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服務類聲音並未傳來，傳來的是一道秦孑略感熟悉的女聲：「恩恩？」

略感熟悉歸略感熟悉，但秦孑一時半會兒還是沒能想起來對方是誰。

略感熟悉的女聲開了口：「恩恩，你在哪？你是不是去找我了？」

「恩恩，我跟你說，我那會兒手機被人偷了，你要是去找我了，就趕緊給我回來，我懷疑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故意要騙你過去……」

「恩恩，你說話呀，你怕不是要急死我！」

略感熟悉的女聲越說越焦急。

隱隱察覺到像是出了什麼事的秦孑，微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電話那頭嚷嚷的聲音，瞬間消失。

過了十秒鐘后，女聲嘟囔了句「我打的電話沒錯呀」，下一秒就又嚷開了：「你誰呀？我家恩恩的手機，怎麼會是你接？剛剛偷我手機的人是你？你有什麼企圖？想要對我家恩恩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家恩恩要是在你手上掉一根頭髮絲，我都饒不了你，你特么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報警……你個垃圾，人渣，敗類，人販子……」

「…………」

秦孑十分難以言語的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說：「……秦孑。」

電話里嘟嘟囔囔罵個不停的聲音，戛然而止。

兩秒后，略感熟悉的女聲「啊」的一下，再開口的聲調一聲高過一聲：「秦什麼？秦孑？煢煢孑立的孑？恩恩的前男友？」

想開口的秦孑，聽到最後六個字，閉上了嘴，用嗓音敷衍的「恩」了一聲。

略感熟悉的聲音：「所以，現在恩恩是跟你在一起？」

「沒有。」秦孑回完后，頓了下，又問：「請問，您是？」

「哦哦哦，秦先生，我是陸星，我們見過的，我是恩恩的經紀人，那次在私房菜館，我們吃過飯的……」

總算將這個略感熟悉的聲音對上號的秦孑，「唔」了一聲。

陸星很快就又開口問：「秦先生，是恩恩把手機落在了你那裡嗎？」

秦孑：「沒有。」

陸星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出聲：「不是，秦先生，恩恩她人不在你身邊，手機也不在你身邊，你是怎麼接到恩恩電話的？」

秦孑默了會兒：「她設置了呼叫轉移。」

陸星：「……………」

下一秒陸星就用一種「我家孩子有點熊」的語氣，開了口：「對不起啊，秦先生，恩恩她比較喜歡開玩笑，她有時候會這樣胡鬧的，實在是很抱歉，我就不打擾您了……」

「稍等下。」秦孑打斷了陸星掛電話的舉動。

陸星：「秦先生，您還有什麼事嗎？」

秦孑：「你剛剛說，你手機被偷了，是有人背後搗鬼，怎麼回事？」

「這個……」陸星遲疑了下，才說：「我晚上在金碧輝煌有個約，去洗手間的時候，手機被人摸走了，最後是在一樓大堂的垃圾桶里找到了我手機，我看手機屏幕鎖好好的，進入主頁后，桌面什麼的也都好好的，就沒太在意，但是剛剛我點開微信，找恩恩時，發現我的微信給恩恩發了幾條消息。」

「說是我在金碧輝煌的608包間喝醉了，讓她來接我……但實際上我根本沒有喝過酒，也沒有給她發過消息，我當時就覺得事情很不對勁，立刻給恩恩打電話了……」

「608嗎？」

秦孑說話的口吻，透著微微的涼：「行了，我知道了。」

說完，沒等陸星有所反應，秦孑就收起手機，拎著外套，邊往外走，邊摸了下口袋，確定車鑰匙在裡面后，就抬手按向了電梯。

…

陳恩賜是在晚飯後，才將手機從更衣室的小抽屜里拿了出來。

沒什麼來電，也沒什麼簡訊，微信里倒是有不少未讀消息，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秦孑發來的，她盯著他頭像上紅色的未讀消息數字看了會兒，最後還是沒選擇點進去，而是將自己再次泡進書房裡去看書了。

晚上十點鐘，看了一天書的陳恩賜，伸了個懶腰，回了主卧。

她拿著衣服，正準備去洗澡時，放在床上的手機「叮咚」了一聲。

陳恩賜頓了步伐，隔著遙遙的距離，望亮起的手機屏幕看了會兒，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不是秦孑的消息……

陳恩賜停了幾秒，定神去看屏幕。

陸星：「恩恩，我喝多了，有點難受，你方便的話，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陳恩賜動了指尖：「現在嗎？你在哪裡？」

陸星：「金碧輝煌，608。」

陸星：「恩，就是現在。」

陳恩賜沒再回陸星消息，將睡衣往床上一丟，去更衣室換了身衣服，然後對著鏡子塗了個口紅，確定自己形象很完美后，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三十分鐘后，陳恩賜到了金碧輝煌。

停好車，她乘坐電梯，直接到了六樓。

這裡她來過，相對還算是很熟悉，很快她就找到了608包廂。

包廂門口守著一個服務員，看到陳恩賜過來，禮貌的示意她稍等下，然後敲了敲門，進了包廂。

半分鐘后，服務員將門打開，並對裡面做了個請的手勢：「小姐，您請進。」

戴著口罩的陳恩賜，對著服務員微點了點頭，經過他身前，進了包廂。

包廂里聚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整個房間充斥著難聞到極致的雪茄味和煙味。

有個年輕的女孩抱著話筒在投入的唱著歌，大屏幕的光線被他們調的很暗，包廂屋頂只開了兩排氛圍燈，導致絕大多數人的臉看不清，往包廂里走了一截的陳恩賜一時之間根本沒找到陸星在哪裡，她只好往前又走了幾步。

總算隱隱看清楚一些人的臉，但一一望過去，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陳恩賜皺了皺眉心，決定給陸星打個電話，結果她剛摸出手機，有人出了聲：「呦？來了？」

陳恩賜聞聲望去，只見最裡面站起了一個人，他手裡夾著一根雪茄，邊抽，邊踢著大家的腿，往陳恩賜跟前靠來。

氛圍燈有一道光恰好掠過那人的臉，陳恩賜一下子認出了他是誰。

——宋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