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坦白心跡

夜凌雲聽到這話，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對著這人，他終究是難以硬下心腸。

“沒有不喜歡，子情的每一番模樣，我都喜歡，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為什麼要傷害自己，你想要什麼？明明可以明說，我何曾拒絕過你？”

“沒有，沒有拒絕過。”顧子情搖頭繼續道：“是我想不開，我怕夜哥哥不喜歡我心胸狹窄的模樣，可是，可是我真的恨透了顧家和顧寧，我沒有辦法原諒他們，我想要讓他們為他們做過的事情承擔後果，可是我又不想把自己這麼猙獰醜惡的一面暴露在夜哥哥面前，所以…… 所以……”

所以才動了一些小心思，用委婉卻完全沒有必要的方式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最後的一番話，顧子情沒有辦法說出口，但夜凌雲卻是心知肚明。

“哎。”夜凌雲聽後輕嘆一聲，原來那人一直都鑽了牛角尖。

越珍惜的東西就會越在意，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給愛人，顧子情不想在夜凌雲面前顯示自己陰暗的一面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顧子情不知道的是，他好意的做法，卻完全與夜凌雲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馳。

他重生而來，這一世，就是要把人寵到無法無天的的地步，肆意妄為也好，殘忍嗜殺也罷，只要是顧子情這個人，夜凌雲就願意站在他的身邊，與整個靈武界為敵，就像曾經的那人，明知必死，卻依舊義無反顧的擋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你就故意往劍鋒上撞，然後脫掉大氅，站在雪地里？你明知道我心疼你，可是你呢？可有心疼自己？”夜凌雲語氣雖然緩和了下來，但是問出的問題卻依舊犀利。

“我……我……”顧子情張張嘴，卻無法解釋，他自知理虧，只能沮喪的低下頭去。

“這還不算，說什麼本座心疼顧寧？還要我打斷你的腿賠給他，你明知道那件事是我心頭的一道疤，每每思及都會追悔莫及，你又何必揭開它，看著本座一顆心血淋淋的模樣，子情可會痛快？ ”夜凌雲微擰著眉頭，神色落寞的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對不起，夜哥哥，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這麼說，我很難受。”

顧子情急的臉色都發了白，抱著夜凌雲虎腰的手臂也越收越緊。

他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做錯了，他改就是了，能不能不要這麼說，這比打他一頓還要讓他難以承受。

“不說可以，就此一筆揭過也可以，但是子情要告訴我，以後該怎麼做？”夜凌雲再次讓步，妥協的說道。

聽到這話，顧子情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著了地。

肯揭過就好，他以後一定不會再犯這種觸及夜哥哥底線的錯誤了。

“我以後不會再胡思亂想，也不會再傷害自己。”顧子情不假思索的說道。

“只有這些嗎”夜凌雲聽後，不怎麼滿意的挑眉道。

啊？還有嗎？顧子情陷入了沉思，但是許久之後，卻還是理不出一點頭緒。

他真的想不出，還有哪裡做的不好，讓夜哥哥跟他生氣了！

這樣無知又懵懂的模樣，還真是讓夜凌雲有氣沒出發，想他夜凌雲空有一身本事，卻偏偏對這人無可奈何。

無奈，只能輕嘆一口氣，夜凌雲徹底妥協了。

“以後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想得到什麼，只管明說，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也沒有必要思前想後，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做回你自己，不用擔心，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

雖然與之相類似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但這還是夜凌雲第一次將事情挑明瞭來看。

顧子情聽後，微微呆滯了片刻，隨即輕輕地點頭，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直到藏都藏不住。

做自己嗎？好啊，只要你願意接納那樣的我，我自然樂意做回我自己。

顧子情太過瞭解夜凌雲了，他的夜哥哥，對一個人好的時候，能夠把人寵到天上去，對一個人狠的時候，能夠讓其生不如死，就是這樣一個極端的性子，他卻依舊喜歡的緊。

“夜哥哥，我不喜歡顧家。”

顧子情深吸一口氣，揚起眸子，鼓足勇氣說道。

“不喜歡就滅了。”

夜凌雲聽後，眉眼溫和下來，伸出手穿過顧子情的發絲，放在鼻翼下，著迷的嗅了嗅。

“我討厭顧寧。”

“討厭就殺了。”

