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霖看了眼門框邊自己帶來的劍, 啞聲道。“這劍你留著。”
這把劍正是尚方寶劍,這世上只有一個人配的上這把劍,所以他將這把劍帶來了。
無論最後它是被供奉在寺廟, 徹底封存, 還是由白祉親自動手使用這把劍殺了他。他都甘之如飴。
白祉就是他心底的最後一把鎖,如果沒有這把鎖, 沒準他真的會因為沐浴太多鮮血, 被殺戮之心左右變成真正的魔鬼......
如果被戾氣控制, 那麽就算坐擁天下, 他也不過是一個瘋子而已。
“你們都給朕看好了, 不準讓任何人叨擾空情佛子!”楊燁霖走到了院外,對剛剛跟過來的侍衛們命令道。
隨著他的命令,只是幾息功夫,外面就圍了一片身著黑甲的侍衛。
楊燁霖踏著泥濕的土地離開了。
聽著系統匯報,白祉還躺在地上,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清冷的笑意,他飛快地翻了半邊身,隨性地一手撐起腦袋, 神色慵懶得在腦海中問道。
【白祉:那個后宮的寵妃雲瑚來過吧?】
【系統:是的, 剛才已經幫您引來了。=w=】
【白祉:很好。:)】雲瑚, 他可是一個湖國人。
湖國, 就是那個楊燁霖還沒有來得及攻打的國家。從他派系統了解的情況來說,雲瑚的手段可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白祉希望他能順利引來他想要的炮灰。
白祉站了起來,走近了門邊拿起了那把裝飾著寶石的金色長劍。
.......
皇宮中一度失去寵愛的麗妃, 在白祉離開後又重新爭回了寵愛。至少所有人都認為他倍受寵愛。畢竟這次皇上來明德寺廟祈福,也隻帶了他一位妃子。
“公子,你何必這麽苦惱,皇上向來最寵愛您了。”雲瑚身邊的太監看雲瑚愁眉苦臉的模樣出聲安慰著。
外面雷雨交加,天色漸漸也暗了。
雲瑚穿著一身新換過的紅袍,體態妖嬈地靠在床邊,一邊沉思著,一邊手指微動得理著自己的發絲,神情放松。
“那算什麽寵愛,自從禾洲回來,那個男人就再也沒有碰過我......,呵,他就是當我傻。”
雲瑚原先是一個小倌館裡的頭牌,魅惑男人的心術從來沒少學,因為見得多了,看得也更透徹,他就是一個擋箭牌!
可是憑什麽?那個人都出家了,還要擋著他的路。
雲瑚撐著一邊臉頰,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幕,嘖了一聲。
這傳聞中性情寡淡的醫聖可真是夠表裡不一的,明明都已經遁入空門了,還纏著皇上,簡直不知廉恥,比他這個出身小倌館的人還不如。
而且不是說他快死了,所以才當了和尚嗎?.......怎麽還不死的乾淨點。
雲瑚撇了撇嘴角,一張過於柔媚而顯得女氣的臉上,閃過譏諷“皇后真是夠沒用的,整治個人還把自己一家都賠了進去了。”害的他還得親自動手。
跟在雲瑚身邊的小太監,諂媚的笑道。“那公子有什麽妙計?”
雲瑚微微坐直了起來,招了招手,讓小太監湊近了過來。
他也明裡暗裡在宮中故意接近過蘇子桓幾次,自然知道那個人是多麽與世無爭
蘇子桓一臉不知世事的模樣,根本沒把后宮的鬥爭當回事。能活到現在完全是靠皇上的寵愛。
要知道,想殺他的,宮裡宮外可都沒有少過。
雲瑚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蘇子桓再怎麽說,也是前名士榜第一,醫術不差,百毒不侵,況且他的院落又被皇上重兵包圍著,光靠自己的力量派人刺殺風險太大....
他壓低了嗓子,“我們動不了他,不代表沒人能動。”尾音拉的極長,帶著一絲深意,“只要他還在在皇上心底,就有的是人想要捉他......”
太監一聽慌忙跪了下來,“公子,這可是殺頭的大罪。”要說整治一個后宮妃子,宮中怎樣毒辣的手段他都是見過的,但是通敵不行啊....
那是死罪!諒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做!
“你家人還在我手上.....以前你和我做的一些勾當,我也留著證據。”雲瑚眯起了眼,烏發向後滑落貼在白皙的頸間,重新靠坐回了床榻邊,“等我坐上了那個位置,你的前途可不止現在。”
那個位置是什麽.....可以是皇后也可以是皇帝。
他曾經在小倌館當然沒想過這麽多,但是他見得多了想要得到的就多了。
全后宮只有他一個男妃,要說雲瑚只是靠臉沒有一點實力的話,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將后宮所有比他長得好的人,比他更受喜愛的人都整了下去,才坐上了這唯一的位置
別人以為他只有一張臉才得到了皇上的寵愛,腦子裡面全裝的是稻草,但是怎麽可能,他在勾欄院都能混的風生水起,又怎麽可能會是個頭腦簡單的花瓶。
雲瑚摩挲著修剪整齊的指甲,輕笑了笑,笑的特別柔,“我只是叫你找一個人,你怕什麽,具體要做什麽,可都是我來做。”
太監弓著的身微微顫抖著,眼睛轉的賊快。
“公子,想要奴才找誰?”
