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站在那兒, 又哭又笑,最後忍不住開始拍手,林娟母親哭喊著老天有眼, 本來看場上的情況, 要判估計也判不了多久, 誰能想到這就被砸死了呢。
遊律師感覺自己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 但是看到這些,還是心頭一顫, 腿腳有些軟,他看了眼秦渝臻,對方距離那個坑要更近一些,但明顯絲毫不害怕, 臉色都沒有變一下,或者是變了……變得有點高興。
秦渝臻注意到遊律師的目光,朝著她看了一眼,轉頭去看容溪,容溪的臉色有些發白。
“沒事吧。”秦渝臻走了過去。
容溪抿了一下嘴唇,看著秦渝臻,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別怕。”秦渝臻揉了揉容溪的頭髮。
“我們先出去吧。”容溪深吸了一口氣, 說道,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打顫。
外面陽光明媚, 剛才人渣被送出去的時候已經被記者拍了一波,現在秦渝臻出去,一群人再次湧了上來, 話筒朝著她面前送。
“秦小姐,你知道房子為什麽會突然塌陷呢?”
“我怎麽會知道?又不是我乾的。”秦渝臻漫不經心,“大概是老天看著一個人壞事乾盡還滿口胡話, 忍不了了吧。”
“您是相信鬼神之說的嗎?”
“你猜。”秦渝臻看著對方。
“您正面目擊這一切就絲毫不害怕嗎?”
“他要是沒死我倒是有點害怕。”秦渝臻笑了一聲,“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有!我有!”
“秦小姐聽說您和國家層面有合作是真的嗎?”
“聽說您現在進了JG研究所是真的嗎?”
“您能分析一下樓為什麽會突然塌嗎?”
……
“哦,看來沒有,我妹妹有點害怕,我要帶著她去走走。”秦渝臻無視了一切問題,拉著容溪鑽出了人群。
容溪被秦渝臻拉著一語不發,還想跟上來的記者被保鏢攔住。
秦渝臻帶著容溪去了附近的小公園。
容溪腦子很混亂,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更加害怕秦渝臻一點還是那個場景多一點。
這就是神嗎?那是一條命,雖然她也希望人渣去死,但從沒想過會是這麽簡單粗暴的方法。
很明顯那個人是惹了秦渝臻不高興,她忍不了所以就讓對方消失了,在秦渝臻眼裡,對方大概就像地上的螞蟻,還有耐心就讓它蹦噠一下,不高興了碾死也就這樣。
法律和制度約束不了她,她也不樂意遵守,幹什麽全憑自己的內心判斷。
“你在想什麽?”秦渝臻停下了腳步,看著容溪的眼睛。
容溪看著秦渝臻,張了張嘴巴。
“你怕我。”秦渝臻很篤定。
容溪低下頭。
“我只是有點混亂。”容溪說道,“如果以後我讓你沒耐心了,你不喜歡我了……”
“你以為我是什麽,亂殺人的大魔頭嗎?”秦渝臻皺眉。
容溪咬著嘴唇,抬起頭盯著秦渝臻的眼睛:“你總能保證自己的行為是對的嗎?”
“對錯是誰來評判呢?”秦渝臻看著容溪。
在沒有容溪的時候,所有事物對她而言只是數據而已,就比如在進入獵殺任務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對那些覺醒AI手軟過。
誰會因為刪了電腦上的幾個符號而心痛難受愧疚呢?她向來清醒,不帶入個人情感。
容溪盯著秦渝臻的眼睛,那雙帶笑的眼睛現在明顯帶著對於未知的恐懼和質疑。秦渝臻也有點煩躁,總說感情是弱點,確實如此,要是換個人,她都不會多說什麽。
“沒有人能保證自己從來沒有做錯過事情,我也一樣。”
“我可以保證不濫用自己的能力,就比如我現在缺錢去參加比賽,去工作,找人合作,自己寫論文,動用輿論,你以為我直接進銀行金庫拿錢且不被任何人注意到很困難嗎?容家要對付我,我找大樹靠著,我沒有簡單粗暴地做什麽。”秦渝臻看著容溪,雖然我用了道具卡幫助,她在心裡說道。
“我和養父養母也一直在聯系,我維護著對我沒有任何用處的這段感情,只是因為我聯系他們,他們會高興。”
“但是,你的意思好像覺得我根本不在乎這一切,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把人命當一回事,你不能因為一件事情就發散到一堆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去。”
“我很遵守這個世界的秩序,除了這次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我今天動手,只是因為他太過分了,且遊律師看上去很沒用的樣子,我確實等不了。”
