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父子相見

　　南榮式一行人在外邊解決了午飯，然後就打道回府了，剛進家門，坐都還沒坐下，上午買的東西就全部送到，讓人不禁佩服易登的行動力。

　　南榮式親自指揮著送貨人員將貨物送到房間裡，給了小費打發了送貨人員之後，南榮式就親自動手，為南榮滄迦佈置起房間來了。

　　南榮式都親自動手了，卡羅拉、狄克和艾米也不可能閑在旁邊看著，一起動手幫忙。南榮藏凊下午有課，稍微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遺憾，便去了學校，一下課就急忙趕回來，加入到佈置房間的勞動大軍中。

　　傢俱的擺放、線路的重新連接、虛擬程式的安裝，全部都是南榮式跟卡羅拉和狄克親自完成的，艾米只能做一些擦擦洗洗的事情，而南榮藏凊則跟在一旁打下手，學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至於買回來的衣服，全部由南榮式親手疊好，放進櫃子裡，艾米想要幫忙都被南榮式拒絕了。

　　南榮式真的如同在商場裡設想的那樣，給南榮滄迦準備了一個臥室、一個書房、一個換衣間和一個休息室，佈置完了之後還來來回回地跑了好幾趟，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好幾遍，確定全無差錯之後，才滿意地點點頭。

　　卡羅拉和狄克都是軍人，這一下午的體力活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小意思，可對於艾米和南榮藏凊來說，這一下午的體力勞動可是不小的負擔，完工之後，南榮藏凊直接癱倒在地，但是心情卻是愉快的。至於艾米的複雜心情，沒有人有空去理會。

　　"什麼時間了？"南榮式提問。

　　"艦長，已經四點多了。"

　　"該準備晚飯了。"

　　"我這就去。"一聽這話，還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艾米迅速站起來，溫柔地笑著，"老公想吃什麼？燜牛肉、香辣蟹、松茸雞湯和烤香菇？"三菜一湯，牛肉、海蟹和雞肉是艾米早上特地出去買的，平時家裡只有她和南榮藏凊的時候，很少吃這麼奢侈的東西。

　　"好棒！"南榮藏凊歡呼一聲，這些都是他愛吃的。

　　而南榮式卻默不作聲，只是看著艾米，臉色不太好。

　　"怎、怎麼了？老公不喜歡？"艾米慌了神。她記得南榮式不怎麼挑食啊？

　　"你還記得滄愛吃什麼嗎？"

　　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卻問得艾米一愣，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卡羅拉、狄克和南榮藏凊表情各異地看著艾米。

　　"艦長，滄少爺都十四年沒在家了，夫人可能是忘記了。"

　　"我、我記得，記得的。"看著南榮式的臉色越來越黑，艾米趕忙笑著開口，"滄迦愛吃番茄小蘑菇、紅燒鯉魚，飯後一定要吃布丁，不然就鬧脾氣。"

　　卡羅拉、狄克和南榮藏凊立刻看向南榮式，見南榮式的表情沒有變的更糟糕，就知道艾米說對了。

　　好險！三個人同時松了口氣。

　　"我……我去買食材，去買食材。"

　　"先去做布丁。狄克，食材讓你哥哥送來。"

　　"好，我這就聯繫哥哥。"

　　"那、那我去廚房。"南榮滄迦到底為什麼回來？搞得她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

　　南榮式又將幾個房間轉了一圈，想了想，下樓，去了餐廳，大爺一樣地坐著，看著艾米在廚房裡忙活。

　　六點左右，艾米終於做好了三菜一湯。

　　"老公，是現在吃還是……"艾米走進餐廳，有些忐忑地看著南榮式。

　　南榮式看了艾米一眼，沒有回答艾米的問題，直接起身走進了廚房，挨個菜嘗了一遍。

　　剩下的四個人一看南榮式這架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嘗完了菜，南榮式黑著臉從廚房走了出來。

　　完了！卡羅拉和狄克心裡哀嚎一聲，扶額。

　　"你倒是記得滄愛吃的菜，可這菜，沒一道合滄的口味。"

　　艾米的心咯噔一下，連抬起頭看南榮式一眼都不敢。

　　"那個……艦長，夫人這十四年都是按照凊少爺的口味做的，習慣了不是。"狄克趕緊出來打圓場。

　　"那滄以後就要吃著不合自己口味的飯菜？"南榮式不滿地瞪向狄克。

　　"呃……"狄克瞄了艾米一眼，給她個無能為力的表情。

　　夫人啊，他一直都擺不平艦長的，所以您自求多福吧！

　　"幾點了？"

　　"六點零五。"卡羅拉準確報時。

　　"嗯。"南榮式一扭頭，又進了廚房。

　　"爸爸，你要幹什麼？"南榮藏凊疑惑地眨眨眼。

　　"我來做。"

　　"艦長……您……會做菜？"

　　"不會。"

　　"那您……"狄克瞪眼。

　　"做菜而已。"

　　"……"艦長，其實這個做菜，真沒那麼容易的。

　　狄克和卡羅拉對視一眼，卡羅拉無奈，只能跟進廚房。

　　"那個……夫人，您去休息吧，忙活了老半天了，累了吧？"狄克給南榮藏凊使個眼色，讓他帶著艾米去客廳。

　　"啊，對，媽媽，就讓爸爸做吧。"收到信號，南榮藏凊推著艾米就往客廳去。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快走快走！"媽媽要是再呆在這裡，不知道又要做出什麼惹爸爸生氣的事情了。

