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若歡真的生氣了，許晚晴立刻變成乖乖聽話的小綿羊，討好地笑道：「別這麼生氣，人都不漂亮了。」

「坐好，不要和我嬉皮笑臉的！」

許晚晴臉色一苦，抱怨道：「我的人生都已經這麼悲慘了，還不讓我多笑笑，這也太殘忍了吧！」

見許晚晴一直在逃避自己，順便插科打諢，慕若歡崩潰道：「許晚晴，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啊！」

「我聽到了啊，但是，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許晚晴笑笑，然後用輕鬆的語氣說，「我已經是個不稱職的媽咪，不稱職的妻子了，我要用最後的時間，給他們一個沒有痛苦的未來。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慕若歡就怕看到許晚晴現在這幅生無可戀的樣子，讓她又心酸又生氣，簡直拿這個笨女人沒辦法。

深呼吸了下，慕若歡問：「所以，你要和程如錚在一起，甩了封凌夜？」

許晚晴聳著肩膀，說：「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慕若歡不滿地哼道：「哼，程如錚這個傢伙，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見慕若歡還是對程如錚很有意見，許晚晴說：「他只是好心幫忙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有心計啊。」

「誰說他沒心計，我看最有心計的，就是這個傢伙了！」慕若歡滿面忿忿，道，「你看，這一步一步的，不正好讓你成為他的女朋友了？！」

「我可是個將死之人，他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而且我和他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個合作，或許……」微微垂著頭，許晚晴放柔了聲音，道，「或許，他還在我身上，看到他亡妻的影子，所以才想幫我完成最後的心愿吧。」

見許晚晴開口閉口都好像在交代身後事一樣，慕若歡氣道：「許晚晴，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說些晦氣的話！你這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做個手術就好了！」

慕若歡想弱化許晚晴的病情，讓她不要那麼悲觀。但是許晚晴早就已經看透了一切，說些好聽的話哄一哄自己的好朋友，又有何妨呢？

嘴邊掛著一抹淡笑，許晚晴說：「好，知道了，我肯定會積極配合醫生治療，這種可以了吧。」

語氣停頓了下，許晚晴又說：「若歡，現在調轉方向，送我回公寓以後吧。然後，短時間之內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繫了。」

「為什麼？」

「我的名聲肯定是臭了，別再牽連到你身上。」

眉毛一挑，慕若歡又要發脾氣，許晚晴忙捂著自己的額頭，緊皺著眉。

「晚晴你怎麼了？」

「沒事，我現在該吃藥了，可是我葯都在公寓，若歡，你送我回公寓吧。」

「好！」

慕若歡二話沒說，掉頭就開回公寓。

在路上，慕若歡見許晚晴的情況有一些好轉，便搭話問道：「晚晴，你真的想好了？」

「嗯，」輕輕點著頭，許晚晴語氣淡然道，「如果我要去美國手術的話，勢必要將這裡的一切做個了斷。這次就是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不需要再想一想嗎？」

「不要。」

眼底劃過一抹痛色，慕若歡嘆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不要再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了，如果你對好朋友的定義，並不包括共患難，那我無話可說。」

單手撐著下顎，許晚晴笑看著慕若歡，道：「我收回剛剛的話，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可沒多少時間見面了，讓我多看看你的笑臉好不好？」

見許晚晴又開始說晦氣的話，慕若歡無力道：「許晚晴，你還是安靜一會兒吧，不然我會先被你氣死的！」

許晚晴笑了下，然後扭頭看著窗外，嘴邊的笑容，慢慢變得苦澀。

……

今天，顏顏和晨晨同往常一樣，開開心心地去了學校。可回來的時候，顏顏卻哭哭啼啼地回來，而晨晨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管家無力安撫，只好給封凌夜打電話。而封凌夜接到這個消息之後，就立刻趕回家，坐在兩個孩子中間，語氣故作輕鬆地問：「聽管家說，你們兩個沒有按時吃晚飯，是廚房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抬起哭紅的眼睛，顏顏聲音沙啞地問：「爸爸，報紙上寫的都是真的嗎？」

一聽這話，封凌夜立刻變了臉色，問：「誰給你們看的報紙？」

「是班級里的同學告訴我們的，」晨晨看著封凌夜，眉頭微微皺著，說，「我們回來以後，就翻過今天的報紙，可報紙卻少了一頁。爸爸，我們已經長大了，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面色慢慢沉下來，封凌夜語氣蕭殺道：「如果想知道真相，那要去問你們的好媽咪。」

「可是我們聯繫不到媽咪，今天給媽咪打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的狀態。」

顏顏的話，讓封凌夜不由冷哼，暗想哼許晚晴這個女人果然是做了虧心事，連孩子們也不敢聯繫了！

見封凌夜不說話，顏顏心更慌了，握著他的手，問：「爸爸，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媽咪真的和喬喬的爸爸在一起了嗎？嗚嗚，那以後我們是不是就沒有媽咪了！」

顏顏的眼睛越來越紅，就好像兩顆紅葡萄一樣，讓封凌夜很是心疼，道：「就算媽咪不要你們，你們還有爸爸。」

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下來，顏顏不管不顧地哭道：「嗚嗚，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此刻的晨晨心情煩亂，他覺得這次的事情很蹊蹺，卻又找不到什麼頭緒。

他上次偷聽到媽咪和程如錚的談話，從媽咪的語氣中，他能感覺到媽咪對自己的愛，而且他和程如錚也是疏遠有禮的態度，不像有什麼貓膩的樣子。

晨晨相信爸爸和媽咪的感情，就算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卻也不會是通過移情別戀來解決。

偏偏爸爸現在還在氣頭上，如果多問，也只會讓爸爸更生氣，所以有些事，只能由他自己來完成了！

抿了下唇，晨晨對顏顏說：「顏顏，別哭了，等我們找到媽咪問清楚就好啦。現在，外人都在誤會媽咪，如果連我們也在懷疑媽咪的話，那媽咪豈不是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