“我無法忍受一個人對我做出那麽惡心的動作,從來都無法忍受。我只是弄死了一個害了無數家庭的強/奸犯戀/童癖而已。”秦渝臻盯著容溪的眼睛。
容溪很想反駁什麽,但秦渝臻的邏輯讓她沒辦法說什麽,她感覺失去了思考能力。
“所以你是因為他挑釁你所以動了手。”
“我本來就沒準備讓他活著。”秦渝臻說道,“只是提前了而已。”
容溪:……
“他該死。”
“我也覺得他該死,只是……”
“只是我的能力很可怕,你更想看到他被判死刑。”秦渝臻說道,“但他判不了死刑。”
容溪看著秦渝臻:“我感覺我們的隔閡有那麽那麽深。”
她也確定了,自己是怕秦渝臻的能力,而不是那個人渣死了。
“我承認,他在被砸死的時候,我是高興的。”容溪說道。
“但是想到是我,你就不高興了。”
容溪上前一步,靠在秦渝臻的身上:“對不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害怕很正常。”秦渝臻拍了拍她的背,她想用道具卡弱化容溪的記憶,但思考了一下還是算了。
她不可能以後出現事情的時候都用道具卡。
容溪揪著秦渝臻的衣服。
“宿主,這種事情還是要容溪自己想通。”系統說道。
“我知道。”秦渝臻蹭了一下容溪的腦袋,“你是不是把鼻涕擦在我身上了。”
“我沒有。”容溪說道。
“真的假的。”
容溪錘了一下秦渝臻的胳膊。
兩個人回到車子的時候,其他人已經等了很長時間。
“真的是,你沒事亂跑幹嘛?”楚璨沒好氣地說道。
“陪她散散心。”秦渝臻說道。
楚璨看了眼容溪,又看了眼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絕了,我去看了那個洞,怎麽看怎麽奇怪,網上已經有人說我們在天花板埋炸/藥了。”
“想象力還挺豐富。”秦渝臻說道。
“那個人渣的父母現在又在找法院了,要他們賠錢。”楚璨說道。
“兒子剛死就能想到賠錢?”秦渝臻挑眉,“真是什麽樣子的父母什麽樣的兒子。”
“秦渝臻!你賠我兒子的命。”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從遠處跑來,然後“吧唧”一下摔在了地上。
容溪偏頭看了眼秦渝臻,秦渝臻也看了眼容溪:“不是我!”
容溪:……
“我就是隨便看看你。”容溪小聲地說道。
旁邊的楚璨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們都在呢,說什麽悄悄話。”
“你有意見啊?”秦渝臻掃了她一眼,“走吧,我懶得和那個老東西掰扯。”
“要不是看他年紀大,我都想上去給他來兩下。”楚璨說道。
幾個人上了車,人渣的父親才從地上爬起來,跟在車後面跑了幾步,又摔了一跤。
容溪回頭看了一眼:“要是不知道的,會不會拍下來,說我們有問題?”
“嘖,拍就拍,拍了就發律師函。”楚璨說道。
“小楚總對這些事情真的很有心得啊。”秦渝臻說道。
楚璨翹著二郎腿,看了眼旁邊的遊律師:“你今天不太行啊,我還以為能形成碾壓局面。”
遊律師:……
“是我的錯。”遊律師說道。
“當然是你的錯。”楚璨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天降正義,回去大家都知道楚氏的律師不行。”
遊律師心累:“小楚總,懟你的是秦總,不是我。”
“閉嘴!”
遊律師不說話了:整天欺負我這個弱小。
容溪忍不住笑了一聲:“秦渝臻也說你今天不太行。”
遊律師:……
“容小姐,雖然我們這邊只有五個人,但還是稍微給我一點面子好嗎?”
“姐姐,你看他,讓我給面子,不讓我說話,他就不敢讓小楚總給他面子。”容溪聲音飽含著委屈。
遊律師的臉上戴上了痛苦面具:我瘋了,被逼的。
“我錯了,姑奶奶們,放過我吧。”
容溪笑了起來,姚助理抬起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嫌棄表情。
遊律師很想問為什麽這裡限速三十,他很想一腳油門二百一,把這群人都趕緊送回去。
“秦渝臻你回哪裡?”楚璨問道。
“研究所。”秦渝臻說道。
“這周六競賽,你別忘了。”容溪提醒道。
“放心,不會忘的。”
“周五就要去,因為要去別的城市,我過會兒就把通知發給你。”容溪說道。
“好的,那就周五機場見。”
楚璨回頭看了眼秦渝臻和容溪。
“我尋思我今天特意開了個大點的車過來,後面那麽寬敞,你們兩個人有必要一直黏在一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