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大官人和小無賴
而此時,白玉清眉心之間的逆鱗,已然快要成為透明之色,這預示著,他們最多還有一世的機會。
這一世,不管能不能做成夫妻,鳳錦都要實現當初的諾言。
只要那人能夠了了他的這個心願,他就不能再對白玉清多做糾纏!
而這一世,他們一個是正經八百的朝廷命官,另一個卻是不學無術的潑皮無賴。
街坊四鄰的一紙罪狀將那人光明正大的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端坐高堂,一身官服板板正正,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人就跪在堂下,此刻梗著脖子,高昂著下巴,一臉的不服氣的瞪著他。
清清嗓子,輕咳一聲,威嚴的大堂里想起了他肅穆的聲音:“羊大嬸,你狀告何事啊?”一個裝扮樸素的大娘,在聽到這話之後,上一刻還提心弔膽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憤懣不平起來。
雙手舉過頭頂,大娘匍匐在地,指著一旁的無賴哭喊道:“大人,冤枉啊,我就是一個做小本生意的,生活不容易啊,可是這個潑皮無賴,每次我一開張就前來搗亂,這次更好,直接掀了我的攤子,這可讓我這個小百姓,以後怎麼活啊?”
聽到這話,他的眉毛微挑,把眼神轉向跪在堂下的小無賴,開口確認道:“羊大嬸所言是否屬實?”
堂下之人本來就跪的不情不願,此刻聽到這話,更是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單手叉腰,指著羊大嬸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屬實個屁,這個姦商,惡人先告狀,凈乾些見不得人的買賣,我就掀了他的攤子怎麼了?不光這一次,以後本公子看見一次掀一次。”
說到這里似乎尤不解氣,那個小無賴又把矛頭指向了在高堂上端坐著的他。
根本不知道敬畏為何物,小無賴一樣不客氣的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還有你這個昏庸無能的狗官,胸無點墨,不學無術,包庇罪惡,陷害忠良,就你還做什麼官啊?趕緊收拾鋪蓋,滾回老家種地去吧!”
話音剛落,堂上眾人都驚愕的瞪大了嘴巴,兩旁的捕快手持刑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而羊大嬸,更是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他們似乎是幻聽了,壓根不敢相信這個街頭的潑皮無賴,居然敢膽大包天的頂撞朝廷命官。
聽到這話,他也不生氣,只是涼涼的看了那人一眼,
好啊,真是有本事了,前一日剛教會他的幾個成語,全都用來罵他了!
冷哼一聲,他隨之一臉淡漠的下了決斷。
“來人,這大膽的刁民,欺壓鄰里,還對本官出言不遜,三十大板,給我狠狠的打!”
聽到這話,堂下的小無賴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眸子,惡狠狠的瞪了他幾眼,半是使眼色,半是做表情,看到他依舊面無表情的不肯收回成命,小無賴氣的胸膛都起伏不定起來。
“你這狗官,勾結姦商就罷了,還要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但他已經發話,堂上的捕快自然聽從於他的命令,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蜂擁而上,很快就將小無賴圍攏在中央。
一看大事不好,小無賴最後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隨後一個掃堂腿攻擊過去,就想要趁亂逃跑。
但是那些捕快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壯的跟頭牛似的,他這手無縛雞之力,只有嘴上不饒人的小刁民,自然沒有逃脫的機會,很快就被人拎著領子,按倒在地面上。
“放開我,放開我,狗官,你快點讓他們放開我!”
小無賴有些急眼了,同時也有些害怕了,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聽。
“屢教不改,罪加一等!”
森寒的說完之後,他直接從高臺上走了下來,然後從一個捕快的手中搶過刑仗,來到小無賴的身前,拿著鞋尖踹了踹那人挺翹的屁股,朝著周圍的捕快冷著臉命令道:“給我壓好了,膽敢口出不遜,本官要親自動刑。”
小無賴一聽這話,撲騰的更加厲害,口中更是咒罵不斷,一口一個狗官,一個姦商!
面上掛起了一層寒霜,他將手中的刑仗高高舉起,狠狠落下,卻在接近那人臀尖的一瞬間,卸下了所有的力氣。
“啊,疼死了,救命啊,狗官目無王法,動用私刑了! ”小無賴又是伸胳膊又是蹬腿的,瞬間通紅了眼眶,兩只手捏緊了袖袍,凄慘的哀嚎著,那猙獰的模樣,仿佛自己這一棍子下去,就是要打死了他一般。
真是忒能胡鬧,他也是升起了一絲惱怒,所以第二棍子下去,真的用了些力氣。
“啊,嗚嗚,疼,真疼!”這次倒不像是裝的了,小無賴的語氣不似剛才那麼誇張,但卻是染上了哭腔。
知道那人是真的惱他了,小無賴多少知道點收斂了,可是回想想想,又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委屈的用貝齒輕咬住下唇,小無賴把頭埋進了臂彎里,吶吶的不再言語了。
此後的刑仗,依舊是狠狠揮起,輕輕落下,三十大板實行完之後,他只能安撫好羊大嬸憤憤不平的情緒,然後命令捕快將這個小無賴刑拘,只不過,刑拘的地點,卻是他的?房。
處理完一天的事務,他揉著泛疼的太陽穴走進?房,卻發現那人抱著細軟,俯?在軟榻之上。
在聽到推門聲後,那個小無賴偷偷的把手裡的話本塞入了褥子之下,隨之收起了臉上快要被笑抽的神色,裝模作樣的拿著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然後就變成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負氣模樣。
輕嘆了一聲,上前一步,他試圖把那人從背後攬入懷中,結果伸出手去,卻被那人一把拍落。
“你走開,別碰我。”
這個口是心非的小無賴,他說讓你走開,可不是真的想讓你走開,只是使性子罷了,你若是真的走開了,那可就是捅下了馬蜂窩。
走過去坐到那人的身邊,伸出手輕撫那人柔順的發絲,他這個人前風光無限的大官人,此刻卻是低聲下氣了起來。
“怎麼了?心肝?這是吃了爆竹了?這麼大的火氣?”