“我想現在就嫁給你。”一鼓作氣，顧子情索性乘勝追擊。

聽到這話，夜凌雲卻是沉默了。

片刻之後，就在顧子情以為那人不願意之際，夜凌雲一個旋轉，重新把顧子情撲倒在軟榻上，壓在了身下。

夜凌雲的眸色赤紅，看著顧子情的眸光冷冽滲人，就像是在看著自己圈養多時的獵物。

聲音低沉中參雜著一抹瘋狂，夜凌雲伸出手迷戀的摩挲著顧子情紅潤的唇瓣。

“子情，不要找死，你明明知道，我想得到你，想的快要入魔了！”

眸色赤紅瘋狂，面容危險嗜血，明明是一副讓人心驚膽戰的模樣，但此刻的顧子情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害怕。

嘴角輕輕勾起，顧子情柳眉微彎，輕笑著說道：“所以才讓夜哥哥早點娶我，這樣，子情就會徹徹底底的屬於你。”

好一句徹徹底底的屬於你，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對夜凌雲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似乎是不滿被身下之人掌握了主動權，夜凌雲略帶惱怒的俯下頭去，面容凶狠的輕咬在顧子情圓潤的肩頭上，然後薄唇一路輕上，貼著顧子情的耳際咬牙道：“好，有膽子挑釁我，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道侶大典，明天就舉辦，記住你說的話。”

說道這里，夜凌雲微微一頓，喉嚨深處突然發出毫無徵兆的低啞笑聲，面容略帶浄獰的繼續道：“而且，醜話說在前頭，明天禮成之後，我會狠狠的要你，往死里做你，原本還想念在子情初次承歡的份上憐惜一番，但是此刻，卻是覺得沒必要了，子情好像也很期待與本座合二為一呢？本座說的可對？”

顧子情聽後，胸膛起伏的厲害，溫柔的眸底有著慌亂一閃而過，此刻的他，只覺得身上之人，邪魅的滲人。

原來夜哥哥不光生氣的時候喜歡自稱本座，興奮的時候一樣喜歡這般自稱。

貝齒輕晈下唇，顧子情不想此刻就膽怯，微微的偏過腦袋，逃過那人的戲弄，顧子情倔強的說道：“對，子情很期待。”

聽到這話，夜凌雲不怒反喜，笑聲越來越放肆狂狷。

好一句期待，好一個倔強的妙人，這一句話聽進耳朵里，真是讓人熱血沸騰。

那人偶爾的乖巧和溫順，偶爾的倔強和不服輸，簡直讓夜凌雲欲罷不能！

喜歡和他硬撐是吧？那本座就看看你能撐到幾時？

只要一想到顧子情會褪下這副溫潤的模樣，眉眼夾帶著情欲，眸子濕潤，要哭不哭的向他討饒，夜凌雲那屬於野獸的徵服欲就叫囂著想要沖出體外，恨不得把眼前之人吞入肚腹才好。

支起身子，從軟榻上起身，夜凌雲細心地為顧子情整理好凌亂的發絲和褶皺的領口，看似溫柔，但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和手裡的動作卻是天壤之別。

“不用這麼著急想著誘惑我，有你受不住的時候。”

顧子情聽後，也不反駁，伸出手去，握住夜凌雲用來攙扶的手，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反駁的，他的溫順也好，倔強也罷，萬千姿態，只願意展現在夜凌雲一人之前。

既然說了要將道侶大典提前到明日，那夜凌雲便不得不再次忙碌起來了，原本還想著時間充裕，能夠忙裡偷閑，與子情溫存片刻，但誰讓嬌妻太過心急，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讓自己羊入狼口。

冰川島上的御劍宮難得的熱鬧起來，眾位弟子也顧不得修煉了，紛紛出關，為少宗主的道侶大典忙前忙後。

而顧子情此刻，卻被夜凌雲禁了足，只能守著母親留在這招待貴賓的大殿中，哪都去不得只因那人說了，這次大典全部按照規矩來，除非是夜凌雲踹開他的大門，親自將他迎出來，否則顧子情就算是老死在這大殿中，也不準踏出半步。

那人的性子一向是霸道慣了的，又不是什麼非要計較的大事，依了他就是。

看著眼前不斷被送進來的紅帳，紅綢，紅燭，紅嫁衣，顧子情心裡百般滋味，苦澀又甜蜜。

當年嫁給那人，一切都是他自己準備的，簡陋又寒酸。

努力煉制丹藥，偷偷的倒賣出去，然後換來一塊大紅色的喜綢，熬了幾個夜晚，守在那微弱昏暗的燭光下，一針一線的縫製成喜袍。

雖然手指被尖銳的繡針扎傷無數次，但只有顧子情自己心裡清楚，他當時是懷著怎樣的一份期待與希望。

喜袍製成的那一天，他就可以嫁給那給那個人了，他恨不得時間快點，再快點。

只是，天不遂人願，事實總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