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四百一十八
阿垣被鄭和堵得一愣,道:「你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呢?咱倆也這麼長時間沒見著了……」
鄭和道:「你怎麼和我說話,我就什麼態度對待你!」
家樂拽著阿垣個胳膊,勸道:「行了,阿和好不容易來一次,馬上就結婚了,別這個時候添亂,去別的大堂玩去。」
阿垣瞪大的雙眼,指著鄭和:「哇靠!你居然能和女人結婚?!你也不怕臨時卸槍?」
家樂狠狠拍了阿垣的腦袋:「怎麼說話呢你!阿和那對是個男人。」
阿垣笑著揉揉腦袋:「我這不是太驚訝了麼,那什麼,阿和你有請帖沒,給我個。」
鄭和有點鬧不清楚阿垣這態度是怎麼回事了,當初他倆分開的時候差點把房子給拆了,鄭和眼眶青了半個月,估計阿垣也好不了哪去,那現在這副對待朋友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見鄭和遲遲沒有動作,家樂道:「阿垣,你出去吧。」
「不用,」鄭和被阿垣的出現弄得有點煩了,也沒興致再和朋友們敘舊,拿出筆趴在吧檯上把阿垣的名字寫到請帖上,遞給阿垣:「給,倒時候記得來啊,家樂,我先走了。」
「別啊!」阿垣拉住鄭和,掃了眼鄭和旁邊的人,挑釁道:「先讓我們看看和你結婚的那個人是誰在走呀。」
家樂也道:「是啊,到現在還沒看到呢。」
鄭和甩開阿垣的手,口氣不善:「他今天沒來。」
「呦,怎麼,怕見人吶,敢讓你獨自到這地方來,也不怕……」阿垣的手貼到鄭和胸膛上。
家樂彈了彈煙蒂,菸灰落在阿垣的手上,嚇得阿垣連忙收回手。
鄭和感覺到口袋震動,將手機拿出來,果然是白先生的電話,滑動通話鍵,男人只有一句話:【我在門口呢,一會到。】
鄭和一驚,頭皮都快炸了,連忙道:「你來幹嘛?……不是!你知道我在哪麼?」
白先生笑了笑:【我剛忙完,傑子說你在這,我就想帶你一塊回去。】
「哦,這樣啊,」鄭和推開人群,道:「那你不用進來了,我出去等你。」
家樂問道:「是你那位嗎?」
鄭和點頭。
白先生問道:【怎麼,你旁邊還有人?】
鄭和看向阿垣,眼底閃過遲疑。他很想讓白先生優質股進來晃一圈,閃瞎阿垣那雙狗眼,再者酒吧裡的人大多數都是會參加他的婚禮的,早晚都要見個面,與其倒時候嚇一跳不如現在就亮出來,可他又覺得因為這種小事麻煩白先生不太好……
阿垣不知死活,道:「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嘛。」
鄭和心一橫,嗲聲嗲氣對白先生道:「親愛的,我在夜色零二大廳呢,我有幾個朋友想見見你,你過來下唄?」說完挑釁地看了阿垣一眼。
白先生那邊久久沒聲音,鄭和的心突突起來。是不是自己裝的太過分了?
【……寶貝,】白先生剛說完這兩個字又開始止不住笑,將手機遞給陳銘。
陳銘道:【鄭先生,我是陳銘,白董說『他知道了』。】
鄭和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回應,總算放下一顆心。
四百一十九
鄭和待不住,到門口去迎接白先生,老遠就看見那一派商務車。
車門打開,鄭和直接撲上去:「白先生!」
白先生抱住鄭和,點點他鼻尖,調笑道:「不叫我親愛的了?」
鄭和臉一紅,嗡裡嗡氣道:「親愛的。」
「乖。」白先生攬上鄭和的腰,傑子不知什麼時候晃過來,仰頭看招牌,問道:「鄭和,這個就是gaybar?」
「是啊,你沒來過?」鄭和問道。
「我還真沒來過,嘖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那跟我們一塊來吧,夜色裡挺乾淨的,交朋友也好啊。」
傑子嗤笑:「……交朋友?」
白先生回頭,冷冷看了傑子一眼。
陳銘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擋住白先生的視線,說道:「我怕裡面不安全,全員到位?」
「不了,」白先生十分隨意擺了擺手:「挑兩個就行。」
「好的。」
鄭和看這架勢有點害怕了,道:「要不你別進去了,咱們直接回家吧。」
「來都來了,沒事。」
鄭和還是覺得自己給男人添麻煩了,一路上惶惶不安,白先生看出鄭和的心思,將唇貼在他額頭親吻,道:「不用想太多,對了,你怎麼想起來今天來這裡了?」
鄭和把自己選伴郎的事情和他說了,白先生聽到伴郎足足有三十多人的時候有點吃驚:「這麼多人?」
「還有你那份呢。」
「我的伴郎已經選好了。」白先生道。
