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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養小夫郎 - 第40章字體大小: A+
     
    出荊州之前,沈文宣一行人一直按著路線圖上正常的官道走,一路上很平靜,偶爾露宿荒野,但大部分時間可以找到驛站落腳,臨出荊州時,沈文宣看著邊界的重重關卡,選擇走小道出荊州,來到荊州與越州的接壤線,一路北上。

     越往北能看到的流民數量越來越多。

     大致是離開郡城的第十天正午,沈文宣一行人在一家路上的茶水棚中休息。

     開茶水棚的是一對中年夫妻,給沈文宣幾個人上了茶水和幾籠熱騰騰的包子就去忙自己的了,眼楮十分警惕地盯著茶水棚外窩著的一幫衣衫襤褸的人,尤其是其中的幾個孩子。

     沈文宣喝了幾口茶,想著要不要在這裡多買一些吃的好節約馬車上的糧食,眼楮一瞥,拿著茶碗的手立即頓住。

     左手邊的三個人眼楮直直地瞅著茶棚外的那一夥人,臉上隱隱有些不忍。

     沈文宣順著他們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幾十個人擠在一處柴火堆取暖,不敢進到茶棚裡來,衣衫單薄,蓬頭垢面,面黃肌瘦,裸露的地方凍紅凍裂,成了凍瘡,尤其其中還有小孩兒,看著確實可憐。

     沈文宣收回自己的目光偏頭瞥向一旁的焦詩寒,他隻關注外面那群難民,手裡的包子就沒動幾口,還有旁邊的趙大夫和平兒兩人。

     再看了一眼右手邊咬包子喝茶吃得毫不含糊的趙二和溫老頭,以及對面的王沐澤,沈文宣嘆了一口氣,叫來了茶棚的店家,問道︰

     “外面那群人從哪來的?”

     焦詩寒立刻看向店家,沈文宣拿走他手裡的冷包子,換了一個還熱乎的遞給他。

     “害,客官我可勸你別管這茬兒,他們這樣的人多著呢,”店老板擰著眉答道。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是突然多了好幾夥流民,前幾天已經來了一批,現在又是一批,干擾我們做生意不說,還經常偷我們做好的饅頭包子,我這也是小本生意,就靠賣這些東西賺些糊口的小錢,再偷幾回,我這茶棚就是連買糧食的錢都出不來了。”

     “而且這事我有經驗,如果施舍不夠比不施舍還麻煩,到時候出了人命的事也是有的,所以客官您還是別管了。”

     沈文宣沒有接他這番話,轉而問道︰“你這兒來來往往的也有不少人,有沒有聽到荊州或者越州的什麼消息?”

     店老板聞言仰起頭仔細回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道︰“好像是聽人說南邊亂起來,但到底是哪亂也不清楚,不過也沒什麼大事,往年有幾個地方收成不好,也鬧過這麼幾回。”

     沈文宣心中有些失望,沒有再問,從袖子裡掏出幾兩銀子給他,說道︰“你這兒還剩下多少吃的喝的?都給他們吧,別說是我們給的。”

     店老板看著手裡的銀子眼楮直泛光,捏在手裡的銀子仔細估量了幾下分量,臉上頓時樂開了花,沒想到今天還能遇到大財主!立刻弓腰謝道︰

     “客官這...您真真是個大善人、大功德!我這去辦!”

     “外面的,快過來!”店老板回身跑到蒸籠邊,喊道,“今天免費給你們吃饅頭、吃包子,還有茶水!快過來!一個一個地挨個排隊!”

     店老板掀開蒸籠,大致數了一下人頭,一個人應該能分兩個,老板娘站在旁邊拿了茶壺一個人倒一碗茶。

     沈文宣回頭看焦詩寒還在盯著那群人,不禁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好了,快吃。”

     焦詩寒聽話地低頭咬了一口手裡的包子,對著沈文宣抿嘴笑了。

     趙二一邊給自己乾爹倒茶一邊往後瞅了幾眼,見那些人排著隊臉上滿是渴望,感嘆道︰“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施恩不言謝的。”

     就是當初對他怎麼那麼心狠手辣呢?

