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這麼說話了，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沒有。」

容黎昕騰地將電話給掛了，孔曼妮這邊傳來了嘟嘟嘟的掛機聲，她唇角上揚，將手機放在一邊兒。

孔曼妮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也許她真的是因為不想因為這件事失去一條性命，也許是她真的不想讓自己變得跟尹千語一樣的性質，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結果反而像是要加害人一樣……

這是什麼道理。

***

郁老爺子早晨帶著保鏢去公園晨練，保鏢們距離兩米開往，郁老爺子興緻盎然，和老太太老頭子們一起練太極拳一起跳廣場舞，精神狀態不錯。

張翠菊瞅准，而後示意了郁擎蒼一眼，後者心領意會，戴著鴨舌帽朝著郁老爺子走去。

老爺子練出了一身汗，坐在長椅上接過保鏢遞來的茶水，輕抿了幾口，瞥到朝著自己走來的年輕人，將茶水蓋上蓋子。

郁擎蒼還未走到老爺子的面前，便被保鏢擋住了。

「爺爺，我有話對你說。」

郁老爺子詫然，「什麼事？」

郁擎蒼拿出一張黑白照片，遞給了保鏢，「你給他。」

保鏢看了一眼，便傳達到了老爺子的手裡。

當看到上面的照片，郁老爺子緊緊地皺緊了眉頭，而後對保鏢說，「你們讓開，讓他過來。」

保鏢聽從，往後倒退了幾步，郁擎蒼上前，坐在了郁老爺子旁邊，望著他，說道，「這照片上的人，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爸。」

郁老爺子手微顫，他指著照片上的兒子，「你說，這個是你爸？」

「對，是我爸，爺爺如果不信，我可以做dna鑒定，我媽默默的在背後守了我爸二十多年，我現在仍然不敢對人稱我爸是誰，我來找你這件事，我媽是不知情的，她不讓我這麼做，但是，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了，我想告訴別人，我也是有爸的人。」

郁老爺子雖然在心裡將自己的兒子罵了上萬遍，但他卻也知道，大人犯的錯，不能怪在孩子的頭上，況且，流浪在外這麼多年。

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郁擎蒼。」

「郁擎蒼？」郁老爺子站起來，「你跟我來。」

一起上了車，一旁暗處偷看的張翠菊心情激動不已，她趕緊回了家裡。

郁老爺子帶著郁擎蒼回到了郁宅，老爺子心情犯著賭，走路加快幾分，未到客廳門口，便喊著郁父的名字，「援朝！」

郁父在客廳里應了一聲，便見郁老爺子進去了，後面站著郁擎蒼。

郁父的臉當即陰了。

「爸，你別怪我媽，我媽什麼也不知道，是我自己找的爺爺。」

「住口！」郁父抬眼，說道，「誰讓你來的？」

郁母緊繃著臉，她一直不希望出現的這一幕，還是來了。

郁老爺子坐下，「他要是不來找我，你是不是就打算讓他一輩子都成為不敢對別人說父親是誰的孩子，大人犯的錯，為什麼要怪罪里孩子身上。」

「爸……」郁父看了一眼鎮定的郁母，不知道該怎麼說。

「爸。」郁母開口，指著郁擎蒼，「盛西和江月離婚，就是這個人攪合的，他將江月給威逼利誘了，這件事一直沒敢讓你知道具體的情況。」

「爺爺，是江月找我的，我一開始不知道她是大哥的妻子，知道後來我發現，她才說她老公滿足不了她……」

張嬸兒推著郁盛西站在拐角處，張嬸兒擔心的看著郁盛西，乾咳了一聲。

郁母騰地站了起來，情緒激動了起來，「你從我家裡滾出去！」

「鳳琴！」郁老爺子喊道，「你先坐下，這件事慢慢說，別衝動。」

郁母坐下，而後對張嬸兒說，「打電話讓盛北回來。」

「是，夫人。」

郁老爺子看著郁擎蒼，說道，「我這把年紀了，你也別在我面前耍心眼子，盛西和江月結婚才幾天，你跟江月來往多久？即便你在她結婚前就認識了，那據我所知，江月跟盛西早在二年前就在一起了，如果在那兩年內你們來往我不說什麼，聽你剛才的話，江月和盛西結婚後你才知道，你怎麼可能才知道，盛西和江月的婚禮全市都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郁擎蒼表情倒是淡定，「爺爺，我不看新聞的，當我知道他們是夫妻的事情后，我當即就跟江月分手了，現在已經沒有來往了。」

郁老爺子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跟他辯論，畢竟，無論事情是怎麼樣，都改變不了他是郁家的孫子事實。