「哎?」鄭和問道:「誰啊?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桑北。」
鄭和:「……」
秘書大人辛苦了。
四百二十
鄭和今天在夜色引起不小的轟動,導致白先生剛進門就受到五十多雙眼睛的矚目。
白先生掃視一圈,挑眉:「你和他們發生過關係嗎?」
鄭和心裡一涼,連忙說道:「沒有沒有,一個都沒有。」說完訕訕地將頭轉向別處。他自己也知道瞞不過白先生,可有些話從他最裡面說出來和從別人嘴裡面說出來的效果是不同的,只要他永遠不承認,白先生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相信:他還是乾淨的。
「那就好。」白先生果然沒有繼續談論這件事。
之前酒吧裡蹦躂地最歡的看到白先生都不在說話了,大廳裡突然安靜下來,傑子和陳銘護著白先生走到鄭和之前坐的位置,臨時又加了把椅子。
鄭和向他們介紹:「這是我愛人,白恩。」
家樂不動聲色向後挪了挪,離白先生遠點,道:「你不用介紹了,我們都知道他是誰。」
鄭和疑惑不解。
家樂乾咳一聲:「不光我們,這條街裡的人都知道他是誰。」
鄭和依然不太明白,但他明顯能感覺得到眾人投來的目光中滿是躲閃與……驚恐?鄭和只當是自己看錯了,又繼續和旁人說了幾句,看氣氛越來越冷凝,把婚宴訂的酒店和時間說了,酒吧裡沒有人敢附和,均悶頭不止幹什麼呢。
鄭和餘光掃到躲自己躲得遠遠的阿垣被幾個人『請』出大廳,待再細看,他右側的陳銘乾咳一聲,提醒道:「鄭先生,該走了。」
四百二十一
回去的路上走的是高速。
車裡安靜的嚇人。
鄭和在酒吧裡點的酒沒調好,嗓子一陣陣疼,他打開備用箱拿出瓶礦泉水灌了一大口,白先生道:「我也渴了。」
鄭和翻了翻備用箱,裡面似乎只有這一瓶水,小心翼翼地遞過去,道:「只剩這個了,我喝過,行嗎?」
白先生皺眉:「怎麼突然和我生分了?」
「沒,」鄭和頓了頓:「哪兒能呢。」
白先生的手搭在鄭和的大腿根輕輕掐了下,笑道:「你可別逼我哦。」
鄭和身子立刻僵住。
白先生本意是在逗他玩,沒想到鄭和的反應這麼大,心頭一動,臉色冷下來:「你到底怎麼了?」
鄭和不敢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
白先生道:「dy,你下去。」
「白董,這是在高速,不讓停車……」
「那就滾下去!」白先生突然吼道,嚇得dy和鄭和都是一驚。
dy連忙將車停靠一側。
白先生將開啟的車窗緩緩升上,又將車門鎖好,這才輕聲問:「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他聲音輕到彷彿在面對一件易碎品一般,生怕音貝把鄭和給震碎了,彷彿剛才他的怒氣只是鄭和憑空幻想而已。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鄭和忽然想起來他不知道白先生到底是什麼身份、做過什麼事,自始至終,這人太深了,深到讓他永遠也猜不透。
白先生抱住鄭和的肩膀,神色哀傷:「我這麼愛你,難道還不夠嗎?」
夠的……
鄭和雙手抱住白先生的胳膊,宛如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閉上雙眼。
「我只是暈車了,」他道:「一會就好。」
四百二十二
白先生要去的地方是郊外的那個位立山腰的山莊,保鏢們和上次一樣待在山腳,鄭和找到上次自己留下的那輛賓利,車保養的很好,看來這裡經常有人打掃。
白先生看著車外,忽然冒出來這一句:「我喜歡這裡。」
鄭和想起來自己和白先生在山莊裡度過的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抿唇微笑:「我也是。」
「你不想知道我喜歡的原因?」白先生問道。
鄭和很誠實的搖頭,想了好久才道:「是不是因為我和你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白先生沒等鄭和說完,十分懷念地說:「因為這裡有你啊……」
「在你生病的日子。」
「在我生病的時候。」
兩人這句話幾乎是同時說出口。
說完,都怔住了。
「哈哈。」鄭和先控制不住,趴在方向盤上大笑不止。
白先生摸摸鄭和的腦袋,將車窗打開,徐徐晚風伴著青草芳香吹進,仲夏之夜星空格外明亮。
一晚的抑鬱一掃而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