     經過這幾天在路上修養,趙二已經好很多了,畢竟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再加上趙大夫精湛的醫術,此時和旁邊趴著的狗剩來個力量的對決不成問題。

     沈文宣喝著茶沒有說話,他這並不是想施恩不言謝,而是怕被這些得了好處的人纏上,要不是看阿焦食不下咽、難受得很,他也懶得管這些。

     趙大夫接過趙二的茶,眼楮還時不時往那群難民堆裡瞥過去。

     那群人中有不少人咳嗽不止、臉色泛紅,這大冷天凍著了得了風寒也不是稀奇事,只是他們其中有人嘴唇腫脹發紫,指尖虛白,眼圈烏黑,不只是手上,甚至臉上都長了膿包,看著著實不是什麼好征兆。

     “等吃完,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南方不比北方,天氣濕冷,回暖也比北方快,而且現在又是戰事頻發、饑荒遍野的時候,容易引發一些不好的病。”

     沈文宣聞言偏頭看向他,又回頭瞥了一眼那群難民,心中忽的警鈴大作。

     溫老頭也隱隱明白了趙大夫這話是什麼意思,放下手裡的包子,和沈文宣對視一眼。

     不等其他人吃完就問店老板要了油皮紙將桌上的包子打包,又要了店家幾壺熱水。

     “幹嘛啊這是?”趙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捏著包子瞪眼。

     “回馬車上吃。”趙大夫道,抱起平兒往馬車上走。

     三輛馬車再加上專門拉行禮的小黑,四輛車出發,經過前面一個岔路口時走了主道旁邊的岔路。

     難民群中一個男孩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前面四輛離開的車馬,然後低頭繼續往嘴裡大口塞饅頭,他一共得到了兩個,另外一個藏在了衣服裡。

     其後幾天,沈文宣一行人一直沿商道圖上的小路走,雖然免不了和官道重合,但沒有遇到過大規模的難民。

     中途停留驛站或者茶水棚的地方免不了看見一些,但一直避免與他們接觸,只會買下食物接濟一番。

     路上住驛站的機會不多,在馬車裡,露宿保暖和吃食都要差上一層。

     沈文宣拿著一塊黃玉細致地打磨,這是他從溫老頭那堆好東西裡好不容易拿過來的,可是費了好一通功夫,他每把黃玉打磨薄一層,溫老頭都要在旁邊捂著心肝心疼地叫老半天。

     沈文宣為了他的壽命著想,實則是嫌他煩,躲在了馬車裡弄。

     黃玉雖然比不上玻璃做的凹面鏡和凸面鏡,但也湊合,調整好角度卡在長竹筒合適的位置,就像望遠鏡一樣能看很遠。

     焦詩寒從他背後湊過來,擠開他的臉頰好奇地透過竹筒往遠處望︰“哇哦。”

     他看見趙二站在雪坡上正拿著連弩打獵,從竹筒移開眼透過馬車的窗子望過去又看不見趙二,奇了。

     沈文宣把簡易望遠鏡給他,讓他玩,眼楮瞥到他清瘦的臉頰,不禁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這半年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兒肉算是都還回去了。

     焦詩寒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的神情,不著痕跡地微微鼓起一點兒臉頰,這樣看起來會不會胖一點兒?

     等他不摸了便看向他問道︰“阿宣是不是喜歡有點兒肉的?”

     焦詩寒摸摸自己的臉,硌到手了確實不太好摸。

     沈文宣︰“......”

     “你多吃點兒長身體自然是好的,不過......你怎麼突然叫我這個名字?”

     夫君不好嗎?

     不過人家才十六歲就讓人家一直叫夫君好像是有點兒......還是說成婚沒有成功,所以一直叫夫君不樂意了?

     沈文宣有點兒心虛,拉住焦詩寒的手猶豫著是不是該說一些情場老手經常會說的哄人話。

     “我叫你夫君,可你叫我阿焦,就感覺不搭誒,我叫你阿宣更搭一些。”焦詩寒道,心裡的算盤打得 啦響,他老早就想嘗試一下了,這樣喊小名就像是從小認識的竹馬竹馬一樣。

     “這樣嗎?”沈文宣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點兒。

     “那我改稱,喊你...夫郎?”