「你去和你爸做個親子鑒定吧。」

郁父坐在那裡沒動，郁擎蒼看著他，也沒說話。

郁老爺子發火了，瞪著郁父，「援朝，還愣著幹什麼，怎麼？不想去？」

郁父剛站起來，郁老爺子看向郁母，「鳳琴，你也跟著去，具體的事情等回來再說。」

郁母心都是顫的，但她到底提前做了準備，所以此時不至於那麼表情狼狽。

她站起來，望了一眼郁盛西，跟著郁父以及郁擎蒼出去了。

客廳里，只剩下了郁老爺子和郁盛西，張嬸兒默默地退出。

「盛西，來。」

郁盛西手推動著輪椅，過來，「爺爺。」

「看你這表情，像是早已知道了。」

「不但我早已知道了，我媽還有我弟也早已知道了，沒想到，他們還是忍不了主動發出攻擊了。」

郁老爺子連連點頭，眼角濕潤，低著頭像是在想什麼。

直至郁盛北進來。

「什麼事？」

郁老爺子招招手，「過來。」

郁盛北上前，「爺爺。」

「你爸另外一個兒子主動找來了。」郁老爺子問，「盛北，爺爺想，你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你也不是小孩了，你知道遲早有這一天，對嗎？」

郁盛北沒回答他，「爺爺，你想告訴我們兄弟倆什麼？」

「如果dna鑒定結果鑒定，他是你爸的親生兒子，其實，看你爸那個臉色，我就已經知道了，鑒定不鑒定，事實也是事實了，他身體里流淌的是我們郁家的血脈，所以，爺爺無論做什麼決定，希望你們都要接受，你爸犯的錯，不應該怪罪孩子的身上。」

「他犯的錯，是不應該牽到郁擎蒼身上，但我媽到底有什麼錯，我跟我哥到底有什麼錯，我們母子三個憑什麼要為我爸的錯誤買單？憑什麼讓我們忍受他犯錯帶來的一切！」郁盛北口氣略重，「爺爺，我知道你不想終有一日讓媒體抨擊我們郁家不管郁擎蒼，但是我也將話放在這裡，我跟我哥絕對不會承認他這個弟弟，爺爺，我更希望，這件事讓我們一家人來解決，你不要參與，他不但攪合我哥的事情，他還騷擾可人，這樣帶報復心理的人，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會爆。」

「他會這樣，還不是你爸的錯。」郁老爺子嘆了口氣，「等會你爸媽回來了，咱們再說這個事情。」

郁盛北轉頭，喊道，「張嬸兒，幫我倒一杯綠茶。」

「好的，二少爺。」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十一點鐘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

郁父郁母，郁擎蒼回來了，後面還跟著張翠菊。

郁母面無表情，將鑒定結果遞給了郁老爺子。

郁老爺子接過看了看，而後將結果摺疊成四方塊，握在手心裡。

「鳳琴，坐下。」

郁母坐在了郁盛北的旁邊，張翠菊和郁擎蒼則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郁父看了看，到底還是坐在了郁母的旁邊，看到這一幕，張翠菊心裡不是滋味。

「我還記得啊，鳳琴年輕的時候，很漂亮，有氣質，還有學歷，只是脾氣不是很好，那個時候援朝為了追鳳琴，整天想方設法的出主意，為了打動她的心，做了多少事情，援朝，爸問你，你還記得嗎？」

郁父緊抿著嘴，點了一下頭。

「我跟你奶奶相濡以沫了幾十年，都說父母最能給孩子做榜樣，為什麼，你沒學會一丁點？」

郁父說不出話來。

郁老爺子的目光落在張翠菊和郁擎蒼的身上，沉吟了一聲，「擎蒼的媽媽，橫看豎看都長的不及鳳琴，想必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吸引了援朝吧？」

張翠菊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我沒想過取代姐姐的位置，既然擎蒼擅自坦白了這件事，我無所謂，但擎蒼畢竟是郁家的人，希望老爺子能做主，讓我們擎蒼認祖歸宗。」

「真是答非所問啊，你沒想過取代鳳琴的位置，本來你就不能想，沒想過就對了，但是，你這話真的太表面了，怎麼可能沒想過呢？有誰會甘心不能見光一輩子？擎蒼認祖歸宗理所當然，他是我們郁家的子孫，這件事沒有異議。」郁老爺子繼而又說，「認祖歸宗可以，但這件事不能大肆張揚，在家裡低調的辦一下就可以了。」

張翠菊一聽，就不樂意了，「可是如此低調，又有誰會知道擎蒼是郁家的孩子呢？」

「那你的意思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擎蒼是援朝私生子的這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