩大碗。

     只可惜數量有限,因此每人限量,眾人也只能抱著湯碗一口分作兩口慢慢喝。

     羊骨湯喝完之後便是羊雜,然後才是肉,那隔三差五就從食堂飄出的香味,讓一群大老爺們眼睛都紅彤彤的。

     這才沒五天的時間,這香味不知怎麽的就飄到了隔壁的營地,許君忙完地裡的播種回到帳房時,屋子裡坐著好幾個眼巴巴望著對方的小隊長。

     這些人都是附近幾個營地副將派來的代表,要和許君談談羊肉湯、不,是買牛羊的事。

     見著從地裡回來的許君,眾人一致起立,紛紛眼巴巴地望了過來。

     “小先生。”眾人的態度是從未有過的好。

     他們從進了這邊的營地,仿佛就在營地的空氣中嗅到了那股肉香,一路下來口水就沒停下。

     “出什麽事了?”許君問道。

     “小先生你忘了?”眾人立刻急了,“之前不是都說好了,等這邊試養成功了,就給我們那營地也買些牛羊嗎?”

     “對呀,之前都說好了的。”

     “小先生,你看這邊都已經吃上肉了,總也不能讓我們就這麽望著吧?”

     “我們那邊牧地都圈出來了。”

     聽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話語,許君倒是想起了這件事,不過他卻不得不打消眾人的熱情,“你們營地要養牛羊的事情推後了。”

     “什麽?!”眾人急了。

     “你們也知道這大戰在即,如果這個時候再添牛羊,到時候打起來會很麻煩……”許君道。

     一個營地駐扎的士兵少說幾萬,要買牛羊就不可能隻買兩三百隻,到時候開戰,這些東西反而可能會成為拖累。

     “別啊,小先生,我們保證絕對不會影響到什麽的!”

     “就是,您放心,我們肯定看好它們。”

     “就算夏國那群人打來,我們也絕對不會讓它們受傷,肯定會護得它們完好無損。”

     許君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著這群都快哭出來了的人高馬大的小隊長,這群人怕是都忘了他們當兵是為了守護大榆,而不是守護幾隻羊。

     “行了,這件事情我會再考慮考慮。”許君打斷眾人的哀求,想了想,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又道:“我會去找將軍說說牛羊的事情,如果將軍也不同意,那就沒辦法了。”

     聽到鬼面將軍的名號,眾人安靜下來。

     軍隊添置東西,都是要鬼面將軍同意了,帳房才能批銀子的。

     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帳房在管理這些瑣碎,有需要時先由帳房遞交申請,再由鬼面將軍決定,不過最終決定權在鬼面將軍手裡。

     小先生許君在營地當中的名號還算挺響,眾人也大概知道他的脾性,所以在許君面前他們還能厚著臉皮哭喪和求情。

     可就算給他們兩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去鬼面將軍那哭。

     “那就麻煩小先生你了。”

     “還請小先生幫我們多說說好話,你看夏國那邊也未必能打過來不是?”

     許君抬起手嫌棄地揮了揮,把眾人趕出帳房,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他原本以為這些人肯定早早的就回去了,誰知道傍晚時卻又見到了,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夏國那邊出了情況。

     直到吃飯時,他在食堂見到這群綠著眼睛捧著碗的人,他才哭笑不得的明白過來,感情這群人是跑這來蹭飯了。

     許君無奈好笑這群人的厚臉皮,稍晚些時候他還是仔細琢磨了一番,寫了一份可行的申請書,算著時間去找了鬼面將軍。

     誰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開戰,誰也不知道到底會打多久,如果一直畏手畏腳這也不敢那也不敢,那很多事情就根本沒辦法做了。

     許君一邊琢磨著說辭一邊去議事大廳那邊,快到議事大廳時,卻看到鬼面將軍帶著一群人向這邊走來。

     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兩人都有些驚訝,鬼面將軍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許君。

     “將軍,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許君停下腳步。

     鬼面將軍腳步頓了頓,卻並沒停下,他與許君錯身而過。

     皇宮中,許瀾從馬背上跳下來急衝衝向著宮中而去時,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迅速進了宮,許瀾等不及太監通報,就立刻向著禦書房而去。

     原本在裡面處理政務的晉祁,見許瀾突然急衝衝闖了進來,他揮手讓旁邊試圖攔住許瀾的人出去,“出什麽事了??”