     “阿宣叫我什麼都可以。”

     沈文宣看著焦詩寒嘴角的笑,怎麼品都有一點兒小狐狸的味道,笑了,眉宇間有藏不住的寵溺︰“我可是比你大兩歲。”

     實際年齡可是大十二歲。

     “那......”焦詩寒琢磨了一會兒,瞥著沈文宣眼神有幾分閃爍,注意力重新回到手上的望遠鏡,憋著沒有說不出口。

     沈文宣回身抱住阿焦的腰,把他撈到正面,跨坐在自己身上,瞬間拉緊彼此正面的距離,沈文宣看著,忍不住先親了一口他的臉側,問道︰

     “什麼?”

     “那……哥.哥。”焦詩寒湊在他耳邊,很輕的聲音,“宣哥哥。”

     叫完忍不住把自己團起來一點兒,他之前一直守禮叫兄長,叫哥哥和叫夫君一樣,都有些不好意思,

     沈文宣抿著唇,心臟重重跳動,心尖像被羽毛掃過一樣又酥又麻。

     這小孩總是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撩人一臉。

     沈文宣收緊他手上的力道,眼珠黑沉,不聲不響,卻像野獸一樣危險,垂眸狠狠咬住他的嘴唇,手掌控著他的後頸迫使他仰起頭承受。

     起初親吻猛烈簡直野蠻,焦詩寒忍不住泄出一些曖昧不明的聲響,呼吸急促,沈文宣睜開一條縫,近在咫尺地看著他,放松自己的力道慢慢變為溫柔的吮.吸,直到他全身酥軟到一絲力氣也無。

     哎喲哎呦,這可聽不得。

     趙大夫捂住自己小孫子的耳朵貓著腰遠離這塊地方,背上背簍帶著平兒去撿柴。

     這塊地方是樹林的一片空地,如果仔細找的話還能看見柴胡、川烏這類的藥材,正好帶著平兒長見識。

     狗剩待在旁邊追著自己的尾巴玩,它在等主人出來,然後一起去打獵,這時天已經到了下午,前面又沒有驛站,只能提前找到這樣一個背風的地方修整一晚上。

     溫老頭則在旁邊架鍋升火,煮一些雪熬茶暖暖身子。

     趙二拿著一把連弩已經出發一段時間了,連弩是沒有離開荊州前就做好了的,王沐澤在沈文宣做的時候守在旁邊也學著做,沈文宣索性畫了圖紙給他。

     此時王沐澤正做自己的這一把,上一把做好的已經先送給趙二了,畢竟趙二個子大,用起弩來得心應手,他這個菜雞比不了比不了。

     等沈文宣出來的時候,營地還剩下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沈文宣仿若不覺,在車旁拿起一把短刃,手上綁著連弩,和狗剩一起往林子深處走去。

     這幾天一直吃乾糧,該捉點兒野味換換口味。

     “先生不愧是先生。”王沐澤意有所指地感嘆了一句。

     溫老頭掀開鍋蓋看了一眼︰“年輕而已,火力旺,想當年,我也是逛遍青樓的風流浪子啊。”

     就你現在冷冷淡淡的性子,年輕的時候能有多熱情?

     王沐澤撇撇嘴不敢恭維,繼續削手裡的木頭。

     焦詩寒整理好自己的頭髮,穿好鬥篷把脖子一遮,左看右看應該看不出什麼,放下心下了馬車,從小黑那裡拿了麵粉準備幫忙和面。

     等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沈文宣和趙二才回來,兩人竟然合力抬著一頭不大不小的乳豬,有人腿那麼大,不過不是他們倆的功勞,而是狗剩獵的,為了追這隻野豬差點兒跑沒影。

     此外還有一隻山雞和野兔。

     之所以回來得這麼晚,是沈文宣兩人跟著雪上的腳印跟了老半天才找著狗剩,沈文宣氣得一邊罵它一邊給它毀滅痕跡,怕這頭乳豬的母豬順著氣味找上來。

     “我!這也太強了。”王沐澤摩拳擦掌,拿著木棍戳了戳乳豬的身子,嘴裡的口水泛濫成災。

     豬內髒在獵到的地方已經處理掉了,血也已經放乾淨,如果在營地處理,濃重的血腥味可能會引來其他凶猛的動物。

     外面的皮毛直接用火燒掉,沈文宣幾個人勉強用雪將豬處理乾淨,所幸是烤著吃,不用那麼講究。

     在所有人都在關注野豬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一個影子從灌木叢中一閃而過。

     平兒坐在篝火邊,看著架子上正被火烤的野豬,那飄香的氣味,那酥脆的外皮,沈文宣正好給野豬刷完一層調好的醬料,頓時一陣 啦作響好像油煎似的聲音,平兒看得眼楮都直了,肚子咕咕叫。

