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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江花月 - 126.第 126 章字體大小: A+
     

    晉江文學城歡迎您所謂的名士風流,在他身上,可謂體現得淋漓盡致。

    只是這幾年,父親消瘦了不少,鬢邊也早早地起了零星白髮,但縱然如此,也依舊月明風清,氣度不俗。

    洛神喚了聲阿耶,來到高嶠的身邊,端端正正,跪坐下去。

    從去年國事紛亂之後,留意到父親勞神焦思,在父親面前,她便總是盡量做出大人的模樣。

    「阿耶,可有要我幫你之事?」

    高嶠以中書令掌宰相職。台城的衙署里,自有掾屬文書協事。但這一年來,因國事紛擾,戰事頻頻,旰食之勞,已是常態。為方便,家中書房亦闢作議事之地。

    洛神自小自由出入他的書房,人來時迴避,人去后,常來這裡伴著父親。

    高嶠笑道:「今日阿耶這裡無事。你去歇息便是,不必特意留下陪阿耶了。」

    「今日我去了阿娘那裡。」

    洛神說完,偷偷留意父親的神色,見他的那隻執筆的手微微一頓:「怎不多住幾日,去了便回城?」

    「阿娘聽聞你生病,就催我回了,還叫我聽話,要好生伴著阿耶。」

    洛神一臉正色地胡說八道。

    高嶠不語。

    「阿娘還特意打發菊阿嬤和我一道回城,就是為了照顧阿耶的身體,好叫阿耶早些病好。阿嬤方才本想來拜阿耶,只是見你跟前有人,不便過來,便先去給阿耶熬藥了。阿耶不信的話,等阿嬤來了,自己問她!」

    高嶠微微一笑:「阿耶的病不打緊了。你若不要阿菊伴你,還是叫她回去服侍你阿娘吧。」

    「阿耶!真是阿娘讓菊阿嬤回來照顧你的!阿娘自己應也想回的。阿耶,你哪日去接阿娘回城,好不好——」

    洛神有點急,雙手搭於案,直起了身子。

    高嶠微咳一聲。

    「好……好……,等這陣子事情過去了再說……」

    「阿耶,你要記住的!更不要怕!阿娘就是嘴硬心軟。你若一個人不敢去,我陪你一起。阿娘不隨你回,我便哭給她看!她總會被我哭心軟的!」

    不自覺間,她方才隱起來的小女兒態,便又在父親面前流露了出來。

    高嶠苦笑。

    對這唯一的女兒,他實是疼愛得入了骨子裡,只想叫她一生安樂,無憂無慮。

    他含含糊糊地應了幾聲,忽想起一件事,展眉。

    「阿彌,交州那邊,今日傳來了個好消息。林邑國變亂已定,再過些時日,逸安便可回了。」

    此次林邑國內亂,朝廷派去領兵助林邑王平亂之人,便是陸柬之。

    高陸兩家祖上交好,南渡之後,又同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僑姓士族,相互通婚。

    洛神和陸家女兒陸脩容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閨中密友,與陸脩容的長兄陸柬之亦自小相識。

    陸柬之不但被陸家人視為年輕一輩里的家族繼任者,更是建康士族子弟中的佼佼者。

    洛神從懂事起,就知道兩家有意聯姻。

    自己的父母,一直將陸柬之視為她後半生的最好依靠。陸家也做好了迎娶高氏女的準備。

    去年她行過及笄禮后,兩家就有意議親了。

    倘若不是後來突發的北方戰訊和臨川王叛亂,此時兩家應該已經訂下了婚事。

    洛神從小就隨陸脩容喚陸柬之為阿兄,每次想起他,心裡就覺暖暖的。

    日後便是嫁到了陸家,對於她來說,也猶如換了一所居住的屋子而已,身邊還是那些她從小到大熟悉的人,她感到很是安心。

    隨著漸漸長大,原本無憂無慮的她,也開始知人事了。

    她開始為父母之事愁煩,這半年多來,也一直記掛著在外的堂弟高桓和陸柬之,心裡一直盼著戰事能早些結束,他們早日平安回來。

    忽然聽到這個消息,其中一樁挂念終於落地,洛神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等阿耶空了些,便和陸家商議婚事,可好?」