“湖國將軍,獨孤凌。”雲瑚勾起了唇角。他還在湖國時,獨孤凌是他的恩客之一。
最近獨孤凌秘密來了大祁,甚至還偷偷找過他。
不過他拒絕了。畢竟楊燁霖最近很寵愛他,他沒必要背叛楊燁霖,選擇一個把他依舊把他當做小倌,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
但是現在,他決定了。
不管怎麽樣,必須要將蘇子桓鏟除了。
湖國一直在思考怎麽削弱大祁的實力。因為現如今臨國已經被大祁吞並,讓他們很受威脅。
既然如此,他們一定很樂意幫忙下這個黑手,畢竟想要威脅楊燁霖那種殺神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一直是個送命題。
……
“捉蘇子桓一個小和尚,比殺了楊燁霖總簡單多了吧。”雲瑚抱著獨孤凌的脖子,臉色發紅的起伏在男人身下。
身上的男人虎背熊腰,但是腦子還不笨,他喘著粗氣,跟雲瑚一邊在草地裡野/合,一邊商討著毒計,“你這個妖精,唔……”
“我捉了你不是更好,現在所有人都說,那狗皇帝最寵愛你。”
“也就是個擋箭牌……你捉我沒用。恩,你輕點,啊,嗯~”
“我可不相信,那狗皇帝放著你這個妖精不要,非要個光頭和尚……”
白祉穿著影身衣圍觀著這場雲雨,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頭。
是光了點,但是顏值高不怕髮型啊!
.........
在蒲團上坐著的白祉,細細打量著手中的尚方寶劍。
【白祉:用這把劍,我就可以殺了楊燁霖?】就像是得到了一把神器可以砍boss那種?
【系統:不行。ORZ】
不行?白祉垂下了眼,遮住了裡面流溢的精光。
那就還給他吧。
一邊想著白祉雙手合十地繼續念著佛經。
楊燁霖又在院落的外圍注視著白祉。
聽他念佛,像是一直暴躁的心都能寧靜片刻。突然他的心猛地一揪,因為那個輪廓俊秀的僧人又咳血了,這都是第多少回了。
他不由地怒視著那個端坐著的佛像,緊緊地咬著牙,眼睛布滿了紅血絲。
我都將他讓給你了,你難道還要奪走他嗎?
本來還在暴怒的邊緣,聽著那清淨之音,又寧靜了下來.....楊燁霖有些發怔,自己可能真的是中了這個人的魔咒了,為什麽他的一言一語,甚至不說話只是講經,都能讓人如此放松。
他從不讓自己的心輕易接近別人,卻死皮賴臉的纏著這人,這就是所謂的定數嗎?
楊燁霖看到白祉轉過了身,像是踩著佛家聖蓮一般,一步步丈量精準的向他淡然走來,手裡提著一把劍,而另一手空合十在胸口,像是要完成什麽神聖的事。
他要殺了自己。
楊燁霖是這麽認為的。
這樣想著不由得有些輕松,他是罪大惡極的人,偷梁換柱,殺人無數,還......欺辱他。
這些這個人都知道。他將劍給他的時候就想到了他肯定會用來殺他,他已經做好了等死的準備。
甚至他還在想,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能在這個人心中留下一輩子的記憶?
楊燁霖自嘲地勾起了唇角,自己還真是異想天開。
他敞開了手臂,像是想要等待一生製裁。可是他的眼睛剛剛準備闔上,就聽到了厲箭劃破空際的凌冽爆破聲。等再睜開的時候,眼瞳不由得放大了數倍。
“蘇子桓!!!”楊燁霖看著擋在他身前身材單薄的僧人,突然覺得世間都崩離塌陷了。
白祉搖晃著站不穩身形,楊燁霖立刻抱住了即將摔倒的白祉,一手抱著,手指顫顫巍巍地捂住了他被洞穿的胸口。言語混亂道,“你不會有事的,這血一定能止住,你不會有事的!”
白祉蒼白如紙的嘴唇勾起了一個笑容,“自皈依佛,寧舍生命。”
那笑容像是浮光裡的蝶燕一般空靈,又如春天的海棠綻放華光。
楊燁霖的表情僵住了。
“那你為何......要為我舍命。”他將白祉的頭埋在胸口,一向充滿磁性的嗓音,此時破碎不堪,沙啞中帶著明顯的哭腔。
他一向自視甚高,以為這世間沒有什麽是他算計不來的東西......但是他錯了,有一個人的心,他真的算計不來,不是算計不來,是算計了,他也不配得到。
【攻略對象楊燁霖好感度:100,虐心值:100】
白祉不說話了,遠遠地望向正被侍衛捕捉的刺客,虛弱道“因為他們是為我而來......”
這是實話。
刺客本是為了他而來,卻又看到了更加有可乘之機的楊燁霖所以臨時改了計劃。
【白祉:點一首演員送給樓上的朋友。:)該配合你演出的我,你卻視而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