     焦詩寒坐在他旁邊,在聽到他的肚子第三次開始叫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終於繃不住了,窩在膝蓋上悶笑了幾聲。

     平兒回過神,臉皮脹紅,鼓起包子臉要遠離阿焦。

     焦詩寒拉住他的手站起來往馬車的方向走,進馬車裡拿出一個食盒,兩個人一起坐在了馬車門口的車轅上,馬車門口是朝後開的,篝火的光光照在這裡,半明半暗。

     打開食盒一看,裡面是各色的點心。

     “哇哦。”平兒滿臉驚嘆。

     焦詩寒︰“吃吧。”

     這是出發前沈文宣在郡城買的,為了焦詩寒吃不慣乾糧的時候吃一些,但焦詩寒不想吃飯的時候也不想吃這些點心,著實讓沈文宣一直頭疼。

     焦詩寒倒是沒想這麼多,他不覺得餓的時候感覺什麼吃的都一樣。

     平兒拿起綠豆糕兩口解決一個,眼楮biubiu發亮,他好久沒有吃到甜口的東西了,前幾天挖到的紅薯塊不算。

     這些糕點被凍得有些發硬,下次用蒸籠蒸一下口味還會更好些,焦詩寒想著,將食盒放在了平兒的腿上,跳下車轅打算去溫老頭那裡接兩杯茶。

     沈文宣走過去幫他把茶放在托盤上,知道他們在吃東西,囑咐道︰“少吃一些,留著肚子等會兒吃晚飯。”

     焦詩寒笑著點點頭,端著托盤回來的時候看見平兒正呆呆地拿著糕點看著前面的林子,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將托盤放在車轅上,偏頭一看,平兒腿上的食盒竟然不見了。

     “平兒,你吃完把食盒放進裡面了嗎?”

     問完不見平兒回答,焦詩寒抬頭一看,見平兒還是木木呆呆的,不禁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平兒?”

     “嗯?”平兒回過神,按住阿焦在眼前亂晃的手,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那個、那個食盒......嗯...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準和其他人說。”

     焦詩寒疑惑,猶豫地點了點頭,答應道︰“小事我不說,大事不行。”

     “也也不是什麼大事,”平兒撓撓自己的腦瓜,組織自己的語言說道,“剛才...從馬車底下竄出來......嗯,一隻貓頭鷹,好好像是貓頭鷹。”

     “貓頭鷹?”焦詩寒疑惑,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林子。

     “昂,然後它叼走了我的食盒。”

     平兒拉拉焦詩寒的袖子,乞求道︰“你別告訴其他人行不行?我看那隻貓頭鷹瘦了吧唧的,應該是餓得受不了了才來搶我的食盒。”

     貓頭鷹吃點心嗎?

     焦詩寒低頭看了一眼地面,沒看見雪地上有什麼可疑的痕跡︰“那隻貓頭鷹跑進哪了?”

     “就..飛進林子裡了。說好了,不準說。”

     平兒聽見趙大夫在叫他,跳下車轅,拉著焦詩寒往篝火的方向走,焦詩寒回頭又看了幾眼,心中有幾分疑慮。

     晚上有烤乳豬,還有蒸的饅頭,煮的山藥粥,乳豬烤之前就已經把大的骨頭剔下來給了狗剩,最近它一直跟著吃些饅頭包子一類,好久沒有吃到豬骨了,這會兒啃得格外香。

     焦詩寒喝了一碗山藥粥,吃了幾塊烤肉就不吃了,沈文宣將肉撕碎拌進粥裡又讓他多吃了半碗,其余幾人大快朵頤,雖然每天都能吃到一些肉干和肉腸,但遠比不上現烤的豬肉香。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文宣拉開折疊的椅子,鋪上厚厚的毛氈,弄成稍微窄一些的床。

     焦詩寒躺在上面,枕著沈文宣的胸口心中猶豫了半晌,側過身,整個人壓在了沈文宣的身體上,沈文宣拍拍他的背,順著他的頭髮撫摸。

     “平兒在今天......遇到了一隻貓頭鷹,那隻貓頭鷹有點兒壞,搶了他懷裡的食盒,然後飛進林子裡邊了。”焦詩寒開口道,覺得這事還是要說。

     沈文宣睜開眼,眉頭逐漸擰緊,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焦詩寒︰“就是晚上吃點心的時候,在我們馬車邊上發生的,會有問題嗎?”