　　南榮式剛進廚房沒多久，南榮滄迦的車就停在了自家別墅門口。

　　關閉作業系統，南榮滄迦靠著椅背，偏著頭看著自家的大門。他的父親，就在這扇門的後邊，而同時，那裡還有他的母親。

　　南榮滄迦點上一根煙，深吸一口，吐出，車內立刻變得煙霧繚繞。

　　這一次，即使羅伊已經判斷沒有問題，還是無法壓下他心中的擔憂和不安，第一次，羅伊的決定無法讓他完全信任，原因當然不在羅伊，而是他自己。因為太害怕會失去，所以再多的證據都無法消除心中的不安，除非親自見證。而現在，他不敢親自去見證。

　　突然"嘭"的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

　　南榮滄迦一腳踹開車門，殘影過，南榮府邸的大門掉了半邊，搖搖欲墜。

　　"父親！"南榮滄迦以為又是什麼刺殺事件，所以出現在廚房門口時，手握雙槍，目光凜冽，一看就是備戰模式。

　　而南榮滄迦的出現也是讓廚房裡的兩個人同時一愣，扭頭愣愣地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青年，連眼前的小型火災都拋在腦後了

　　可是一看到廚房裡的景象，南榮滄迦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究竟是什麼樣的技術，能將全自動設備搞爆？明明只要將需要的材料切好了丟進去就可以等成品出鍋了，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操作才能讓設備爆掉？

　　看著還在冒火的設備，南榮滄迦收起槍，直接端起桌子上不知道準備做什麼用的水倒了上去。

　　不大的火焰瞬間被撲滅。

　　"父親，受傷了嗎？"話說，為什麼是父親和卡羅拉中校在廚房裡？母親呢？

　　"沒有。"南榮式目不轉睛地盯著南榮滄迦的臉，任由南榮滄迦拉起他的雙手檢查而無所覺。

　　滄，他的滄，眼前這個青年真的是他的滄，雖然已經長開了的輪廓再也找不到年幼時的影子，但是南榮式知道，這就是他的兒子，是他養了七年、疼了七年、想了十四年的兒子。

　　小的時候，滄長得像他媽媽，精緻得不像是真的，光看皮相，他會以為艾米其實是給他生了個女兒。可是如今長大了，反倒是像他了，眉毛像他，眼睛也是像他，嗯，鼻子有點像艾米，但是嘴巴還是像他，看著像是年輕二十多年的自己，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得難以言喻啊。

　　危機解除，南榮滄迦突然有些懊惱自己的莽撞，他面前站著的，就是他一直思念著的父親，南榮滄迦緊張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身體完全僵住了，垂著眼，一言不發。

　　"滄，你回來了。"南榮式伸手摸了摸南榮滄迦的臉，然後一把將人抱住，"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南榮式的懷抱並不怎麼舒服，除了硬邦邦的肌肉，就連軍裝也是硬硬的，硌得人有些不舒服，但是南榮滄迦卻只能感覺到溫暖，十四年不曾感覺到的、他已經快要遺忘的溫暖。

　　"父親，我回來了。"南榮滄迦伸手，回抱住南榮式寬闊的背。

　　"叫爸爸。"父親這個稱呼太生疏，南榮式不喜歡。

　　"嗯，爸爸。"南榮滄迦乖順地改口。

　　再聽到這個久違了的稱呼，南榮式舒心地舒一口氣，抱著南榮滄迦的手又收緊了，讓兩具身體完全密合，不留一絲空隙。

　　一旁的卡羅拉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退出去，可是看了看父子倆身邊破壞氣氛的煙霧，又覺得他們三個都應該退出廚房。於是，卡羅拉依然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榮滄迦是面對卡羅拉站著的，所以一抬眼就看見了卡羅拉糾結的表情，這才想起他們所在的地點，似乎剛剛才發生了一起小型事故。

　　迅速壓下情緒，南榮滄迦拍了拍南榮式的後背。

　　"爸爸，先出去。"

　　"嗯，好。"南榮式應得順口，可依然死抱著南榮滄迦不放手。

　　他捨不得啊。時隔十四年才找回自己的寶貝，他怕這一鬆手，滄就又會消失不見。他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

　　"爸爸，我哪裡都不會去了。"

　　南榮式的忐忑和不安完完全全地傳遞到了南榮滄迦那裡，沒辦法，兩個人貼得太緊，而且南榮式的感情波動太強烈，那些想法，即使南榮滄迦有意回避，也會湧向他那邊。

　　"嗯，哪也不會讓你去了。"南榮式依然沒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南榮滄迦輕輕蹙眉。這可怎麼辦？

　　卡羅拉也跟著皺眉，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指了指餐廳桌子上的飯菜。

　　"爸爸，我餓了。"

　　"餓了？"果然，南榮滄迦話音落下的瞬間，南榮式突然鬆手，一臉緊張地看著南榮滄迦。

　　"……嗯。"南榮滄迦點點頭。

　　他說的是他餓了吧？怎麼父親這表情，好像是他快要死了一樣？要不要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