    高嶠逗著女兒。

    「阿耶!我不嫁!」

    洛神臉龐紅了,滿是小女兒的嬌羞之態。

    高嶠望著她,笑而不語。

    洛神臉更紅了。

    「不和阿耶說了!我瞧瞧菊阿嬤的葯去!」

    她從坐榻飛快地起身,朝外而去。

    高嶠含笑望著女兒離去的那抹纖纖背影。

    心底里,雖很是不舍讓女兒出嫁,但遲早總會有這一天。

    不可能留她一輩子在身邊的。

    好在陸柬之無論是人品、樣貌,亦或才幹,皆無可挑剔。

    把女兒的後半生交託給他,也算能放心。

    洛神面上還帶餘熱,才行至書房門口,迎面就見阿七叔手中拿了一信,疾奔而入,神色惶急。

    阿七叔是高家的老人,歷練老道,平日罕見這般失態的模樣,人還沒到門口,便高聲喊道:「相公,不好了!許司徒方才急使人傳信,六郎出事了!」

    一邊說著,人已奔了進來,將信遞上。

    六郎便是家中人對洛神堂弟高桓的稱呼。

    洛神吃了一驚,停住腳步,回過頭,見父親已從坐榻迅速起身,接過信,拆開掃了一眼,臉色隨之大變。

    「阿耶,阿弟怎的了?」

    洛神追問。見父親沉默不語,立刻折回,從他手中奪過了信。

    信是當朝許皇后的長兄,司徒許泌的親筆所書。

    許泌信中說,自己從去年為朝廷領兵平叛以來,竭誠盡節,幸不辱命,臨川王叛軍如今一路敗退,已退守至廬陵,負隅頑抗,平叛指日可待。

    就在形勢大好之際,出了一樁意外。

    具信前一日,叛軍暗中集結,重兵壓上,突襲了原本已被朝廷軍奪回的安城郡。

    當時高桓正在城中,因守兵不足,且事發突然,救援不及,城池失守。

    他在突圍之時,不幸被叛軍所俘。

    臨川王知他是高氏子弟,持以要挾,稱要以豫章城換命。倘若不予,便拿他臨陣祭旗,以壯軍威。

    許泌在信中向高嶠流涕謝罪,稱自己有負高嶠先前的所託。倘能救回高桓,本是不惜代價。只是此事實在事關重大,自己不敢擅作主張,特意送來急報,請高嶠予以定奪。

    洛神驚呆,信從手中脫落,掉在了地上。

    高桓比洛神小了一歲,是洛神已故三叔父的獨子。高嶠將這個侄兒視為親子般教養。他和洛神一道長大,兩人感情極好。

    建康年輕一輩的士族子弟,多塗脂抹粉,四體不勤,不少人連騎馬都害怕,更少有自願從軍者。

    高桓卻與眾不同,從小講武,夢想以軍功建功立業。去年北方戰訊傳來,洛神叔父高允帶著堂兄高胤去往江北廣陵籌軍備戰之時,他也要求同去。高嶠以他年歲尚小為由,不許他過江,當時強行留下了他。