     沈文宣想了一會兒,側過身將焦詩寒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寬慰道︰“應該沒問題,但我需要下去看幾眼,你先睡,等會兒我就回來了。”

     沈文宣低頭吻了一下他的眉心︰“乖。”

     起身披上一件厚重的披風,沈文宣拿著油燈下了馬車。

     圍著馬車在地上看了一圈,發現馬車下面挨著輪子的一塊雪跡與周圍相比明顯被蹭掉了,從裡面延伸出來,再到遠一些的雪地上,沒有陌生的腳印,反而有一條不是很明顯的劃痕。

     “狗剩。”

     狗剩從驢車的棚子裡探出腦袋,跳下車小跑到他腿腳邊,沈文宣蹲下身摸摸它的狗頭︰“聞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陌生人的氣味?”

     狗剩聽話地圍著沈文宣嗅了一圈,挨近車 轆的地方突然抬頭叫了一聲。

     看來有。

     沈文宣站起身,拿起掛在車旁的一把斧頭,渾身的氣勢一變,銳利逼人,眼神沉靜而又透著陰狠。

     趙二從車窗裡探出頭來,見沈文宣拿起了東西立刻對周圍警惕起來,問道︰“怎麼了?”

     沈文宣︰“有陌生人來過這兒,你在這兒守著,我去周圍看一圈。”

     說著就用手裡的油燈點燃一個火把,跟在狗剩後面往林子深處走去。

     “我 個去。”

     趙二連忙下車,點燃了剩余的幾個火把,整個營地又亮起來。

     跑進另一個馬車裡把王沐澤喊起來,趙二拿起火把加急追上沈文宣。

     焦詩寒穿好衣服也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前面僅剩一點兒火光可見的沈文宣,心中擔憂至極。

     “那...那其實是一個小男孩。”平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趴在車窗上解釋道,他剛才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和爺爺說,結果阿焦先說了。

     “他的一隻腳跛了,拿了食盒後就跑進了林子裡,我看他挺可憐的,就沒有說出口。”

     趙大夫把他抱過來打他的屁股,心中生氣︰“這種事怎麼能不說?萬一那個小男孩圖謀不軌怎麼辦?”

     平兒癟著嘴沒有說話,任由他打,心中有幾分委屈又害怕,眼裡 裡啪啦開始掉淚珠子。

     焦詩寒看趙大夫打了幾下還不停手,走過去把平兒護在懷裡,小心翼翼地道︰“我也幫著瞞了,趙大夫打平兒,也打我吧。”

     “你——”

     “行了,”溫老頭從另一輛馬車裡出來,整整袖子,“多大點兒事,一個小孩而已,要是一個稍微大點的,平兒肯定不瞞著,但是這也不能說你們倆沒錯,以後踫到什麼事都要說,懂了?”

     焦詩寒和平兒齊齊點頭。

     趙大夫冷著臉“哼”了一聲,把焦詩寒和平兒都拉進馬車裡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傷口,跟一個陌生人接觸過,他不放心啊。

     王沐澤待在旁邊看他們倆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這默契,服了。

     要是兩個都被結結實實地教訓一頓,估計哪個都不舍得。

     平兒說的沒錯,偷摸進他們營地的確實是一個小男孩,看樣子和平兒一般大,此時懷裡正抱著一個食盒,蜷縮在一塊背風的岩石後面,臉色蒼白,閉著眼,一動不動的,眉間和頭髮上都結了冰霜,不知道還活沒活著。