     “皇上,反軍那邊的情況確認了。”許瀾臉色不好,疲憊之下還帶著幾分慎重。

     一聽是這事,晉祁立刻放下手中的筆。

     他出了門讓守在門口的太監退遠,直到確認附近只有兩人後,他才看向許瀾。

     “反叛軍首領應該是晉易那邊的殘黨,大概是誰現在已經查到,不過皇上,臣急著回來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說話間許瀾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叛軍能夠煽動民眾快速發展的原因已經知道。”

     晉祁接過,看了起來。

     隻一眼他臉色就變得漆黑,震怒的神情在他臉上浮現,他一巴掌把手中的信拍在桌上,可嘴上他卻並沒有說話,他只是極怒地看著許瀾。

     “皇上,將軍的身份已經暴露。”

     晉祁眼神閃動,“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情就晉祁所知,目前只有四個人知道,他、許瀾還有鬼面將軍自己以及許君。

     其它不論,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最有嫌疑的人是他面前的許瀾。

     因為許瀾曾經在景山城那邊呆過一段時間,而且他的大兒子許銘又是安慶的地方軍駐軍首領,無論從時間、地點還有條件上他都滿足。

     “目前還不知道消息是怎麽走漏的,不過他們這麽做的原因……”接下去的話許瀾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給晉祁的那封信上已經寫明。

     反叛軍就是借著晉祁可能並不是大榆皇室晉家血脈為由,不斷的拉攏人心造勢,至於最終目的那早已經不言而喻。

     晉祁頭疼地捏了捏鼻梁,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以為把當初所有李家的人都殺完,就無人再知道這秘密,沒想到如今卻演變成這樣。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他們家兩人和許家兩人,有可能這麽做的只有許家的人。即使他不願意相信,所有的箭頭也都指向了許家。

     晉祁沉默許久,許久後他抬起頭來看著許瀾,面露痛苦之色,“你可知,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你。”

     晉祁不以‘朕’自居,還是他沒登上皇位之前的事,那已經是十幾年之前了。

     “臣知道。”許瀾面不改色。

     晉祁驚訝,心中疑惑幾乎是脫口而出,“那你為什麽要退還兵權。”

     許瀾助他復仇登基,他一直對許瀾感恩有加,也一直把他尊為父親、先生從心底裡敬重,但許瀾卻在他登基之後慢慢的退還兵權甚至準備淡出朝廷。

     看著如此的晉祁,許瀾卻一如既往的謙恭淡然,“孩子長大了,總要自己學著走路學著跑。”

     晉祁呆住,半晌沒能發出一個音。

     “我能替皇上謀劃五年、十年、十五年,但卻無法替皇上謀劃一輩子,有些路,皇上長大了就該學著自己走。”

     晉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眼眶卻紅了,他狼狽地側過頭去不看許瀾。

     他早該想到,許瀾永遠是那個許瀾,是那個會因為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求他幫他,就為他謀劃了一個天下的許瀾,是那個天下第一人。

     驀地,晉祁想起以前的事。

     他如今三十,許銘二十有四,他剛剛拜入許瀾名下時,還替許瀾抱過哄過許銘。

     許瀾那會兒剛在朝中做官不久,無甚名氣,身上瑣事還甚多。

     具體是因為什麽他才被許瀾帶到他家裡他已經忘了,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許瀾一個人照顧哇哇大哭的許銘,哄了許久不得章法,明明是個大男人卻急地眼都紅了。

     後來猜出許銘應該是餓了,他又抽不開身去準備吃食,所以就把尚在繈褓當中的許銘塞到了他的懷裡,讓他抱著。

     之後兩人把許銘哄著喂了東西,又哄睡著時,都累得夠嗆。

     當時具體的細節他已經記不清楚,但那份對許銘的羨慕他卻一直記憶猶新。

     他雖然身為皇子,高高在上,可他父皇因為他母妃的事從來未曾正眼看過他一眼,名義上收養他的李妃又是那樣惡毒的性子,所以他比任何皇子都早熟,也比任何人都羨慕渴望親情與關懷。

     他殺盡李家之人,殺盡所有兄弟,甚至殺父弑母,卻唯獨無法對許瀾生出一絲殺心,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許瀾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真心對他好的‘大人’。

     “這件事情定然也不是許君泄露的,將軍那邊應該也不可能,所以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營中有第三人知道了將軍的身份。”許瀾轉移了話題。

     眼眶通紅的晉祁深吸一口氣,平複心中強烈波動的情緒,“那你覺得現在應當如何是好?”