    不想隨後,又爆發了臨川王叛亂。他留下一封慷慨激揚的臨行書,竟不辭而別,自己南下就去投奔許泌,請求參戰平亂。

    許泌當時來信告知高嶠,稱自己不欲收留,但高桓執意不回建康。

    高嶠無可奈何,當時只得拜請許泌對他看顧著些。許泌亦應允,道遣他於後方督運糧草。

    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竟會發生如此之事。

    洛神看向父親,見他眉頭緊鎖,立在那裡,身影凝重。

    這一年來,因時常在書房幫父親做一些文書之事,她漸漸也知道了些臨川戰事的情況。

    臨川王籌謀多年,叛亂伊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豫章。

    豫章不但地理重要,是贛水、旴水的交匯之地,且北扼魚米之地的鄱陽,如同一個天然糧庫。

    正是因為佔據了豫章,叛軍有恃,朝廷平叛起初才屢屢不順。歷經數次鏖戰,將士傷亡慘重,終於才在數月之前,從叛軍手中奪回了豫章。

    「阿耶,你一定要救阿弟!」

    她沖了上去,緊緊地攥住父親的衣袖,顫聲哀求。

    族中數位叔伯聞訊趕來。

    這一夜,父親書房中的燈火,徹夜未熄。

    激烈的爭論之聲,不時隱隱從里傳出。

    洛神徹夜未眠。

    四更之時,天色依舊漆黑,她來到了父親的書房之前。

    叔伯們都已離去,書房之中,空空蕩蕩,只有一盞燈火,伴著父親癯瘦的身影。

    他立於軒窗之前,背影一動不動,沉重無比,連洛神靠近,也渾然未覺。

    「阿耶……」

    洛神顫聲叫他。

    半晌,父親慢慢回過了頭,雙目布滿血絲,面龐憔悴,神色慘淡。

    才一夜過去,看起來便蒼老了許多。

    「阿耶——」

    洛神再也忍耐不住,淚流滿面。

    她已知道了父親的最後決定。

    ……

    西南林邑局勢雖告穩定,但朝廷面臨的壓力,卻絲毫沒有減輕。

    據江北探子傳來的消息,北夏此次意欲南侵,勢在必得,傳言大軍有百萬之眾。

    而大虞,窮其兵力,最多也只能募出三十萬之兵。

    三十萬兵馬,就需三倍的百萬民夫供給。

    而度支尚書上報,大虞的國帑,如今只夠勉力支撐北方,朝廷必須儘快結束叛亂,以集中全力應對來自北方的這場關乎國運的大戰。

    ……

    「阿彌,莫恨阿耶。阿耶不是不想救你阿弟。阿耶沒有辦法。倘豫章再失,內亂遲遲不平,夏人一旦壓境,我大虞恐怕再也難以支撐……」

    高嶠嗓音沙啞,目中蘊淚,一遍遍地向女兒解釋著自己最後做出的這個決定。

    「阿耶!」

    她不恨阿耶的無情。

    她只恨這天下的不太平,為何戰事總是此起彼伏,沒有太平的一天。

    因為戰事,國弱民貧,父親疲於應對,心力交瘁,終日不見歡顏。

    因為戰事,滋養了像阿弟這樣夢想建功立業的年輕士族子弟的夢想和野心。

    也是因為戰事,令她人生中第一次嘗到了何為親人死別。

    她哭得不能自己,終於筋疲力盡,在父親的懷裡昏睡了過去,次日醒來,人便頭痛腦熱,無法起身。

    洛神徹夜難眠,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連已經數年沒有回城的蕭永嘉,也聞訊趕了回來,在旁日夜照顧著她。

    第四天的清早,她昏昏沉沉時,被再次傳來的一個消息給震動了。

    阿弟獲救了!

    臨陣之時,一個軍中的低級武官,竟單槍匹馬,闖入臨川王的陣前,如入無人之境,救回了她的阿弟。

    那個武官的名字,叫做李穆。

    「相公言,今日為應景,便以茱萸為彩。二位競考之人一道答題出發,誰人能先通過三關,登頂採得茱萸,便為相公之婿。敗者,相公亦會將雀湖山莊相贈,略表心意。」

    高七宣布完畢,將手中紙卷遞給了馮衛。

    紙卷用油蠟封起了口子。

    以高嶠的聲望,他既然如此當眾宣告了,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他為擇得如意女婿而暗中預先泄題。

    四周變得雅雀無聲,無數雙眼睛,一齊看向了馮衛手中的那張捲紙。

    馮衛小心地展開,瀏覽過一遍,便照著紙上所書宣讀了一遍。

    今日雖只有三題,但一共卻設了四道關卡,二文二武。

    四道關卡如下:

    第一關為文,必考,考的是二人的心記。地點就在這個觀景台。在這裡,高嶠將出示一篇千字駢賦,叫二人一道誦讀,記住后,各自以筆競述。誰先一次性默述完畢,核對無誤,便可出發去往第二關卡。中途如斷,或是默述有誤,可再看原文,但要從頭再來。這一關不限時間,但必須要通過此關,才能繼續往上,參加下一考題。

    第二關武,也是必考,考的是弓法。三十丈外,設一靶子,靶心處嵌一銖錢,誰人能先將箭頭釘入銖錢正中之孔而不傷錢,便算是通過,可以繼續去往第三關,也就是最後一關。

    為公平起見,最後一關為二選一。文試為清辯,武試為虎山。二人可依照所長,各自選取其一。

    誰能先順利通過三關,取得山頂風亭之上的那束茱萸,誰便是今日的勝者。

    馮衛一邊讀題,一邊就有好事之人將題目複述,迅速傳至山腳。

    山下的那些看客,除了湊熱鬧的民眾,還有不少出身次等士族的子弟和寒門讀書人,以及軍中武人。

    平日這些人,可謂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處,今日卻都相聚在了這裡,只是陣營分明而已。

    士人一邊,寒門一邊,中間楚河漢界,空無一人。

    今日恰逢重陽,現場除了今上和朝中的高官之外,也吸引了不少聞風前來觀戰的貴婦。其中,除了清河長公主和陸夫人外,據說還有那位郁林王妃。

    貴婦們的坐席和男子自然是分開的,擇選半山處的另一平地,搭了帷幕,人坐在裡頭,以各色帷帳遮擋。裡面可以看出去,而外頭看不清裡面,遠遠地,隻影影綽綽能見到晃動著的身影。但運氣若是夠好,山風吹起帷幕之時,說不定還是能窺視內中一二。

    這些人里的輕浮浪子,原本都在仰頭張望貴婦們所在的方向,忽然聽到這四道題目,人也不看了,兩邊各自鼓噪起來。

    士人子弟多在歡呼,而寒門之人,卻紛紛嚷著相公出題不公,明顯偏向陸柬之。一時喧囂不已。

    山下如此,半山也是相同。

    馮衛讀完題目,將題紙上承給了興平帝,作為見證。

    陸光長長地鬆了口氣,情不自禁,面露微微得色。

    許泌立刻起身,皮笑肉不笑:「景深,非愚兄吹毛求疵,你如此出題,看似公允,實則有所偏頗。三道題目,無不利於陸公子!陸公子天資聰穎,七歲作賦,人人都知。他又善射,第二道武關,也合陸公子之能。最後的二選一,清辨談玄,更是陸公子所長。李穆倘若也選玄辯,姑且不論他知否何為玄學,若是對家刻意刁難,他如何能贏?他若改選虎山,艱難闖關之時,陸公子又恰遇一有心助力於他的對辯之人,豈不是順利過關,早早登頂?再論首關,看似公允,但非我不信你,而是誰能保證,你所示的賦,陸公子先前就未曾讀過?」

    「不公!不公!」

    許泌哂笑,不住地搖頭。

    陸光神色轉為不快:「你此話何意?莫非質疑高兄暗中泄題給了柬之?退一萬步講,即便柬之從前偶讀過高兄所示之賦,亦歸功於他平日的博聞強識。既考文,何過之有?至於所謂清辯不公,更是荒唐!李穆若僥倖通過前兩關而敗於此,也只能怨他自己無才。更何況,高兄不是另設有虎山一關?他大可揚長避短,與柬之一決高下!」

    兩人在台上爭辯,台下的百官和名士亦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高嶠緩緩地從坐席起身。

    隨著他的起立,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司徒可還記得,當日我曾請司徒一同裁判?第一關所用的賦,便請司徒助我一臂之力。司徒以今日重陽為題,當場作賦。以司徒臨場之作,考他二人心記,司徒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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