     趙二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隱約還有一點兒呼吸,回頭看向身後的沈文宣。

     這孩子和平兒差不多大,身高都和平兒一樣連他的腰都到不了,趙二看他一個人蜷縮在這兒有些不忍心,看今晚的冷勁兒,如果放任不管,這孩子就撐不到明天了。

     沈文宣靜了半晌,他想起那個在密室裡被悶死的孩子,面對趙二的目光,最終點了點頭,解開身上的披風遞給他,帶著狗剩轉身走在了前面。

     趙二笑了一聲,用披風小心把這個孩子團起來,小跑幾步跟了上去。

     等回到營地,眾人望過來,一眼就看見了趙二抱著的小男孩,趙大夫趕緊下了馬車走過來,掀開男孩的眼皮看了看,臉色頓時凝重了幾分︰

     “快放進馬車裡,其他人煮一些溫水過來。”

     趙大夫找來自己的藥箱,從裡面拿出切片的人參含在這個男孩舌下,脫掉他的衣服,嚴嚴實實地用被子捂起來,加煤將火爐的焰火挑高。

     等溫水送過來,趙大夫用帕子打濕,一塊護在他的腳部,隔一會兒換一回,另一塊拿來給這個男孩擦身體,等他的凍肢柔軟一些,便從藥箱裡拿出專門的凍傷膏塗在他身上。

     馬車的門緊閉,沈文宣彎腰挖開一點兒雪,從裡面撿起剛才從男孩衣服裡掉出來的小印章,仔細看的話,上面刻了一個小小的“越”字。

     越?

     沈文宣瞥了一眼緊閉的馬車,將印章收了起來,拉著焦詩寒回馬車上休息。趙大夫還在裡面治病,於是平兒被焦詩寒抱著一起回了馬車。

     趙二今晚只能跟王沐澤和溫老頭一起擠擠了。

     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眾人吃過早飯,同時給三馬一驢喂了草料,車馬重新出發。

     那個孩子還沒有醒,平兒和焦詩寒坐在馬車裡看著他,趙大夫忙活了一晚上已經去休息了。

     “他看起來好瘦,跟隻小貓似的。”平兒坐在一旁,戳了戳他雜亂的頭髮。

     焦詩寒仔細看了幾眼他的眉心和耳後,沒有發現孕痣︰“他是個小漢子,這樣應該是餓得太狠了。”

     爐火上溫著粥,焦詩寒盛了一碗,讓平兒抬起他的腦袋,自己舀一杓吹兩口氣,小心地喂進去。

     喂完還要塗藥,平兒挖了一大坨藥膏給他塗,掀開被子的時候注意到他的腳,那裡已經夾好了夾板。

     “原來不是先天就瘸的啊。”平兒嘟囔了一聲,卷起褲腳,打算裡面再塗一點兒。

     正塗著呢,突然感覺他的腿好像動了一下,平兒動作一頓,偏頭看向他的正臉,等了一會兒,看到他眉峰突然一抖,驚詫道︰“焦焦,他好像快醒了!”

     焦詩寒正給他塗另一邊身子,聞言抬起頭打量了一眼︰“是嗎?那你等一下,我去叫趙大夫。”

     焦詩寒敲敲車壁,前面趕車的趙二束馬將馬車慢慢停了下來,等停穩後,焦詩寒跳下馬車,跑去最後一輛馬車裡叫正睡覺的趙大夫。

     前面的沈文宣注意到後面的動靜,也停了下來。

     平兒盯著一點兒一點兒甦醒的人,嘴角彎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雖然這個人害他挨打了,但他大度地不計較這點兒小事。

     越聞睜開眼,首先感覺周身暖暖的,其次就是迷迷糊糊看到眼前有個人臉,不甚清晰,等閉上眼緩了一會兒,再次睜開時,就看到一個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小雙兒。

     “......?”

     越聞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但四肢僵硬,連動一下都費勁,他還以為自己殘了,低頭一看,自己兩條腿竟然光裸著。

     “!!!!”

     旁邊這個小雙兒一點兒避嫌的意思都沒有,越聞還知道禮義廉恥,擰著眉用手蹭著被子,將兩條腿蓋住一點兒。

     “你冷啊?那你等等,我先給你塗完。”

     平兒在他腿上迅速抹掉自己手上的藥膏,然後給他捂嚴實。

     越聞震驚地瞪著他,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

     “誒你這人,”平兒撓撓自己腦瓜,“我好心幫你這麼多,你幹嘛還瞪我?”