冷哼一聲,小無賴一點都不買他的賬。
“別碰我,誰是你心肝?你都打我了,你為了那個老女人打我!”
瞧瞧這話說的,不知道實情的聽了去,還以為他是沾花惹草的負心漢呢!
“我打你不應該嗎?說讓你在書房練字讀書,你可倒好,居然能瞞過守衛的眼睛,爬樹翻牆去街市廝混,還掀了羊大嬸的攤位!讓你寫的字寫夠了是嗎?還記不記得我說過,寫不夠該怎麼罰?”
聽到這話,小無賴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心裡有些沒底了。
那人讓他練十張紙的毛筆字,他卻只練了十個字,就無聊至極的偷跑出去了。
下一刻,直接從軟榻上爬了起來,雖然有些屈辱,但也是無可奈何。
小無賴哼哼唧唧的爬進了那人的懷里,聲音里帶著一抹委屈和撒嬌。
“你都已經打我了,不能再罰我了,而且,你下手好重,屁股都被你打腫了!”
“哦?是嗎? ”說著,一隻手便撫上了那人挺翹的臀部,色情的揉捏著,然後微眯起眸子,享受的繼續道:“打你也是應該,一口一個狗官,讓為夫的尊嚴往哪裡放?還有,你自己說說,這都是第幾次被人扭送到官府了,我看你就是仗著我寵著你,無法無天了!”
聽到這話,小無賴卻是不樂意了,瞪大眼睛,支起身子開始和他說理了。
“我哪有?那個羊大嬸,掛著羊頭賣狗肉,我揭穿了她,她還不承認,還污衊我,我一氣之下,就……就……就給她掀了嘛!”
“哦? ”不爽的挑眉,他擰著眉頭點了點那人的腦門,繼續教訓道:“辦事還是如此沖動,你什麼時候能用一下你的小腦子,就算這一次你有理,那上一次砸了李大爺的水果攤又是怎麼回事?”
“哼,你不提,我還給忘了,那個臭老頭賣東西缺斤少兩,我看不慣,一氣之下,就給砸了嘛!”
“一氣之下,一氣之下,你是小氣包嗎?要不要為夫給你泄泄氣?或者打打氣也可以。”
收起了嚴肅的表情,換上了嬉皮笑臉的神色,他俯下頭去輕舔那人敏感的耳垂,不懷好意又情色滿滿的說道。
“你走開,哼,說你狗官一點都沒有誣賴你,本少爺十七歲那年第一次犯事,就被送到了你的面前,結果倒好,你這錶面正經,心思齷齪的大官居然就濫用私權,把本公子直接拐上了床,我還那麼小,又受了驚嚇,而且未經人事,你這狠心的色胚,怎麼狠得下心來強暴了我?”
哎,又開始翻舊賬了,以前的事,總是被這小無賴掛在嘴邊念叨,都快被念叨爛了! 而且那人這話說得太過誇張,可謂是真是七分真,三分假,徹徹底底的把自己營造成了一個受了侮辱的良家公子。
他確實在第一眼看到這人之後就心動了,但在那之後,也是正經八百的追求了,但這人總是一臉嫌惡的咒罵他,讓他滾蛋,他的脾氣上來了,自然要給點顏色和教訓,要說強暴,卻是太過嚴重了,一開始確實憋著口氣想要懲罰他,但是在那人掉了幾顆金豆子,嗚咽著喊疼之後 就立馬溫柔了下來。
說實話,沒見到這人之前,他也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覺得那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只有不理智之人,才會在初見時就認定了一個人。
但是在第一眼看到小無賴之後,他卻徹徹底底的淪落成為了一個不理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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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少年狀元,又官路通暢,那時已經為官多年,但向來都是秉公執法,只有在對待小無賴的案件上,他越過了底線,動用了一些黑暗又見不得人的手段。
半是威脅,半是誘哄,他如願以償的把這個像白紙一般乾凈的小無賴拉入了賊窩,壓在了身下。
原來這一見鐘情,是這般滋味,仿佛上一世便約定好了一般,這一世,他就是要遇到這人,先愛上這人,此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寵著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