     “當下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想要堵住那些反叛之軍的嘴,怕是不可能……”

     營中。

     許君看著與自己錯肩而過頭也不回的人,更加確定了鬼面將軍的躲避。

     面對這樣的結果許君十分驚訝,他原以為這人知道那事之後定然會大發怒火,而不是這樣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似的躲避著他。

     接下去幾天的時間,許君跑得格外的勤快,但無論他在什麽地方找到這人,最終的結果都一樣。若沒事就讓他出去,若有事就留下資料他之後會看。

     又是兩天,正當許君鬱悶得蹲在帳房外地上畫圈圈時,鬼面將軍卻帶著陶馳還有幾個人從這邊走過。

     見到蹲在地上鬱悶的許君,幾人都看了過來。

     不過這段時間大家也都發現鬼面將軍和許君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眾人都沒敢和許君打招呼。

     看到幾人,許君趕緊站了起來,立刻討好地跑上前去。

     見許君向著自己而來,鬼面將軍眼中一陣慌亂,他心慌意亂地側頭不理會。

     許君卻在跑過去之後,一把抱住了鬼面將軍旁邊陶馳的手臂,然後他甜得發膩的聲音傳來,“桃子……”

     陶馳當時一個激靈,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

     “幹嘛?”陶馳頭皮發麻的,把自己的手臂從許君的手裡抽出來。

     “桃子。”

     “有事就說,而且我都說過了是陶!馳!”

     “陶馳。”許君乖乖改口,並且又湊了上去。

     “……”

     “你之前不是說了我有事情隨時都可以找你幫忙,你隨時都有空的嗎?”許君眨巴眨巴大眼睛,眼裡都是討好。

     陶馳頂著旁邊幾人的注視,背脊一陣發寒。

     他之前是說過這話,可那時候他是想幫許君宰羊!

     “你餓不餓,我請你吃東西好不好?”

     “我不餓。”

     許君伸手在懷裡摸了摸,片刻後摸出寶貝的包著小零嘴的小油紙包,雙手遞了上去,“給你肉干。”

     陶馳不接,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接。

     “陶馳,馳馳……”

     “大哥,你到底想幹嘛?”陶馳此刻是真的要哭了,因為旁邊那道冰冷的視線已經快把他戳穿。

     陶馳微微側頭,試圖偷瞥旁邊站著的正散發著一身恐怖殺意的鬼面將軍。

     他才剛微側過頭,便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眸子,在那雙眼中他已經屍首分離,是個死人。

     那瞬間,陶馳甚至有了回頭跪地抱住鬼面將軍的大腿,然後豎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他絕對和許君清清白白的衝動。

     “馳馳。”

     這次不只是陶馳,就連旁邊的幾個人也忍不住跟著抖了抖。

     鬼面將軍暗摸摸盯著許君緊緊抱住陶馳手臂的手,面具下的那雙眼眼眶通紅。

     聽著許君那甜得發膩的聲音,還有那討好的話語,他一顆心酸得都快融掉他整個人了!不只是他的人,甚至是就連他那一身精鐵鑄的鎧甲,似乎都能被融掉。

     “我這邊要安排人撤退,可是人手不夠,馳馳你可不可以——”

     許君到了嘴邊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突然發現自己被一股力道扯動,然後雙腳離地,整個人跑到了空中。

     鬼面將軍看著兩人抱在一起已經有半盞茶的功夫的手臂,徹底受不了了!

     決定在沒理清那事之前躲著許君,他知道是他的不對。但這才幾天時間,許君怎麽就不要他要和別人好了?

     他上前一步,狠狠地瞪視了陶馳一眼後,直接拽住許君把許君從陶馳身邊扯開,扯到了自己的懷裡緊緊抱住。

     這人是他的!

     霎時間,四周一片寂靜。

     鬼面將軍抱住懷裡的人,一顆心酸得不行,就連呼吸都帶著一股酸氣。他手上用力直接把許君扛到了自己肩上,搶了許君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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