     熱臉貼冷屁股,平兒不高興了,等趙大夫上了馬車,就起身跳到焦焦懷裡,不想再看到他。

     馬車裡又只剩下兩個人。

     趙大夫給他把了一會兒脈,掀開被子看了幾眼他的凍傷,藥膏沒塗到的地方又給他塗了塗︰

     “你也是命大,要不是昨天驚到了我們,你恐怕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聞言,越聞滿腦混亂的頭緒總算理出了一條線,心中的不安化解了一些。

     是這些人救了他,而且他剛才好像錯怪了那個小娃娃了。

     越聞輕咳了一聲,舔舔乾澀的嘴唇,剛要開口道謝,馬車門突然被打開。

     沈文宣進來,坐在了另一邊,滿身寒氣,冷得被子裡的越聞一哆嗦。

     “說吧,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的營地裡?”沈文宣單刀直入,直接開問,眼楮順帶瞥了他幾眼。

     他記得這個人,越聞看沈文宣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又偏頭看了一眼趙大夫,同樣有些印象,緩了幾口氣說道︰

     “你們是經常施飯的人,我就跟著了....咳咳......”

     在前七八天遇到這些人的時候,第一次吃到像樣的飯,他知道是這些人買下來施舍的,他在那個茶水棚待了兩天,茶水棚的老板一次吃的都沒給過,不可能突然那麼大方。

     果然,只要有他們在的茶水棚或者驛站,都會有食物分下來。

     他一直跟著,兩天總能吃到一頓飽的,不至於餓死。

     趙大夫和沈文宣對視一眼,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合著這不是第一次跟著了,沿途已經蹭了好幾回飯。

     “我們這是走的小路,這你竟然能跟著?”趙大夫問道,看了一眼他瘦弱的身板,他們每天乘馬車走的路可不短。

     越聞在心裡斟酌了一會兒,覺得這時騙他們不是明智之舉,老實答道︰“沿途都有車印,何況是四輛車,下雪的時候更明顯。”

     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智和毅力,不簡單啊,而且能躲過狗剩的注意藏在馬車底下,這小孩原先是幹嘛的?

     沈文宣打量著他,拿出那枚刻有“越”字的印章,問道︰

     “這是什麼?你是越州人?”

     越聞盯著那枚印章表情立即僵住,不顧身體的麻木,掙扎著坐起身去搶沈文宣手裡的東西︰

     “還給我!”

     沈文宣任由他拿走,驚嘆歸驚嘆,但他這個小孩的興趣並不濃厚,為了活命能做出什麼事都情有可原,只是沉著臉警告道︰

     “你已經給我們添了麻煩,但好在沒有產生威脅,所以現在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只不過我不是善人,等到了合適的地方,立馬滾蛋。”

     說完就下了馬車。

     越聞捏著印章坐在原地,盯著沈文宣的背影心思幾經翻轉。

     趙大夫推著他躺下︰“你現在不用擔心,先好好養傷再說。”

     “你們這是要去哪?”越聞問道。

     趙大夫沒有回答他,從針灸包裡拿出幾根針在火上燒,打算給他扎幾針。

     越聞抿緊唇,他的氣息有些虛,剛才說著話都費著力氣,但他此時頭腦異常清醒,從越州一路到了這兒,見慣了路上的人情冷暖,即使是最親近的奴才都能背後□□一刀,唯有利益觸動人心。

     這幫人能救自己一回,也許是他的機會。

     “我對你們有用,你把剛才的人叫回來,我可以——”

     “哎呀,你這娃娃能不能少說點兒話,不難受嗎?等傷好了說一句感恩戴德比什麼都管用。”趙大夫皺著眉給他扎穴位。

     長這麼可愛偏偏繃著臉裝小大人,嘖。

     “這兒有感覺沒?”

     越聞︰“......”

     你上一秒不是還說不讓我說話嗎?!

     “點頭或者搖頭!”

     越聞深吸一口氣,打算先按兵不動,默默地點了點頭。

     趙大夫繼續扎,扎一下問一聲。

     馬車再次啟程,按現在的速度再過十天左右,就可以到達渝州。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2-23 22:39:07~2020-12-26 21:50: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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